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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森林-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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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它的影子贴在脑膜里。    
    正月十五一过,得到了风声,包括我在内的几个人将被解雇。他们邀我一起到外面吃饭,商量一旦通知下来,如何还公司以颜色。闹一闹也许能得到一点经济上的好处,我就积极地出谋划策。大家的情绪开始都很亢奋,豪迈,俨然从职场白领摇身变成了革命领袖,可酒菜下肚后,我们的火气渐渐消了,意兴阑珊的。不闹也好,大家撕破脸太难看。    
    我们是AA制,算下来每人付十七块。多出一块少出一块平时也没人在意,现在他们认真起来,非要把帐算清楚,谁也不愿多出一块。果然是散伙的架势,交情不值一文,还能指望他们能团结起来做什么事情?我先出了饭馆,在门外仰天浩叹,乍一看像个高雅的诗人。    
    第二天,他们都被领导找去谈话,裁员成为事实。我还好,留下来了,还获准有一半的时间可以在家里通过网络工作,但领导告诉我,薪水要减半。减就减吧,饿不死就行。    
    生活怎么样都可以的,我无所谓。    
    在公司吃了午饭,我就打道回府,边看电视边喝酒,直到呼呼睡去。夜吹下班回来后,掀了我的被子:“明晚跟我去参加一个派对吧,你可要打扮得帅一点,我的许多同事都要去。”    
    “可以,没问题。”我软软地说,抹了下口水。    
    她有些兴奋,絮叨着介绍派对的来头和同事的情况。去接了一个电话后,她又大叫:“这帮家伙,——哎,算了,明天的派对要延期了。”    
    我又说:“没问题,可以。”    
    她瞪着我:“哎,你怎么这样,也不问问原因,光知道说可以。你有没有把我当回事呀。”    
    我说:“我要知道那么多干嘛,反正你想怎样,我就跟着搀和,不就行了么?”    
    “搀和?跟着搀和?好个刘姬汉,说话越来越有意思了。”    
    她抬高嗓门想和我吵架,这让我觉得她简直弱智。我们得让自己开心,任何吵架、烦恼都是弱智。此处的开心,可以比之为凉白开,而并非奢求甜汤。世上无难事,只怕超然的无心人。我拿一种悲天悯人的同情眼神,操着莫名而强烈的优越感,默默看着她的激动。还不走开,我就要觉得你下作。    
    她似乎看我有些怪,终于问我:“你今天发生了什么事?”    
    “没什么事,一切正常。太阳照常升起,鸡巴依旧下垂。”我再次倒在床上,缩到被窝里,扔出一块鸡骨头。“这天气阴冷阴冷的,不睡觉又能干什么。夜吹,你明天也请一天假吧,我们躲在被窝里聊天,吃点心,玩过家家,长达十二小时地拥抱亲嘴。多么好玩啦,这一切。”    
    也就是这么说说罢了,此时的我,只想跟自己玩。    
    没有被裁掉,应该是一种幸运,我工作很尽职。但我现在去公司时,有点过敏的症状,感觉自己像欠债。看见大小头目,往往嫌自己太笨,不知道该如何摆布肢体和表情,才能让对方满意,不在心里暗想,“这小子,本来要被裁掉的,走了一点运。哼哼,……”    
    这个债,说不清也还不清,还在我心里像利滚利似的。早知道要背上这个负担,还不如失业来得轻松。    
    公司在走下坡路,每个人心里都清楚。在公司上班的时候,我的表情于是凝重。为了和头目们少打照面,不受刺激,我尽量不喝水,少上厕所,减小自己的活动范围,只枯坐在电脑前,把我的青春、智力,全部榨干,毫无保留地献给公司。可我已被边缘化了,是雄性祥林嫂,就算积极得头上冒烟,对于公司的贡献恐怕也只是萤火一点。这是我于无声处的悲壮剧,对别人的境遇总抱乐观的人也不妨称之为滑稽剧。    
    也有一个好心的同事老曾,一次午餐时刻意把我拉到角落里坐,说了一大通,先是打抱不平,说以我的才能不该受到如此待遇,接着又表示同情,说事业一时的挫折是难免的,要调整好心态。我当时很感动,心情畅快了很多。    
    此后,老曾又几次找我,说类似的话,也派送些他个人的牢骚。我不太乐意了,虽自信并非阿斗,但老曾来到面前,还是让我有点像处于心理上的劣势。他四十好几的人了,没混出一点名堂,我还要领受他的同情和安慰。我他妈的成什么了,烦,看见他就想躲。    
    但是,人家终究一片好心,我是不是有点过。    
    有一半的时间窝在家里,相对幸福一些,但闲得太很,有时连手脚似乎都嫌弃我了,要和我脱离关系。我歪在沙发上,开始动歪心思,对别的来钱的门子倾注了很多的关注,比如买彩票之类的。    
    宫商很快知道了我经常在家“小憩”,打电话问我有何打算。我说反正现在有很多时间归自己支配,可以骑马找马,希望能换一个更好的单位。    
    “得了吧,你那个破单位。说得再好听,你也只能算骑猫找狗。想不想写小说?”    
    我不禁失笑,“我这样的烂笔头子要能写小说,那满街走的都是作家了。”    
    他还是用那句话来鼓励我,说“搞文学比搞‘小姐’还要容易”,只要人们愿意,那满街走的当真都可以是作家。我问他为什么不写,他说太忙了,没有时间。他想编一个故事让我来写,然后把稿子卖给他,以他的名义出版。    
    “笑话,真要能出版,我不会自己跟出版社联系,还要经过你一道手干嘛。”    
    他冷笑:“你跟出版社有关系吗,你有钱打点编辑吗。我办得到,你就不行。”    
    “那作品本身总得有一定质量吧,柔砥文笔那么好,都不能发表……”    
    “柔砥这家伙,其实老实到像火腿一般,跟王国维似的。尽管有诗的语言,写的题材太冷癖了,完全是探究人的内心世界的,现在谁有耐心关注自己的内心,有谁还把自己当人?他要是写写网恋杀人案、变态肢解、同性恋、亿万富豪的秘密别墅、省委书记的另类生活,早就发了。你先听听我编的故事,再作决定不迟。”    
    什么样的人,偏爱什么样的故事。是讲一个年轻英俊的高干子弟,厌倦了上流社会,跑到一家酒吧做鸭体验生活,与他的一位主顾打得火热。可后来偶然发现,她竟是身为市委书记的父亲包养的N个情妇中的一个。儿子要取,老子不予,为此闹得不可开交。儿子于是暗中搜集父亲贪污受贿的证据,想以此要挟他。但一时疏忽让证据落到那个情妇手里,情妇想为年老色衰的将来备条后路,也欲以此要挟市委书记。为了怕弄假成真局面不可收拾,紧急关头儿子把那女人杀了。他自以为做得天衣无缝,最后却被父亲找来的杀手用冷枪打死。    
    “这都什么烂玩意,一股臭腥味。”    
    宫商说:“你先把这些写出来,下面的情节我想好了再告诉你。试试吧,钱我不会少给你。”    
    “一定能发表吗?”    
    “废话,而且人家好歹是个中央级出版社。”    
    接下去的几天,我拿出纸和笔编起故事来,果然是义低人胆大。我高中语文经常考不及格,大学里也很少涉猎文学,这次动笔难度可想而知,觉得炼句如同炼狱。除了经常翻字典辞典外,更大的难处在于没有生活经验。我不知道一个高干子弟的饮食起居、社会交往该是个什么样子,当鸭又有哪些规矩和酸甜苦辣。写到五千字的时候,我回头一读,差点大骂“这也是人写的吗”,将稿子和一大堆没有中奖的彩票付之一炬。    
    我叉着腰看着火烧,威风凛凛,自以为很像焚书的秦始皇。唯一的区别,就是钱比这家伙少一点。    
    我告诉宫商后,他直说可惜,还劝我重写,还说和我一块写。我问:“你不说没时间么?”    
    “其实,上次给你打电话时,我也已经失业了。这种事,瞒不住的,迟早你会知道。”    
    他们公司募集到许多资金,暂时又找不到好的投资项目,就用来炒股。谁知熊市漫漫,他们被深度套牢。公司大批裁汰投行人员,宫商荣列其中。    
    “现在整个证券业都不景气,我估计,一时半会我也找不到单位。我现在正抽空写一个关于一夜情的小说,你也帮我把那个题材写出来,我想,两部至少能发表一部。”他一边求我,一边还漫不经心地打着哈欠。这种傲慢德行,他到现在还改不了。    
    我肯定不会再写了,只约了过几天和他聚一聚。    
    


第三部分第十一节(3)

    满天的星斗,繁密得像世间假扮的好人、九流的美女。某个夜里,我带着好几瓶酒去他那里。酒喝多了,是要伤肝的;不喝吧,又伤心。两人舍肝而取心,喝得烂醉,大声唱歌,骂这个社会就是善于化神奇为腐朽、点金成铁、让人变妖。    
    宫商说:“咱哥俩以后要多多互相关照了。妈的,到处都在裁员,惟独富人们的情人队伍在扩编。”    
    我笑说:“你终究比我强,只是一时的事业低潮。将来忽然一下子又阔了,哪还记得关照我。”    
    “阔了嘛,我是肯定不会记得你的,问题是现在还没看到阔的希望,所以我们暂时还可以做朋友。”宫商说。    
    我大为感动,紧搂着他:“你小子他妈够坦白,我很欣赏。我也说句坦白话,我看你不顺眼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要不是你失业,谁他妈跑来跟你喝酒。”亲密地朝他胸口敲一拳。    
    他把我搂得更紧:“冲着咱们互相坦白,咱们就是真朋友了,现在社会上哪有咱们这样知心的。”    
    又是一通灌酒。坦白到了极点,我似乎觉得两人的关系是另外一种淳至的友谊。    
    “你和沈蓦,什么时候开始不合的。去年在淮海中路聚会,你们就不大对劲。”    
    “好像就那一阵开始,不喜欢他得意的样子。”    
    我说:“你那时候已经知道自己前途不妙了吧。可以理解,人的处境变了,心态也变了。”    
    “他假装不了解我的处境,其实知道。”他搔着头,“最后一天上班,你猜我怎么着,偷偷在老板的茶杯里撒了一点尿,反正颜色差不多,他不可能察觉。我在这家公司上了两年班,这天是最快活的。”    
    我说:“这办法也太懦弱、恶毒了吧,你要发泄,就该指着他的鼻子骂一通。”    
    “凡事都要考虑成本和收益呀。我骂了他又怎样,顶多他生一会气,没什么大不了。我将来还要在这个行业混,万一以后再碰到一起呢。只有玩阴的,他做过一些出格的事,我平时都记着,过些时候,我要向主管部门写匿名信告发他,这才是无本生意。”    
    要不是喝多了酒,他决不会向我这样暴露心事,难怪邓可登形容他“外强中干”。我又说:“你觉得俟漪怎么样?”    
    “胸部空前,臀部绝后,真想把这两个地方变成我的俱乐部。”他不假思索。    
    我踢了他一脚,“谁问你这些,我是问你觉得她人怎么样。”    
    “现在的人,还不都一个样。问得无聊。――妈的,真想跟她上床。试是试过,这娘们不睬,玩高傲。本来想吃豆腐,结果吃了闭门羹。”    
    “你他妈的,打谁的主意不好,要盯着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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