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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我有没有看错啊?”
“联络石谦吧!依我来看,是她没错,但就怕经过五年,说不定人的长相也变了,所以让石谦来做最后判断吧!”
于是李嫂拿起电话,联络季石谦,“石谦,你来工厂一下,有个人要让你看一看,看看你是不是在找她……”
话一说完,季石谦就挂断电话,可以感觉到他内心的兴奋与激动。
就算李嫂连名字都没提到,季石谦就是感觉到一丝希望。
半个小时后,季石谦飞车飙了.过来,停在工厂外头,冲了进来,连主管都吓了一跳——今天到底是什么好日子?包括设计长,连总经理都来了!
季石谦冲到李平面前,语气颤抖,眼睛里净是恐惧,也有着兴奋。
“你们……你们看到谁了?拜托!不要跟我开这种玩笑。”
李平笑了笑,“你自己判断吧!在我看来,是她没错啦!在那边……”
手指向一个方向。
季石谦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看到了一个低着头努力工作的女孩,他浑身一颤,连脸都还没看到,他就已经感觉到在那个女人四周的氛围透露着一种熟悉感。
他的手在发抖,整个人不知如何反应。这时,女孩抬起了头,可还是没看见他,但是季石谦看到了她的脸,全身一僵……“怎样?我们看错人了吗?”
“对啊!石谦,你说句话啊!”
季石谦的眼眶一红,“巧宁……是巧宁……我找到你了……”
李平夫妇相视一笑,总算没弄错,两人决定离去,顺便跟工厂主管交代,等一下汪巧宁会请假,不用太惊讶。
这时,工厂中午休息钟声响起,众人开始鱼贯离开。
汪巧宁继续工作着,季石谦依旧站在现场,动也不敢动,他的眼睛就这样紧盯着她,须臾不离。
工厂内人渐渐减少,那女孩才放下手中的东西,站起身,缓缓的一步一步向后方走去。
季石谦赶紧跟上,深怕又会跟丢。
女孩走到后头,从蒸饭箱拿出便当,一步一步跛着脚,缓缓走到角落的座位上,打开便当,开始吃饭。
季石谦走进去,意外的是汪巧宁竟然始终不抬头,就这样低着头,或者说,她好像不敢抬头,不敢面对什么。
她慢慢的吃着饭,沉浸在她的孤独里,不跟任何人往来。
看到这样的画面,季石谦的眼眶泪水几乎落下,连问都不用问,他都可以体会到这些年她所承受的孤独与压力。
她是一个很纤细敏感的女孩,有时候却也是个最坚强的女人,可是他不懂,她到底是怎么撑过来的?
这辈子如果没有遇到他,她会不会比较幸福、比较快乐?没有伤害、没有痛苦……
“巧宁……”
眼前的女人手一僵,停住了吃饭的动作,缓缓抬起头,看见那个站在门口高大的男人——那个让她魂牵梦萦,想念不忘的男人。
她无法自抑的站起身,手里的便当盒就这样掉落,饭菜洒落一地。
她瘦了好多,下巴削尖了,站起身,他可以清楚看见她手臂上那骇人的烫伤痕迹,那是她受过的苦。
她发抖,眼泪不断掉落,像是没想过这辈子还能再见到他,以为在她往后的生命里,这个男人只要能在她的梦里出现,她就很满足了,却没想到她有机会能再见到他一面。
季石谦走上前,轻轻执起她的手,直接而不避讳的往她的烫伤痕迹上吻,再吻,吻了一遍又一遍,吻痛了他的心,吻碎了她凝聚在眼角的泪水。
“巧宁,我没有变,我还是你的石谦。”
汪巧宁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能任由泪水不断掉落,喉咙里传出呜咽的声音,教人心碎。
能见到他这一面,什么都好,什么痛苦遗憾、什么思念心痛,统统在这一刻粉碎,融入那一颗爱他的心中。
离开五年,没有一刻不思念,爱他是苦,但不爱更苦。她承认她已经灭顶了,再也没有逃脱的一天。
“巧宁,对不起,还有,我爱你,真的好爱你……真的……”他掉下泪水,紧紧将她拥入怀里,任由泪水落在她的脸颊上。
而怀里的她,只是一遍一遍低喃念着,“石谦,石谦,石谦,石谦……";
她就在这里了,他再也不放手,人生已经够短了,他不要再过分离思念的日子了……
第六章
他带着她走了好远的路,开了好久的车,从下午到了晚上,也不知道到底要去哪里,时间仿佛凝滞在他们四周,分秒都显得毫无意义,好像从一开始他们就在这里,就这样相处着。
事实上,他们好像很亲近,又好像隔很远。
年少的时候,他们很亲近;可是这五年,他们却隔得很远,远到她以为自己快要忘记这个人了。
转眼间,竟是五年的光景,曾经她已经决定把他埋葬起来,不再去回想他了,记忆太沉重、过往太辛酸,她费了好久的时间、流了好多的泪水,才能够一步一步走出来。
记得她离开医院那天,不顾医生的拦阻,不顾身体的疼痛,她坐在医院台阶前喘息,最后甚至放声大哭。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不知道离开竟然这么的痛,但是她告诉自己,她一定要走!
她知道她很笨,何美玲说一句话她就听了,可是为了他,她可以笨。
甚至因此,她的脚没有经过足够的休养,造成了永久的受伤,已经好几年,她不知道什么叫作正常走路,她总是一跛一跛的来去。
季石谦开着车,停在一家商店前,买了一点吃的,然后上了车继续开。这样毫无方向的乱窜,就代表了他现在的心境。
他的心很乱,却也很开心、很激动,他已经无法用理智思考,深怕她只是幻影,所以他宁愿这样不停开着车,将她与他困在车内,这样她就不会离开。
“石谦,我好累了……”汪巧宁靠在椅子上,轻轻叹息。
季石谦心一疼,立刻加速,没过多久,他在附近找到一间汽车旅馆,办了住房后就把车开了进去。
进入室内,季石谦将车子引擎关掉,现场一片寂静,近乎死寂,他抓着方向盘,仿佛可以听见自己的喘息声,以及身旁女人轻轻的呼吸。
他下了车,来到另一边,把车门打开,不经她的同意,就弯腰进入车内,抱起她,在汪巧宁满脸羞意中,被他抱出车子。
他已经是个成熟的男人了,高大强健的他,自然能够轻易的将她抱起,然后小心翼翼的将她安置在床上。
之后季石谦又回到车内,将方才买的食物拿出来,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先吃点东西吧!”
看着他,老实说,她根本吃不下任何东西,现在的她除了激动喜悦,还有一种好累的感觉。
摇摇头,“我不饿。”
“好!等一下再吃,现在我要跟你谈一谈。”
望着他,他就坐在自己身边的床上,他的眼神殷切,似乎充满坚持,她叹了一口气。
“你真的让我很生气,当初你受了这么重的伤,为什么要坚持出院?为什么不好好养伤?”
一连串问语似乎充满气愤,但也充满关心与忧心,汪巧宁眼眶一湿,“我真的很怕会拖累你,会让你受到惩罚……”
“你就这么不信任我?”
摇头,“有很多事情,不是我们可以控制的。”包括命。
她不想反抗了,说不定命中真的这样注定,她不能永远陪着他……可是季石谦不这样想。
他紧紧将她抱入怀里,用自己的脸颊贴住她,享受这种温柔的感觉,“这个世界,只有你有办法惩罚我……”
她眼眶里的泪水流下,想躲,怕沾湿他的衬衫,可是他不让她躲,他继续说着,“谁都惩罚不了我,就只有你,因为我在乎你。如果公司要开除我,我无所谓;但是如果你要离开我,那就真的是在惩罚我。”
“石谦……”
季石谦苦笑,不让她看到他眼眶也红透,男人的泪水似乎又要滑落,“巧宁,我有好多的梦想、有好多的希望,好想跟你一起完成,你曾经过过很多苦日子,我很想让你可以在往后的岁月里能够开心快乐,能够衣食无缺,可是你要给我机会啊……”
“……对不起……”
“我记得那个连夜赶上台北,就是为了要帮我送学费的汪巧宁,你知道,从那个时候起,我就告诉我自己,如果我必须在你跟任何东西之间做选择,我只会选择你,你,只有你!”
抱住他的背,她不停发抖、不停哭泣,这种感觉好奇怪,伤心的时候也哭,开心快乐的时候也哭,她所有的情感,所有表达情感的方式,只剩下哭,只能不断的任由泪水滑落。
“我找了你好久,我好怕,怕你永远不会再出现,怕你永远不会原谅我,怕你误以为是我要你走的……”
“不是!我知道不是,是我自己要走的,不是你……”
接着,两人都沉默不再言语,室内安静了许久,气氛显得温馨而甜蜜,他们都不想再说伤心的过去了,不想任由哭泣来占据彼此重逢的甜美光阴,只是这样静静的拥抱,感受这种温暖的氛围。
良久,季石谦才开口,“这五年,你去了哪里了?”
她笑了笑,还是一派的纯真,真不敢相信她跟自己年龄相仿,早就是个成熟的女人了。
“本来是在台中,也是在工厂工作,结果老板把工厂收掉,去了大陆,我就到台北来,找到这间工厂,结果主管一看到我是残障,就录取了我,我还吓一跳呢!”
他笑了笑,这还真的是命运啊!好险他没有把工厂收掉,好险他的工厂只收残障员工,这才让他有机会再找到她。
季石谦低下身,轻轻抱起她的脚,惹得她既是害羞,又是惊呼。
“现在还会痛吗?”
摇头,“不会了,只是走久或是站久,会酸。”
季石谦叹息,语气里满是心疼,“你都没有去看医生吗?”
“有啊!医生说没救了,当初受伤的时候没有多休息,现在……算了!我已经习惯了!”
季石谦轻轻帮她按摩脚,惹得她又是一阵脸红,现在的气氛既是甜蜜,也充斥着一种暖昧的感觉。
“石谦……会痒啦……”
季石谦将她的脚放下,轻轻的将她抱进怀里,吻了吻她。
真好,她又回来了,这种满足的感觉瞬间将五年来的苦燃烧殆尽,却又点燃新一种特殊的感觉,一种情欲的感觉。
他吻了吻她的唇,享受她的甜蜜,她很害羞。以前他从没对她做过这种事,现在他突然这么热情,让她不知如何是好。
“巧宁,我爱你……”
汪巧宁笑了笑,“你以前……从没说过这种话……”
“不说,不代表没有这种感觉。”他笑了笑,“事实上,我想我很久以前,就爱上你了。”
话一说完,他不再控制自己,深深的吻住她,探入她口中的甜蜜,他们两人紧紧相拥,激烈的分享着这样的热情。
他将她带上床,边吻边试着想要解开她的衣物;可是她颤抖的手想要阻止他,想要退却。
“很丑……”
季石谦抓住她的手,轻轻拨开,“巧宁,我不在乎,只要是你,我都不在乎,别怕,也不要在……”
她颤抖的手退了开,任由他开始侵占她的身体;他不停吻着,火愈烧愈大,很快的他褪去所有她的衣物,以及自己的。
“石谦,我……是第一次,我会怕……”
他笑了笑,“我也是第一次,所以别怕,你不吃亏。”
“讨厌!我才不是说这个……”
他吻住她,不让她说话,接着他彻底瓦解彼此之间的隔阂,让彼此彻底的贴近彼此,那如大火般的接触,热烫到近乎灼身,却没有人愿意撤离。
他用他的身体说明对她的爱意,她也用她的身体迎接他给她的一切,她默许了他,层层进逼、步步进攻,彻底征服了她。
事实上,征服他的是她、瓦解他的是她,能给他各种喜怒哀乐的是她,能让他感觉自己还活着的也是她。
这一生,不管还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