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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下意识放缓了呼吸,整个地下室说不上昏暗,墙角的一排蜡烛静静燃烧着。而在地下室的上方,竟然还有一盏天窗,可惜上面爬满了藤蔓,很少有阳光洒下了。
天窗之下,放置这一张很大床,上面铺满了更加柔软了的兽皮。而这些兽皮柔软的毛发之上,静静躺着一个熟睡的人。
确切的说是一个男孩,因为他甚至没有穿衣服,只在腰围出松松垮垮搭着一张薄毯,可以很轻松看出他的性别。他呼吸很浅,皮肤白皙到一种不可思议的地步,如同吸血鬼一般。而且他看上去年纪不大,大约十五六岁的模样。
男人走的很轻,他将手中的东西放在一张光滑干净的桌子之上。然后他跪在兽皮上,慢慢爬了过去。
他到床边的时候,那个男孩还没有睡醒。男人想了想,微微附身上前。他带着愉悦的,甚至虔诚的神色,然后伸出舌头开始舔舐那个男孩的面容。
他从额头开始,然后划过对方的眼球,直到嘴唇。然后,他从喉咙之中发出一声满意的呜咽之声。
“滚!”男孩睁开眼,目光之中没有惊慌,有的只有深深的无奈,以及一丝厌恶之色。
男人一听男孩不悦的声音,立刻抬起头,有些恐惧的向后不断退去。直到他退到桌脚,然后他抬头看了看桌子上的食物,终于露出一丝笑意。
“乔绎,吃,乔绎,吃。”他重复着嘴里的话,语气很生涩。
事实上,男人自从八岁被他贩毒的父母遗弃在这座丛林之后,他就渐渐失去了说话的能力。
直到后来,他遇到才两岁的乔绎。后来乔绎教他一些话,他才掌握了一些与乔绎有关的话。
乔绎一整天睡的昏昏沉沉,他醒来的时候觉得脑袋有些涨。他摸了摸肚子,长年缺少运动的他,消耗的能量少,并不需要食用大量的食物。
不过,他渴了。
他望向那瓶纯净水,“拿过来。”
男人眼中露出高兴的神色,他带着讨好的神情,拿过那瓶纯净水,小心翼翼递过去。
乔绎拧开喝了几口,然后果然看到那个男人露出高兴的笑容。
乔绎突然心中一股暴戾之气升起,很是突兀的,他将纯净水猛然砸向那个男人。砰,水毫无疑问砸到对方头上,因为对方根本没有躲的意思。
他只慌张的望着乔绎,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事。
乔绎站起来,哗啦,立刻,拉动了他脚踝之上绑着的铁链。
刹那,乔绎又是一阵暴躁。他过去,劈头盖脸向着男子踹去。男人也不躲,只痛苦的呜咽着。甚至,他要小心翼翼的护着男孩,以防男孩不小心踢到桌子弄伤了脚。
半响,乔绎停下了动作。他喘着气,不悦道:“我跟你说多少次,不要吃生的肉!你的牙齿里,还带着血丝,恶心死了!竟然还敢舔我!”
男人一只手捂着肚子,另外一只手捂着嘴,不敢发出一句声音。
“我不饿,你快打扫干净。然后,给我滚!”
男人顿时起身,开始小心翼翼替换那些已经湿了的兽皮。收拾好之后,他并没离开,而是固执的拿起一块压缩饼干,一定要递给乔绎。
乔绎怒气又升起,男人只下意识抱住脑袋,却始终没有离开。
乔绎平复了一下心情,“给我滚!”
“宝宝,乖。宝宝,乖……”他又是重复着,声音虽然干涩怪异,但语气前所未有的柔和,如同在哄一个不听话的孩子。
乔绎深吸了几口气,终于是妥协了。他知道,这男人别的都会听他,哪怕他动作打他打的再狠,他都不会反抗。
但只有两点,一是放他离开,二是他伤害自己。一旦触及这两点,这个男人就变成噬人的野兽。
他吃了几块饼干之后,男人才露出开心的笑容,然后也不敢停留,小心翼翼离去。
乔绎又躺会床上,直愣愣瞪着上面的天窗,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这次惩罚,到底什么时候结束啊?”乔绎嘀咕了一句,有些心理疲惫。
乔绎知道,自己是个很奇怪的人。是的,他记得,自己应该是死了的,因为他始终记得,第一次死去之时那种渐渐坠落于黑暗的恐怖。
但奇怪的是,此后他竟然再次复活了,只是却不是在原来的地方。而后,他每次死亡,都会在不同的世界之中复活。甚至有些世界,他去过,然后第二次进入。
从开始的兴奋、喜悦过去之后,乔绎就只剩下了麻木。他不断死亡,不断重生换地方。如此漫长的一世世的记忆,足够让乔绎模糊了自己最开始的记忆。
他从哪里来,要去往何处?他忘记了。
到现在,乔绎唯一记住的,只有他的名字。他叫乔绎!
每一次不同的世界,乔绎就如同重新来过一次人生。然后,乔绎给自己取了个名字,戏称自己为时间旅行者。
只是唯一麻烦的是这些世界之中,冥冥之中他似乎能感应到一些他必须要去做的事。这些感应,有强也有弱。弱的,他不做大部分时候也没什么关系,强的他不做,也没什么关系。但是当他死亡的时候,他的下一个世界就会有惩罚诞生。
上一个世界,他有一个青梅。青梅很喜欢他,可是他却有种感应,似乎有谁在告诉他,他应该和青梅产生误会,然后错过这一段感情。
他做了,但也许其中出现了一点什么不对,青梅依旧不离不弃。乔绎都有些感动了,然后选择了忽视感应,和青梅结婚,并且幸福安乐的走完了一生。
然后,他在那个世界死亡之后,果然这一世获得了惩罚。
他一来,就是一个两岁的小孩,确切的说是一个被拐带的小孩。那群人贩子躲在深山老林里,他们并不会照顾小孩,乔绎那时差点饿死。
然后发生了一件幸运与不幸运的事,幸运的是警察来了,成功击毙了人贩子。不幸的是,当时人贩子顾不得管这群被拐带的孩子,导致当时孩子也死了不少。
乔绎有着成人的思想,不想被火拼的时候波及到,然后选择了偷偷开溜。本来打算等风平浪静之后,再出来让警察解救。
但没成想,他这一躲,被依佐给截胡了。依佐就是那个男人,乔绎给他取的名字。虽然大部分的时候,乔绎依旧喊对方喂。
当时,那个男人似乎年纪还不大,大约十五六岁的样子。他抱着乔绎,小心翼翼,像是找到一个新玩具。
当时,乔绎就哭了,哭的撕心裂肺,想要引来警察。这个人,他在对方身上味道了一股血腥气。乔绎知道,这个看上去像野人的人,手上肯定沾过血。
他宁可死,也不想被这个明显已经兽化的人给抓去吃了。因为那时,乔绎明显从对方的眼神之中看到了择人而噬的阴冷。
对方,已经失去了人性。
第3章 丛林秘囚
幸好,出于某种乔绎无法理解的思维,对方并没有吃掉他的打算。
甚至,那时依佐反而给乔绎巨大的哭声吓了一跳,不懂他抱着的这个小小软软看上去脆弱无比的小不点,是怎么能从这样的一副躯体之中嚎出如此惊天动地的声音。
这样会引来警察的,但他依然不敢随便捂这个小孩的嘴巴,因为这个小东西实在太脆弱了,他不敢动。就像是他在丛林之中生活,那些再强大的野兽,他们的幼崽都是小小软软的一团。稍微用点力,对方就会死去。
他只能带着小孩,往更深的丛林深处蹿去。他并没有思考清楚,他为什么想要这样做。他只觉得,他的心跳的厉害。就像是一个贪财的人找了一样珍宝,满脑子想的都是保住这样珍宝,然后藏起来不让任何人发现。
然后,他看到了这座小木屋。这座木屋,很简陋,甚至破旧,大约是很久之前的偷猎者留下的。
依佐想,他需要一个住的地方。也许他不需要,但他怀里那个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小崽子肯定需要。于是,依佐开始在这里住了下来。
当时乔绎是崩溃的,也许一开始,他和其他孩子一般留在火拼现场也好。直接一枪崩死,也省的遭这个罪。
必须重申一次,乔绎并不畏惧死亡,但前提的是那种死亡会让他一瞬间失去所有知觉而没有痛苦。他,讨厌慢性死亡的过程!
不过幸运的是,依佐并没有把他当成储备粮的打算,甚至还把乔绎尽可能娇生惯养到了十二三岁。至于说,为什么乔绎也不确定现在几岁了,那是因为这个长年与世隔绝的丛林,让他脑子糊涂的根本忘记了时间。
但乔绎是这个正常人,在这种荒无人烟的地方根本住不起来。长年的湿热天气,蚊子,以及各种有毒的昆虫和没有丝毫的娱乐设施的日子,简直让乔绎精神失常。
乔绎以为,这种精神折磨估计就是他这次的惩罚。所以等到他十二三岁,四五个探险者来到此地之后,乔绎高兴了起来。
他以为,这是惩罚结束了。他完全可以求助探险者们,让他们带自己离开。当然,如果依佐愿意,也可以一起离开。
但这个举动,彻底让依佐陷入了疯狂。他只单纯的觉得他养了这么长时间的乔绎,要被别人带走了。
于是疯狂的依佐,开启了他的杀戮之旅。对那几个探险者,依佐甚至是虐杀的。
乔绎也吓的够呛,他可以接受死亡,反正他不是真的死亡,但一般他不接受虐杀。
但依佐并没有伤害他,只是之后,将他锁在了地下室,直到今天。
漫长的时间,除了睡觉就是睡觉。乔绎觉得自己还没有疯,那证明他的精神还真是足够的坚韧。
盯着爬满藤蔓的天窗,乔绎再次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翻个身,再次睡了过去。现在,他已经强制养成了习惯,一天二十四个小时,最夸张的时候,他能连续睡二十个小时而不清醒。中间那四个小时,还是被依佐强行叫起来吃东西与喝水,以及排泄生理需求。
……
依佐从地下室出来,却发现那个金发女孩已经醒了,真是不错的身体素质。不过她没有逃跑,只是眼中还残留着有些恐惧的神色慢慢蜷缩到了床角。
依佐看了女孩一眼,面无表情将一块生肉扔到女孩面前。
女孩饿惨了,前几天,她们饿到吃那种恶心的虫子。要是以前,她绝对不会吃这种生肉。但是现在,女孩带着脏泥的手猛然抓住那块肉,然后狼吞虎咽的向着嘴中塞去。
她吃的很急促,喉咙之中发出吭哧吭哧的声音,大约是噎的狠了。
于是,依佐将刚才乔绎砸向他,还剩下一点的纯净水递了过去。
刹那,女孩眼睛一亮,疯狂的将水灌入嘴中。
当那一块肉吃完之后,女孩突然露出了一丝满足的笑容。她咧着嘴笑,雪白的牙齿之中带了血丝与肉沫。但女孩已经不觉得无法忍受了,她甚至拿舌头舔了舔,露出了一丝回味的笑容。
比起她之前吃的那种虫子,放入嘴中还有蠕动的可怕感觉,咬开之后,苦涩带着恶心腥味的粘液爆发在味蕾之上的感觉相比,这块肉的味道,实在太美味了。
吃饱之后,女孩甚至对依佐露出了感激的笑容。她似乎,忘记了这个男人的恐怖,以及对方是造成这一切的根源。
依佐盯着女孩看了一会儿,他过去,摸了摸女孩金色的头发。上面,已经沾染了血迹与泥土,头发显得很脏乱。
于是,依佐不满意了。
毫无预兆的,他扯住了女孩的头发,如同拖一件死物一般将对方从床上拉扯下来。
奇异的是,女孩竟然没有反抗。她只是,下意识手伸上去死死抓去了依佐扯着她头发的手,然后面容扭曲着露出痛苦的神色。
将女孩拖到木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