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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设局
姜淮左从小到大都没挨过别人打,也是第一次知道女人的巴掌这么疼。
那件事他觉得真赖不得自己,酒后玩笑似的一个赌约而已,没想到叶长安居然这么较真。再说其他人的具体行动又不受他指使,就算老宋和路知遥过分了些,又怎么能一股脑的全怨在他头上?
这口气憋在心里上不来下不去,膈得他寝食难安。那时他就想:叶长安,你千万别有落在我手里的那一天。
后来竹西央姜淮左送过几次东西,他去的时候很少能够碰到叶长安,即便偶尔碰到了也都相互无视,比陌生人间的关系还要不如。
竹西后知后觉的发觉有些不对劲,问了哥哥几次也没问出个结果,那人只管编瞎话敷衍她,可两人之间的气氛着实微妙,此后竹西再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只管自己去买,不敢再轻易麻烦姜淮左。
可如此这般后姜淮左却又不请自来,而且来得越发频繁。今天给她送件衣服,明天给她送个吃的,大后天再来关心一下她的学习生活,竹西每天看着自己哥哥跨越大半个市区跑来跑去觉得他真是闲的蛋疼……只能用无聊透顶来形容他。
其实姜淮左也没什么别的想法,唯一的目的就是膈应叶长安,你不是觉着我烦吗,看见我就来气吗,我偏就在你眼前晃荡,如何都要让你不如意。
这个时候的姜淮左没有发现自己已经幼稚到了幼儿园小朋友的水平,并且乐此不疲的进行他的“报复”计划。但凡叶长安在宿舍里,他就熟门熟路的给自己倒杯水,再找个椅子好生坐下跟小姑娘们谈笑风生,时刻都让宿舍里充满欢声笑语。
叶长安面上看不出来,心里却着实讨厌他这副欺负完人还跑来嘚瑟的可恶模样,可她知道但凡自己表露出一丝情绪都会让姜淮左的阴谋得逞,是以一直都控制的很好,该吃就吃,该睡就睡,权当没有这个人。
叶长安能够忍辱负重,姜淮左却一天比一天暴躁起来。就如武林高手之间的较量,他牟足了劲儿施展出各种招式,对手却根本不肯跟你过招,甚至连瞧都懒得瞧你一眼,那一拳又一拳统统打在了棉花上,只让人恨得咬牙切齿。
终于有一天他憋不住气,直接在宿舍里堵住叶长安,趾高气扬道:“叶小姐之前欠过我一顿饭,不知还记不记得?”穿越之倾城绝代
叶长安倒是没有推脱,爽快的点头:“记得,姜先生想让我什么时候还?”
“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我同叶小姐可以好好‘叙叙旧’,指不定还能化干戈为玉帛。”姜淮左难得服了个软,自认这句话已经给足了叶长安台阶和面子,可他却只看到了叶长安眼里的嘲讽和厌恶。心里不知怎么就难受了一下,随后被铺天盖地的怒意充盈,一瞬间千百个可怕的念头划过,他不知想到了什么,勾起嘴角笑了。
叶长安自始至终都没看向他,更没看到他眼里一闪而过的阴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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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饭的地点就定在学校附近的一家小饭馆,姜淮左没准备在这种事情上为难她,随便找了一家看起来干净些的就走了进去,挑了窗户边儿的位置落了座。
服务员递过来的菜单上都是些极为普通的菜色,姜淮左随手指了几个,在等菜的间隙里谁都没有开口说话。这次吃饭的氛围简直比上次还要糟糕,姜淮左却不想再自讨没趣,只用一种高深莫测的眼神不断打量她。
虽然已经接近十月,中午头的太阳依旧毒辣,叶长安刚坐下没几分钟就被直射她的阳光晒出一头细汗,脸色和嘴唇都比平常红润不少,总算有些年华尚好青春无限的样子。她微微眯着眼睛侧头躲闪灼人的光亮,伸手拿起杯子小小抿了两口,沾了水渍的唇瓣更显得饱满诱人,被阳光一照简直像在闪闪发光。
姜淮左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视线已经在那里定格太久,直到叶长安不悦的皱起眉头才好整以暇的把视线挪开,又落在了她的胸口上。
此时叶长安已经相当恼火,对面男人的视线肆无忌惮的在她身上徘徊,灼热的就像是要给她烙上标记,她强迫自己忽视那目光里慑人的压迫感,身体却不由自主的僵硬起来。
所幸没过多久饭菜陆续上桌,姜淮左这才收回目光,举止颇有涵养的开始吃饭,一点儿都没有刚才无礼的模样。叶长安则一直没有动过筷子,安静的坐在那里等他吃完。姜淮左恨恨的想,以后要是天天跟着我你也一口别吃,爷非得饿死你!
这顿饭直到接近尾声也没人说过一句话,原以为就这样平淡无趣的结束,没想到会再起波澜。夫君来袭之娘子别跑
时隔六十三天,叶长安再一次见到了纪蔚年。隔了玻璃和十几米远的光景,如果不是因为那条腿,叶长安几乎都要认不出他来。
纪蔚年原本就瘦,现在更是瘦脱了形,衣物就像是大了两三个号码空荡荡的罩在身上,肤色暗沉蜡黄,两侧脸颊凹陷,整个人都像是遭受了什么灾难。
姜淮左原本就吃的心不在焉,可当他一抬头发现叶长安哭了的时候还是吓了一跳,泪珠顺着她的脸颊聚集到尖尖的下巴上,又一滴滴的落在了桌子上。他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很轻易的就看到了纪蔚年。
后来纪蔚年越走越远,叶长安才大梦初醒般慌慌张张跑去结账,头也没回的出了门。
她跟在纪蔚年身后一路走一路哭,眼泪就像不受控制般的一直流,却又不敢靠的太近,可怜巴巴的让人心疼。
可让叶长安心疼的一直只有纪蔚年,她心疼他的腿,心疼他小时候为她豁出去的那条命。
路上一阵风吹来,纪蔚年单薄的身子晃了晃,然后就开始剧烈咳嗽,简直像是要把自己的心肝都给咳出来一般。叶长安哭的更厉害了,她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巴,生怕自己哭出声来。
一路跟着纪蔚年来到他们宿舍楼下,叶长安目送他上楼,然后又坐在旁边的台阶上默默流泪。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路过的男孩子看了她一眼又倒了回来,问她:“你是叶长安吧?”
叶长安茫然的点头,那个人伸手递过一包纸巾:“我是纪蔚年的舍友,贺一言。”
叶长安听到这个急忙站起来,磕磕巴巴的问:“他……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怎么瘦了那么多?”
贺一言挠了挠头:“具体我们也不知道,听说是暑假的时候淋了雨,那之后身体一直不太好,老是咳嗽,我们让他去医院看看,他也不去,你知道的,他脾气那么倔,谁的话也不听。”
叶长安听完更难受,贺一言手足无措的哄她:“哎,别哭别哭,我们几个会好好照顾他,不会有事的!要不……要不我把电话给你,有什么事你都可以问我,我帮你好好看着他。”公主生存记
“谢谢……谢谢你……”
另一边姜淮左依旧独自坐在那个小饭馆里,很久没有动过。
叶长安离开的那一瞬间发生了什么他自己也说不清楚,愤怒,不甘,失落,挫败……许许多多从未体会过的情绪掺合在了一起,相互催化反应后炸的某处看不见的地方血肉模糊。
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终于还是在这一天降临,姜淮左坐在那里只觉得浑身冰凉,原先那些恶毒的想法如雨后春笋般一个个都冒了出来,不断召唤他:去做吧,那样她就是你的了。
他掏出手机,面无表情的播了一个号码:“喂,阿元,帮我找些口风严的人,要利落些的。”
有些事明知不可以,是错的,他却还是做了。
有些人明知得不到,该远离,他却还是抢了。
如果那一天他能静下心来好好想一想,或许就能理清这一切发生的源头,而不是冲动之下令事情更加不可挽回。
很多时候我们不相信爱情,怕付出真心,怕受情伤,更怕得不到等价回报,说到底人人都是自私又懦弱的胆小鬼,只是有的人因为爱情变成了勇士,有的人永远都是可怜虫。
他又想起那天叶长安扇他之前说的话:
“你说你喝醉了,所以不小心叫了那群流氓围堵我,然后又找人英雄救美逗我玩是吗?”
“那以后呢,是不是叫人杀了我都可以?”
姜淮左笑出声来,自言自语道:“我当然不舍得杀了你,却可以叫人打断他另一条腿,这样你就再也见不到他了,也不用再伤心了。”
他又在原地坐了很久,久到饭菜冰凉日暮西斜。饭馆的服务人员见他自己在那里一会儿笑一会儿怒全都不敢靠近,生怕遇上疯子。
疯子先生后来重新拿起筷子,慢条斯理的把剩饭吃了个精光。
、第21章 血刃
晚上十点整,纪蔚年从打工的餐厅准时离开,沿着一溜店铺往回走。这里离学校有些远,他需要在前面穿过一条胡同再走四个路口才能到达学校西面的一个小门,大概要花四十分钟左右。还好这里的工资比原先打工的地方高了不少,纪蔚年倒是不觉得费时,只是走的久了左腿又有些疼。
这一晚天气不怎么好,风又猛又凉,总算是有点入秋的样子。纪蔚年穿着外套还是有些冷,冰冷的气体顺着鼻腔灌进肺叶,他又开始不停的咳嗽,咳得整个人都佝偻起来。他一手捂住口鼻靠在身边的墙壁上歇了一会儿,等他好不容易止住咳嗽准备继续往回走时,赫然发现手上有一小块血。他掏出纸巾擦了擦嘴,果然也沾染了红色。
还好这种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他淡定的把所有痕迹擦拭干净,扔进垃圾桶里,转身拐进一条胡同。这条胡同宽不过两米,又长又黑,经常有附近酒吧的醉汉跑到这里又吐又尿,纪蔚年非常不愿意碰到那些贪恋醉生梦死感觉的酒鬼,可这是唯一一条近路,所幸一直以来也没碰到什么麻烦。
可这个幸运在这一天走到了尽头。
纪蔚年远远看见从胡同那头走来三四个人影,他刻意往墙边让了让,擦身而过时却还是撞到了一个人的肩膀。那人抬手就是一掌,厚实的掌心狠狠招呼在他脸上,响亮的划破了夜空。
纪蔚年只觉耳边一阵轰鸣,眼前天旋地转,连站都站不稳。那些人却还不依不饶,团团把他围住,一人揪住他的领子把他往身后的墙壁上一磕,骂骂咧咧道:“你他妈走路没长眼啊,不想活了是不是?”
“就是,连我们强哥都敢撞,胆子真不小!”
纪蔚年紧紧攥住拳头克制自己,低声下气道:“强哥,对不起,是我太不小心了。”
生活教会了他隐忍,也教会了他低头。却没有教会恶人基本的宽容和良知。
不知是谁在身后踹了他的伤腿一脚,纪蔚年“扑通”一声就跪倒在了水泥地上,仿佛听到膝盖骨“咔”的一声响,他瞬间就疼出一头冷汗。而那些人就站在一边冷眼旁观,偶尔还发出类似野兽的“嗤嗤”笑声。
他在原地缓了许久才扶着墙壁颤巍巍的重新站起来,原本以为事情就此了结,不想又被人踹到在地,那人揪住他的头发往地上磕了两下,阴狠的问:“老子说让你站起来了吗死瘸子?!”
有温热的液体从额头流进眼睛,又从眼睛滑到嘴角,他下意识的抿了抿唇,满嘴都是腥咸的味道。
头顶月光皎皎,纪蔚年瞪大了眼睛想要看清他们的脸,却因为背光怎么也看不清,反倒是让那几个人看清了他的神色,以及染了血色、倔强的、想要杀人的眼神。
被叫做强哥的人伸手又是一拳:“你他妈瞪什么瞪?”闲散小女人的狼君们
纪蔚年不说话,深深把头埋了下去。那几个人相互对视一眼,突然压制住他的四肢,一人手脚麻利的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刀子,来回在手里把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