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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祈仰头看她:“安安,我错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她低头看他:“假如我不呢?”
他竟耍无赖:“假如你不,那就把我打死,不然我不会放手的。”
她沁凉的手贴上他额头:“果然是发烧了,满嘴胡话。”
他把脸再次贴上她的胸腹间,虚弱的重复:“安安,我知道我错了,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不要再抛下我了,这些年,真的很难熬……”
她俯下头,脸颊贴上他湿漉漉的头顶,语调终于出现松动:“原祈,当年在摇车岭上的时候,我就跟你说过,我不可能跟着你一辈子,你才三十岁,如果实在不能跟原梦走在一起,那就找个年龄相当的,感情是可以培养出来的,结婚,生子,未来还很长,你会幸福的,又何必执着于我,常听说人生如戏,那么在你的戏中,我即便有出场戏份,也该是个配角,仅此而已。”
原祈笑了:“如果不想陪我一直走到谢幕,你又何必出场,既然出场了,就该负责到底,还是看着我一点点变老,而想想你还这么年轻,所以嫌弃我 ?”
他感觉有温热的液体落下来,滴在了他露在外侧的脸颊上,过了很久,她说:“你会后悔的。”
他回复她:“不会,永远都不会!”
第二天,一睁开眼就看见守在他床前的女子,他才确信自己不是在做梦,他的安安真的回来了。
这就叫心有灵犀吧,他一睁眼,她的视线就从书本上转向他,刷的一下合上书,冲他嫣然一笑:“看着都比我老了,我以为终于可以让你照顾我,没想到还是我照顾你,还真是糟糕呢!”
他八颗牙齿明灿灿:“这叫苦肉计,屡试不爽,现在你回来了,我就会康复,然后照顾你!”
她把书放在一边,站起身来到他床边,伸手摸他额头:“烧退了,还说胡话?”
没想到被他一把搂住,然后拖到床上,一个翻身,压了个严丝合缝:“看,我绝对的威武雄壮,身体倍棒。”
她笑着推他:“下去,洗洗吃饭。”
他紧张的闻闻自己:“没有味道啊,干嘛要洗洗?”
她给他个白眼:“别告诉我你这几年早晨起来,脸不洗牙不刷,就这么到处乱晃?”最后还补充上一句:“有胡茬,扎到我了。”
听她这么说,他连忙滑了下去,伸手摸着自己的脸,咕咕哝哝:“好像确实有点扎哈。”
她站起来,理了理身上的衣服,看他一眼:“听说你以商业精英自诩,精英是你这样的么?”
他憨憨的笑:“精英也是人,也需要情趣。”不过在她整理衣服时,他发现她左手无名指上的蓝钻戒指不见了。
枫林边的小木屋,是用原木搭建的,别具风味。
他们在一起,就像度假,没有工作,没人打扰——不见原梦,更不见池澈,只有他们两个。
白天,他们就来长椅上坐着晒太阳。
晚上,他和她睡在巨大的双人床两边,没办法,他的感冒还有余威呢,不能传染给她啊!
隔着一圈棉被说话,说到半夜还不想睡,回头想想都说了些什么,哈,包子的肉馅到底是用猪的哪个位置更好吃也要说上半个小时!
这么甜蜜啊,甜蜜到原祈在半夜醒来,看见睡在自己身边的女子,莫名的感到诚惶诚恐,当一个人经历了太多的失望后,哪一天突然遭遇好运,也会下意识的认为,自己是老天的弃子,怎么可能有这样的好运气?
实在太害怕,伸手把她小心翼翼搂入自己的怀里,抱紧她,会让他产生一点点安全感——至少她人就在这里。
但她睡得真沉,记得她从前哪怕听到一点响动也会立刻醒来的。
一个礼拜后的一天,艳南枫接到个电话出去了。
原祈通过网络处理了些要紧的公务后,就去长椅上坐等艳南枫回来。
但他还没等到南枫,却等来了个仅有一面之缘的老熟人。
那年,这人跟着汪辅城一起来找他处理易安的“后事”,后来说的那些话里,有两句叫他至今难忘。
第一句:“南北的南——南南。”
第二句:“如果不是因为有过那个婚礼,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原祈的心一抽,下意识的进入警戒状态,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渐行渐近的池北亭。
这个看上去儒雅谦和的男人,却叫原祈脑子里蹦出来个“深不可测”的形容词。
池北亭虽然照比同龄人显得年轻很多,但他毕竟不是艳南枫,鬓角已经斑白,眼角也有了鱼尾纹,但这并不影响他的俊逸,细看,原祈惊愕的发现,池澈居然跟他有七八分相似。
“你究竟是谁,和池澈是什么关系,和安安又是什么关系?”
池北亭笑了笑,挨着他坐下,看看眼前的枫林,又看看远处的小木屋,一开口,就叫原祈心惊胆战,他居然说:“看吧,枝叶多繁茂,如果你不动它们,秋天的时候,枫叶一定红的很美。”这话,和那天南枫说得多么相似!
不等原祈反应,池北亭又说:“好久不见了,原祈。”
原祈瞪着眼睛看他,又重复了先前的问题:“你到底是谁,为什么阴魂不散的跟着我和安安,还有,你和池澈是什么关系,和安安又是什么关系?”
不但那句话的内容像极了南枫说过的,连他说话的腔调,也很南枫很像,他说:“我是叶子的小池,池澈是我儿子,至于我和叶子的关系,从人情上来讲,我是她青梅竹马的玩伴,从法理上来讲,我是她名正言顺的丈夫。”
原祈的心已经揪成一团,可脸上却绽开了不屑的冷笑:“骗谁呢,你这么大岁数了,怎么可能是我安安的青梅竹马,还说你是她丈夫,那更荒谬了,我和安安相识那年,你也到这边来了吧,如果你们真是夫妻,你会眼睁睁的看着她和别的男人胡搞?拜托你下次说谎之前先打好腹稿,不然半道掉链子就太滑稽了。”
池北亭没有反驳他,反倒没头没脑的说起来:“我曾经有个十分要好的朋友,是我在大学里结交的,他长得十分出色,按照时髦点的说法,他就是我们学院里公认的校草,他喜欢穿红色的衣服,喜欢吃手擀的面条和带馅的食物,最叫人羡慕的还是他天生的好嗓子,没事就坐在高高的地方放声歌唱。”
原祈难以置信的盯着池北亭,如果没有前面两句,这简直就是在说他好吧?
池北亭还在继续:“南南啊,我从前也是这么叫她,但我那朋友认识她后,也跟着我叫她南南,回过头来却管我叫北北,南和北,天各一方……从那以后,我改成第一次见到她时大家对她的昵称。”陷入回忆,池北亭的表情很温和:“那个时候她只有三岁,抱着个脏兮兮的破娃娃,眼睛很大,却很空洞,整整两年,大院里的人都以为她是个小哑巴,但她喜欢跟在我身后,小伙伴们笑她是我的小尾巴,而大人们总戏谑的说她是我的小童养媳。”
原祈心里涌上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沉默的听着。
池北亭勾勾嘴角:“叶子啊,秋风过,枫叶落,卷入亭南池,多好的意境!”摇了摇头:“说了这些,你也该猜到了吧?”
原祈扯出僵硬的笑容:“你东拉西扯的说些乱七八糟的事,想让我猜些什么?”
池北亭的笑容泛出了涩意:“其实你已经知道了,我的那个朋友,就是付易安。”
原祈笑出了声来:“哈,又冒出来一个付易安,那你说说看,付易安在哪里?”
池北亭却突然来了句:“你三十岁了吧?”
原祈反应不过来,条件反射的回答:“是。”
池北亭看向远方:“那么到今年秋天,真正的易安,已经死去三十二年了。”漫不经心的笑了笑:“最初那些年,叶子顶着他的全名活着,后来更换户籍证明,又改成了易安,他们当年约好了,等有时间,一起去浪迹天涯,可有时间了,他却不在了,叶子不喜欢戴首饰,唯独钟情一枚蓝钻戒指,你该有印象吧?”
怎么可能没印象呢?
池北亭点了点头:“那就是付易安。”
原祈插嘴:“什么意思,那是付易安送给她的?”
池北亭摇头:“不,那是我送给她的,用易安的骨灰提炼出来的钻戒,而我把它作为订婚戒指,戴在了她的手指上,当然,结婚戒指要用纯粹的金属制成,不然的话,我会把它作为结婚戒指,给她戴上的。”涩然一笑:“估计没人会把这种戒指当做订婚的信物吧,但我直到现在,还庆幸当初这么做了,因为她知道她的易安回到她身边,才彻底清醒过来,然后戴着她的易安,一个人履行当初的约定,餐风饮露,一走很多年,连我都联系不上她,直到她回到易安的故乡来看枫叶,遇见了你……”
原祈还在僵硬的笑:“既然她已经嫁给了你,为什么还来招惹我?”
池北亭敛了笑容:“因为我和她结婚的时候,她没有自主意识,我们的婚姻,只是我的一厢情愿。”
原祈木然的接话:“哈,你说她是你的童养媳,小时候最喜欢黏着你,没想到到头来却被付易安撬去了,并且还爱的死去活来,你还真有个朋友妻不客气的好朋友啊!”
池北亭却只是目光浮沉的盯着他:“叶子有灾难后遗症,极没安全感,当时年少轻狂的我,一直都没注意到这些,可付易安第一次见到她,就发现了。”
原祈冷笑,连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究竟在说些什么了:“你这谎是越扯越远了,还灾难后遗症,你怎么不说我是付易安转世投胎。”
池北亭冷声打断他:“如果不是当年变故,我现在会是个生物学家。”不知道为什么,原祈觉得池北亭的笑容有些残忍:“我的导师,他是个真正的天才,我还有一个学妹,她比我小两届,刚上大一就被誉为生物系系花,她曾经很喜欢我。”顿了顿:“我的导师叫原泽,我的学妹叫李佑蓉。”
他和原梦的父亲叫原泽,他和原梦的母亲叫李佑蓉,世上哪有这样的巧合?
池北亭也不管原祈究竟是个怎么样的表情,就好像终于找到个说心事的人,把他和艳南枫一生的境遇,娓娓道来:
“我这辈子第一次知道艳南枫这个名字,是从我姥姥那听到的,那年我七岁,姥姥抹着眼泪说,艳家那苦命的小娃,才三岁就死了爹妈,家乡遭天灾,她家住在山脚下,泥石流,父母用手把她托举起来,等救援人员扒出他们一家三口,她父母早就没气了,因为她父母拼尽全力,用身体给她撑出一条生路,所以她侥幸活下来,后来邻居把她领回家,乡下地方,就搁老房子不远处搭了灵棚,守着她的邻居半夜出趟门,再回去就发现她不见了,四处寻找,也不知道她是年纪太小不懂事还是怎么的,结果在她死去的母亲尸体旁发现了她,她蜷曲着小身子,缩在母亲胳膊下,反复的念叨:‘妈妈,你抱抱南南,再抱抱南南,南南今天很听话,就是有点冷,睡不着,妈妈,南南是你的乖宝宝,你再抱抱南南好不好?’”
、第四十八章 命运
“呵,其实她很早慧,同龄孩子还两个两个字说话时候,她已经可以思路清晰,内容完整的向父母陈述听来的故事,怎么可能是个小哑巴呢?”
原祈插了句:“但你也说,她整整两年不说话。”
池北亭看了他一眼,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自客观角度,从头讲起。
那个时候的乡村,百姓还是老观念,讲究留个全尸,入土为安。
出殡那天,忙忙碌碌的,被大家遗忘的南枫亲眼目睹了亲戚邻里把她的父母装进棺材,埋到地下,她冲上去哭闹着阻止,却被错当成只是正常的哭丧,此后,她就不说话了。
池北亭姥爷家大院里有一对艳姓夫妻,仕途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