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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从围着的人群里走出,看见男女一只手彼此相连,相互的紧扣手指,两人不由都是轻轻一叹。
“夙玉、云天青,你二人私自下山,已违门规,更将望舒带出门派,错上加错,还不随我等回返门派,听候处置。”
一个须发皆白、颇有些仙风道骨的老者对两人说道,他身边还立着一个头发已白、面容却如少年的人物。
“青阳长老,我们不会回去的。”
说话的不是男子,而是那名沉默柔弱的美丽女子,她坚定地摇了摇头,右手寒光一闪,那把琼华花费三代之力、铸造的神兵望舒便出现在她手中。
这不必多用言语表达,女子直接以自己的行动展示她的决心。
男子随女子一样,手中也出现一把长剑,长剑横指,代表他同女子一样的态度。
“你们、你们,唉……”
青阳长老指指男子和,又指指女子,长长一声叹息,这两人也是受他关照、指点过的后辈,不想今日要捉拿二人,还要刀兵相向。
“青阳,何必与他们多说?拿下便是!”
那名白发少年转头对青阳说道,摇头看了被围的男女一眼,下令道:“众弟子听令,拿下此二人!”
他一挥手,数十道剑光已如游龙飙出,其快如电、其疾如风,这不是寻常武林斗剑,而是修仙者之剑,一剑之下斩妖伏魔、一剑之下也可开山裂石。
剑气纵横、剑光交织,灵力波动在荒野之上不息,天已入夜,却能见这方不时有光亮闪出,震鸣和嘶吼传来。
天空忽然亮堂起来,一把十数丈长的剑柱横空,明亮光辉覆于剑身,一剑落下,横摧四方。
在长剑之下,一条婀娜人影身如蝶舞,手掐印诀,一把幽寒长剑在她身边旋绕,散发幽蓝寒光,随御剑法诀发出强大的灵力波动。
她右手向前挥出,长剑直指,如一道冰寒之光洞穿黑夜,和那落下的剑柱碰撞。
激烈的灵力交锋、碰撞,然后爆炸,冲击的波浪将周围弟子震开,草屑和泥尘纷飞,那女子咳出一口血,身影倒飞数十丈远。
“哧”
望舒被撞回,正好插在了女子身边。
“咳咳,咳咳”
女子挣扎着要从地上站起,伸手按在望舒剑上,嘴角虽然流着鲜血,脸色也苍白无比,但她如荒野上的野花,看似柔弱,却实则坚毅刚强。
“夙玉……”
男子唤了一声女子,他的身上也有十多道伤口,衣衫被切开,露出一道道正在流血的血痕。
两人又到了一起,相互的手紧握,在这荒凉的原野之上,显得伤感而落寞。
“哼,冥顽不宁,众位师弟助我。”
一名弟子忽道,眼神愤恨地看着夙玉和云天青二人,他喜欢的师姐就是在琼华和幻瞑的战争中死去,他将这一切过错归于夙玉和云天青身上。
“玄坤,不要!”
那白发少年和青阳一起出声,可为时已晚,那玄坤不知在何时,竟已把法诀完成。
“千方残光剑,去!”
玄坤冷冽地看着苟延残喘的男女,右手于胸前成剑指,向前猛地一指,指向云天青和夙玉二人。
其余弟子还都未反应过来,手中长剑被一股灵力吸走,于天空之中汇聚,成一剑阵,密密麻麻的剑展开,更有四方灵力汇来,疾速凝成无数剑影,随玄坤一指指下,以极高之速、铺天盖地式冲向夙玉和云天青。
以两人此时的状态,根本不可能躲得过玄坤全力而发的这一式,而且由于事出突然,连青阳和重光二位长老也来不及救人。
在生死交邻之际,夙玉和云天青手依旧互相紧紧握着,云天青的目光一直看着夙玉,夙玉的目光却向西方落寞地看了一眼。
“别害怕,黄泉路上,还有我呢。路上黑暗,我会为你开道。”
云天青的声音在夙玉耳边轻轻响起,他知道夙玉并不爱他,但他愿护她安危,守她一世平安,哪怕是死!
夙玉回眸看他,他的眼睛平静,脸上带着一丝微笑,她很想问他,“你这样值得吗?”
她还是没有问出口,值不值得不是由她说,而是由他决定。
荒野之上,生死相依,青阳和重光、以及其他琼华弟子都闭上了眼睛,不忍看这二人被万千剑气穿体。
“父亲,这就是那个啥爱情吗?”
一个稚嫩童音很突兀地回荡荒野,不知从何来,也不知到何去,只知就这般突然、鬼魅般于夜空下的原野响起。
“不知道对这两个人来说,算不算爱情。一个心系于她,甘为她无怨无悔,即使死亡,也毫无怨言;一个外柔内刚,心中挂念的怕又是另外一个人。”
又一道神秘声音响起,夙玉和云天青睁开了眼睛,那稚嫩童音和这神秘声很熟悉,似是曾在哪里遇见过?
只不过匆匆一见,如路上陌人,谁又会多记得彼此?
“那什么是爱情?”
童音又问,众人都像看到,有一个可爱的小丫头在歪着小脑袋瓜,问自家父亲。
“很难说清,虚舞你以后看自己理解就行!”
“父亲,救救他们好吗?”
童音再次响起,那铺天盖地的剑影已至夙玉和云天青面前,那森寒剑气和杀意已抵在两人眉间,怎么可能救?怎么来得及救?怕是神仙下凡,也难救此刻二人。
“既然丫头说救,那就救吧。不过,我只救他们一命。”
神秘人声再起,一道身影出现在夙玉和云天青前方,左手托着一颗摇摇晃晃的玉蛋,右手凭空伸出、五指掌开,那满天的剑影像时空暂停,被冻结在空间中不动。
“散了吧!”
神秘人右手一挥,如拂尘屑,那些剑影纷纷爆碎,化成灵力重归天地。
“你、你、你……,噗……”
施展千方残光剑的玄坤指着突然出现的神秘青年大叫三声,张口喷出一股血柱,便晕倒在了地上。
有两名弟子上去扶起玄坤,一探玄坤气息,发现他只是怒火攻心,晕过去罢了。
“我要救下这二人,你们可自去。”
神秘青年很淡然地对琼华众人说了一句,琼华弟子面面相觑,都在疑惑,“这人是谁啊?忽然出现,忽然救人,忽然就要让我们走?”
众弟子目光聚在青阳和重光两位长老身上,毕竟一切事由,还得看长老决定。
“你们还不走吗?”
神秘青年笑着道,夙玉和云天青已经相互扶着站起,立在青年的身后,一会儿看看青年本人,一会儿看看那颗奇怪的玉蛋。
“见过前辈,晚辈等这就离开。”
在其余人惊讶的眼神中,青阳长老对神秘青年弯腰行了一个大礼,这是后辈见到自己尊敬师长前辈的礼仪。
神秘青年坦然而受之,奇异问道:“你去过青云?难怪认识我!”
“晚辈有幸跟家师去过青云,曾见过天枢峰主画的前辈画像。”
“嗯,我知道了。”
神秘青年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琼华弟子听令,退。”
青阳长老下令,众琼华弟子将受伤师兄姐妹扶起,御剑凌霄,数十道剑光冲西方而去。
“青阳,那位、究竟是……”
御剑在天,重光和青阳飞在前方,两人挨得不远,重光按捺不住心头疑问,向青阳出声问道。
第十六章你们信命吗?
青阳听重光一问,脚踩在剑上,手捻起长长的胡须,面带回忆道:“那还是三十年前,你还没有入门,琼华为铸望舒和羲和二剑,我曾随师尊一起,拜访青云门。”
“宗炼当时也去了?”
重光一思,他当时确未入琼华,也不知还有这事。
“是的,也去了,一起的还有太清师兄。”
青阳脸上泛起缅怀的神色,那时正当年少,师兄弟几个都还在世,可转眼至如今,下山的下山,离世的离世,连太清师兄亦在琼华幻瞑一战中战死。
“你们的目的是去看那把名震天下的诛仙?你们可曾见到?”
重光想起青云门那把传说中弑仙屠神、威名震动六界的杀剑,不由地好奇一问。
琼华既要铸双剑成剑柱飞升昆仑天光之处,自然是想要双剑越完美越好,在人间若是有模板参考,无疑青云诛仙剑,最为合适。
“我们曾见过。”
青阳点了点头,语气凝重,尽管已是这么多年过去,他仍是难忘初见诛仙的场景。
“诛仙古剑,非金非铁、非石非玉,也不知那青云道祖是以何材质铸成。与妖皇枪、落魂钟、紫日血河旗,并称四界神器。论威力,这四把神兵,犹在三皇遗留神器之上。我等当年,也无缘亲见,只在远处一观。那滔天杀气,剑气凌霄,剑身寒光彻冽,我离得很远,也似看到那剑刃犹在滴血,我至今难以忘记,人间居然还有这等凶兵!”
青阳一脸感叹,“我看到有仙妖在剑下分尸,有无头神魔在剑中哀嚎。那杀意横贯苍穹,仿如天地万物皆可诛、皆可杀。见过诛仙的人,见一次,恐怕不会再有人想见第二次。”
青阳悠悠说道,他当年是隔着很远望见那处于休眠、未被人激活的诛仙,可光是未激活的诛仙,已足以让其铭记一生。
“那这跟那神秘青…前辈有什么关系?”
重光撇过诛仙这个问题,回归本来的提问。
青阳看了眼重光,郑重道:“因为,我在青云的天枢学院里见过一幅画。”
“一幅画?什么画?是人物画像?难道那前辈是青云门天枢一脉的传人?”
重光反应很快,都是修仙之人,思维灵智当然不弱。
青云可不是琼华,琼华派还在探索如何飞升成仙,青云每隔几代,便会有人世之仙行走于世,因此,那神秘青年说不得是青云天枢一脉曾得道成仙的弟子。
青阳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让重光一时不解,难道不是人物画像?或者,那神秘青年并非青云天枢一脉传人?
不等他开口再询,青阳带着颇为奇异的语气感叹道:“那是一副人物画像,画中之人却不是青云天枢传人。画那副画的人,是青云门天枢峰首任峰主!”
他说到这里,再无须更直白言明,重光已然理解,两只眼睛瞪得老大,一脸不敢置信。
良久,他方才苦笑摇头道:“难怪你执晚辈大礼对那位前辈,原来他就是青云之祖。传播五灵修法的人间道祖!说起来,我们都算是他的弟子。这人间仙门,修阵炼丹、修剑炼器,哪一门不都是从五灵修法开始?炼精化气、炼气化丹,炼神还婴,还婴合道,千百年前,只在传说里听闻的人物,没想竟出现在我们面前……”
“谁说不是呢?既然那位前辈要救夙玉和云天青,我们又何必拂了他意。而且,重光,你还是老样子,面冷心热,你也想要放夙玉和云天青一马吧?”
青阳盯着重光,手捻胡须而笑,都是同门师兄弟多年,又是知交老友,哪能不明白这白发少年是刀子嘴豆腐心。
“你不也一样,对后辈能狠心下手?我可记得,有好几次能抓住他们,你却偷偷留手,让夙玉和云天青逃走。”
在夜里云端,两人的对话越来越远,后面的琼华弟子虽也御剑,却难及两人速度,自然也未尝听到二人言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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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大战过后,荒野之上,布满无数大大小小的坑洞,有的如筷子粗细,有的如碗口大小,有的却有数十丈宽,布于荒原,像一头秃却未净的汉子,这里秃一块大的,那里秃一块小的,毫无规则布置,显得格外难看。
另有一条条沟壑交错,同样参差不齐,那是被人以利器切割,生生打出来的。
一男一女盘坐地上,男女相对,彼此双掌相抵,两人闭目,正集二人功力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