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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愿意。”
“好!两位证人也在场。”看了看或站或坐在一旁的李平夫妇,也获得他们的点头首肯,“这次公证已经完成,发生法律效力。”
将结婚证明摊在两人面前,“请两位在此签名或盖章。”
季石谦与汪巧宁分别签下自己的名字,然而这个时候汪巧宁的腹部又开始剧烈的收缩疼痛,这次不但更痛,疼痛的时间也拉长,与上次疼痛的间隔时间也缩得更短。
“我在此宣布季石谦与汪巧宁已经是合法的夫妻,从此你们享有夫妻的一切权利,也负担所有义务,但是最重要的是,相互扶持、相互信任、互相体谅,度过一切难关。”
汪巧宁笑了笑,眼眶里充满泪水,或许是因为感动,或许是因为疼痛,或许都有。
看了看他,他脸上充满如释重负的笑容,眼眶里也湿湿亮亮的。
他扶着她,不曾放手,心里想,但愿上天给他机会,让他一辈子都能陪着她、照顾她。
站在他们身后的李嫂泪水不断的掉落,忍不住那种喜悦中夹杂着哀伤的复杂情绪。
扶着妻子转过身,正准备离去,季石谦原先安排,等一下要去聚个餐,除了庆祝新婚,更要感谢李平夫妇的帮忙。
等到明天,再向医院报到,可是汪巧宁肚子里的孩子显然不是这么想的!
“好了!今天真是值得庆贺,等一下一起去吃一顿吧!”李平笑着说。
李嫂赶紧擦掉泪水,“就是啊!你们等了好久喔……”
汪巧宁笑了笑,但笑容立刻消失,这一次她再也忍不住了,她抓住丈夫的手臂,整个人疼痛到弯腰,腹部不断收缩。
孩子,要来了……
“巧宁,你怎么了?”
额头上满是汗水,“石谦,我……我可能要生了……”
季石谦吓白了脸,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他的计划完全被打乱,没想到今天就要送她去医院!
可是现在不是才怀孕九个月又两个多礼拜吗?现在会不会太早了一点?
李嫂当机立断,“石谦,还不赶快把她抱起来送去医院!”
季石谦恍然大悟,一把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李平说:“公司在外面派了车,赶快去。”
季石谦抱着妻子往法院外头冲去,旁人净是好奇注目的眼光,但是他不管,因为怀里的女人已经因疼痛而发出轻微的哀叫声。
“好痛……”
上了车,吩咐司机往约定好的医院冲,季石谦努力镇定自己的情绪,顺便安抚她。“就快到了,巧宁,忍耐一下……”
“石谦……”她的脸上满是汗水,眼眶里也是泪水。
发现肚子里不只是孩子在痛,可能连那个肿瘤也在痛,疼痛让她非常疲累,累到身体几乎无法动弹,只能靠在他怀里,任由他擦拭自己的汗水,抚摸自己的脸颊。
“石谦……啊--好痛--”
到了医院,季石谦立刻下车,抱着她冲进医院。
医生早就吩咐交代过,所以医院里的护士都已经知道这几天他们就会住进医院,赶紧帮她安排病床,顺便联络医生。
躺在病床上,季石谦始终握着她的手,这一刻终于来了,他的心情很复杂,是要迎接新生命,同时也要面对她的疾病。
“巧宁,不要怕,我在这里陪你……”
“石谦……”看着他,脸上努力露出笑容,她趁着疼痛稍缓的空档,僵硬的伸直手,摸了摸他紧蹙的浓密眉宇。但是接着痛楚又开始,肚子不停的收缩,身体虽然痛,但是心情是愉快的,等了好久,孩子终于要来了。
她知道生完孩子,她还有另外一个考验,她也希望……她还有机会活着抱抱孩子。
妇产科的医生赶到,石谦的学长也来了。
“那就推进去了。”
季石谦还不肯放手,“让我进去,我也要进去!”
学长拉过他,“不行!告诉你好了,巧宁不是要进产房!”
“那要去哪里?”
“我们决定直接将她送进手术室,一来,怕她体力不够,无法顺产时就要剖腹;二来,我们打算同时摘除肿瘤,所以你不能进去!”
季石谦慌了,失去了沉稳的本色,“这么快!今天就要完成?”
“我们会看状况,如果到时候她的状况太危急,恐怕也只能这样做。”拉住季石谦,“在这里等,不要进去妨碍医生!”
就在此刻,汪巧宁躺在病床上,她叫出声,喊了喊推着病床的护士。“等一下……让我跟我的先生……说几句话……”
护士停下脚步,季石谦冲上前去,跪在病床旁,他已经忍不住眼眶里的泪水,握住她的手,语气哽咽。“巧宁,加油,我等你……”
含着泪望着他,努力忍受痛苦,等会儿一进去,她也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走出来……“石谦我把孩子……留给你了……我相信……你会是个好爸爸的……”
“不要说这种话,你给我加油,我会等你出来。”摸摸她的头,“巧宁,我知道你最坚强、最勇敢,其实一直以来,你才是我的依靠,我求你,不要抛下我,一定要……努力活下来……”泪水不断掉落,他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要活着,不要让他有任何遗憾……巧宁笑了笑,“石谦,我爱你……”
“我也爱你……好爱你……”
护士赶紧催促,“不能再拖,赶快进去吧!”
轻轻推开季石谦,一群护士将病床推进手术室。季石谦跪在地上,努力收拾住泪水。
他告诉过自己,到了这一刻,他绝对不哭,可是懦弱的心却还是强遏着泪水不断掉落,他抱着头,不知该向谁祈祷?
老天!放过她吧!她只是一个……傻女人啊……
* * *
不知道过了多久,不知道走了多少路,好像很久,也好像很远,总之,回头也看不清楚了。
季石谦坐在手术室外面的椅子上,李平夫妇陪着他,他己经收拾起泪水,沉默的等着,偶尔看看手术室的门口,却投有太多回应。
脑海里竟回想起一幕幕过往的时光,一段段记忆跃然出现,有的是她,有的也是自己。
人这一生能够找到这样一个陪伴自己多年的人,真的是一件很难得的事,相聚中有分离,欢笑中也有哀伤,可是最后还能在一起,真的要感谢上天。
尤其是他啊!
巧宁是个善良的女人,纵使傻了点,却始终没有失去她那温柔单纯的本性。巧宁太好,好到每次他想起她时,总会觉得自己很庆幸。
傻女孩、傻女人,却值得他拿一辈子来换也不后悔……过了不知道几个小时,他的心终于稍稍沉稳下来,但这是假象,任何风吹草动都足以让他再度崩溃。
这时,手术室大门竟然打开了,一名医生走了出来,行色匆匆,季石谦赶紧站起身迎上前去!
“孩子生了,是个儿子,很健康,恭喜。”
季石谦脸上的表情依旧僵硬,放松不下来,不是说听到孩子出生他不高兴,而是因为接下来巧宁还要面临一个更重大的挑战,在这个难关度过前,他实在高兴不起来。
“巧宁呢?她的状况怎么样?”
医生窒了窒,像是有口难言一般,这让季石谦很担心,连带说话声音就大了一点。
“到底怎么了?该死,告诉我!”
李平推着轮椅上前来,要安抚他,“石谦!冷静一点。”
李嫂也缓颊,“对啊!冷静一点。”
季石谦无法冷静,他以颤抖的声音对着医生叫道:“告诉我,巧宁怎么了?拜托,告诉我……”
“孩子是顺产的,没有剖腹,可是生完孩子后她却大量出血,现在我们正在帮她输血……”
全身一僵,季石谦动都不敢动,嘴里喃喃念着,“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老天……”
巧宁,你要撑下去……“我们怕是因为胎儿挤破了肿瘤,所以才会大量出血,可能马上就要开刀摘除肿瘤。”
季石谦很急,“那你还出来干什么?赶快进去啊!”
医生想了想,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东西,“病人麻醉前,交代要把这个东西给你,所以我才会出来。”
把东西交给季石谦,医生又走了进去,随后手术室进进出出了好多人,显见状况很危急!
那是一封信,季石谦握着信,意外发现信很沉重,信封上头还沾着血迹。
信封上写着大大的三个字--“给石谦”!突然间,他发现自己不敢看,甚至连拆开来的勇气都没有。
“看一看吧!”李平交代,“看来巧宁事前就写好了。”
季石谦跌坐在椅子上,拆开信封,拿出里面薄薄的一张纸,只有一张纸,摊开,上头有着汪巧宁那略显清秀的字迹。
看到字,仿佛就看到人--
石谦:
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应该已经进到手术室,接受医生为我动手术,而孩子应该也已经生下来了。
我好想看看孩子,告诉他妈妈有多爱他,可是我也怕我看不到,更怕有好多话来不及跟你说。所以我会拜托医生,在我开始动手术之后,把这封信给你。
你一定会骂我,要我不可以这么残忍,让你在这个时候看这封信,可是我们都没有能力决定接下来还能不能在一起。
孩子,我留给你,请你爱他、照顾他,我相信你会是个好爸爸,你会疼爱他,然后告诉他,妈妈有多爱他。
对不起!如果我曾经让你伤心过,那绝非我所愿。包括现在,我无法控制我自己的身体,只能接受命运的安排。
石谦,你知道吗?我好怀念小时候,怀念那两间小矮房,那是我们缘分的开始,是我有生以来最美好的记忆。我从不敢奢求幸福,可是你却给了我幸福,让我知道有人爱的感觉真好,就像是拥有了全世界一样。
现在,我希望你也能用词样的心情来爱护我们的孩子,让他在有爱的环境中长大,让他快乐的成长。
如果可以,我一定会留下来帮你,让孩子有爸爸,也有妈妈。可是如果不行,我也会给你,给孩子祝福。
我只求你和孩子幸福快乐,其它的我别无所求,只要能够让你们幸福,我也就无憾了。
巧宁季石谦突然捏着信纸,似乎想将信揉掉,他不要看这种东西,她怎么可以这么可恶、这么残忍?在她昏迷之际,用一封信来跟他诀别?
可是他舍不得揉掉那张纸!那一字一句都是她发自内心的交代,是她在面临生死未卜之际,对他与孩子最深切的祝福。
他就说她傻;永远想的都是别人。
望着手术室,季石谦难忍泪水,想擦也擦不干,索性就不擦了。就这样张着眼,一瞬也不瞬的望着前方。
突然他觉得自己很可恶,经过这么多年,他什么都没有给她,直到今天,才把妻子的头衔给了她,可是除了空名,他没有让她享受过一天的幸福,没有让她过过一天快乐无忧无虑的日子。
李平夫妇看着他,不知该如何出言安慰,这么大的变故,怕是没有任何人忍受得住。
季石谦是性情中人,可以很坚强的在事业上闯荡,谈笑风生,此刻却也懦弱得像个孩子一样,隐隐啜泣。
但愿巧宁没事,但愿上天放过他们,还给他们该有的平静。人生,不需要去追求太多的荣华富贵,只要平安顺利的度过每一天就够了。
手术还在进行,这时,手术室的大门推了开。季石谦像是惊弓之鸟一样,弹了起来,冲上前去。
不过,这一次不是医生,却出来了一个护士,那个护士推着一个保温箱,里头就躺着孩子。
他跟巧宁的孩子……“季先生,这就是你的儿子喔!”护士笑了笑,“很健康喔!快要三千公克,是个健康宝宝。”
季石谦看了看保温箱里的小孩,皱皱的脸,沉沉的睡着,双手握拳,看起来力量无限。
季石谦五味杂陈,孩子出生了,妻子却生死交关!他都不知道自己该爱,还是不该爱这个孩子?
可是那出于骨肉的亲情,让他忍不住开口,“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