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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只有在这个时候,赵桓才能真正感到一丝安逸,完全不问外朝的是非,躲在宫享受片刻的温情。
“有劳娘子了”赵桓的身子本虚弱不堪,现在越地不撑事,几乎到了灯枯油尽的地步。
“又来了,官家操劳国事,妾无以分忧才是惭愧。”朱琏放下碗勺,一双乌亮的星眸,透出浓浓的忧郁。
赵桓长长一叹,沙哑着嗓子说道“朕无能,以至于天下纷乱,虏人入寇,内无可用之臣,外无御悔之兵,让娘子整日为朕担惊受怕,唉”
朱琏似有不解地望着赵桓,淡淡地道“官家,不要说见外话,倒是官家要注意龙体。”顿了顿,又道“现在国事艰难,官家常叹宰相不知兵,何不让王秀节制京西。”
赵桓沉默无语,片刻才用怪异地目光看向朱琏,正色道“娘子说的不错,王秀深入河东三战三捷,连种师道也在奏章赞誉王秀,看来我还真是走眼了。只是,他并未对两河大计有任何建策。”
朱琏正色道“他是知州,又岂敢对两府指手画脚。”
“娘子说的有道理,是真考虑不周了。”赵恒也意识到人才的匮乏,朝廷内人才济济,但他实在无人可用。
“妾本不想多说,但满朝武不是蛮干是妥协,没有一个人提出方略,太让人失望了。”朱琏愤愤不平,耿南仲只知道排除异己,张启元温尔雅又有何用。
“娘子,王秀的官不算小了,算让他回朝,也不可能让他进两府。”赵恒摇了摇头。
“张启元和王直阁同年,如今已是侍郎。”朱琏白了眼赵恒,显得很不满意。
赵桓见朱琏变色,不由地陪笑道“娘子,明日诏令王秀回朝重用,如何”
“非常时,用非常策,妾认为决不能让王直阁回朝,官家用于不用,可自度之,妾不想惹人非议。”朱琏眸子深处是不屑,她真的很看不起自己名义的丈夫。
赵恒有点糊涂,正在琢磨朱琏意思,张泉进来细声道“官家,耿相公和张大人来了。”
“知道了,让他等会。”赵桓并没有在意,对他而言安抚朱琏才是大事,在张泉躬身退下,才笑眯眯地道“任用节帅应该慎重,现在也没有空缺职位,娘子的话我记下了。”
朱琏白了眼赵桓,淡淡地道“河东、河北还没有宣抚判官,再说判官并没有限制。”
赵桓稍加沉吟,犹豫地道“宣抚司乃总方面征战,判官也是方面大员,岂能随意设置,恐大臣议论。”
“议论来议论来,议论去,虏人都打到家门口了,这群只知道读书的腐儒,能干什么正事。”朱琏不听大臣们议论还好,一听火气顿时来,道“妾本不愿问外朝事,但这群大措闹腾的太不像话,只知道争权夺利,说别人的不是,自己却一点经邦治国才能也没有。”
此话,明显影射耿南仲,也算是给赵桓稍留体面,没有指名点姓。
赵桓嘴角一抽,脸色很不好看,他对耿南忠有感情。
朱琏并不想闹的太僵,话音一转道“王直阁是京西转运使副,资历也算是能担任帅臣,给他京西经络安抚大权,让他拱卫畿西也是良策。”她要尽可能为王秀争取利益,才能让自己的爱人快升迁。
赵桓又岂能听不出道道,他心底暗自嘀咕,朱琏对王秀的看重,已经到了为对方要官的程度。不过,他也没有往别处去想,毕竟朱琏身处内宫与王秀并无交集,或许真是王词惹的祸,再说人家王秀真的有本事,一个又一个的硬仗,你不服气还真不好说。
但是,他没有老爹的气魄,从未真正信任过王秀,哪怕其真有本事,也不想真正任用。
朱琏见赵桓沉思,也不多说甚么,直直的望着赵桓。
“不过,已经设四道都总管司总领征战。也好,用秀一回。”赵桓见朱琏不悦,还没说完改口,道“西道都总管司不便安置,不如那让王秀权京西北路安抚制置使,归西道都总管司节制,娘子看如何”赵桓做了折,也算照顾朱琏的颜面,给了王秀一任率臣。
“京西北路安抚制置”朱琏很失望,到了这个时候,赵桓还抱有成见,真是朽木不可雕,她失望地道“迁朝请郎,显谟阁侍制,兼差畿西制置使,事不宜迟,官家要快点,让他火集结兵马。”
赵桓一怔,愕然道“太急了,还要两府议论,慎重处置为好,以免被人诟病。”
“慎重处置”朱琏冷冷一笑,不屑地道“议来议去,虏人到了家门口,时局不容我待,官家应乾纲独断。”赵桓沉吟半响,才缓缓地说道“娘子说的是,我先出去看看。”朱琏轻轻一叹,再也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