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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元冷静地看着李回,道“相公,虏人主力过河,大势已去,请相公立即回京禀明天子。”
“难道真无法抵抗”李回战战兢兢地道。
封元一脸的灰败,摇头道“虏人渡河,他们都是马军,相公再不走很难脱身了。现在宣抚已经脱身而去,他把兵权交给京西王大人,各寨正在备战,但也有不少将帅私自撤离,王大人意思是相公是两府重臣,绝不能身陷险地。”
“宣抚为何不抵抗,把兵权交给王。交给侍制”李回心慌却不傻,这句话问到点子。
封元早料到李回有此一问,正色道“宣抚心思,末将不知,但王大人身为京西北路制置使,身负守土大任,断不能抛弃职责。”
李回似乎有点明白,折彦质的做法和当年童贯如出一辙啊宣抚使没有守土的职责,安抚使或是制置使却是守土大臣,绝对是逃跑的最佳借口。
“相公,虏人旦夕能杀到,还请相公自断留去。”封元不失时机地刺激。
李回这才惊厥,对啊虏人都杀过来了,还不逃命干嘛要抵抗也有王秀在,他是大河巡察使,虏人已经过了河,还傻愣着等死他嘴角一阵抽缩,瞪着牛蛋眼道“既然宣抚先走,由王侍制领兵抵抗,也好,我先走一步禀明官家。”
封元见堂堂的枢密院大臣,如此的胆小如鼠,心一阵鄙夷,但他为了王秀的计划,还是忍了忍,道“相公,各军慌乱不堪,王大人身负守土之责,手无兵可不行。”
李回一怔,一时间没能明白封元意思。
封元心腹诽,嘴凛然道“王大人准备和虏人决一死战,拖住虏人步伐,为神京争取防御时间,还请相公留下兵马,以便大人和虏人周旋。”
“好、好,理应如此。”李回松了口气,不是五千骑兵嘛留下给了王秀又有何妨带这些人磨磨蹭蹭,万一被虏人追如何是好让王秀率领抵抗,要是能胜了有他的功劳,大不了说王秀负责抵抗,他紧急入朝请援兵,万一失败也能拖延时间,吸引路人注意力,为他创造从容逃跑时间,无论胜败都由折彦质顶缸。
“请相公示下。”封元见李回同意,不由地大喜,还有最后一句,五千骑兵归王秀了。
李回愣了愣,才回过味来,这些骑兵是他从京城带来的,要转给王秀指挥,恐怕那些正将、部将也不会同意。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他隐隐感觉不太对劲,折彦质把兵马给王秀,找个替死鬼能说过去,王秀似乎没必要给他通知,人对人太好了,那有目的性了。
疑惑地看了眼封元,道“五千兵马是侍卫马军司最后的家当,要给了侍制,恐怕我回去不好说话。”
封元也觉李回起疑心,人之常情而已人家混到这一步,没个心眼早被那些老狐狸啃光了,哪有机会入两府,他决然道“相公,虏人大举过河,我军缺少马军,只能被动挨打,大人的意思是借用相公巡河马队,打通各寨联系,大军汇集成军阵,不仅可以自保,还能拖延虏人进兵。”
李回不懂军务,但也明白打通各寨的意义。正所谓虏人马队过河,宋军各个营寨处于各自为战的分裂状态,这是很危险的,只有马军能打通通道,让给各寨兵马汇集。
嗯,只要能把十万大军汇集,组成大型军阵,应该能抵御金军的狂飙,军阵是大宋最拿手的绝招。有时候人那么可笑,站在不同角度,自动脑补问题你说的还要全面。
他搓了搓手,摇头道“王侍制想的周到,果然是人从戎,年轻一辈士人楷模。”想通了,他对王秀不吝褒奖。
难道还落井下石笑话,王秀既然要打这仗,那让他打好了,只要他能保住性命成,还算结了个善缘。
封元听李回说的肉麻,不由地嘴角猛抽,道“军情紧急,还请相公示下。”
“嗯,来人,传部将以将官,来见我,快。”李回难道意气风一阵,有了点大帅的味道。
很可惜,看在封元眼里,端坐正的李回,简直是沐猴而冠,傻得可笑。
李宝率四千步骑兵早列下阵势,军八千余将士也慌慌张张列队,家眷也收拾家私,赶着自家的车子跟随在军。大宋兵马行军打仗,绝对是一道独特的景观,不仅有作战的吏士,还有一望无际的家眷,零零总总的颇为壮观。
王秀摇头不已,大宋马军兵来不多,步跋子行动迟缓,再带家眷,简直是跪爬的度,遇到紧急战事怎能不败看来一定要改变。嗯,他现在已经隐隐有改变的实力。
“大人,已经通知各寨,迅向我靠拢。”李宝稍加犹豫,又道“但是西北方向河东各寨,似乎正在向东移动。”
“哦。”王秀瞥了眼李宝,对河东各部的动向,似乎并不意外,淡淡地道“其他各部怎样”
“大多向军靠拢,夜叉正率部迂回。”
“好,王子华是豪杰,我没看错他。”王秀不吝褒奖,对面金军营寨虚实,他早明明白白,数千骑兵而已,突破对方拦截并不困难,他在意的是能带走多少人,这才是关键的关键。“算算时间,应该都到位了,应该打了。”李宝充满了熊熊战意。“也好,成败在此一举,能跟来的,我绝不会抛弃他们,走,把那群虏人给我灭了。”王秀精神高涨,双目闪烁自信地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