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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风铃的态度依然冰冷,对校门口的巧遇或者与某人结伴上山丝毫没有什么反应,上了山后就跑到自己屋子里,再也没有出来过。
就这样过了两个多月,冷宇可与叶风铃的关系毫无进展,表面上他坐怀不乱,处事不惊,实际上这心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早就按耐不住了。
一个阴沉沉的雨天,樱花林的灰色洋楼里,传来巨烈的咳嗽声,叶风铃刚刚放学,听全妈说奶奶咳得厉害,马上放下书房跑到奶奶的卧室里。
此时的叶老太婆精神恍惚地躺在床上,一头白发零乱不已,身子骨瘦弱不堪。
“奶奶!”叶风铃轻轻唤着。
叶老太婆抿嘴一笑,“奶奶的眼睛完全看不见了,只怕有一天这耳朵也听不到了,乖孙女,多叫几声给奶奶听听。”
“奶奶,奶奶——”叶风铃又喊了数声。
一只骨瘦如柴的手指慢慢划过她的脸颊,苍老的声音也随之而响:“风铃,真乖!”说完又是几声巨咳。
“奶奶,现在我们有很多钱了,我送你到全国的最好的医院去治疗。”
叶老太婆就是个怪人,生病以来就是不肯下山,就靠开一些药来打发这身体。
“那些钱是留给你的,奶奶不用,再说用了也是白用。”她觉得自己迟早要死,到医院看病不过是在浪费钱而已。
叶风铃说不过她,只能留着泪水,如鲠在喉般痛苦绝望。
奶奶是不是也要像爷爷与爸爸那样永远离开自己了,身边唯一的亲人都离自己而去?过几天自己就十四岁了,希望奶奶能撑到那一天,甚至更久一些时间。
——
窗阁外雨水纷沓,樱花瓣纷落。
冷宇可也不知中了什么邪,竟挥豪拨墨,写起书法来。
樱花落尽阶前月,象床愁倚薰笼。
远似去年今日,恨还同。
双鬟不整云憔悴,泪沾红抹胸。
何处相思苦,纱窗醉梦中。
他将对叶风铃的相思之情通过这样一首绝美的古诗表达了出来,一个一个字挥墨下来,情绪亢奋,面色激红。
直到最后一个字落笔之时,手中的力道突然加重,笔锋突然一个打转,只见白色宣纸上立刻晕染着一团墨迹,并慢慢向四周漫延,如同一朵诡异的大丽花。
他的两只大手掌重重地覆在宣纸上,而后骨节突起,宣纸瞬间出现皱褶,直到手掌变成拳头之际,宣纸像被吸了魂魄般落到他的拳心。随着两只拳的猛烈分离,宣纸霎那间被撕成两半,又在他疯狂的撕扯中,变成了片片雪花洒向半空中。
冷丁走进书房时,书房内一片狼籍。
地板上满是碎纸屑,桌上的墨盘被打翻,毛笔也被丢弃在角落里。而主人正仰坐在木椅上,面色疲惫,眼睛无神。
他知道主人的心思,跟着他这么多年,也是第一次看到主人为了一个女人而烦心,而且还是为一个不到十四岁的小姑娘得了相思之病。
他轻轻走进去,拾起毛笔置于桌面,又见主人面容渐渐恢复了正常之态,大着胆子说:“那件事都已经安排好了。”
“很好。”冷宇可的嗓音略带沙哑,“俗语说‘有钱能使鬼推磨’,我就不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有人不贪钱的。”
“叶家那老太婆如今天身子一天不如一天了,不用多长时间,我们就能坐收渔翁之利了。”冷丁的脸上堆积着笑容,献媚不已。
一双无精打采的眼睛忽然一闪,眼睛的主人揪着他的衣领微吼道:“还要等多久,给我一个具体时间?”
这个问题可难倒了冷丁,计划才刚刚开始,自己又不是神仙,又怎会料事如神呢?
他的面色为难,言语难尽。
“一天,一个星期,一个月,半年,还是一年?”这段日子,冷宇可第一次感到日子过得特别漫长,自己明明是个魔鬼,却要装成善良的天使,装成天使也就罢了,根本就得不到美人倾城一笑。
冷丁自知主子尚在气头上,倒也不急着开口,只等主人发泄完怨气。
窗阁外的雨越下越大,让樱花瓣披上了透明的外衣,也让整座樱花城笼罩在一片阴霾之中。
冷宇可将得不到叶风铃欢心的怨气迁怒在冷丁之上,但他也相当善变,不过听着雨水声半晌后,突然开怀大笑。
冷丁的额头冷汗直冒,真是伴君如伴虎。
阴晦不明的笑容环绕在书房里久久没有散去,只听得木椅倒地的声响,冷宇可如同古松般站立,笑容消失,但面容像窗阁外的天气一样阴霾笼罩。
“那个老太婆横竖都要死,不如早死早脱身!”
一句话好像判了某人的死刑,此时的他就像阴间的阎王爷,所有人的生死都在他的股掌之中。
第11章 樱花林里樱花落瞢然回首相遇时
正如冷宇可所言,叶老太婆的身体不知何因每况愈下,眼睛完全看不到了,听力也有所下降。即便是这样,她还留着一口气,苟言残喘地活着,她不想她的孙女失去唯一的依靠,只得做着最后的垂死挣扎。
她也做好了走之前的准备,把租用山林与卖‘樱花酒’秘方的巨款留给叶风铃,她这个孙女是个可怜人,爹没了娘不爱的,幸好自己快死之前留了一手,至少让她以后的生活衣食无忧。
一个星期后是叶风铃十四岁生日,这一天,她半靠在床上,眼睛虽然完全看不见,耳朵也不怎么好使,但还是可以听到孙女的吹笛声,只是这气息越来越弱。
叶风铃将插有生日蜡烛的蛋糕捧到奶奶的房间,并用笛子吹起了《生日歌》,许愿吹灭蜡烛后切了一小块蛋糕捧到奶奶的面前。
“奶奶,吃蛋糕!”
轻唤之时,叶老太婆正闭着眼。
“奶奶,快醒醒,吃蛋糕。”
再一次轻唤,叶老太婆像是听不到似的,依然闭着眼。
叶风铃慌了,放下蛋糕,轻轻摇了摇奶奶的身体。摇了很久,还是一动不动,她吓得面容青绿,最终还是哭喊了出来:“奶奶,你醒醒,奶奶,你快醒醒!”
哭喊声引来了在门外守护的全妈,她火速推开门,跑到床头,将手指头放在叶老太婆的鼻孔处,摇头叹气说:“老太太归西了。”
叶风铃十四岁的生日成了奶奶的死日,这一天,她忽然觉得天都要塌了,自己真成了无依无靠的孤儿了。
窗外飘落的樱花显得特别娇美怜惜,傍晚的余霞晕染了一大半天空。夜深时,那诡异的钩月把自己藏进云层里,好似在恐惧着什么。樱花林里陷入了一片可怕的黑暗之中,就算是有一丝光亮,最后也变成惨白的光,无底的暗。
天色越来越黑了,翻滚的阴云带着梦魇摭住了天上仅有的一点点星光,万物都在随风抖动,盛开的樱花仿佛在一夜之间全都凋零。
因为今天是死神的宴会。
——
叶风铃在奶奶死的那一刻痛哭一场后,就再也没有见她掉过眼泪。之后的几天,她安静地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出葬这一天,山林里云迷雾绕,天气昏暗。
叶老太太躺在一口暗红色的大棺材里,被工人抬到了山林的墓地里,准备土葬。
墓地里有许多墓堆,这里埋葬着叶家五代的历祖,只要单看这墓的气势,就能猜到叶家从前的兴荣还有如今的败落。
十四岁的叶风铃对于人死后的葬俗根本不明白,所有的安排都是全妈一手操办的。
在棺木即将被埋葬的时候,她又最后看了一眼奶奶。
身穿华服的奶奶睡得很安详,满头的白发也被梳得整整齐齐,脸上还化了淡淡的妆,脸色似乎比生病时还要红润。她这是要与爷爷、爸爸团聚去了,天堂里有亲人的陪伴,应该不会孤单。
就看了那么一眼,她并没有表现出多么的悲伤,而是闭上眼,沉着冷静地说:“下葬吧!”
叶老太太生前对下人还有工人们都不错,土葬这一天,他们都不约而同前来相送。
下葬的过程很安静也很顺利,直到一切完毕,众人要烧香拜祭之时,一身黑衣黑裤的冷宇可竟然出现了。
他此行目的也是为了拜祭叶老太婆,虽然他们的交情并不深,但于情于理相识一场,前来拜祭也无可厚非。
叶风铃对于这个身份尊贵的客人,虽然有些忌惮,但为了奶奶能平安入土,也就是对着全妈点了几下头,表示默许。
众人扣首祭拜后,天有不测风云,电闪雷鸣,天暗得像黑夜一般可怕,还好大伙儿走得快,没有被这场狂风暴雨给淋着。
冷宇可坐在大厅里,看着窗外雨水纷纷,天暗风卷,心底暗暗庆幸,这老天还是很长眼嘛。
他怎么说是前来祭拜奶奶的客人,恰逢一场昏天黑地的大雨,叶风铃的性子再冰冷也不会无情到赶他下山,而是吩咐全妈将人领进大厅,茶水点心伺候。
半晌的功夫,这茶也喝了,点心也喝了,冷宇可没有看到叶风铃自然是坐不住。
趁着全妈离开干活之际,他悄悄地上了二楼。
二楼的最深处是叶风铃的闺房,房门大开,这让他欣喜不已。
还未迈进门,就听到‘叮叮当当’的风铃声,等他进去后,一眼便看到悬挂在窗台上的风铃,窗外还在刮风下雨,这窗也未关紧,雨水透进来,淋湿了窗前的一大块木板。
未见叶风铃的身影,他又迈进几步,走到房子的正中央,终于在床脚一个很不起眼的角落,看到了她蜷缩着的孤独、瘦小的身影。
她靠在墙角,坐在地板上,头未深埋,屈着双腿,双手抱胸落在膝盖上。
她的眼睛犹如古画中的宝石,璀璨清澈,淡静如海,那里好像带着一股巨大的力量,要把所有爱慕她的人深深给吸进去。
就是这么一双具有魔力的眼睛衬在一张稚气未脱的脸上,搭上柳眉、细鼻、粉唇,就是一幅巧夺天工的画。
对于奶奶的死,叶风铃在别人面前表现出少有的镇定自若,可是独处时,她才会在她那一双眼睛里表现出一种无助的恐慌。
眼睛是会说话的器官,一种善意的眼神能给人带来一种温暖;一种坚定的眼神能给人带来一种正能量;一种邪恶的眼神能给人带来刺骨的寒冷,而像她这般动人的眼神给冷宇可带来的只能是一种疯狂的占有欲。
冷宇可缓步向前,稳稳站在她身前,并不急着蹲下。
叶风铃看着窗台上悬挂着的风铃愣神了许久,就算有人进来,向她走来,她浑然不觉。直到那双修长的腿还有一双名贵锃亮的皮鞋如同黑幕般出现在她的眼前,她的眼睛才微微动了动。
她没有抬起头来看,因为她知道站在面前的这个人是谁?她更没有心思同他说话。
他们这就样一个蜷缩着,一个直立着,两道目光不在一条平行线上,却分别喷射着不同的情绪。
冷宇可像一个帝王般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他这个位置看到她一双灵动的睫毛,秀气的鼻尖,还有就是那头披散着的秀发。
两人对恃了许久,谁都不肯先开口。
叶风铃本身的性子就冷,不大爱说话,让她几天几夜不开口,都没有问题。而冷宇可就不同,他急着见到她,并不想这般无言以对。
最后他还是妥协了,一开口便是厚重如车鸣般的嗓音。
“你奶奶死了,以后有什么困难尽快对我开口,我会帮助你的。”
叶风铃对此并无太多的感激之色,反而低下头,看着暗色的地板。
“怎么说我和你的奶奶也算是相识一场,你又是她唯一的亲人,而我又有这种能力,所以不要拒绝好吗?”对于她的冷漠,冷宇可并没有生气,反而耐心地劝着。
她的头依然低着,身子一动不动坐着。只是环抱的两只手微微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