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竺敏神情一变,他有事张口就叫“许警卫”,这已经成了他回国后养成的第一个习惯。
是的,那天浙江一别,就再没看见许赤雪的身影。
死生不相见,这是那个外表冷漠内心刚烈的女孩子给他最决绝的话。
压下心底的异样,淡淡命令:“不要把车开过来,有多远走多远。”
“是!”
警卫小王驾车都快到宿舍楼下了,被这一命令,掰了方向盘又静静的把车开走了。
竺敏将手机调成了闪烁,斜倚着墙壁居高临下的观看梁羽航。
那个冷冷清清的对手,他虽然在暗处,却难掩一身的明媚。
车窗全都摇下,时而长臂苍凉伸在窗外,时而指尖明灭着烟火,时而出了车门慵懒的靠在车身,时而会抬头看一看白薇薇三楼寝室的微光。
竺敏一动不动,将梁羽航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两个大男人,一明一暗,一个在楼道里,一个在路灯下,一场不见硝烟的较量。
—
一夜漫长,终于清晨的鸟儿叫了,竺敏活动了一下身子,将自己整理的神采奕奕,看了看手表,六点了,梁羽航依然冷冷清清的倚着车门静立,脚下是一堆的烟蒂。
他和梁羽航竟然都守候了一整夜。
他是和薇薇告别了才不再上楼去骚扰她,但是梁羽航又为什么没有上楼直接去找人呢?
猜疑之间,梁羽航捻灭了最后一根烟头,准备开车离去。
竺敏轻笑,是该出场的时候了,果断的下楼走出了楼道。
他仿佛没有发现附近的梁羽航,打理着自己的发型,轻轻系着胸前的纽扣,脸上含笑从幻影旁边经过。
一切的一切,好像是在白薇薇的宿舍度过了非常销魂的一整夜。
看着他的背影,梁羽航愣了,错愕的摇下了车窗。
他没有眼花,没错,竺敏是从宿舍楼里出来的,他是从白薇薇的房间里出来的!
胸中怒海翻腾,他有一种想杀人的冲动!
“警卫,把车开过来,夫人累了一夜,派几个人守着,一醒来就通知我。”
竺敏的声音不咸不淡的飘了过来,就好像老公上班前关怀着自己的妻子一样,自然,生动,温柔。
画面如同一把刺刀,挑得梁羽航经脉俱断、形神皆灭。
白、薇、薇。
她竟然真的接受了竺敏!
这一个多月,他也在想这件事情,白薇薇和竺敏的到底有没有什么,他幻想着白薇薇只是在跟他斗气,她那么美好的女孩子,不会朝秦暮楚,他相信她!
但是——
现在他亲眼见证!
竺敏竟然在她那狭小的宿舍呆了一整夜,孤男寡女,还能做什么?
难怪她会答应竺敏的求婚,原来他们的关系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这肯定不是第一次,快两个月的离别,她和竺敏不知道有了多少次!他们的婚姻并不突兀,一切都水到渠成,只是他被蒙蔽了没看清!
白薇薇,你怎么可以?
一拳直接砸碎了方向盘。
—
白薇薇眯着眼睛极不情愿的起床,她一夜都没有睡好,只在黎明前的最后一刻浅睡了一会儿,眼底还带着淡淡的黛青。
梳洗完毕,一拉开窗帘,她立即惊愕的瞪大了眼睛。
梁羽航的黑色幻影就停在她楼下!
心里如同小鹿撞怀,直觉告诉她要出事了!
果然,大门被一脚踢开然后又被重重的合拢。
梁羽航白着脸色怒视着她。
咔擦!
白薇薇手里的杯子掉在了地上,破碎的陶瓷片儿在她的脚背划出了一条口子,流出了一道醒目的嫣红。
梁羽航踩着碎片一步上前扣住了她的手腕,脸上是一种盛怒和厌恶。
白薇薇拼命摇晃着自己的手臂,尖叫:“羽航,你干什么?我要去军区了,放开我,你放开我!”
梁羽航一动不动,笑得很冷很不屑:“去军区?找竺敏吗?白薇薇,看来我真是不了解你,原来你的胃口这么大,和他在一起奋战了一整夜,竟然一大早男人离开不到十分钟就又想了!啧啧,可惜他走远了不能够及时满足你,怎么?看见我你很失望吗?你很想我消失是不是?”
白薇薇急了,梁羽航说的话她一句都听不懂,试着解释:“羽航,你在说什么?什么一整夜?我听不懂!”
“少跟我装纯洁!白薇薇,你早就不是什么处女了,所以你不珍惜了是不是?所以你可以随便和别的男人想上就上了是不是?你和竺敏到底什么时候开始的?离开我的第一天吗?还是在飞机上就做了?”
“梁羽航!”
啪!
白薇薇想也不想,伸手甩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红着眼眶怒吼:“梁羽航!你混蛋!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
他在侮辱她,也是在侮辱他自己啊!
他到底是受什么刺激了?
长长卷卷的睫毛上密布着一层水蒸气,她看着自己红肿的小手,目瞪口呆。
她,打了他。
—
梁羽航结结实实的挨了一巴掌,错愕了。
俊脸还侧在一边,眼睛瞪得大大的,不可置信。
她出手打他,她竟然为了竺敏打他!
缓缓的转回头看着白薇薇惊慌失措的小脸,年轻的眸子里都是痛苦满溢。
白薇薇结巴的道歉:“羽航,对不起,我……”
她试着靠近他他却后退了一步。
白薇薇眼眶红了:“羽航,我不是故意的,我……”
“你就是故意的!”梁羽航突然如洪水猛兽,单手抓着她直接拖到房间甩到了床上,他疯狂撕扯她的衣服,大手粗鲁的动作。
“啊!羽航,住手!我们结束了!”
白薇薇害怕了,他的动作很暴力,他根本就不在乎她的感受了。
梁羽航变得很陌生,很残冷。
“结束了?这么急着和我结束,等着去做上将夫人是不是?你就这么爱竺敏吗?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你了解他吗?白薇薇,你太让我失望了,轻易的就把自己交给了别人!我现在就用实际行动告诉你,我梁羽航没有亲口说结束,就永远都没有结束,你白薇薇就还是我的女人!一个多月你就敢忘记我的存在,好得不得了,我要让你记住我,我一定要让你记住我,一生一世都忘不掉!”
丹唇疯狂毫无章法的吻着,他压在她身上,放肆的嗅着她的芳香,感受她曲线的玲珑美好。
互相太熟了的两具身体热情的贴合在一起,关键时刻,梁羽航一把将白薇薇从床上拎了起来,看着她梨花带雨的脸庞,他一脸的厌恶一点怜惜都没有。
“收起你的眼泪,自己做下了好事就要想想后果,你敢背叛我,就会遭到我最无情的惩罚!我不会再爱你了,永远都不会了!白薇薇,你不值得我去爱了!”
他咬着牙狠戾的咆哮,拖着她走到了窗帘的前面,将窗帘在离地面一米四的高度打了个结。
“白薇薇,你不配躺在床上,你不配我疼惜你,你这个被别人熨烫过的女人,永远都不配得到我的温柔!”
他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做的。
果真他不再去撕扯白薇薇身上的布条,也没有脱自己的衣服。
不管白薇薇怎么哭喊,铁青着脸冷冷将她的小手固定在那个窗帘的死结里,然后大手握住她的后脖颈子用力一压,强迫她低头弯腰,随手用用力按住了她的腰,让她摆出了一个白玉瓷马的姿势。
大脚抵着她的两只小脚让它们乖乖听话,他很满意她这副被奴役的姿势,然后用力拽下她的大嘴猴儿……眼前明媚得耀眼,是一幅美不胜收的画面。
视线聚焦处,是令他更为狂野的怒放,眼睛都烧了起来,想到如此美景被一个男人享受了一个多月,他就要疯了。
嫉妒痛心的发疯。
他终于开始恨她,爱她有多深,他现在就有多恨她。
许多曾经缠绵的画面都重叠在脑海里,他不断的闪回到那些恩恩爱爱的镜头中,彼时多相爱,此时就多心痛,下手就更狠上三分。
确实如他刚才的话,他觉得白薇薇是个坏女人,坏女人是不必被疼惜的,他连衣服都懒得脱了,直接拉下裤链。
白薇薇身子剧烈的颤了颤,熟悉的感觉悲愤的心情,两只小手被那个窗帘结紧紧的绞住,他真的很聪明,既成功的绑缚了她又很好的借着这个结的力量,让她可以不至于倒下。
他从身后抱着她,两个人连衣服都不脱就纠缠在一起,让她有一种很强烈的羞耻感。
她知道,他在用这种方式侮辱她。
一点温柔都没有,一点开始的兆头都没有,她的身子都还来不及准备,他就来了。
她无力的闭上了眼睛,睫毛合拢的刹那,心如死灰,眼泪跌在地上摔得粉碎,如果她的心脏也能够一样的掉出来,一定会碎得更彻底。
整栋楼显然被梁羽航控制了,她刚才那一连串卖力的呼喊都没有叫到任何救兵,他是铁了心要和她秋后算账。
因为心里有恨,因为不再温柔,这一次欢爱反倒是让她生出许多新鲜的感受,她清晰的体会到了他的每一点声音和细微的变化。
“梁羽航,你就是个不折不扣的魔鬼!”
迷迷离离中,她咬着牙咒骂。
她越是反抗,他就越是恨。
黑紫怒龙不停的咆哮,银海翻滚,掀起滔天的海浪,海潮声声中,一波波的白色浪花泡沫如同漂亮少女连衣裙上的蕾丝花边,留在了浅浅的沙滩,带给人刻骨的回忆。
八岁那年。
白薇薇带着一个头盔就杀到了梁羽航的房间里,坏哥哥不在,她笑嘻嘻的玩遍了他房间里的每一种器械,在他白色的地毯、白色的床单上都留下了黑黑的小脚印儿。
小小的她还很单纯,从来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她觉得自己也很好啊,只是那个羽航哥哥很少正眼看她。
玩了半天梁羽航也没回来,听宋阿姨说他下午有个什么训练,估计到家也要四五点的样子。
她很无聊,把枪一扔,注意到了他写字台上的一匹琉璃小马,呈闲庭信步状,掌心大小,线条流畅圆润,很精致,惟肖惟妙。
一下子她就喜欢上了,拿在手里轻轻摩挲,爱不释手。
不过妈妈对她管教的非常严格,她知道不能够拿别人的东西,也不能够随便跟别人要东西,喜欢完了又讪讪将小马放了回去。
她撅了撅嘴歪着小脑袋自言自语:“羽航哥哥的抽屉里一样零食都没有,他是不是没有钱了?”
翻遍了身上所有的口袋,最后在屁兜儿里摸出了一张旧巴巴脏兮兮的一块钱纸币,卷成了小筒状,又从手腕上摘了一个牛皮筋儿把钱固定在了马背上。
呆呆的看着小马驮着一捆钱,她很有成就感的笑了。
“又进我的房间?臭丫头,要我说几遍你才记得住?离我远一点!”
身后,少年如玉,见着一室狼藉扶额咆哮。
她朝他做了个鬼脸笑嘻嘻的指着马说:“羽航哥哥,你看,我亲手做的!喜不喜欢?”
梁羽航冷眼看着写字台的缩小版高仿唐三彩,竟然拖着一卷丑不拉几的纸币,简直快吐血了。
气呼呼的走过去抄起来就砸在了地上。
白薇薇吓坏了,木讷的看着地上破碎的小马,还有那掉落半舒展的一块钱。
那是她过年的压岁钱。
父亲牺牲之后家里境况更加不济,过年了,妈妈含泪给了她一块钱压岁钱,她一直舍不得买东西吃,今天看看梁羽航没钱买零食了,心里再舍不得,也咬牙拿出来送给了他。
但是羽航哥哥他,竟然不喜欢,他摔碎了她喜欢的小马,扔掉了她存了大半年的零花钱。
大大的眼睛里含着眼泪,小手蹲在地上就去捡碎片,声音很颤抖:“不喜欢也不要砸掉嘛。”
陶瓷锋利的边缘一下子就割破了她娇嫩的指尖,血珠子染红了白色的裂缝。
手腕一下子被扣住,梁羽航掏出手绢给她抱住指尖,怒道:“土包子!你是猪吗?摔破了还去捡它干嘛?一块钱又去要来干嘛?”
白薇薇哭着看他:“我妈说马背上驮着钱,就是‘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