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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祈额头青筋暴起:“什么遗嘱,什么生效,等等,我问你,她还这么年轻,为什么要立遗嘱?”
汪辅城一副公事公办的表情:“抱歉,我只是她的法律顾问,不是她的心理医生,请你签字。”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四章 梦醒
原祈一把挥开眼前的文件,双目赤红的盯着汪辅城:“又没有找到她,才这么几天,公安局凭什么给开具死亡证明?”
汪辅城依旧面无表情:“自然是有据可凭。”
原祈沙哑的嗓音微微颤动:“你们找到她了——她在哪?”
汪辅城冷淡的说:“难道你认为常人遭遇那种事故,还有生还的可能性么?”又把文件递过去:“原先生,我只是来履行职责,没有义务为你解答不相干的问题,请签字。”
原祈拒不配合,一直沉默的坐在小沙发上的陌生人突然站起,走上前来。
近在咫尺,原祈才发现这人看似儒雅温和,实则冷峻凛冽,他说:“原祈,你应该听说过在你们没认识之前,她总是行踪不定,有时候一连几年都联系不上,对吧?”
原祈不解的看着他:“你是谁?”
“池北亭。”干脆直接的回答后,又说:“你有没有想过,从前想走就走的叶子,为什么这几年总是忙忙碌碌?”
原祈愣了一下:“为什么?”
池北亭接过汪辅城手上的文件:“这是她前年做的投资报表和股权合约,我想,这个项目应该是你擅长的。”
原祈接过去,果然是他曾经用心研究过的投资项目。
池北亭接着又递过来一份文件:“这是一家地方特色饼屋的经营权。”莫名的笑了笑:“这个不用猜,连我都知道,你喜欢吃这种饼。”
原祈诧异的看了一眼池北亭,接过文件一看,突然想起那年暑假,他们回到北方,她带他来到一个小镇,那是他第一次吃到这种饼,还记得他当时说过:“等我以后有钱了,就把这个饼屋买下来,到时候就可以天天吃……”
后来,易安做得这种饼,口味纯正。
原祈眼圈发涩,他盯着池北亭:“你怎么知道我喜欢?”
池北亭却只是低头看着手上的文件:“她用了五年时间,慢慢的更换了易安酒店将近八成员工。”似不经意的一句:“那些都是我安排的人。”
原祈问:“你什么意思?”
池北亭把正在翻看的人事档案丢给原祈:“这些新员工的价值观和你一致,又有着丰富的工作经验,相信可以在极短的时间内帮你步入正轨。”
原祈抬高了音调:“我问你是什么意思?”
“南南。”
原祈心一揪:“什么?”
池北亭眼底似有波光流转:“你们在一起生活了五年,她有没有让你这样叫过她?”
原祈喃喃重复:“囡囡?”
“南北的南——南南。”
原祈张口结舌。
池北亭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如果不是因为有过那个婚礼,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原祈最后还是没签字,他只是陷入自己的情绪,连池北亭和汪辅城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身体是前所未有的疲乏,整天浑浑噩噩的,也不知道过了几天,午后的阳光很暖,落在他身上,突然觉得这种感觉很熟悉,猛地睁开眼,床头的椅子上果真坐着个人,他直勾勾的盯着她,脑海里却浮现出了一个盘发、旗袍,温婉笑容的女子——五年前这个季节,易安就是这样安静的坐在他的病床前看着书。
原梦见原祈醒过来,放下正在翻看的报告,站起身,一手撑着床沿,一手抚上他的额头:“烧退了。”
原祈的视线紧盯着原梦脸上的一点,都把原梦给看毛了,她收回抚摸他额头的手去摸自己的脸:“我脸上有东西?”
原祈坐起身,伸出手,指尖落在她眼角,梦呓似的呢喃:“听过泪痣的传说么?传说泪痣是前世的自己死的早,深爱自己的那个人把眼泪滴在了自己的脸上,就有了这么一颗泪痣——如来世不能继续这爱情;那么泪痣会世世陪伴……”说着说着,呆住了。
原梦握住原祈停在她脸边的手,有点好笑的说:“你从前不是最讨厌这些小姑娘爱玩的小情调,现在自己倒是说得头头是道了。”看清原祈的表情也愣住了:“哥,你怎么了?”
原祈缩回了手,涩然一笑:“安安这里也长了颗泪痣,从前我总觉得她像你,现在却从你身上努力寻找着她的感觉。”
原梦不止一次听人这么说,有点好奇的问:“我和她,真的很像?”
原祈躺回病床,闭上了眼睛:“囡囡,对不起,耽误了你这么长时间,你请的假已经逾期了,还是早点回去上课吧。”
原梦松了一口气,笑起来:“这个你不用担心,我办了休学。”又把刚才翻看的报告拿过来,递给原祈:“哥,这是DNA检测报告,你是对的,我们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原祈睁开眼,伸手搪开报告,漫不经心地说:“这个已经不重要了。”看着原梦:“不管我们有没有血缘关系,都不可能再在一起了。”
原梦攥紧报告:“怎么就不可能在一起?”
原祈平静地说:“因为时过境迁,我们都长大了,你心里有了别人,我也不再是当初的我。”
原梦笑了,笑着笑着却有泪水滚落:“借口,统统都是借口,难道我们十六年的感情,真的比不上短短五年?”
原祈沉默以对。
原梦看着他,哽咽的说:“我和池澈,根本就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和你比起来,他给我的感觉才更像亲哥哥,所以这些年,我们之间最亲昵的行为也只限于一支贴面舞。”
原祈仍沉默着,原梦兀自继续:“我还记得刚认识他的时候,他说他感觉自己就是一只小蝌蚪,我讥讽他说:‘你这家伙,看着人模人样的,但思想却很龌蹉。’他笑着反问我:‘你难道没听过《小蝌蚪找妈妈》,小孩子都知道的故事啊,找妈妈啊找妈妈,最关键的是,最后愿望成真,皆大欢喜。’他一直很像见他妈妈一面,小时候听说他妈妈在哪个地方的疗养院,带着压岁钱偷跑出来,结果妈妈没找到,还差点被人拐骗……后来长大了,偶然发现他爸每年都会来到北方,那年春节他爸去了国外,他就邀请我一起来北方看看,他对他妈妈一无所知,大海捞针,怎么找啊,可我却一口答应了他,不为别的,只因为他的目的地是这里。”
原梦深吸一口气:“可我来了,却找不到你,后来我知道,你和易安一起过了个没人打扰的春节,还有情人节——你有没有想过,这几年我是怎么熬过来的?”
原祈小声的说:“抱歉。”
原梦摇头:“我不需要你的道歉,当初是我有错在先,我只是没想到,最后竟然真的失去了你——可你才二十三岁啊,却要娶一个比你大了不知多少岁的女人,你知道外面的人是怎么议论你的么,就连当年那个为你寻死觅活的苏霓都在嘲笑你,背对人的时候还说什么‘哪个男人年轻时没觊觎过一个荡~妇,哪个少女年轻时没遭遇过一个人渣!’所以我发誓,就算你不爱我了,我也不能让你后半辈子的幸福葬送在那个老女人手里。”
听见原梦这话,原祈动了怒,却只是强调:“囡囡,她是你嫂子,别侮辱她!”
原梦的泪水泛滥成灾,却还在强撑着笑脸:“哈,对,是嫂子了。”又说:“哥,你一定不知道,当池澈跟我说分手时,我首先想到的是什么?”伸手捂住脸,声音模糊:“我竟想到,终于有个完美的借口去阻止你和她结婚了,我信心十足,你从不忍心看着我受委屈,我被池澈伤害了,你一定不会丢下我一个人,结果你只是把我托付给一个陌生人就赶去结婚了,后来,我迎着那个歹徒冲上去,心里想到的只有:如果这样你还能丢下我,我就真的死给你看……哥,对不起,是我太任性,我没想到会造成这么严重的后果,哥,你原谅我好不好,别赶我走,求求你!”
原梦的失声痛哭盖住了开门声和来人脚步声,直到一句极其不耐烦的呵斥传来:“这是病房,不是太平间,能不能有点公德心,别TM在这里鬼哭狼嚎的?”
原梦的哭声戛然而止,原祈循声看过去,是莫黛。
易安出事后,曾经打过交道的人都来探望过原祈,不知从什么渠道获悉他将继承大笔遗产的,没打过交道的人也来过了,唯独莫黛,一次都没来。
“莫姐?”
莫黛是和汪辅城一起来的,她眼睛很红,神情萎靡,但指桑骂槐倒是很来劲,明明听到他跟她打招呼,却不理会,反倒转向原梦:“真是不好意思,我们有点重要的事要谈谈,可以请外人回避一下么?”
原梦看看原祈,把报告收起来,有点狼狈的说:“哥,晚上想吃点什么,我去给你买。”
原祈淡淡的说了一声:“随便吧。”
原梦得了个台阶,跟莫黛和汪辅城点点头,抱着报告出去了。
病房里只剩他们三个,原祈又招呼了声:“莫姐。”
莫黛走到病床前,睥睨他:“果然是个撑把雨伞,就当自己是住在蘑菇下的小精灵;刮一阵风下一阵雨,就以为经历了一生一世的小虫子。”
“我……”
莫黛挥手打断他:“大家眼中的易安,总是温柔的微笑,可我第一次见到她,就看到了她隐藏在笑容背后的寂寞,说实话,那个时候我觉得你不知天高地厚,任性妄为,除了生了一副好皮囊勉强可以配得上她之外,你一无是处,但她认识你之后,竟也会露出真心实意的笑,所以我放任你和她的交往,只是我没想到我的推波助澜会铸成今天的大错,她这些年为你付出了多少,你真的一点都不感动么?”
莫黛最后说:“你不是口口声声坚持她没死么,那好,如果你还算有点人性,就TM别给我躺这里装林妹妹,她既然把全部身家全托付给你,如果你不好好打理,等她哪天回来了,看你把她的资产全败光了,一定觉得,这些年倾尽心力对你的栽培是一种错误,会让她怀疑自己的眼光有问题,如果不想她失望,就给我滚去承担起你的责任!”
原祈通红的眼底生出一丝希冀,他说:“你也相信她没死,对不对?”
莫黛闭了闭眼睛,没有回应他的期盼,丢下一句:“好自为之。”转身就走。
后来顺利完成工作的汪辅城对莫黛说:“你到底还是心疼那小子的。”
莫黛摩挲着易安留给她的茶杯,冷淡的说:“他在我眼里,就是安安花费五年心血打磨出来的一件艺术品,寄托了她的全部希望,怎么能让他轻易的就碎了?”
在医院住了将近半个月,原祈终于出院。
虽然原梦劝原祈换个地方住,但他坚持回到易安亲手布置的婚房,一开门,却愣住了。
一直跟在他身后的原梦出声询问:“怎么了?”
原祈喃喃地回:“我是不是走错了?”低头看看手里的钥匙,自问自答:“没走错。”
原梦伸头看看,典雅大气,窗明几净,很漂亮房间,她看不出有什么问题。
原祈突然动了,冲击屋里,挨着个房间看,嘴里念念有词:“没了,都没了。”
原梦一头雾水:“什么没了?”
原祈指着客厅墙壁上的大幅山水画:“我记得很清楚,结婚那天,这里挂着安安最喜欢的那幅等人高的婚纱照。”又指着窗帘和沙发:“还有这里,那里,全都换了。”又拽着原梦来到主卧,指着空荡荡的电脑桌:“从她领着我去见常福哥开始,她就不停的拍摄我们在一起的照片,然后存入摆在这上面的那台电脑里,我笑她幼稚,连看都懒得看一眼,她说那是为了证明我们在一起的时光是客观存在过的,现在我想看了,可那台电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