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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宗良欲言又止,最终点了点头,把话题转开,道:“先生,机使臣现虏人重要人物出没。”
“哦,是谁那么大胆子?”王秀放下杯子,能被机使臣盯上的,不少都是通事司的大鱼,可不能轻视。
“辖里。”
“辖里,他可是个人物啊!要能找到他的话,带回来我有事问他。”王秀呵呵地笑了。
北侍军都虞侯司直属兵部,有专门关押将校的牢狱,又区别于牢城营,不受刑部和北侍军都指挥使司干涉,属于军内管狱系统。那三位小爷投案自,自然被关押在都虞侯司牢狱。
夜漏三响,在牢狱的管狱公厅内,陈郜、索慎和杨辉平三人那是衣衫破旧、面色憔悴滴跪在地上。
王秀坐在一张圆凳上,脸色毫无表情,静静地看着他们三人,从开始到现在,一句话也没有说。
当年在居养院大门露出头,流着鼻涕怯生生地小娃子,如今已经是相貌堂堂的好男儿,可惜做事他让太失望了,想想曾经的过去,又让他一阵不忍心。
“好了,看你们也受了点罪,说说有何感想?”总算是消了点气,先开口说了。
陈郜、索慎和杨辉平本就是忐忑不安,王秀越是不说话,他们越是害怕,长久的沉寂最压迫人的神经,要不是王秀突然开口,他们真不知道能不能坚持下去,上位者的威压,可不是闹着玩的。
不过,陈郜本感念王秀亲自前来,激动之余正在悔恨,没想到竟然问他们反思,显然是责问的口气,不禁从心底蹿出一股悲凉,脑袋里一片混乱,嘴角颤抖地高声道:“不知山长感想,所为何事?”
王秀从陈郜眼中看出了悲愤,他轻轻一叹,沉声道:“难道没有半点反思?”
“学生做事从不后悔,辱我家国之虏人,竟然挟大义漫天要价,是可忍孰不可忍。”陈郜傲然目视王秀毫不退让。
既然有了顶撞,那就会来第二个,果然,索慎昂朗声道:“王相公容禀,虏人使臣猖狂,可恨没有射杀。”
王秀颇为意外地看了眼索慎,三人中最没势力的,反倒坦白直言。其实,他并没希望三人明白过失,他也曾经年轻过,也曾经冲动莽撞过,有学识有理想的人,一旦认准了就很难改变,既然他们还在坚持,倒也算是有血性的傲骨。
做了错事不可怕,坚持也不可怕,却不能么有血性。
他很欣慰地看着三人,随意地道:“好了,你们都起来吧!跪着说话不爽利,好歹也是将校。”
三人相互看了看,本以为王秀会勃然大怒,却没想到会温声细语,实在太出乎意料了,不由地站起来。
“小鼻涕,你从商水一路走来不易,守德你也是,自从你父病故,当要自强不息,还有你。”王秀瞪了眼杨辉平,恨铁不成钢地道:“殿帅沉稳大度,谋定而后动,你要能有一二,也不会有今天的困局。”
“我不否认你们的忠诚,做了年轻人该做的事情。但是,你们太年轻了,有些事情看不远,凡事单凭一时冲动,率意而为,做下许多终生悔恨的事情。”
“山长。”陈郜想说,却又不知怎样说。
“知道我是怎样看你四哥、五哥的?”王秀淡淡地道,似乎在自言自语,道:“四哥凡事谋定而后动,一切以理智出,此时换成他决不会去刺杀虏人,反而会以大事为重。五哥剽悍无双,看是鲁莽任意,却粗中有细,他会权衡再三取舍,不服却能压抑。”
“但是,虏人猖獗,朝廷如此迁就下去,岂不寒了众将士之心,让两河燕山父老垂泪。”杨辉平不满地高声道。
王秀冷冷地横了眼杨辉平,不屑地说道:“是坏了你们建功立业,名垂青史的心思吧?”
什么狗屁寒了人心,又让父老垂泪,纯粹是教科的煽情,就算有人反抗,那也是少数人,大多数人只要有碗饭吃,别把他逼迫到了死亡边缘,别给他们刀枪,他们还是会得过且过的,就算还记得旧朝,那三代之后的子孙将为顺民。
作为两世为人,他非常清楚人的劣根性,另一个时空教科上所写,宣和收燕山、开禧北伐等等,说是百姓蜂拥迎接王师,感动的不能再感动。
其实,在那些汉人的眼中,宋军北上是侵略军来了,他们中的多数人会拿起武器,毫无犹豫地抵抗,真宗皇帝南北盟好,固然有不能打的各种理由,燕山沦陷已旧,人过三代不知宋,也是重要原因,相信老于世故的重臣也会明白。
杨辉平一怔,急忙辩解道:“王相公,在下绝无他想,只要王室收复河山。”
“为了收复河山,你远去付出一切,包括自己的性命?”王秀的目光冷了下来。
杨辉平脸色一变,相对王秀而言,他只是蝼蚁般地存在,要他死可不是说着玩的。
索慎盯着王秀,决然道:“只要北伐,我愿为军锋。”
“你以为你是谁?有什么资格担任军锋。所谓军锋不是莽撞的猛将,而是睿智的开路先锋,是智勇双全的大将,你们又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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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5第955章王秀的呵斥
索慎愕然看着王秀,他哪里想到王秀竟然看不上他。是想,从侍卫马步军大学校出身,都是前十名的优等生员,一任就是方面都参将校,起点不能等同普通将校,那是何等的意气风华。
别的话不说,行军参军已经成为荣耀,年轻将校能从行军参军起步,就预示着前程的辉煌,哪知在王秀这里狗屁不是,简直垃圾到了极点。
“相公,我等也是侍卫马军大学校出身,再不济也能上阵杀敌。”杨辉平算有几分傲气,受不了王秀的打击。
“你也能上阵杀敌?”王秀甚至连看也懒得看,淡淡地道:“一个做事只凭一时意气,毫不考虑后果的人,如何能上阵杀敌?要知道战争中先考虑的,不是你能杀多少敌人,而是如何让袍泽生存下来,最终取得战斗的胜利。就凭你们昨夜的行为,可曾想过造成怎样后果?”
陈郜也不是傻瓜,王秀已经给他足够多的提醒,他也是商水小学校出身,就算仍在坚持自己理念,也能明白王秀说的后果,不由地道:“北侍军可以一战。”
“打起来,你能得到什么?”王秀眉头一扬,目光直视陈郜,显得咄咄逼人。
这才真是实在的问题,战争是政治的延续,政治是有诉求的,除了不现实的脸面问题,没有人傻到无缘无故动战争,要知道一场全面战争,死者不下百万,花越千万,甚至过亿,什么目地也没有,什么好处没得到,那你打什么战争?简直就是异想天开。
陈郜和索慎、杨辉平目瞪口呆,谁也说不出目地,总不能在王秀面前扯淡,又不能去胡搅蛮缠,那也太轻蔑大宋宰相了。
最终,杨辉平来了句:煌煌脸面不可丢。
“还是脸面问题。”王秀非常失望,此话出自北侍军都参行军参军嘴中,又是侍卫马军大学校的出身,简直就是丢人。不过,他最关心的是,这种思潮是不是普遍性的,如果是的话,那就应该好好检讨教学了。
或许,应该改变大小学校教导方式,让这些年轻的将校,懂得什么是战争,应该怎样做战争准备。
陈郜似乎看到王秀的失望,他忽然想到曾经看过王秀的著作,同窗讨论的经典问题,还有大学校讲学的战略战术。
有一点是很明确,以王秀亲自给战争的定义,并把战争动与否与家国、天下利益挂钩。任何一场战争都要有利益诉求,为天下和家国利益服务,战争的指导必须量力而行,划分各阶段的攻击承受线,邦交、战争交替服务于政治。
没有永远不停息的战争,国力也不可能支撑永续的战争,当战争进行到一定程度,就需要邦交来平衡,迅获取和巩固最大利益,为下一场战争做好准备。
“我也承认,你们都是血性男儿,这点我也非常欣赏。”王秀说着话锋一转,又厉声道:“你们想过没有,沿河一旦开战,西北战场怎么办?”
“那也是五路对抗,西侍军完全可以保持攻势。”索慎有自己的观点,北侍军有实力对抗,甚至还不落下风。
“虏人直接支援党项人,你又怎样?”王秀直接抛出重量级炸弹,直接摧毁了三位年轻人的感官。
是啊!还是人家掌握战略主动权,他们可以把战场与设在沿河,也可以设定在西北。放眼天下来看整个战局,大宋行朝固然有了抗衡女真人的实力,但初期的战线拉的太长,生全面对抗的话,还是女真人有相对优势。
如今,西侍军全面投入对夏作战,大宋行朝的财政也开始倾斜,能否一劳永逸解决百年沉疴?有政和年间打下的底子,将校们的议论是非常乐观的。
但是,正如王秀说的,女真人在沿河牵制北侍军,对党项人实施真正的援助,西侍军将面对两个强劲的对手,北侍军无法进行增援,最终的结局可想而知。
西北战事的失败,是大宋行朝承受不起的,仗打到这个份上,分明就是灭国之战。一旦惨淡告终,对军心士气的打击是沉重的,士民的观念很可能生转变。
不要怀疑女真人不敢,战略上还是北方战局大势,他们完全可以左右战局,甚至不惜动全面战事。
“山长说的有道理,或许,我们真的错了!”陈郜有点明白了,他的脸色是苍白的。
“关键时刻,牵一而动全身,你们这些年轻人看问题,怎能比得了两府重臣?”王秀见陈郜无话可说,已经失去刚才的倔强,不由地叹道:“女真人并不可怕,咱们也屡屡战胜他们,可怕的恰恰是我们自己。”
“我们自己?”陈郜目光迷茫,显得不知所措。
“虏人就算要打那就打,这是迟早的事情,就算西北战事停滞,那又有何妨?打烂了也可以重新再建,打败了可以重新再战。”王秀的目光扫过三人,语气徒然加重。
“我担心的恰恰是年轻人,你们这些血气方刚的将校,一开始就进入高等参军司历练,起点比那些行伍出身将校,不知要高了多少,也养成了某些读人自恃清高的毛病。你们要明白,自己是将校,不是那些生。”
“做事全凭自己的主张,一言不合就顶撞上官,全然不顾大局,认为大臣和都校都优柔寡断,自己做的永远正确。这种风气要是传承下去,那才是真正可怕的,会断送大宋禁军的前途,毁了蒸蒸日上的家国。”
他注视着脸色震惊地三人,却没有继续往下说,隐忍不的话很明白。那就是当你们触动了朝廷的底线,那就是斧钺加身,朝廷绝不会有半点犹豫,他同样也不会。
陈郜感到浑身凉,才明白他们一直以来的坚持,认为天下至理的东西,在王秀这里根本就是,一文钱也不值。
莽撞的代价已经越两府忍耐的底线,他们要为之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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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6第956章士林的议论
索慎、杨辉平也瞪大了眼睛,他们都是将种,王秀最后几句话的意思,那是相当明白了。天籁小说。。
“怎么,你们不想说说吗?”王秀见三人脸色惨白,感觉是很不好的。
“山长用心良苦,学生做事莽撞,知错却不服。”陈郜脸色渐渐平静,身材挺拔地站立。
无论是索慎还是杨辉平,都有感陈郜的话,不错,他们是做事莽撞,出点是好的,至少他们认为,无错。
王秀饶有兴致地笑了,看来要改变年轻参军狂妄,还是任重道远啊!对他们三人的态度,他也是再无可说,人各有选择,既然做出了事情,那就得承担后果。
慢悠悠地站起身,慢慢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