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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丽华忍着疼痛,居然还能笑出声,道:“不过……是一点皮肉伤……不碍事……”
苏拙哼了一声,拿起水壶,往回走去。方才经过一条山涧,他便想去打些溪水。没走多远,拐过一个弯,忽然看见前面两个男子,背着行囊,正在往这边走。这两人看见苏拙,同时愣了一下,随即低着头,匆匆赶上前去。
苏拙眼珠转了转,冷笑一声,看着两人走过段丽华坐的地方,才朝山涧而去。打回水来,将段丽华伤口洗净,又小心包扎起来,这才算大功告成。
段丽华一直咬牙忍着,额头上竟渗出一层汗。苏拙道:“你坐在驴背上也不安全。算了,还是我背你吧!”说着背过身去。
段丽华轻轻趴在苏拙背上,笑道:“苏先生,我看你有时候像个教书先生,有时候又像个大侠。一点文人的柔弱都没有!”
苏拙暗笑:我会武功的事,都还没有告诉你呢!他背起段丽华,牵着黑驴,快步上坡。段丽华身材娇小,一点重量也感觉不到。她趴在背上,不时恶作剧地朝着苏拙耳朵吹气,惹得苏拙大骂。
段丽华忽然问道:“这路是谁修的?这么有本事!”
苏拙笑道:“这条路传说是秦国时候,五个大力士修的。不过这都是传说罢了。这条路经过几百年修建,才有今日规模。唐时有一位大诗人名叫李白,曾在这里写过一首诗,叫《蜀道难》。他说西当太白有鸟道,可以横绝峨眉巅。地崩山催壮士死,然后天梯石栈相勾连。可以从中窥见修路之难。”
段丽华道:“这首诗我曾听爹爹读过,他说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
苏拙点点头,道:“没错!黄鹤之飞尚不得过,猿猱欲度愁攀援。连飞鸟和猿猴都走不上去,你说险不险?”
段丽华笑道:“可是我看你走得比猴子可快多了!”
苏拙笑道:“不过,这里虽然路险,更险的却是人心!诗中说,剑阁峥嵘而崔嵬,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所守或匪轻,化为狼与豺。”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段丽华问道。
苏拙耐心解释道:“就是说,剑门关这个地方很险,易守难攻。如果守卫这里的不是自己的至亲,很有可能就会反叛,占山为王,变成吃人的豺狼!”
段丽华倒吸一口冷气,道:“那我们会碰上这些豺狼吗?”
蜀道之难卷第十二章 蜀道难(下)
苏拙叹口气道:“光是本朝以来,蜀中就曾多次爆发动乱。许多人占据剑门关,与朝廷相抗。最近的一次,也是最大的一次,就是蜀中唐门纠结三十六洞府,一起反叛。虽然经过几年,终于将这伙人镇压下去,唐门也因此满门被灭。但是蜀地经此动荡,也是民生凋敝,多年都难以恢复。所以,锦城虽云乐,不如早还家啊!”
段丽华担忧道:“那我们还要一直往前走吗?”
苏拙笑道:“有我在,你怕什么?如果走得快,咱们明天就能赶到剑门关。之后的路便要好走一些了!”
两人一路说说笑笑,不知不觉走了一天。苏拙玄功在身,虽然背负一人,仍然走得很快。一天下来,居然赶了三百里路,让段丽华直呼不可思议。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两人又要在山间露宿。山风寒冷,段丽华只得继续钻进苏拙怀里,这才能睡着。
两人如此风餐露宿,赶了四五天,过剑阁,渡长江,终于抵达成都府外。此时段丽华的脚伤也好了,可以自己下地行走。地势平坦,她便放下心来,高呼:“赶了几天险路,心一直悬着。现在总算能松口气啦!”
苏拙手指前面一个村庄,道:“我们先去那里休息一下!”
两人快步走到村口,迎面看见几人披麻戴孝,抬着一副担子,上面躺着一具尸首。苏拙皱了皱眉,拉着段丽华的手,闪到一旁。送葬队伍经过,苏拙忽然瞥见担子上尸体身上的白布被风掀开一角,露出死者的脸。他忽然骇了一惊,原来这张脸呈青灰色,瞪着一对血红的双目,实在诡异至极。
苏拙心中不安,等队伍走过。段丽华忽然指着村里,道:“苏先生你看!”苏拙顺她手指望去,只见村里十户倒有七八户门口都挂着黑白挽联。两人更加吃惊,段丽华道:“难道这里家家都在办丧事?”
苏拙皱眉不语,抬眼正好看见一个中年男子走来。苏拙问道:“这位大哥,请问村里发生什么事了吗?怎么家家都挂着挽联?”
那人重重咳嗽两声,看了二人一眼,道:“你们从别的地方来的吧?赶紧走吧!这里闹瘟疫了!”
“瘟疫?!”苏拙和段丽华同时惊呼。
那人说了这一句,就走了,看也不看两人一眼。段丽华担忧道:“先生,我们还是赶紧离开这儿吧!”
苏拙却摇摇头,道:“这两年都没有发生什么大的疫病和灾害,现在又是寒冷的冬季,正是最不可能发生瘟疫的时候,这里怎么会忽然发生瘟疫呢?”
段丽华道:“天有天灾,人有**。突发瘟疫,也是有可能的。咱们还是别在这里久留了!”
苏拙沉吟道:“我刚才看见那个死人的脸了,那人面色青黑,双目通红,这不像是瘟疫的症状啊!小依,你刚才有句话说得对,人有**。我想,这件事情恐怕没有这么简单!”
段丽华道:“先生,莫非你要留下来?可是你那位秀姑娘的婚期可是越来越近了啊!你不怕赶不上吗?”
苏拙道:“反正今天也不早了,再往前走,只怕又要露宿野外。不如就在村里过一夜,明天我们一定启程!”
段丽华知道,苏拙决定的事情,谁也改变不了。两人顺着小路进村,走了片刻,看见一间茅草小屋,柴门半掩着,屋里却是黑漆漆的。苏拙停下脚步,喊了两声,也没人应答。旁边一户人家却走出来一个年老妇人,说道:“别喊了!这家人都死光了!”
苏拙心一沉,叹了口气,问道:“老人家,这里什么时候发生瘟疫的?”
老妇许久没人说话,忽然遇到有人愿意跟她说话,自然很兴奋,一扫刚才的颓然,咳嗽着上前道:“三四个月前就开始啦!先是几个人开始生病,接着大家都传染上了!”
苏拙点点头,三四个月前,正是他在金陵查银票案的时候。他又问:“那你们没有请郎中来看吗?”
“怎么没看?”老妇叹息道,“可是村里的郎中自己都死了,别的地方的听说这里闹瘟疫,谁还敢来?三个月前倒是挺说来了个走方的郎中,胆子很大,给大家看病。据说他熬了几锅药,许多得病的人喝了,身体居然好了很多。不过后来,那郎中也走了。估计是知道治不好,自己怕被传染上吧!”
苏拙皱着眉头,道:“难道你们就这么留在这里等死吗?有没有人逃出去求医的?”
老妇凄然一笑,道:“我们这些老骨头,还有几年好活?而且这次瘟疫说来也奇怪,居然先死的是几个青壮小伙子!”
苏拙一怔,沉吟道:“是啊!怎么就这样?”
段丽华也觉奇怪,道:“怎么会是身体结实的小伙子先死了?反倒是年纪大、身体弱的没死吗?哎呦,老奶奶,对不住,我可没有对您无礼的意思。”
老妇看见这么乖巧的女孩儿,也不生气,道:“嗨,你说的也没什么不对。”
苏拙又问:“老人家,最初发病的时候,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吗?”
老妇想了想,道:“你问起这个,我倒是想起来了。当时那个郎中好像也问过这个问题。有几个小伙子说,三个月前的一天,许多人在地里干活。忽然从树林里跑出来一个浑身是血的人。这个人跑到近前,就死了。后来几个小伙子不忍心看他暴尸荒野,就把他给埋在了那片树林边。之后,那几个埋人的小伙子便相继病倒了。”
苏拙越听,脸色越发阴沉。老妇说完,他随即问道:“那郎中是不是挺说之后,去把埋人的坟挖开看了?之后他才离开这里的?”
老妇点点头,道:“没错没错!你是怎么知道的?”
段丽华道:“我家先生是神仙,没有不知道的事情!”
苏拙眉头一皱,道:“小依,不要胡说!”段丽华忙住口不言。
那老妇却不以为意,冷笑几声,道:“哪里有什么神仙?要是有神仙,也是瞎了眼的神仙!都死了二十几个人了,也没有神仙看见啊……”说着拄着拐杖,一边笑一边掩口咳嗽,缓缓走远了。
蜀道之难卷第十三章 挖坟(上)
苏拙看着老妇走远,心中升起一股难言的惆怅。他叹了口气,道:“小依,我们今晚就在这间空屋里将就一晚吧。这里至少比风餐露宿强多了。”
段丽华想说什么,终究没有说出口。苏拙如何猜不到她的心思,便安慰道:“有我在,你怕什么!”说着率先进屋。
段丽华跟在后面,亦步亦趋,一步也不敢远离。两人走进一间房间,屋里收拾得很干净。苏拙点起油灯,屋里多了几分人气。苏拙打开包袱,忽然道:“小依,你可不可以先出去一下?”
段丽华一愣,却坚决道:“不!这屋子里这么吓人,你还要我一个人出去?”
苏拙无奈笑道:“我要做些事情,你这么看着,只怕不大好吧。”
段丽华看见他将包袱里的东西摆在桌上,有几绺胡须和头发,还有些水粉等等,不由得笑道:“我道你要做什么,原来是想乔装改扮啊!你来参加心上人的婚礼,也不至于连脸也不敢露脸吧?”
苏拙被她一阵抢白,唯有苦笑,道:“说来话长,只不过我这乔装改扮,并不是没脸见人。”
段丽华道:“既然如此,那我就更要留在这里了。这乔装就跟梳妆打扮是一样的,你一个大男人,笨手笨脚,怎么能没有我帮忙呢?说吧,你想要装成什么人?”
苏拙没办法将她赶出去,只得放弃,说道:“从金陵出来的时候,我就计划好了。我要扮作川南的一个大富商,名叫牛德贵。这人也受邀参加这次婚礼,因此,想混进去,就很容易了。”
段丽华担忧道:“可是如果真的牛德贵也去了,你这个假的岂不是就露馅了?”
苏拙笑道:“这个你不必担心。牛德贵这人很少在外露面,结交的人不多。而且他绝对不会露面的!因为他前一阵正被我的一个朋友整治得不轻,与其来这么远喝一场喜酒,不如老老实实呆在家里,看好自己的银子!”
段丽华随手翻看桌上的一堆东西,忽然拿起一个棉布包,说道:“看来你要扮的还是个胖子。快脱衣服吧!”
苏拙没想到她一点也不避讳,只得接过那棉布包,解开上衣。段丽华一点回避的意思也没有,看着苏拙脱下上衣,不由得愣住了。原来苏拙健壮的胸膛上,居然是伤痕累累。段丽华从没见过,一个人身上会有这么多伤疤。其中最显眼的,要数左胸上一处箭创,只比心房高了两分。若是稍稍偏了一点,只怕神仙也没有回天之力。
段丽华伸手轻轻抚摸在这处箭创留下的伤疤上,冰凉的手指让苏拙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苏拙老脸一红,道:“小依,你做什么?”
段丽华居然有些心疼,道:“要是见到给你留下这处伤疤的人,我一定给你报仇!”
苏拙蓦地想起卫秀,一时觉得段丽华信口开河有些可笑,又想到过不了几天,卫秀即将嫁作他人妇,莫名地黯然。段丽华体会不到苏拙复杂的心情,绕到背后,帮他把那棉布包绑在肚子上。换上一身宽松的衣服,苏拙倒也确实显出一副大腹便便之态来。
段丽华又将他按在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