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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雨朦朦-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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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我咬咬嘴唇:“不清楚,反正是那么回事。不过,如果在那儿找不到雪姨,另
外有个地方,也可以查查,中山北路××医院,我有个名叫梦萍的妹妹,正卧病在医院里,
或者雪姨会去看她。”那警员记了下来,然后又盘诘了许多问题,才带著十分满意的神情走
了。爸爸在调查的时候始终很沉默,警察走了之后,他说:“雪琴不会去看梦萍!”

    “你怎么知道?”我说。

    “她也没有要如萍,又怎么会要梦萍呢!”

    爸爸回房之后,我望著如萍,她坐在沙发椅里流泪。近来,也真够她受了,从失恋到雪
姨出走,她大概一直在紧张和悲惨的境界里。我真不想再问她什么了,但,有些疑问,我还
非问她不可:“如萍,”我说:“这两天你有没有帮雪姨传过信?”

    不出我所料,如萍点了点头。

    “传给谁?”“在成都路一条巷子里——”如萍怯兮兮的,低声说:“一家咖啡馆。”
“给一个瘦瘦的男人,是不是?”我问。

    “是的。”“你怎么知道传给他不会传错呢?”

    “妈妈先让我看了一张照片,认清楚了人。”

    “那张照片你还有吗?”

    如萍迅速的抬起头来,瞪大了眼睛望著我,她的脸上布满了惊疑,然后,她口吃的问:

    “你——你——要把——把这张照片——交给警察吗?”

    “可能要。”我说。她抓住了我的手,她的手指是冰冷而汗湿的,她哀求的望著我说:
“依萍,不要!你讲的已经够多了!”

    “我要帮助警方破案!”我说。

    “如果——如果妈妈被捕,会——判刑吗?”

    “大概会。”“依萍,”她摇著我的手:“你放了妈妈吧,请你!”

    “如萍,”我站起身来,皱著眉说:“你不要傻!你母亲卷款逃逸,连你和梦萍的生活
都置之不顾,她根本不配做一个母亲,她连人性都没有!”

    “可是——”如萍急急的说:“她不能在这里再待下去了嘛,爸爸随时会杀掉她!她怕
爸爸,你不知道,依萍,她真的怕爸爸!”“如萍,你母亲临走,居然没有对你做一个安排
吗?”

    “她走的时候,我根本不知道,今天早上还是阿兰第一个发现的!”她擦著眼泪说。

    “如萍,你还帮你母亲说话吗?你真是个可怜虫!”

    她用手蒙住脸,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越哭越伤心,越哭越止不住,一面哭,一面抽噎
著说:

    “她——她——恨我,我——我——没用,给她——丢——丢脸,因——因——为——
为——书桓——”

    这名字一说出口,她就越发泣不可仰,仆倒在沙发椅中,她力竭声嘶的痛哭了起来。我
坐在一边,望著她那耸动的背脊,望著她那单薄瘦弱的身子,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如萍,
她并不是一个很坏的女孩子,她那么怯弱,那样与世无争,像个缩在壳里过生活的蜗牛。可
是,现在,她的世界已经完全毁灭了,她的壳已经破碎了。不可讳言,如萍今日悲惨的情
况,我是有责任的。但是,这一切能怪我吗?如果雪姨不那么可恶,爸爸不鞭打我,两边现
实生活的对比不那么刺激我,甚至何书桓不那么能真正打动我……一切可能都不会像现在这
样了。可是,任何事实的造成,原因都不单纯。而今,雪姨倒反而舒服了,卷走了巨款,又
和奸夫团聚,我做的事情,倒成全了她。

    就在如萍痛哭,我默默发呆的时候,门铃响了。我没有动,阿兰去开了门,透过玻璃
门,我看到何书桓急急的跑了进来。我迎到客厅门口,何书桓说:

    “怎么了?有什么事情?我刚刚到你那儿去,你母亲说这边出了事,我就赶来了。出了
什么事情?”

    “没什么了不起,”我说:“雪姨卷款逃走了。”

    “是吗?”何书桓蹙蹙眉:“卷走多少钱?”

    “全部财产!”我苦笑了一下说。

    何书桓已经走进了客厅,如萍从沙发里抬起了她泪痕狼藉的脸来,用一对水汪汪的眸子
怔怔的望著何书桓。我站在一边,心脏不由自主的加速了跳动,自从何书桓重回我身边,他
们还没有见过面。我带著自己都不解的妒意,冷眼望著他们,想看看何书桓如何处置这次见
面。在一眼见到如萍时何书桓就呆住了,他的眼睛在如萍脸上和身上来回巡逡,他脸上的肌
肉抽动了,一层痛楚的神色浮上了他的眼睛,如萍的憔悴震撼他了。他向她面前移动了两三
步,勉强的叫了一声:

    “如萍!”如萍颤栗了一下,继续用那对水汪汪的眼睛看何书桓,依旧一语不发。何书
桓咬咬下嘴唇,停了半天,嗄哑的说:

    “如萍,请原谅我,我——我对你很抱歉,希望以后我能为你做一些事情,以弥补我的
过失。”烟雨朦朦33/46

    他说得十分恳切,十分真诚,如萍继续凝视著他,然后她的眉头紧蹙了起来,发出一声
模糊的低喊,她忽然从椅子上跳起身,转身就向走廊里跑。何书桓追了上去,我也向前走了
几步,如萍冲进了她自己的卧室里,“砰”然一声关上了门。接著,立即从门里爆发出一阵
不可压抑的、沉痛的哭泣声。何书桓站在她的门外,用手敲了敲房门,不安的喊:

    “如萍!”“你不要管我!”如萍的声音从门里飘出来:“请你走开!请不要管我!不
要管我!”接著,又是一阵气塞喉堵的哭声。

    “如萍!”何书桓再喊,显得更加的不安。

    “你走开!”如萍哭著喊:“请你走开!请你!”

    何书桓还想说话,我走上前去,把我的手压在何书桓扶著门的手上。何书桓望著我,我
对他默默的摇摇头,低声说:

    “让她静一静吧!”何书桓眯起眼睛来看我,然后,他用手抓住我的头发,把我的头向
后仰,说:“依萍,你使我成为一个罪人!”

    难道他也怪我?我摆脱掉他,一语不发向爸爸房里走。何书桓追了上来,用手在我身后
圈住了我,我回头来,他托住我的头,给我一个仓促而带著歉意的吻。喃喃的说:“依萍,
让我们一起下地狱吧。”我苦笑了一下说:

    “去看看爸爸,好吗?”

    我们走进爸爸房里,爸爸从安乐椅里抬起头来,注视著何书桓点点头说:“唔,我听到
了你的声音!”

    何书桓走过去,恳切的说:

    “老伯,有没有需要我效力的地方?”

    “有,”爸爸静静的说:“去把雪琴那个贱女人捉住,然后砍下她的头拿来!”“恐怕
我做不到。”何书桓无奈的笑笑。“老伯,放掉她吧!像她这样的女人,得失又有何关?”

    “她把依萍的嫁妆全偷走了,你要娶一个一文不名的穷丫头作老婆了!”爸爸说。“老
伯,”何书桓摇了摇头:“钱是身外之物,年轻人要靠努力,不靠家财!”“好,算你有
种!”爸爸咬咬牙说:“你就喜欢说大话!看你将来拿什么成绩来见我!何书桓,我告诉
你,我把依萍交给你,你会说大话,将来如果让她吃了苦,你看我会不会收拾你!”“爸
爸,我并不怕吃苦!”我说。

    爸爸望望我,又望望何书桓,点点头说:

    “好吧!我看你们的!”他把一只颤抖的手放在我的肩膀上,说:“依萍,你们年轻,
世界是你们的,好好干吧!现在,你们走吧,我要一个人休息一下。”

    我望著爸爸,他看来衰弱而憔悴,我想对他再说几句话,但我不知道说些什么好。爸
爸,他从不肯服老,现在,他好像自己认为老了。看看他的苍苍白发,我几乎无法设想年轻
时代的他,驰骋于疆场上的他,是一副什么样子。在这一刻,在他的皱纹和他的沮丧中,我
实在看不出一丁点往日的雄姿和英武的痕迹了。爸爸对我们挥了挥手,于是,我和何书桓退
了出去。我到厨房里去找到了阿兰,给了她四十块钱,叫她照常买菜做饭给爸爸和如萍吃。
我知道假如我不安排一下,在这种局面,是没有人会安排的。和何书桓走出了大门,我望著
那扇红漆的门在我们面前阖拢,心中感触万端。何书桓在我身边沉默的走著,好一会儿之
后,他说:“你父亲好像很衰弱!”

    “近来的事对他打击太大。”我说。

    “你们这个家,”何书桓摇了摇头:“好像阴云密布,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我下意
识的回头看看,真的,乌云正堆在天边,带著雨意的风对我们扫了过来,看样子,一场夏日
的暴风雨正在酝酿著。我很不安,心头彷佛压著几千斤的重担,使我呼吸困难而心情沉重。
我把手插进何书桓的手腕中,一时间,强烈的渴望他能分担或解除我心头的困扰。

    “书桓,”我幽幽的说:“我不了解我自己。”

    “世界上没有人能很清楚的了解自己。”

    “你说过,我很狠心,很残忍,很坏,我是吗?”

    他站住了,凝视我的眼睛,然后他挽紧了我,说:

    “你不是的,依萍,你善良,忠厚,而热情。”

    “我是吗?”我困惑的问。

    “你是的。”我们继续向前走,乌云堆得很快,天暗了下来,我们加快了脚步,远处有
闪电,隐隐的雷声在天际低鸣。我望著自己的步子在柏油路面踏过去,突然有一种奇异的感
觉,彷佛我已被分裂成两个,一个正向前疾行,另一个却遗留在后面。我回视,茫然的望著
伸展的道路,不知后面的是善良的我,还是前面的是善良的我?一阵雷雨之后,下午的天气
变得清凉多了。我在室内烦躁不安的踱著步子,不时停下来,倚著窗子凝视小院里的阳光。
围墙边上,美人蕉正绚烂的怒放著,一株黄色、一株大红,花儿浴在阳光中,明艳照人。我
把前额抵在纱窗上,想使自己冷静下来,但我胸中燥热难堪,许多纷杂的念头在脑中起伏不
已。雪姨,卷款而去的雪姨!现在正在何方?丢下一个老人和一个空无所有的家!雪姨,我
所深恶痛绝的雪姨!如今有钱有自由,正中下怀的过著逍遥生活!……我无法忍受!凝视著
窗子,忽然间,一个念头如闪电般在我脑中掠过。我冲到玄关,穿上鞋子,匆匆忙忙的喊了
声:

    “妈,我出去一下!”“依萍,你又要出去?”

    妈追到大门口来,但我已跑得很远了。我急急的向前走,烈日晒得我头发昏,雨后的街
道热气蒸腾。我一直走到“那边”附近的第×分局,毫不考虑的推门而入。我知道这就是早
上阿兰报案的地方。很顺利,我找到了那个早上问我话的警官,他很记得我,立即招呼我
坐,我问:

    “你们找到了雪姨吗?”

    “没有,”那警官摇摇头:“竹林路的住址已经查过了,姓魏的三天前就已经搬走。现
在正在继续追查。”

    “哦。”我颇为失望,接著说:“我忘记告诉你们,姓魏的有一辆黑色小汽车,车号是
——”我把号码写在一张纸上递给他:“同时,姓魏的是靠走私为生的。”“什么?”我的
话引起了另一个警官的注意,他们好几个人包围了我:“陆小姐,你能不能说清楚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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