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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小怜听到府里脚步纷乱,夹杂着那个姑娘的哭喊声:“我叫钱水花真的不是应小怜,我都说了有人给我一吊钱让我送这个破簪子……”
“哐啷”一声,几个家丁带着那个哭喊的姑娘出来,后面还跟着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
“你说的那个给你簪子的人呢?”
“我不知道啊,你看这是那姑娘先给我的五十文钱。”
那四十来岁的男人一把打掉了那姑娘手里的铜钱,喝道:“给我搜。”
家丁们四散去搜寻,结果是一无所获的回来。那男子狠狠的踹了钱水花一脚,在钱水花骂骂咧咧声中,男子带着家丁关门回去了。
这一切都让躲在街对面院门后的应小怜清清楚楚的看在眼里。等人们都走完之后,应小怜才蹑手蹑脚的走了出去。
这时天已经大黑了,应小怜孤身一人走在临安城的大街上。又饿又冷想想刚在王子其踹那姑娘的那一脚,仿佛就是踹在了自己的身上。茫茫的临安城何处才是我的容身之所啊,一摸身上只有不到二十两银子这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呀?
就在应小怜胡思乱想的时候,身后有人轻轻的拍了下应小怜的肩膀,应小怜并不知道一切的噩梦才开始。
应小怜回头一看,身后站着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书生。白白净净斯斯文文的,未曾开口说话先笑面盈人。
“姑娘,这般晚了你是要去哪里呀?”
应小怜对这个素不相识的年轻后生,有着三分的戒心答道:“小女子来临安投亲,只因亲戚搬走了。敢问公子贵姓,这附近可否有客栈?”
“小生免贵姓白,白琦轩,这临安县令正是小生的姐夫。不知小姐芳名如何称呼?这方圆三里外倒是有家客栈。”
应小怜暗忖:那王子其都是忘恩之人,更何况眼前这个陌生人,便自己取了一个假名字。眉头一蹙道:“小女子姓风,叫清芷,这一路上也不见行人。有劳公子能为清芷引路投客栈。”
“这个自然,姑娘请。”
应小怜三寸金莲在家中出门入宅都是轿来轿往的,那里受的了今日的这般跋涉啊,走了不到几步路就脚疼的走不动了。那白琦轩见状道:“姑娘稍待,白某去为姑娘找顶软轿代步。”说完就走进了一旁的胡同之中,应小怜也无奈只得找了棵大树背靠着休息。
那书生白琦轩是临安知县周安的小舅子不假,可这小子不是好人。他刚从国子监府王宝儿那里出来就看见应小怜走在路前。三寸金莲一步三摇,杨柳细腰盈盈不胜一握好一个妙人啊。白琦轩心思活络了:夜黑佳人独行,定然是有难言之隐。上前偷眼观瞧这姑娘脸黑似土,可是正值天热衣袖之外露出了一截如藕似粉的小臂,白琦轩明白了这姑娘是故意涂黑了脸……
白琦轩从胡同之中又绕回了国子监少卿府。“啪”,“啪”一砸门,家丁打开门笑道:“白二爷。”
白琦轩也不理家丁,径直向那王宝儿房中走去。还未到就听到房中有调笑声传出。
白琦轩推门只见王宝儿左拥右抱与两个丫鬟唱酒说笑。
“白兄来的正好,我们四人喝酒行令,输者脱衣衫为罚。”
白琦轩一看两个丫鬟估计是总是输吧,身上只留得贴身亵衣。两个丫鬟看见白琦轩进来不禁是脸红如潮。“王兄,今天我遇上一妙人,借你府上软轿一用。”
“这有何难,你自去取之。可别误了白兄良辰美景哦。”
“那我也不耽误王兄的雅兴了,哈哈哈……”两人相视一陈狎笑。
白琦轩带着两个家丁抬着一顶藤幔青帐的软轿来到应小怜的面前:“风姑娘,请上轿。”
应小怜对着白琦轩多了一丝感激之情。家丁放下青帐一跟直奔狮子胡同而去。狮子胡同是白琦轩藏娇的别院,只因家中尚有二老妻子,故而在狮子胡同置有一处别院。
半个时辰之后,软轿落在一所朱漆大门之前,门边左右各有一头一人来高的石狮,白琦轩手打门环,屋中环佩声响起,一个丫鬟打开大门。
“呀,二爷,来了啊。”
白琦轩冲那丫鬟一呶嘴,那丫鬟心领神会。笑着过去挑开青帐,掺出应小怜。应小怜借着丫鬟手中灯笼的微光一打量,问道:“白公子,这里是客栈?”
那丫鬟向应小怜一欠身作福道:“这是我家公子的宅院,外面的客栈那么脏,岂是人住的。”
白琦轩遣回了那两个家丁,对应小怜说道:“风姑娘,这个是春桃是我宅中四个丫鬟里最善解人意的。”
春桃携着应小怜走进了别院,白琦轩则跟在二女之后。应小怜看见这别院之中处处是花红柳绿,香粉胭脂淡香扑鼻而至。不禁狐疑的问道:“白公子,你这院里怎么尽是香粉之味啊?敢问公子二老呢?”
白琦轩尴尬的说道:“此院是小生读书之所,只有陪读的四个丫鬟。小生父母另住他地,风姑娘不必多心。”
说话间打厢房内传出了一阵莺声燕语,三个身材高佻的丫鬟一起出来向应小怜行礼作福。
白琦轩过来介绍:“这穿粉裙的叫春桃你是见过的,这穿绿裙的是夏荷,这黄裙的是秋桐,这最后一个穿白裙的是冬梅。”四个丫鬟纷纷应声答应。
“春桃,夏荷你们伺候风姑娘沐浴,秋桐,冬梅去做点精致的饭菜。”白琦轩转身向应小怜施礼告退,秋桐冬梅跟着白琦轩出去准备饭菜去了。春桃,夏荷木桶放上热水洒上花熏,一身干净衣裙摆在一边,垂手而侍。
应小怜道:“你们都出去吧。”
夏荷笑道:“我家公子让我们姐妹来伺候风姑娘沐浴的,还请姑娘宽衣。”
应小怜在扬州刺史府中有着贴身丫鬟小菊伺候的,在外人前应小怜真是羞于生人伺候,一想到小菊为了自己而惨死心里又是一阵疼……
两个丫鬟看着应小怜在发怔,相视轻笑上前来帮着应小怜脱去衣衫。应小怜还沉浸在灭门之痛之中,任凭着这两个丫鬟所为。就在内屋的牙床之上有着悬着一副《海棠春睡图》,在图中画的山石上有一个机括。王琦轩正打开机括,透过猫儿眼房里的一切尽收眼底。
白绮轩这是在估色,白绮轩但凡遇有着三分姿色的单身落难女子,都会带回这间书斋。玩弄过后卖与青楼,这种人在临安被叫做“人棍”。
“风姑娘,你好漂亮啊,我刚还以为你很黑呢,没想到是这般的美……”应小怜被春桃这一说才回过神来,含含糊糊的应了声。
“风姑娘,你家住哪里呀?”夏荷问道。
应小怜随父曾在镇江小住便道:“清芷家住镇江,家中父母双亡,来临安投亲,不想亲戚早已搬迁。你们家白公子是做什么营生的?”
第32章:含冤受辱
“我们家公子不做……”夏荷话没说完就被春桃打断了。
“我家公子在这书斋别院为考功名读书呢。”
“那你家公子家中还有些什么人?”
春桃眼珠一转道:“我家老爷是临安城内首屈一指的大商贾,在临安城中绸缎庄子就有三家。我家公子的姐姐早些年嫁给了临安县太爷周大人……”
冬梅手提着食盒从半掩的门看见了白琦轩正在偷窥,蹑手蹑脚走了出去轻声说道:“恭喜公子今晚又要小登科。”
“呵呵,小浪蹄子。过些日子再收拾你们四个。”顺手在冬梅丰腴的臀上重重的拧了一把,冬梅娇笑着去送饭菜了。
应小怜吃罢晚饭,四个丫鬟收拾完各自回屋了。关上门应小怜斜依在床靠着,心里满是对家中惨变的哀伤,对王子其的忘恩负义的悲忿,听闻院外响板更打二响,这些天来的疲倦眼皮直犯困,一股异香让应小怜什么都不知道了……,窗外白琦轩扔掉手上迷香,拨开门插推门而入扑向了昏迷中的向小怜。
等应小怜醒来只觉浑身无力,身上不着半缕身边躺着白琦轩正在鼾睡。应小怜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求一死能明心志可是自己连咬舌的力气都没有,眼泪奔流……
清晨,白琦轩看见泪流满面的应小怜笑道:“娘子,从今后为夫定会好好待你。”
“你……你个衣冠禽兽。”聚起全身的力气举起巴掌向白琦轩打来,奈何迷香之力尚未过,这一巴掌和搔痒差不多,白琦轩抓住了应小怜的手又扑了上去……
许久之后,白琦轩出屋去了,四个丫鬟进屋口口声声称应小怜为少奶奶。生米已成了熟饭,四个丫鬟又连声赞颂白琦轩。应小怜也没了主意,只得是等白琦轩回来商量婚事。四个丫鬟见已说动便伺候应小怜梳洗打扮。应小怜吃罢中饭在这别院中四处走动看了下,庭院中假山流水倒也很别致。前厅后院错落有序,四个丫鬟房旁就是书房,走进一看四壁满是书籍。
应小怜心里终有一丝欣慰,嫁这么一个丈夫也许能比那无情无义的王家要好吧。随手拿起桌上摆放的一本《大学》,翻开一看羞的把书丢了,里面满是淫词春宫……
申时过后,白琦轩以读书之名别过自己夫人赶往狮子胡同,看见应小怜横目冷对的样子,道:“娘子,今日回去已禀告双亲,不日花红礼轿迎你过门。”
应小怜没想到这大半日的光景白琦轩是为了自己的婚事而忙,这脸上的愠怒一下降了六七分,道:“我只求相公日后能多读圣贤书,早日有个功名。清芷便知足了。”白琦轩自是满口答应,信誓旦旦不在话下……
日子就一天一天过去,应小怜与白琦轩如胶似漆的过了近一个月。这日白琦轩要应小怜打扮一番带她回去见见家人。打扮停当,门外有道一顶粉色小轿。白琦轩掺应小怜入轿,掩下布帘催促轿夫起轿。
应小怜心里七上八下的不知道自己日后的日子会是怎么样?胡思乱想中,感觉轿子停住了,有轿夫在拍门。没多久轿门被一个四十来岁的艳妇人撩开了,妇人上下打量着应小怜自言自语说道:“这小模样长的倒也标致,三百两银子值了。”旁边过来了两个年纪与应小怜相仿的两个姑娘伸手搭出了应小怜。
左右四顾却不见白琦轩,众人从后门进入院内。应小怜狐疑的看着这里心想:这里怎么多的姑娘站在院里啊……
艳妇人看着应小怜笑着:“姑娘,以后你叫我徐妈妈就行了,这些姑娘们都是你的姐妹。”
“这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依翠楼啊。”
“什么依翠楼?白琦轩呢?”
“白少爷已经把你三百两银子卖给青楼了啊,这是字据。”
“你说什么?……”应小怜闻听气的昏了过去。
房中的四根红烛正无声无息的流着红泪。“啊呦”应小怜一声轻叹悠悠的醒了过来,看着这陌生的地方才想起自己已经被卖入青楼。忿恨之下拿起床头放着的一把茶壶狠狠的砸在地上,挣扎着下了床拾起茶壶的一块碎瓷片架上了脖颈上眼泪似断线珍珠漱漱落下。
“住手,姑娘。”老鸨徐四娘闻声进来,看见应小怜正要刎颈自尽一声大喝。
“你别过来,再上前一步我就死在你面前。”
“哎,姑娘你这又是何苦啊。好,好,好。我不过来,咱们有话慢慢说,姑娘你先放下那劳什子,你手都留血了。”
“我已没脸苟活于世了。”话音刚下,应小怜手中瓷片划向玉颈,“嘤咛”冷哼一下血流如注整个人瘫软倒下……
不知道过了多久,应小怜隐隐听到有人在自己身边说话。
“丘大郎中,我这姑娘真的没事了吧?”
“徐妈妈放心,这位姑娘本身是体弱内虚又是脉有喜兆,手上之利物再要是再偏那么一点,可真是回天无术了。好了,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