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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在听雨轩的门外等着,虽然山风吹来有些刺骨的感觉,她竖直起白色羽绒服颈部的档风领子,把脖子尽可能地埋在里面,她从来没有见过书记,县长这么大的官,心里还有一点发怵。事实上,别说她没见过,连肖天贵这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
两辆轿车开到跟前的时候,她还没来得及叫大总管,肖天贵自己就快步赶了出来,车门在三秒之后才缓慢打开来,一个个熊猫一样的肉球从窄窄的车门里艰难地滚了出来。肖天贵热情地迎上前去,说“欢迎!欢迎各位领导!”,却并没有上前握手,三四个人陆续下车后,一个人来到肖天贵面前,肖天贵估计是秘书,果然没错,秘书对肖天贵介绍说:“这位就是县委张书记。”
肖天贵这时才伸出手去,握着:“张书记好!欢迎张书记!”秘书介绍一个,肖天贵将刚才的话重复一遍。只不过将彩头换成了“况县长”和“李部长”。对这些领导,肖天贵一个也不认识,只是对张书记有一点模模糊糊的印象,肖天贵心里清楚,这印象来自当地电视台或者是政府网站上的图片。
过程完成之后,下一个程序当然是请他们的进屋,小白在门前微笑着说:“欢迎各位叔叔伯伯!”这样的欢迎词,让在场的人有一种突如其来的全新感觉。这是肖天贵给小红小白量身订制的欢迎词,肖天贵说我们只是私人休闲山庄,不象那些经营场所。关起门来就是一家人,应该多一点人性化的东西。然而,几个人却并没有急着进门,而是在门前小坝里,对着这幢中西合璧的精致小品建筑,仔细端详,品头论足,犹其对听雨轩三个大字更是推崇备至。大加赞赏。
进得小厅来,一股暖流迎面扑来,顿时让人感觉进入了温暖的春季,几个人刚座下,小白就泡上了茶来了,袅袅冉冉升腾的茶香不一会儿就充实了整个小厅。肖天贵满面春风地说道:“想不到张书记,况县长,李部长几位领导在百忙之中能到我们这个小山庄来,真是希客呀!今天我肖天贵心里真是高兴!这山庄简陋之极,让各位领导见笑了。”
张书记哈哈一笑:“别说那么多了,我们都是不请自来的不速之客。如果让我说句真心话,今儿个真叫:不来不知道,一来吓一跳啊!”边说边用眼睛扫扫在场的况县长和李部长,接着道:“不信你问问况县长和李部长他们两个,是不是有我这样的同感觉?”然后露出羡慕的神情:“真是想不到啊,你肖天贵的日子过得这么舒坦呀!真让我们羡慕!”
况县长说:“你清源山庄的大名我们是早有所闻,张书记几次想来拜访,可县里的工作一大堆,实在是忙得抽不出身,今天我们是从别人嘴里听说清源山庄请客,就相约来了,没给你们添麻烦吧?”
“没有!没有!你看况县长说哪里去了?各位领导能来我们这个山沟沟体体察民情民意,我高兴都来不及呢,要是我们庄主回来了,那他一定比我还高兴!”肖天贵连忙说:
张书记不解地问道:“庄主过年都不回来看看吗?”
肖天贵无奈地说:“不螨张书记说,前几天回来过,跟村里的乡亲们见了面,住一晚第二天一早就走了,哎,我们庄主那个人呀,就是事业心特别强……”
“庄主是你的本家,也姓肖,是吧?”张书记问道。
“是的,叫肖清源,这清源山庄就是他自己取的名。”
李部长在一旁插话证实说:“是的,肖清源,为上次电视台来采访的事,我打电话问过国土部门。”
张书记问道“哦,我听说你也是本乡本土人,是吧?”不待肖天贵回答,感慨地继续说:“你这个大总管好当啊!我这个总管就不好当了,全县急待解决的事情真多呀,你是我们县的人,既然当了这个大总管,希望你站在全县的高度,多多为我们县的投资建设出把力呀,我们县各项基础工作的底子都很薄弱,尤其在招商引资方面,更需要有识之士为我们输送新鲜血液,目前正是关键时期呀。”
此时,肖天贵似乎清楚张书记几位领导的来意了,说:“书记说得好,我也是本地人,虽然只是为别人看家护院,如果遇到我能办的事,一定不会袖手旁观,不闻不问的,我会尽力为乡亲们多办一点实事,当然,要是能促成什么大事,那是最好不过了。”
张书记接着向肖天贵打听道:“你们肖庄主,主要经营些什么项目呀?”
肖天贵回答说:“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肖庄主只是让我看好山庄,其它的事他从不对我们讲的,他这人怪,也不让我们打听。真不好意思。张书记。”
张书记轻轻哦了一声,说:“真是世间万象,各有其人,各人有各的性格啊,嗯!听说今天来了不少人,都是哪些人?”
肖天贵回道:“我们清源山庄在这里已经五年多了,几年来,承蒙朋友们看得起,在各个方面都承蒙关心和爱护。我们却从来没有表示过一点心意,今年,庄主回来交待,把朋友们都请来聚一聚,联络一下感情。哎,可惜的是庄主他事务忙,临走时特意交待,让我肖天贵向大家敬杯水酒。”
几个人正交谈着,小红来了,见听雨轩这里居然也有客人,硬生生地将差一点出口的“庄主”二字吞了回去,轻声细语对肖天贵说:“大总管,山庄那边让我来通知你们过去。要开席了。”
肖天贵说:“好,你去吧,”然后用征询的眼光看着张书记:“张书记,你看我们是在这边,还是……”
张书记爽朗地说道:“入乡随俗,都过去热闹热闹,顺便也参观参观我们的清源山庄,呵呵……”
山庄大厅里安放了五张大圆桌,梅花形。正中一桌空着,其余四张桌上基本上坐齐了人,大家交头接耳地小心相互议论着,虽然早闻清源山庄之名,但多数都还是第一次来山庄,曾经光顾过的人正轻声向初来乍到的人传达一些信息。
本来,沿着听雨轩前的公路从龙吟阁旁边经过,就到了山庄前的公路上,上几级梯步就能进入大厅,肖天贵一行没走这条道,他选择了沿着水板铺就的小路,到达山庄后面的鱼池边,再沿台阶下行进入大厅这条道。肖天贵与张书记,况县长有一句无一句地聊着,小白在前面带路,几个人从容不迫地走着,当他们几个人从台阶上下来时,大厅里原本蜂鸣之声顿顿时便嘎然而止。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是乡里的王怀山书记,王书记急步上前,握着张书记的手说:“哎呀,张书记,想不到你都亲自来了呀!哦,况县长,你也来了!坐,坐,请坐!”
张书记笑笑,说:“清源山庄请客吃饭,我能不到吗,各位也不是都来了吗?”
稍有些紧张的气氛,顿时就活跃了起来,于是,有更多的人起坐上前与张书记、况县长、李部长握手,张书记见大家都离席上前来握手,搞得大厅乱了起来。于是,高声说道:“大家都各就各位坐好吧,别喧宾夺主了。我跟你们一样,都是来山庄吃饭的。”
肖天贵笑着说:“张书记说笑了,哪有什么喧宾夺主,今天是主随客便。”
一场特别的欢迎短剧演完后,肖天贵才起身说:“朋友们好!今天是我们清源山庄建庄五年来最荣幸的日子,各位朋友和领导,在百忙之中能光临我们山庄,我代表我们庄主向各位的到来,表示热烈的欢迎!”这句话一出,嗡嗡之声再起,有人小声说:“原来这还不是庄主呀?”“那庄主怎么还不出来呢?”“庄主到底是谁呀?”
肖天贵继续说道:“五年来,我们清源山庄无时不在受着坐各位朋友的厚爱和关心,总算是一切顺利,平安吉祥。今天,我肖天贵受庄主的委托,在山庄里准备了点水酒,请各位朋友务必吃饱喝好,春节还没有过完,在此,我代表庄主向各位朋友道一声祝福,祝愿各位家庭幸福!工作顺利!谢谢大家!下面请张书记讲话。”肖天贵屁股还没放到椅子上,掌声就骤雨般响了起来。
张书记站起来,环视了一下众人,笑笑,说:“大家不用鼓什么掌,这是吃饭,不是开大会。”也许是这些人在领导面前鼓惯了手掌,成了一种不自觉习惯动作,经张书记这这么一说,皆轻声地笑了起来。张书记继续道:“我首先得申明一下,我和况县长,李部长,我们几个可比不得你们啊,你们手里是有请帖的,我们手里可没有,我们三个是不请自来的不速之客。”大家一听这话,嗡的一下又炸开了,众人猜测着,既然没下请帖,为何来了呢?原本大家还在猜想,这山庄的面子真够大的,连县委书记,县长都请来了,没想到原来是这样。
领导就是领导,张书记接着话锋一转,提高声音说道:“但今天,这个不速之客,我们几个是做定了,大家可能有所不知啊,清源山庄这几年对周边的百姓们可是做了不少的大好事,大实事呀,不仅周边的村民们对山庄怀着万分感激之情,而且,他们还远到青峰岭扶贫救灾,做了这么多的好事,还不让县电视台来采访,这种精神就是默默无闻的无私奉献精神,冲着这种高尚的精神,大家说,我这个当书记的不应该来看看我们的清源山庄吗?说实话,我们不应该现在才来,我们早就应该来看看了!”
哗的一声,众人再次鼓起掌来,这一次比上次更加热烈。等掌声悄弱,张书记才说:“我讲完了!”侧过头来,征询况县长和李部长,说:“你们两说几句吗?”
况县长说:“我们就不再说了。”
张书记才对肖天贵说:“肖大总管,那我们就开始吧。”
餐桌已经上了多道冷盘,肖天贵回头轻声对肖天明吩咐道:“上菜吧,节奏悄快一点儿,凉得快。”肖天明将手轻轻一挥,站在一旁的三个服务员立即就奔厨房去了。小白和小红一人拿长城干红,一人拿着茅台酒,挨个征求意见,挨个渗着酒,肖天贵见人人面前的杯子都满上了,他站起来,将杯子高高举过头顶,朗声说道:“这第一杯酒,我代表我们庄主敬大家了。”
肖天贵的第二杯酒,是与张书记,况县长和李部长三人喝的,他向三人道歉,说:“都怪自己想得不够周全,没亲自上门去请领导们。”
开始的时候,由于有县领导在场,大家都有些拘谨,张书记和况县长只略略吃了一些菜,喝了几杯酒后,就起身要告辞,说还有其它重要的事要办,下次再来好好喝几杯,就离开了。在场的人都起身相送,肖天贵和肖天明更是送上了车,才回来与在坐的人继续喝,这时,酒战才开始慢慢升温,肖天贵知道,这些乡镇干部大都是,三步四步都会,半斤八两不醉的主,看到场面还在你敬我,我敬你,乡里敬县里来的人,县里来的人再返过来回敬,有的人还端着酒杯满厅跑着敬。这才哪里哪?还是喝感情酒的阶段呢。
文雅的外衣被酒精泡过,慢慢就软化了,也融合为一体了。所表现出来的才是每个人真实的本性,男人天生是一种好斗的动物,这种争斗的本性不仅表现在情场,官场,在酒场上也一样。甜言蜜语被欲置对方于死地的划拳声取而代之。先是轮流坐主,后是南北对攻,这酒场上的道道与官场上规则浑然天成。明的是敬酒,其包藏之心是将对方给我拿下,糖衣炮弹包裹下的敬酒是没有人会上当的,敬酒不成就是罚酒,为了让对方多喝下去一杯酒,其手段真可谓无所不用其及。有人说,这才是真正的《论吃酒战》。
酒场亦是战场,但酒场与战场各有其特色,不同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