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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姬,我知道你难过,可是,难道你不觉得你今晚太过分了吗?”
“我就知道你会向着他!”
“你怎么这么说话呀。”苏醒有点错愕地望着她。
“难道我说错了吗?你不是心痛他关心他暗恋他为他鸣不平吗?”
梁孜琪吃惊地望着苏醒,这个消息真是太惊人了。
“这跟我暗不暗恋他有什么关系?”苏醒脸色苍白,又窘又慌,她从没有想到,兰姬早就看出她平静的外表下,内心的波澜壮阔。可是,在这种情形下,被兰姬道破心底的秘密,苏醒觉得是如此尴尬和被动,而且,很明显,兰姬也以此作为工具来伤害她。
“所以,你就向着他去吧,你就背叛朋友呀。”兰姬一说完就轻轻地咬住了下嘴唇,她内心也无比难受,可是,她就是想这样说,她就是想让苏醒也痛苦。凭什么笑时,她们与自己一起笑,而哭时,却只能一个人独自承受?
苏醒沉默不语,只是用清澈的眼睛注视兰姬,眼里是淡淡的忧伤和深深的失望。
“兰姬,你现在情绪激动,这些并不是你的真心话。”苏醒轻轻地说完转身就走了。
“哎,兰姬!”梁孜琪一跺脚,希望兰姬能有所动作,可是见兰姬并没有反应,她又喊一声:“哎,苏醒!”然后,她还是追苏醒去了。
夜色深重,空气里饱浸了杏花的微涩的甜香,可是那微甜的花香却堵在了苏醒的心里,她沿着种满七里香的林阴道向前走去,一直以来,她就像一个独自发掘了一个宝藏的女子,忐忑不安,患得患失,却又在这不安和忐忑中感受到一种隐秘的乐趣。现在却有人,而且是好友突然站出来说,很不友好地说,早就知道了她的秘密。她突然觉得自己的宝藏被污染、被破坏、大白于天下了。她觉得很心痛、很气恼,也很无奈。
第二天,校长会议室。室内茶香缭绕。春风吹动了乳白色窗帘,清冽微寒的空气拥进来,夹杂着丝丝缕缕的花香。
咖啡色会议桌的主位上坐着一位冷艳高贵的美妇人,眼神里浸透了寒气,会议室里的气氛也像是太阳下结冰的湖面,正丝丝地冒着冷气。然而,虽然室内寒气逼人,校长大人却又在不停地擦额头。岳老师的脸和脖子也涨得通红。
“宋夫人,对不起,我们已决定开除兰姬。”校长一边擦脸一边说。
岳老师看了一眼校长,又望了一眼宋夫人,犹豫地说:“对不起,我不同意开除兰姬。”
校长用责备的眼睛瞪了一眼岳老师,恨他此时还搞不清状况。
“哦?你不同意?”宋夫人冷冷地望着他,眼里是不屑一顾的嘲讽。
“是的,我不同意。”面对美丽得令人生畏的宋夫人,岳老师的面部露出一丝慌乱和恐惧,但是语气却变得坚定起来,很明显,他的内心也正在进行激烈的斗争。
宋夫人明显的有点恼怒,一个小小的班主任,居然敢挑战她的权威?
“宋夫人,你放心,我会说服他。”校长狠狠地瞪一眼岳老师,同时转了话题,“宋慈的手术很顺利,听说不会留下任何疤痕。”
“可是,这期间他受的苦呢?谁来补偿?”
“人,总是要经历一些创痛的,这对他们的成长有好处。”岳老师固执地说。
校长恼火极了,要不是宋夫人在,他真恨不得冲上去,把地中海变成撒哈拉沙漠。这个弄不清状况的蠢货!
“这样吧,通知股东们明天下午两点开会,让当事人兰姬,还有岳老师也参加。让股东们来投票表决好了,我决不当独裁者。”宋夫人冷冷地结束了今天的会。
如果股东们掺和进来,岳老师必输无疑。而且,兰姬必遭开除。因为不伦之恋的桃色新闻已是大忌,现在她又伤了宋慈的脚。
市第一医院的特护病房。宋慈正闭目养神,绑了绷带的右脚被高高吊起,他脸色苍白,头发湿湿地搭在额头上,术后麻醉药已失效,他正忍受着脚踝处传来的疼痛。脚踝处成了一个地下泉眼,正汩汩地将疼痛传到全身。
“干脆叫医生再打一次止痛药嘛。”罗鑫提议。
宋慈摇摇头,止痛药会引起大脑麻痹,反应变慢。
“那你受得了吗?”汤喆问。
“真不知人家关云长刮骨疗毒是怎么忍受过来的。”宋慈叹口气,俊美的脸上,浓黑的剑眉纠结在一起。他真像一个受苦受难的王子。
“关云长?哪个班的?我倒想认识一下。”罗鑫无比向往。
宋慈咬住了下嘴唇,瞪老友一眼。很明显,笑使得他伤口更痛。
“哈哈,我鄙视你。”汤喆瞟了罗鑫一眼。
“哎,罗鑫,你平时都看些什么?”宋慈笑问。
“《猫和老鼠》、《哈利·波特》、《西游记》、《星球大战》,除了这些,别的我都看不进去……”
“你这傻小子,难怪人家旦七七不喜欢你,你纯粹就是一个儿童。Adult Kids,就是成人化的儿童。外表像个大人了,内心还是个孩子。”汤喆笑。
“那你呢?”罗鑫不满,一听到旦七七的名字,他就备受刺激。
“我是Kids Adult,儿童化成人,外表你看我还小,可是我的内心已成熟了。”
“哦,对了,今天下午的股东大会,旦七七家会不会参加?”罗鑫一说完,才知说漏嘴,慌忙捂住嘴。
宋慈用充满疑问的眼神盯着他和汤喆。
“今天下午开股东大会,要开除兰姬,岳老师和校长,还有当事人都要参加,投票表决。”汤喆解释。
“怎么不早说?”
“我也是中午才知道的,我爸打电话问我事情的经过。而且,你妈有交待,说不要你知道这个,怕刺激你,让你好好养伤呢。”
“几点开?”
“两点。”罗鑫说。
“快!扶我去,只有半个小时了。”宋慈坐起来,又痛得嗷的一声,躺了下去。
罗鑫朝汤喆互相丢了个眼色。
两人一齐朝门口冲去,然后拉上房门,从窗口伸进脑袋来:“你放心吧,我们会帮你报仇的,一定投出正义的一票。”他们可不想等会儿被宋夫人那冰刀一样的眼神痛剐。
可是,他们在走廊上才走几步,就听见房内咚的一声。
回去一看,原来宋慈整个人掉在地上了,脸色苍白,珍珠一样大的汗珠,饱满,晶莹,正爬满脸庞。
“带我去,否则,你们不再是我的朋友。”宋慈虚弱的语气里,透着坚定。
罗鑫与汤喆交换一下眼神,罗鑫跑去医护器械室偷来一部轮椅,汤喆则把床上的毛毯盖住宋慈全身,然后打开门,看走廊里没人,就飞奔着猛推出去。没想到走廊尽头有一个台阶,轮椅翻掉,他们手忙脚乱地搬起轮椅,揭开毛毯,宋慈已被撞气得鼻青脸肿。
……
下午两点,校长会议室。
“大家都清楚事情的经过了吧。现在请大家考虑一分钟,再投票表决。”宋夫人说完。
会议室陷入安静。
宋夫人的目光冷冷地掠过兰姬的头发,去看窗外的风景。
深褐色的柳树枝上冒出绿色的新芽。盛开的桃花远看去就像一朵粉色的云。而白色的李花,像是一朵巨大的粉白色蒲公英,好像只要轻轻一吹,就会散得无踪无影。远处的旧图书馆,褐红色的砖墙上爬满了爬山虎,粗突的褐色根茎裸露,点点新绿正如薄纱慢慢弥漫。
这所古老的学校像巨大的水晶瓶子,收藏了多少年轻人的梦想与泪水、爱与遗憾?可以说,这个水晶瓶子里有钻石,也有铁锈。这个水晶瓶里,也曾收藏她的欢笑和泪水、嫉妒与寂寞。这也是她事业成功以后,决心将她的母校收购并扩建的最重要原因。
宋夫人的目光悠悠地回到了兰姬的身上,兰姬面对窗户而坐,直视着窗外,脸色平淡如常,灵魂不知游向了何方。她神游的神情是如此熟悉。
哎,年轻时,谁不会犯错?谁也难免会伤害谁。
宋夫人望着她陷入遐想,可是为了自己,也为了保护宋慈,她不得不这样做……
“好,可以投票了。”神游一番回到现实的宋夫人冷静地宣布。
咚!门被推开了。大家吃惊地看着门口。只有兰姬,还是一动不动地望着窗外,灵魂处于放空状态。过了好半天她才转过头来,望着门口,眼里浮现一丝惊讶,嘴角浮现一丝不易捕捉的嘲讽。
宋慈坐在轮椅上,鼻青脸肿,右脚处的白色纱布上有紫红的血迹和脏脏的灰印,罗鑫和汤喆站在他的左右。
“慈儿,你来干什么?”宋夫人的眼里闪过一丝慌乱和关切,可是很快又恢复了冷冰冰的样子。
“我也来参加会议,因为我是最重要的当事人。我有权知道你们的处理方法。”宋慈脸色苍白,但是语气坚定地说。
宋夫人的眼里闪过一丝疑惑,弄不懂宋慈的真实想法。
宋慈只是冷冷地,用充满怨恨的眼神望着灵魂处于半放空状态的兰姬。
哼!还嫌我死得不够快?坐轮椅都要赶过来补上一刀?哼,最毒富人心。兰姬心生愤怒。
“好吧,投票开始!赞成开除兰姬的人,请举手!”宋夫人宣布。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罗宋汤三大股东,加上校长举起手来。
“反对的请举手。”宋夫人的语气里有一点点不安。
先是岳老师,然后是罗鑫、汤喆,也只有三票呀。宋夫人看在眼里,不免冷笑。可是,突然,她看见宋慈的手也慢慢举起来了。大家也吃惊地看着宋慈的手越举越高。兰姬的眼里闪过一丝惊讶,很快又被嘲弄所代替了。
“宋慈,你的投票不算。”宋夫人打断他。
“为什么不算?”宋慈反问。
“除非你能站起来,再举手。”宋夫人此言一出,大家都惊诧地望着她。此时叫他站起来?脚踝处的骨头还没有长好,很可能再次压碎骨头,这是其一。其二,此时站起来,他所要承受的疼痛是难以想象的。
宋慈与母亲目光对峙,一秒,两秒,三秒,连兰姬也吃惊地发现,宋慈慢慢地站起身。他的脸越来越苍白,脸上的汗也越来越多,额前的头发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他紧紧地咬住下唇,举起了右手。
“宋夫人,现在是四票对四票。”“地中海”老师提醒。
宋夫人用寒气逼人的眼神望望兰姬,又望望宋慈,冷冷地说:“那就维持原状。”
听到这话,宋慈才咚的一声坐下去,立刻痛晕过去了。
众人都护送宋慈去医院了,会议室里只剩下兰姬和宋夫人。
目光对峙期间,两人的心情很是复杂。宋夫人是为宋慈的表现恼怒、惊讶而且不安。而兰姬却是为宋慈的表现不解、怀疑和惊讶。
“你到底做了什么?让他这么护着你?”宋夫人强压着心里的怒火问。
“也许,我对他施了巫术,所以,他对我死心踏地?”兰姬有点玩世不恭地微笑着。
“记住我的话,不要接近宋慈,否则……”
“也请记住我的话,我对你的儿子并不感兴趣,无论过去、现在和将来。”兰姬打断她。
“长辈话还没说完,你就插嘴!有人生没人教的丫头!”宋夫人突然猝不及防地向兰姬挥出一巴掌。
兰姬抓住宋夫人的手腕,盯着宋夫人的脸,一字一顿地说:“我也还没说完,虽然我对他不感兴趣,但是,我并不能阻止他喜欢上我。”
兰姬说完,款款地走出会议室,黑色大衣的下摆款款地扇动,红色的丝巾随风飘动。
宋夫人冰冷的眼睛里,有一束明红色的火焰在闪烁。她的心里五味杂陈,她的担心,她的顾虑,不知道跟谁去诉说,而且,可能再也说不出来了,因为那个秘密以及包裹那个秘密的痛苦和忧伤,在心里封存得太久,已在心里结了茧,结了石,它一直横在那里,无法消化,无法排除。而她已隐隐感觉到了兰姬就是那个破茧的利刃,化石的神水,她不能坐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