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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达的时候,老天落个霹雳下来,把敌人全部都劈死……
这天清早,还躺在暖洋洋的被窝里做美梦的刘彻被二百里军情急报吵醒了,迷迷糊糊地接过打开随意瞄了眼,唬地坐起,立时就清醒了。气呼呼地起身命人更衣,并对侍从怒道:「去把——!」
忽又似想到什么,猛地住了声。不发一语,待坐定书桌前,刘彻提笔针对那份急报写下了一份旨意,然后命人快马送回去。然后刘彻对近侍一扬手指:「把李延年赶出宫。」
近侍躬身道:「李延年现下还行走不便,恐怕……」
刘彻不耐地挥手:「朕不杀他已是法外开恩,把他丢到宫城门外就是了,哪那么多废话。」
近侍领命而去,心下只觉惶惶,净身的苦楚他最是清楚,伤口未完全长好前若强要行走,用万剑穿身来形容也不为过。如果伤口裂开感染,得不到良好治疗,便是死路一条……可如果不依照皇上的命令去做,死的便会是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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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午时分,霍去病急匆匆地来到卫青的大将军府,「让我躲一下!」竟似背后有什么怪物在追赶。
卫青笑道:「皇上不是在这个时候给你安排了讲兵法的先生吗?不去上课,跑到我这里来做什么。」
霍去病撇嘴道:「兵书是什么东西?不过是些迂腐的条条框框,我自己也能写一本,只是懒得动手罢了。在战场上,需要的是及时正确地随机应变,无坚不破,唯快不破,只有快、准、狠,才是制胜秘诀。」
「哦?」卫青应道,「那么半夜不睡觉,躲在旮旯里偷偷摸摸看书的是谁呢?」
霍去病语塞,顿了一会才道:「……你不觉得不看兵书也能打胜仗的人更厉害吗?」
卫青宠溺地微笑:「我只是进一步确认了你还是个小孩子。」早就知道他虽然对外宣称鄙视兵书,实际上却在背后看的比谁都认真,为的不过是让别人觉得自已更强更厉害罢了。
霍去病涨红了脸,自己取杯倒了茶一饮而尽,道:「对了,不要在我面前提起那个家伙!」
卫青脸色一暗:「对不起。」
「该来赔礼的是他不是你。」霍去病笑道,活动着手指一拳击在掌心,「别担心,我已经知道该怎么对付他了。虽然他是皇帝,不能杀他,但是——」猛力向前击出一拳,「——我可以揍他!还可以踢他!就算他把我绑起来,也不可能绑我一辈子,然后,我就可以瞅准机会在近卫军赶到前尽情地痛殴他一顿!他还手我也不怕!」
卫青微笑不语。知道他不开心,却不忍苛责。而且他也懂得分寸了,这样就好。
只是今天朝上看得出刘彻的脸色不善,却绝口不提发生了什么,后来卫青才知道是李广利那边出了问题。那个书生,这下可怎么好?希望他不要想不开做出傻事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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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延年拖着脚步,一步一挪地走着。眼看日头渐渐偏西,自己与卫青大将军府之间的距离却仿佛完全没有缩短。
李广利,两千骑兵,溃败,只余百把骑,逃回边关……为什么会这样?两千对不到千把,自己还每天都在祈祷,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结果?难道说因为带兵的是贱民出身,所以老天也心存势利,不愿意帮忙吗?李广利逃回边关,却被刘彻拒绝进关,除非他赢回来……但这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呢?!完好无损的两千骑兵都失败了,只凭剩余的百把别说除匪,连扳回一城也几乎是妄想。
……得去找卫青……这是唯一的希望……唯一的……
视野中的景色渐渐暗淡,也不知道是天黑了还是自己眼前发黑。其他东西渐渐看不清了,他忽然在黑暗中看到了一点亮光。是大将军府!府邸门口人影晃动,守门的下人似乎正要关正门。李延年抬手向前伸:请等一下……等一等……
他以为自己在喊,实际上什么声音也没发出。然后四周就猛地陷入了黑暗中。
李延年不知道自己看见的其实不过是幻影,是他心里希望看见的事物所形成的幻影,其实前面不过是一座牌坊。他倒在地上一动不动,有人从街角转出来,做工精致的鞋子上金银丝线在夜色下隐隐发光。一颔首,便有几人从背后转出,快步跑向李延年,拉起他,背到背上,继续往前走。
待真的到了大将军府近前,便把少年放下,一溜烟跑了。
第五章
听闻有人倒在门口,好奇心起的霍去病第一个冲出去想看个究竟。
月色下少年昏迷不醒,素色裤子上大片的暗色湿痕,霍去病还未走近便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待到看清楚少年的面容,霍去病吓坏了,急步扶他。
「李广利你什么时候回长安的?!怎么伤的这么重?!」
在霍去病的意识中能跟这张脸对上号的只有李广利,至于李延年恐怕根本就不曾存在过,也难怪他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于是他扛起他快步进到府中,张罗着给少年治伤。
卫青出来,听见霍去病嚷嚷,心下觉得奇怪:皇上明明下令不许李广利进关,而且李广利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从关外来到京师。
过去仔细一看,认出是李延年,卫青没做声。他不十分清楚本应在宫中养伤的李延年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他知道如果挑明了说出,霍去病恐怕就不会像现在这么积极地施救了,弄不好也许还会阻挠。
大夫来处理伤口,霍去病看清流血的部位和伤势后,整个人僵在原地。卫青拍拍他的肩膀,霍去病回过头,僵硬的面部略略抽搐,抬手指指少年。李延年因为触怒刘彻而被处以腐刑的事情他还是知道的。卫青点头道:「他是李延年,不是李广利。」然后趁霍去病还没反应过来把他从客房里「请」了出去。
李延年接连数天都高烧不退,整个人一直昏昏沉沉,不停地呓语……救救李广利……大将军……请帮帮李广利……开恩……大将军……
任安拍拍手中羽扇,摇头道:「你又把麻烦捡回家了。」
卫青道:「这种伤根本不能走,他却凭着最后一点清明神智来见我。眼看他倒在我家门口,难道要我见死不救?」
任安叹气,知他心软,要他看见落难之人却不加理会,除非天下的猫全体改吃素。想到一事,道:「皇上对败军之将从不宽待,连战功赫赫的飞将军李广战败了,都被罢免所有官职,并交了大量罚金才保住性命。依着皇上的性子,怎么会对李家兄弟如此纵容?对李广利,杀又不杀,放又不放,罚也不罚,算是什么意思?」
像李广利这样没有任何战绩和背景的人,换了别人恐怕早就一道圣旨过去斩立决了;而李延年也免不了或斩首或充军或流放,现在却只是赶出宫就了事。
卫青苦笑道:「皇上是在等我去请旨。」
「怎么说?」
「根据情报,边境上的小股匈奴流匪并不成气候,派成名将领去未免小题大做。李广利此次出战,一是为了剿匪,二是皇上在试这个人;能赢是最好,战死也无妨。赢了,便是皇上慧眼识人才,恭喜皇上又得一员猛将;」卫青对天拱手,然后又用指节敲敲桌面,「战死,邵是李广利纸上谈兵辜负皇恩罪无可赦死了自己活该。」
任安觉得新奇,难得听见他用这种口气说话。似乎很是不满呢。
卫青继续道:「李广利溃败但逃得性命,皇上不许他进关,便代表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李家兄弟和我有些渊源,皇上知道李延年走投无路下会想到我,于是把他赶出官方便他来求我,而我一定不忍心袖手旁观。」
任安点头道:「如果没有增援,李广利要凭余下的百把骑翻身,是绝无可能。兵权虽在身为大司马大将军的你手上,但如无皇命擅自调兵,身为太子舅父的你便有『逼宫』之嫌。就算要边关驻军出动帮助李广利,如不事先报备,也是个要命的把柄。要增援就必须得到皇命,至少是口谕。」
「不错。皇上等的就是我去求这个皇命。」卫青无奈地笑。听门子说,当时似乎有人背着个人来,具体他们也没在意,等发现怎么地上多了个人时,就已经只剩下地上的人了。
这阵子他心灰意冷,懒得去管朝中的是是非非——不,应该说他从来都不怎么关心朝廷里的是非。上朝和议事的大部分时候,他都只是听着而已,偶尔被问到,一句皇上圣明就都打发了,看起来简直和发呆没两样,也难怪刘彻要觉得不忿。
任安道:「那卫兄打算怎么做呢?」
卫青一摊手:「去求旨。」哪怕此去必定不会轻松。
任安惊道:「你明知!」发觉不妥,硬生生把接下来的话咽了回去。
卫青微笑,淡若清烟:「李广利是胜是败,不是他一个人的胜败,而是整个大汉皇朝的胜败。战事上,他也算是我的门生。于公于私,我都应该去求这个旨。」
任安知他心意已决,劝也没用,无声地叹息。都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只求这句话不会应验在卫青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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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青进宫面圣,长久都没有音信,大家早已料到,所以并不怎么担心。旨意迟早会下来的,只是早晚的问题。
经过精心调理,李延年的伤情渐渐稳定,高烧也退了,只是还很虚弱,时睡时醒。
霍去病偷偷窜进来,摸到李延年床边,仔细地看他。想起李广利刚从军之时,有次被自己操练的太狠了,也曾经发烧倒下,就像这样白着嘴唇,脸上因为发烧而泛着红晕。不愧是双生子,这样不动不说话,静静地躺着闭着眼睛,真是一模一样,几乎分辨不出是两个人。
都是因为长着眼前这张脸的人,太过好心的卫青才又自动踏入刘彻的陷阱。李广利那个书呆子!不会打仗就跟皇上直说嘛!逞什么能?!霍去病不满地蹶嘴,抬手成拳,对李延年凌空虚打了几拳。还觉得不够解气,又隔空捏住李延年的面颊用力地拧,朝外面虚拉,最后猛地放手,让想像中被自己拉开的肉啪地缩回去。霍去病这才觉得满意,交叉着双臂得意地笑。
胳膊却被扯住了,只见本应沉睡的李延年抬手拉住了自己,半挺起上身,眼睛睁得老大。
「……大将军!大将军——!」
他的声音因高烧而嘶哑,眼神让见惯战场的霍去病也心中一惊,急急想甩开他,掰着他的手道:「两天前他就为你进宫求旨去了!你都问过五次了,怎么还没弄清楚引猪头啊你!」
听了这话,李延年的眼神和缓,眼睑垂下,抓着霍去病的手也松开了,整个人松懈下来,倒回原处重又睡去。
霍去病心砰砰跳,赶紧逃出客房。到了走廊左右看看有没被人瞧见自己的狼狈模样,两个婢女刚转过弯,正从走廊尽头走来,于是霍去病干咳一声,挺直腰板大摇大摆地离开,一派若无其事。
从这天起李延年算是正式从昏睡中清醒了,半睁双眸望向窗外门口,安静地等待着。
又过了两天,卫青才从宫中回来。憔悴了些,眼下多了些黑影,精神倒还好。见任安欲言又止,卫青笑道:「不必担心,皇上只是找我下了几天棋,写了几篇诗文。」又摇头笑叹道:「不过任兄你以我的名义写的那几封情诗可害惨我了。有任兄的珠玉在前,我的拙笔不能令皇上满意,结果自然是露出马脚。唉,真是被羞得无地自容啊。」
任安这才放下心来,问道:「皇上可有旨意?」
「军令已下。」卫青道,「不过,有件事我想麻烦任兄。希望任兄能出手相助。」
「什么事?但说无妨。」
「我们能给李广利援军,却不能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