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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拙摇头苦笑,只得拿着银子走了。转过街角,就见秦雷李宏等人穿着便服,正在等着自己。秦雷问:“怎么样?都办妥了?”
苏拙一抖手中钱袋,道:“银子取了,不过那王掌柜似乎有些粗心大意,居然没有发现银票中的问题!”
秦雷点点头,道:“看来现在就是守株待兔了!”
苏拙坐下,叫了一杯清茶。李宏道:“这家钱庄生意极好,人来人往。我想凶手一定不会在大白天杀人的。现在离天黑还有几个时辰,不如就由我在这里看着?”
秦雷道:“也好……”还没说完,便被苏拙打断:“还是小心些好,我们就在这里等着吧!”
秦雷自然不能偷懒,改口道:“不错,小心使得万年船。如果这王永福再出事,就是我害了他!”说完耐着性子,重新坐下。整个下午,秦雷除了到周围巡视一圈,便一直坐在这个小茶摊。
整个天下钱庄周围,布置了上百的人手,真可谓天罗地网,水泄不通。苏拙依旧有些担心,眼睛始终盯着钱庄大门。整个下午,人来人往,进进出出的足有几百人。而苏拙似乎要将每个人面孔都记下来一般,一张脸也不敢遗漏。
秦雷忍不住笑道:“苏拙,你莫非能把所有人都记下来?李宏说得不错,凶手一定会等到天黑才现身的。还是养精蓄锐,等天黑之后捉拿凶手!”
苏拙皱着眉,摇头道:“我是觉得奇怪,看了这么久,完全没有看到王永福或者店里的伙计出门。难道他真没有看出那几张银票的问题?”
李宏道:“若真是这样,今天我们岂不是要白忙一场?”
秦雷叹息道:“这王永福也做了十几年掌柜了,怎么会如此粗心大意呢?本来还想着,若是他要派人向幕后老板禀报这件事,我们就可以顺藤摸瓜,找到那人的住处。谁知道王永福居然看不出银票的问题,让我们的布置都落空了!”
李宏也附和道:“是啊,这幕后老板当真神秘。若是没有这次的案子,我们都不知道原来朱贵背后还有人!这人始终与下面的钱庄单线联系,丢了这次的机会,不知道还有什么办法找到这人了!”所有人都叹了口气,沉默不语。
几人一直等到天色渐黑,街上的店铺已经开始关门。天下钱庄仍然没有一个人出门,直到钱庄关门,几个伙计也各自回家。秦雷等人已经有些丧气,心中都觉得今天定然是白忙一场了。等到天全黑下来,几人跃上钱庄对面的一间屋顶。
从这里正好可以看见钱庄的后堂。此时后堂几间屋子里只有一间点着灯,隐约可以看见王永福趴在桌上的剪影。苏拙小声道:“有些古怪……”
秦雷哼了一声,道:“这天下钱庄到处都透着古怪!”
两人盯着看了半天,苏拙忽然皱眉道:“不对!这王永福趴在桌上已经很久了,就算睡着了也该换换动作了!”
秦雷也看出不对劲。两人心中同时升起一股不祥之意,对视一眼,一起跃下屋顶,向钱庄内冲去。两人同时拍响钱庄厚重的大门,秦雷喊道:“官差办案!快点开门!”
钱庄内的几个值夜护卫忙打开大门,秦雷亮了腰牌,不由分说,便冲向后堂。几人冲进王永福亮着灯的那间房间,房门虚掩,屋内烛光摇曳。王永福就坐在窗前的椅子上,双手搭在桌上,脸埋在双臂之间。
苏拙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谁知触手冰凉。王永福竟已是一具死尸!
催命银票卷第十九章 失策
王永福尸身直挺挺的倒下,苏拙心一沉。秦雷和众捕快大吃一惊。李宏更是惊呼出声:“他、他怎么死了?!”
苏拙神色冷峻,叹息一声,道:“是啊,他怎么死了!”
秦雷道:“我们明明把守着四面,根本没有见到有谁进钱庄!”他抓过两个护卫,道:“你们谁进过后堂?”
那两个护卫摇摇头,一脸茫然,说道:“我们只负责把守钱庄四周和大堂。这后堂之地,今天也是头一回进来!”
苏拙检查一遍尸体,发现王永福面目虽然栩栩如生,尸身却已冰凉。不由得叹了口气,道:“不用问了,王永福不是天黑之后被杀的!”
秦雷惊道:“什么?!难道凶手真是大白天杀人?”
苏拙道:“王永福尸身已经凉了,说明死了最起码有两个时辰。桌上烛台下堆积蜡油,说明蜡烛也已经点了许久。是我们大意了,以为守住钱庄四面就可以确保王永福安全。谁知道……”
秦雷懊恼道:“都怪我!若不是我执意要行此计,也不会发生这种事……可是,凶手如何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杀人的呢?”
苏拙沉吟道:“王永福和伙计都没有离开过钱庄,那么凶手是如何得知那三张银票到了王永福手里的呢?除非……凶手今天就在钱庄内!”
“什么?凶手就在钱庄?”秦雷惊问。
“没错!”苏拙心中一动,接着说道,“是我想错了!王永福做了十几年钱庄掌柜,怎么会如此粗心,银票也不看清楚,就将银子交出来了呢?原来他是早已向幕后的大老板禀报过了,得到首肯,才敢把银子兑给我!”
秦雷恍然大悟,喝道:“快!仔细搜查钱庄,把那人给我找出来!”
苏拙伸手拦住,道:“不用搜了,凶手早已走了!钱庄后堂很少有人来,我们白天也没法上屋顶盯着。凶手将尸体摆成这个姿势,又在白天将蜡烛点燃,就是等到天黑后,让我们以为王永福还活着,由此错失抓人的机会!看这蜡烛燃烧的长度,应该是从傍晚开始点的。那时候有什么人走出过钱庄呢……”
秦雷吩咐手下:“你们分头去把钱庄的伙计带回来!说不定他们知道什么人进过后堂!”
苏拙一边回忆白天看见人来人往的情形,一边查看尸体。忽然眉头一皱,道:“王永福不是自杀的?!”
秦雷愣了愣,茫然道:“那又如何?”
苏拙脑中灵光一闪,忙解开王永福衣衫,边脱边道:“凶手原先杀害魏周礼和钱通时,都是逼其自杀。这个凶手是不想沾上人命,即使我们找到了这个人,也无法定罪!而这次却不同,因为是在白天杀人,离得不远的前堂里更是有不少人。如果再用逼迫王永福自杀的手段,不但费时费力,说不定王永福发出动静,立时便会惊动外面的捕快。要想没有动静,凶手只能亲自出手了!”
秦雷看着王永福裸露出来的上半身,疑惑道:“可是他身上似乎并没有伤痕……”
他话还没有说完,苏拙将尸身翻过去,就见王永福背后两个红斑,正在大椎、至阳**上。苏拙嘴角微微一笑,伸手比划那两处红斑,又出指按了按两块伤处,隐约听到骨骼“咯咯”响动,沉吟道:“这是凶手指节的痕迹。大椎、至阳**位于脊椎上,王永福受了这两下重击,脊椎一断,声音也无法发出,便一命呜呼了。凶手一定是趁王永福不备,在背后突施袭击。这也可以解释,为何他脸上没有魏周礼和钱通那种痛苦之色。因为第一下时,王永福便已毙命,根本没有任何痛苦。看来这个凶手不单是天下钱庄幕后的老板,还是一个武功高手啊!”
秦雷道:“这似乎是一门打穴的功夫……”
李宏接口道:“一招便可以击断骨骼,这等功力,恐怕只有少林金刚指、关中上官家的断骨手和岭南派的象蛇拳能做到!”
苏拙摇头道:“这些武功中虽有打穴的招式,但在身上形成的都应该是指印。可是这两块红斑分明是兵刃留下的,这是什么兵刃呢……”
就在这时,钱庄的伙计陆续被带了回来。一个个战战兢兢,看到地上的尸体,都骇了一跳,脸色煞白。秦雷大声问道:“你们下午有没有见过什么人进过后堂?”
几人茫然摇头,道:“我们都在柜台忙着存兑银子,哪里见过什么人到后堂?”
苏拙看见那个带自己进来的伙计不说话,便问:“你经常进出后堂,可曾看见后堂有人?”
那伙计摇摇头,道:“今天除了你和吴掌柜,我就没有见过其他人!”他想了想,忽然又道:“不过今天上午,掌柜的倒是吩咐过泡茶。不过是他亲自来端的。当时我以为是王掌柜自己要喝,难道说……”
苏拙双眉一挑,若有所思,沉吟道:“看来这个凶手上午就已经来了!”
“可是,”秦雷不解道,“上午我刚去找你,商量这个引蛇出洞的计划……”
苏拙忽然神色一凛,道:“不好!”
秦雷忙问:“什么不好?”
苏拙道:“若是凶手今天上午就来了,那他一定也知道城西的吴掌柜也来过。依他杀人灭口的性子,说不定会对吴掌柜不利!”
秦雷道:“那还等什么,快走吧!”
苏拙不等他说完,已经飞身而出,跨上一匹马,向着城西飞奔。秦雷和李宏也意识到事态不妙,紧随其后。城西那家钱庄离得远,三人策马狂奔半个时辰。远远看见一家钱庄门口挂着灯笼,而大门却还没关。一个伙计站在门口,焦急地左右张望。
苏拙飞马至门前,跃下马背,问道:“你家吴掌柜呢?”
那伙计一拍双手,道:“嗨!你想找吴掌柜,我也想找他呢!”
苏拙心一沉,道:“吴掌柜不见了?”
“可不是!”伙计道,“今天下午,吴掌柜从城南返回,就又出门了,到现在还没回来!他不回来,我也不敢关门……”
“什么?吴掌柜不见了?”秦雷和李宏一起走来,“难道吴掌柜已经……”
(给大家推荐两首歌吧。第一首《棠梨煎雪》,我认为是写闺蜜最美的一首歌,如果有看书的女生,可以听一听。第二首《凤栖花》,勉强算是讲基友的歌,男生不妨听听看。)
催命银票卷第二十章 藏身之处
苏拙想起白天王永福的评价,伸手止住秦雷的猜想,沉吟道:“或许吴掌柜还没有出事!这位伙计说,吴掌柜下午就出去了。而彼时,凶手还在王永福处,他是不可能分身过来的。”
“那么这个吴清流到底去了哪里呢?”李宏问道。
苏拙深吸一口气,淡淡道:“原来吴掌柜名叫吴清流么?我倒是不知……”
李宏愣了愣。那伙计听了半天,忽然道:“你们是说,有人要对我家掌柜的不利?”
秦雷道:“没错。我们就是官差,你可知道吴掌柜会去哪里?”
伙计想了想,说道:“要不我带你们去吴掌柜家里瞧瞧吧!离得不远。”
苏拙道:“如此最好!小兄弟请前面带路。”
伙计当真顾不得钱庄了,向护卫交代了一声,便领着三人往吴家走。他与苏拙并肩,嘴里絮絮叨叨说道:“捕快大人,你们可要保护好吴掌柜啊!吴掌柜可是个好人,又有学问,又很照顾我们这些下人……”
苏拙问道:“原来你家掌柜为人很好!那他平素一定交游广泛吧?”
伙计摇摇头,道:“吴掌柜平常倒是深居简出。咱这钱庄位于城西,没有城东那么多大富人家,也不像城南那么多小商贩,因此生意冷清些。不过咱们要负责复核另外两家和全国各地的天下钱庄的账目,向魏大掌柜和朱老板汇报。掌柜的平常都在后堂忙着,偶尔去魏府坐坐,与魏掌柜交情不错。其他并没有什么结交的朋友。”
苏拙点点头,想起吴清流和魏周礼,心中暗道:“这两人倒是有颇多相似之处。都是一样的文人,又颇有先见之明,似乎都预料到危险一般。这两人志同道合,有交情也不奇怪。”
正想着,几人已经来到吴宅。只见大门敞开,里面堂屋却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