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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森林-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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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这些媒介的人,不是捧杀就是棒杀,不是哈哈镜就是放大镜,总之,离真相最远。”    
    “你这像柔砥的口气嘛。算了,不跟你这个外行说。真好笑,今天上班时,周柔砥竟然趴在桌上睡着了,主任骂了他一顿。”“后来呢?”我问。    
    “他倒是定力好,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若无其事的。后来对我们说,只要工作保质保量完成,睡觉又怎么样,主任太死板。”    
    记得他曾引用齐景公的话,形容自己是“既不能令,又不受命”的“绝物”。这样的做派,不禁让人替他捏一把汗。    
    我说:“他这一段时间,写作都写疯了,上次沈蓦一帮子人来玩,就他没来。听沈蓦说,他现在有时晚上写通宵,还不停地在房里走来走去,手不离烟。”    
    林水监说:“这种精神值得学习,可惜现在的纯文学作品太不景气了,他就算能写出一个好东西,出版社也未必肯出。他昨天还为一句‘风雨时时龙一吟’的优劣跟人争了半天,可见他对文字还是下了一番水磨工夫的,可他在字里行间表达的一些微妙的意趣,又有几个人看得出来。”    
    “就是。这条路很难走,可他现在像着了魔似的,连报社的工作都不想干,一门心思要当作家。——可能也是那次苏俟漪刺激了他。”    
    随着交往的加深,他对柔砥的事了解得比较多了,但毕竟不可能知道柔砥内心深处对苏俟漪的那么一点暧昧。我最后一句话,不应该说。    
    林水监的耳朵很尖。“苏俟漪?沈蓦的女朋友!怎么刺激他?”    
    我敷衍说:“没什么。就是夸他一定能成为大作家。”林水监突然笑了:“苏俟漪长得还凑合,主要是有一种特别的味道。”    
    我想了想,有关俟漪的一些经典的表情和眼神。“对。很有古典的淑女味。”    
    “才不是。她外表看起来斯文,骨子里风骚得很,城府也很深,沈蓦哪里是她的对手……。”    
    我有些不悦:“得了,你懂什么,凭什么诋毁人家。你再多嘴,我就去跟她说。”    
    “瞧你这么紧张,我这是夸她。人没有好坏之分,只有本事大小之别,在我眼里。”    
    换了别人说这话,我也许要生气。但面对他,我没办法,因为他的笑脸不受力,谁都难以跟他急。就比如再好的拳击手,也怕殴打棉花。    
    “你这人。”我笑着摇头。    
    我们日常的伙食费是均摊,但我发现林水监很有意思,除正餐之外,他还花许多钱买了各种中药药丸和“善存”、“力保健”、“蜂王浆”之类的滋补东西。果然善保养,身上没一点赘肉,精神又好,有一股锐气。相形之下,我就是个亚健康老兄。    
    “吃饭了没,我们在餐馆里吃的,有好多菜打包回来了。”他吞了两片药丸,很殷勤地问。    
    “吃了。谢谢你的好意。——是你请客吧?”    
    “你怎么知道?”    
    “我猜,你像那种喜欢请客的人。”    
    “这顿饭,请得值。”有得意挂在他嘴角,“哎,今天早上我在新亚大包,看见一个女孩,要了一碗面、两根油条、还有生煎,我看得直咋舌,觉得她呆不可言。”    
    “人家胃口好嘛,碍你什么事。”我不以为然。    
    “不是胃口问题,我觉得吃饭不是这么个吃法,什么面条、油条、生煎,说到底都是小麦粉做的,营养多单调。如果换成面条、豆浆、鸡蛋和苹果的吃法,它的营养,或者用你们经济学的术语,叫做总效用,岂不一下子高多了。”    
    “我今天就是这种呆吃法,要了鳝丝面和生煎,怎么了。哎,人家是吃味道,管他什么营养。听说还有一种豆腐宴,所有的菜都是豆腐做的。”    
    “无聊透了。别人吃东西要的是味道,过程;我要的只是结果,只是营养。只要对身体有益,哪怕味同嚼蜡我也能狼吞虎咽,如果营养已够,就算是满汉全席我也无动于衷。”    
    “对任何事情,你都是这样?”我有些好奇,眼睁圆了。    
    他想了想,“应该是。我做任何事情,目标都很明确,哪怕只是一次深呼吸。”    
    我说:“这顿饭,你肯定请得值。我服。”    
    果然与众不同,在小节处可以看出。    
    电视机本来在我房里,看了几天,林水监说:“我想多看看英语节目,你又不喜欢看。这样好不好,以后电视在你房里放一个月,在我房里放一个月。”    
    房租水电都是均摊,设施也应共用,这样才公平。“也好,在谁房里谁就有权决定看什么,免得两个人扯皮。这个月归你。”我让他搬走了电视。他其实也不一定看英语节目,碰到球赛和好的电视剧也会看。这时,我就到他房里一起看。    
    有一晚,电视剧还不错。我洗了碗,回房看了一会书,直到八点多。到他房里,见电视机放到了地板上。“怎么呢,不看电视了?”    
    他正在看书,抬头说:“对,不看了。”    
    电视上还用剃须刀压着一张纸,我凑过去一看,见写着:    
    “林水监,你必须抵抗各种诱惑。电视有什么好,只会浪费你的时间,无异于谋杀。你要痛改前非,从此不看电视。”    
    算是领教他了。我说:“你不看电视也可以,给我看呀。何苦弄成这样,简直是笑话。”    
    “你拿过去看,我有时心痒痒,也会跑过去。还是大家都别看了。”他苦笑。    
    “你少说几句吧,我搬过去了。”    
    “你说过了,这个月放我房里。”    
    我不耐烦了:“老林啊老林,你怎么这样跟自己较真。每天那么早起来,读书健身,乒乒乓乓地,搅得我也睡不好。你不累呀?”    
    他脸色缓和了些,笑说:“我是追求完美的人。”    
    “你是名牌大学的研究生,一张嘴这么能说,人又长得帅,身材也好,还要怎么样,是不是想抛开天底下人独自飞升,去跟嫦娥凑一对。”    
    “那倒不至于。这算什么,差远了。你看人家张朝阳、丁磊,也才三十多岁,那才风光。”他不屑地摇头。    
    “好好,我服了you。”我转身就走。    
    今天上班时,心情本就不很畅快,现在和他又一番吵。无聊得很,我拿起一本英文版的《芝加哥期货交易所交易规则》看得出神。    
    到十点半了,正要洗漱,林水监端着碗进来。“怎么,没生我的气吧。你这两天脸色不太好,我炖了一只甲鱼,还放了几味名贵药材。来,喝碗汤。”他亲热地递给我。    
    闻见那药味我就不舒服。“你又说家里穷,吃起来比谁都奢侈。你平时节约一点,多给家里寄点钱不行吗,老爸准笑得像花似的。”    
    他认真地说:“读书时生活太苦,身体吃了亏。现在工作了,我要好好地吃几年,把损失夺回来。”    
    “好,我喝。大哥,没有调羹,肉怎么到我嘴里呢。这甲鱼没那么主动吧。”我接过碗说。    
    “你要求太高了,”他做个鬼脸,“好吧,我索性好人做到底。”他转身去厨房给我拿调羹。    
    刚和他接触时,我见他各方面条件都不错,担心他会有点傲气,不容易相处,后来感觉到,架子他是一点没有,甚至还能作小服低。这家伙,的确会讨人喜欢。    
    他又说:“不瞒你说,从读研究生起,我就没伸手向家里要一分钱,反而每个月向家里寄钱,都是我兼职赚来的。等下个月发了工资,我再给家里寄两千。”    
    “什么样的兼职,赚那么多钱。”    
    “什么都干过,编辑,记者,业务经理,翻译。反正很辛苦。”他顿了一顿,嘴皮不很利索。    
    “瞧你也不像个辛苦人。”我不信。    
    林水监明快的表情上上了一层阴影,有一种不可捉摸的怪诞感觉。    
    接下去的几天,下起了雨,让人身上不舒服,像得皮肤病。我走路的步态似乎也不够专业,总要把后面裤管溅一些泥点,看着别人干净的裤管,我有点艳羡,想扒下他们的裤子。    
    下了班回去,得把裤子上的泥点刷了,再拿吹风机把皮鞋吹一吹。但身上的湿意不易消除,总不能把自己扔到洗衣机里,来一个脱水、烘干吧。要是不用上班,就不会身上潮,鞋里湿,雨天也由着它去好了;还可以拉起窗帘,泡一壶茶,在灯下读书,这享受也是再好没有。    
    但这只是偶尔的空想而已,我不该贪心不足,有不错的工作,还奢望更闲适的生活。    
    放逐在窗外的目光被收回了,我拿起上午才签的一份合同看了看。80多万,不算太小的一个数目。我满意地伸个懒腰。电话响了,是苏俟漪:“好久没看见你了。忙吗?”“不忙。你怎么知道我的电话?”她笑:“是沈蓦告诉我的。”    
    我表示怀疑:“不大可能吧。他会告诉你?”这话不合适,可惜已出口。    
    “嗯,我是打114查到嘉里中心,然后才知道你们公司电话。我是不是打搅你了?”    
    “没有没有,欢迎得很。你现在在哪里?”    
    “我就在楼下。不会吓着你吧。”她的声音有点不自然。    
    她来干什么呢,莫非是跟沈蓦分手了?要是这样的话,我也有资格追她了。但我觉得可能性不大,沈蓦虽然形象差点,其他方面的条件都还不错。即使他们真分开了,我再和俟漪好,多少也有些怪怪的。正胡思乱想心跳加速,不晓得说什么,她又“喂”一声。    
    我客气了一句:“我们这破烂地方,哪值得你亲自登门。”    
    “你在办公室里,说话还是小心点吧。我和一位师姐今天逛南京路,突然就想起你。师姐过一段要去银行的国际业务部实习,她对国际结算方面的知识一无所知,我知道你是内行,就顺道拉她过来向你请教。没问题吧。”    
    我心里踏实了。“好哇,你们在下面等我一会。”我从业务档案里抽出几份信用证。本来已走到电梯口,又折身去洗手间,理了理头发。    
    我的头发今天显得有些油腻,如果昨天知道她要来,早上我会洗洗头。    
    那女孩狂瘦。苏俟漪说:“上两次,沈蓦去你那里,也不跟我说一声。周五说好了一起打牌,这次我一定要去。”    
    “呃,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你跟沈蓦闹别扭呢。”既然他们还好,就没我什么事了。    
    她望望师姐李孔嘉,有所顾忌似的,没说什么。天气渐渐热了,她身上的一件T恤,将她的曲线勾勒得分明。果然是一把细腰,脸色也更显润泽。    
    话像无从说起,我只得问:“马上要考试了吧,准备得怎么样?”    
    “小Case,晚上多上会自习就能应付。”她说。    
    找不到别的话题,我摊开一份电开本信用证,先给她们逐项讲了一遍,然后又介绍信用证的分类,什么电开本信开本,跟单的和光票的,可撤销的和不可撤销的。又把贸易、海运、海关到期货业务,大致讲了一遍。    
    还是苏俟漪听得更明白,李孔嘉却不停地叫我说慢点。我讲完了,李孔嘉又问了许多问题,其中一些是苏俟漪替我回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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