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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岳不群及全真教以种种手段推波助澜,占尽大势,所作所为堂堂正正,浩浩荡荡,无可抵挡,纵然少林武当共同进退也只能避其锋芒,附之尾翼,更何况独独一个嵩山派?
事已至此,左冷禅除了暂且忍辱负重之位,再无他法可循。
“教主有事,尚岂直言!”
岳不群微笑道:“左兄不必如此,你我师兄弟相交二十余年,当知岳某非是威福自用之辈,何须如此见外?”
左冷禅暗暗腹诽,古往今来早已证明,要是哪个为人臣属者将君主的这种漂亮话当真,包准是嫌自己死得不够快……脸上却正色道:“上下有别,尊卑不可不分!”
“这……哎……”岳不群幽幽一叹,貌似兴致低落,“罢了……”
仰头看向窗外,十五的圆月皎洁银白,高悬九天,群星闪烁,拱卫四方,却无丝毫逾越。
岳不群忽然道:“域内兵戈四起,乱世不可避免,想来是明廷享国二百年,气数已尽,天欲亡之……
值此血流漂橹、白骨盈野之际,我辈心怀万民者无不想早日天下太平,苍生安宁!”
左冷禅立知全真教万事俱备,起兵在即,此言或是试探自己,连忙进谏道:“教主仁义英明,慈悲广度,若能为天下之主,实乃万民之福!
方今明廷败坏,群雄逐鹿,兼有大魔头任我行兴兵掠地,残虐百姓,教主何不揭竿而起,率吾等有志之士平定祸乱,共建天平盛世?”
岳不群摇头道:“岳某身居玄门方外,唯擅空性虚缈之学,不懂施政育民之实务,非是平定乱世之主。”
左冷禅暗恨,你儿女都生了三十个,还吞了我等五岳剑派,现在才装腔作势,说什么方外清修之人不通俗务?
当然,他面上神情越发诚恳,再加三分急切,“教主何忍独享仙家清静而置万民于水深火热之中?”
岳不群悚然动容,握着左冷禅的手,肃然道:“若非左兄一言惊醒,岳某险些铸成大错!
若教全真历代祖师知晓岳某自私自利,只顾蜗居灵山秀水,而无视万民疾苦,岳某还有何脸面修行祖师所传了道成仙之法?”
左冷禅初时只觉岳不群颇有些动作失态,言语过激,忽又反应过来,暗道不妙……
果然,岳不群紧接着道:“如若我全真日后有所成就,左兄今日献策当属首功!”
左冷禅神情一滞,心头暗叹,苦矣……只此一句,自己怂恿岳不群造反这罪魁祸首的奸佞之名怕是逃不掉了!
历史证明,凡是劝主上造反者,造反没成功时被旧朝恨得牙痒痒,罪名比主上有过之而无不及,一旦造反成功,主上坐了天下,又反过来被主上深深忌惮,终是难逃一死!
不过,左冷禅心下忿忿,不是所有起兵的大首领最后都能坐上皇帝位,笑到最后的反而可能只是其属下某人……
最好的例子,莫过于明廷开国之祖朱元璋,原本只是明教区区一坛主,最终还不是干掉明教教主,坐上皇帝宝座。
纵然英雄一世,纵横无敌如楚霸王项羽,最终还不是栽在了刘邦手中?
只要岳不群许他独当一面,手握一军,最终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这也是他忍辱负重的信念所在!
第二百四十一章心照不宣
封不平返回正堂之时,恰逢左冷禅面色凝重的从偏厅出来,并通知说教主召见定闲。
看着定闲前往偏厅的背影,封不平不由暗暗疑惑,不是应该先召见玉音子,商议借助泰山派的势力,控制山东沿海港口,接应台湾水师登陆么?
怎么反而先召见定闲呢?
恒山派尽是女尼,又信奉佛门观世音,绝不会参与军队厮杀,在起兵后能有什么用?
若说战阵厮杀,当属嵩山一脉弟子最为如鱼得水,沉重阔剑大开大合,几类大砍刀,再披上精良铁甲,各个都是冷兵器战场上冲锋陷阵的好手,更兼有左冷禅这等智勇双全、威望崇高的统帅,建功立业不在话下。
当然,岳不群绝不会允许左冷禅仍旧掌控所有的嵩山弟子,只允许他从嵩山千余精锐弟子中挑出三百人作为心腹亲信,再向他提供足够的兵器甲胄、马匹粮食,命他借助从前嵩山派的金钱和人脉,在河南招募一万大军,攻占开封城,杀死城内藩王周王,以示反明决心。
刚刚左冷禅之所以脸色凝重,并非是在犹豫是否杀死藩王,彻底绝了与明廷讲和之路,而是在思索如何挑选三百亲信弟子,他们可是今后他麾下大军的核心骨干。
不可否认,作为一军骨干,这三百人最好是要对他忠心耿耿,且又才能出众,但这只是想想罢了!
若是他真敢挑选三百个对他忠心不二的精锐弟子,恐怕他们一行回到嵩山之日,就是他左冷禅丧命之时!
只因如此施为,乃是明明白白的告诉岳不群,他一刻都不想屈居岳不群麾下,并迫不及待的想要脱离岳不群的辖制,回嵩山单干……
就算一个庸主也不会纵容这种居心叵测又毫不掩饰的属下,何况精明如岳不群乎?
而岳不群之所以能够接受野心勃勃的他,还让他独当一面,主持攻略河南,就是看重他左冷禅的武功才智,堪为优良将帅,可以为全真教冲锋陷阵,攻城略地,要是他一开始就不想为岳不群卖命,不想为全真教夺取丝毫利益,那他根本就没有存在的价值!
反之,只要他为还忠实的执行岳不群的命令,乖乖为全真教打工,开辟功业,就算明知他野心勃勃,不甘人下,在全真教未竟全功之前,岳不群也不会杀他,而是会牢牢限制他,榨干他所有的价值……
此乃上乘御人之术,自吹自擂者亦浮夸为帝王心术!
左冷禅到底曾经掌控诺大的嵩山派,号令近万豪杰,深明此间利害门道。
再三琢磨之后,左冷禅决定所挑的三百嵩山一脉弟子中,一心忠于他个人的占六成,心思偏向全真教的占四成,这样既能保证他的命令能够得到迅速有效的执行,又能让岳不群暂时放心,拿捏的恰到好处。
实际上,这只是一种政治表态,是双方心照不宣的合作基础罢了,毕竟凭他左冷禅的心计手段,一旦率军在外时突然反叛,仅靠心向全真教的那四成弟子根本阻止不了!
一进门,定闲就看到岳不群侧立在窗边,正含笑迎候着自己。
沐浴在清明的月光中,他双眸清澈无比却又深邃难测,唯余瞳孔时不时会闪过细微至几可忽略的紫茫,温玉般的面容上泛着一层滢滢晶莹流光,显示其玄功修为已达不可想象之境。
定闲心知,若非有充满自然灵机的月光照耀反射,仅凭她一流中段的功力根本看不出岳不群内敛之极的气机灵光。
如此自然而然体生宝光之神奇景象,即使以定闲的心性,亦不禁按照她今日阅览的【全真混元真经】来揣测岳不群的境界。
其中有言,修真练气之本,尽在精气神三者……而御气运劲之要,上乘之旨皆在有无之妙,有形无形,有意无意……明有无之交,悟真空妙有,方为上道。
经文的字面意思固然玄虚莫名,但对于精通佛法,心性高深的定闲来说,其实不难理解,可惜知道是一回事,做不做得到却是另一回事,既不可执着,更不能强求。
反复对比之下,定闲也只勉强确定岳不群的修真境界已超出炼气化神之境,至于是否达至炼神还虚,则难知究竟,而御气一途,反倒可以隐约察觉出是真空妙有的入微之境。
然而,让定闲颇感惊异的是,岳不群面上内蕴的精气与月光交汇,映照的流光溢彩既非其本身真气之紫茫,亦非人体阴阳二气的青红之色,竟是清灵晶莹之极的青赤白黑黄五彩朦胧之色。
“五气朝元,三花聚顶”这传说中的神秘字眼闪电般划过脑域,定闲的思维几乎停滞。
好在她到底禅功深厚,瞬息间便已回过神来,将对岳不群修为境界的惊骇深深压在心底,迅速平静下来。
事实上,她之所以有心思揣测岳不群的境界,而不担心恒山女尼的未来命运,只因她也同左冷禅一样,将全真教昭然若揭的举动看得透彻。
同时她更明白,恒山女尼在全真教这样带宗教性质的综合势力或嵩山派这样的单纯江湖势力眼中,作用截然不同。
若是以前的嵩山派吞并了恒山,只会逼着女尼们去打打杀杀,但提倡‘三教合一’的全真教吞并了恒山,最多会让女尼们帮忙传教,或是做些制药、疗伤之类的后勤杂活,根本无甚危险。
甚至,定闲有时忍不住会想,其实恒山派并不并入全真教区别不大,仅是去了‘恒山派’这个名头罢了。
于佛门弟子来说,‘恒山派’不过是个虚幻名相,何须执着?
果然,岳不群一开口就道:“定闲师姐,素闻恒山一脉女尼精擅岐黄医理,治病疗伤,所制白云熊胆丸、天香断续胶更是世间一等一的灵药……
若是岳某提供充足的资金,不知师姐与定静、定逸及众女尼可否多多招收俗家女弟子,传授医药之术,广开医馆?”
定闲一时间摸不清岳不群的意图,迟疑道:“不知教主欲要招收什么样的女弟子,招收多少人?”
岳不群温声道:“乱世人命如蚁,孤儿寡妇甚多,又苦无所依……新收女弟子当在孤女、寡妇中择优而取,孤女可从长培养,寡妇短时间内学不会医术药理,不妨先学些清理伤口、敷药包扎及照顾伤病的简单事宜……”
定闲隐隐猜到岳不群的几分深意,然而不论如何,授人救死扶伤之术都不是什么坏事,双手合十道:“贫尼明日就将弟子们分成六队,每队约五十人,优劣搭配,分别由贫尼师姐妹三人及三个大弟子带领,听凭教主安排。”
“如此甚好……”岳不群暗暗赞叹,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
其实,全真教并不缺精通医药之术的道士及不记名弟子,达到平一指那般水平的或许不多,但坐馆行医经验丰富的何止数百上千?……可惜都是男的!
而岳不群看重的正是女尼们的宗教女性身份,在护理工作方面占据天然优势,且有宗教精神支撑,不仅不惧如今的封建枷锁掣肘,更能抚慰伤患心理,只消扩大规模,就是现成的‘教会医院’。
普及开来,足可打破如今医馆体系的狭隘局面,促进中华医学发展。
当然,如今全真教起兵在即,亦可临时充当战地医院。
第二百四十二章巨型牛蛙
“哈哈哈哈……”
“哼哼哼哼……”
“哈哈哈哈……”
…………
朝阳台上,岳不群一身宽松薄衣,在一方巨石旁站桩而立,一次又一次的腹部震荡,丹田发力。
与先天真气截然不同的浑厚劲气在丹田发音,之后转入头颈,使得下颌处产生了及其密集的颤动。
这时张口发出的声音,似是多由口腔的共鸣产生,听起来果然是是哈哈哈哈……
将嘴巴紧闭的时候,那震荡自然而然地便与鼻腔再次共鸣起来,听着便是明显的哼哼哼……
如此重复好一会儿,岳不群才停止施为,皱眉凝思片刻,复又再次开始震荡丹田,发出哼哈二音。
或许在寻常人听来,此时的哼哈二音与之前无甚不同,但在岳不群细微之极的听觉、感觉之中,此时的哼哈二音,在频率、音色、音调等方面都与之前的稍稍有异,乃是源于根本上的丹田发力、劲气强弱、震荡传递等方面的细微调整。
好半响,岳不群忽而眉头一挑,转身将身旁大青石上手臂粗的卷轴展开中间部分,提笔疾书。
好一会儿,岳不群才将狼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