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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福点头:“嗯嗯。”
说到最后,是常福和原祈的忠告:“混小子,以后对叶子好一点,你现在的幸福,可是有的人求而不得的。”
原祈满不在乎:“知道了。”
还有犯二赛虎,别看平时总欺负原祈,感觉到离别在即,竟对他十分不舍,还呜呜咽咽的“哭了”一场,真是条多愁善感的娘炮帅小伙。
后来易安和常福告别,气氛就凝重多了。
易安说:“常福哥,谢谢你。”
常福却赧然的低头:“该说谢的是我,当年的救命之恩都没报,这次要不是你们来了,我还不知道要犹豫多久。”
易安笑了:“你终于下定决心了?”
常福点头:“你说得对,我这懦夫逃避了十来年,也该差不多了,这一次下山,我完全可以适应人群了,顶多再在这里住一年,等芽椿儿结婚了,我就下山。”
易安点头:“芽椿什么时候结?”
常福看着大红灯笼:“估计今年秋天差不多。”
“恭喜,到时候通知我一声,我一定要去喝杯喜酒,粘粘喜气。”
常福踌躇了一会儿,还是问了:“你难道想和那混小子结婚?”
易安挑眉:“嗯?”
常福叹了口气:“这话你或许不爱听,但我还是想说,那混小子配不上你啊,还有,虽说看不出来,但是我认识你十来年了啊——你们差了那么多……”
易安却浑不在意的笑了:“他就是我等了半辈子的故人。”
常福瞪圆了眼睛:“怎么可能?”
易安摸摸胸口,那里挂着一串项链,项链上有个心形吊坠,坠子是可以打开的,里面放着一枚戒指,她极轻的呢喃一句:“他是易安。”
常福迷糊了:“我幻听了?他是易安,你又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章 变老
易安笑笑:“我是他的南南。”
重返人间的原祈看到人头攒动的市区,车水马龙的街道,简直要痛哭流涕,只是因为不想在易安面前丢脸,所以他极力克制,看上去倒也沉静如水,十分有范儿。
回家之后,他躺在按摩浴缸里,翻来覆去的泡,这可比山里的破铁皮浴桶好多了,洗完后还有柔软的浴袍,屋里温暖如春,被子轻薄柔软,散发着淡淡的香味,想吃什么,打个电话就能让易安给他捎回来,不比不知道,一比才发现,这简直是天上人间级别的享受。
不过在浴缸里泡着泡着,原祈又想起了山里那个铁皮浴桶,易安搓背搓得很舒服,完胜非专业技师,可惜她出门去见莫黛了,不然一定喊她进来给他搓背。
都快把这身细皮嫩肉泡水肿了,原祈终于从浴缸里爬出来,套上浴袍,来到镜子前,双手撑着洗手台,身体前倾,看着镜子里唇红齿白,肌肤润泽的自己,还不到十九岁,这样的好年华,真正精彩的人生还没展开,就算不为了囡囡,为他自己,也不该让它过早凋零!
湿漉漉的发丝间不时滚落的大颗水珠子,晶莹剔透,顺着他弧度优美的光洁下巴滑进浴袍领口,虽说室温很高,可这么滴着还是很不舒服的,原祈扯过干毛巾揉擦湿发。
很久没注意过自己的形象,头发很长,露出一截乌黑的发根,原祈边擦边看,越看越不满意:“真邋遢。”
最后干脆眼不见心不烦,换条毛巾去外面擦,想打电话问问易安什么时候回来,之前他手机在充电,他用的是家里座机,充了这么久,可以开机了。
一开机,小秘书提醒他有多条未接来电,还有差不多挤爆收件箱的短信。
停止擦发的动作,毛巾随意挂在脖子上,坐进沙发,开始逐条翻阅,最后,停在一条短信上,上面只有寥寥几个字,却让他看了很久很久——哥,新年快乐!
他觉得眼圈有点涩,仰起头,后脑枕着沙发靠背,抬起胳膊遮住眼睛,自嘲自己是个胆小鬼,甚至都不敢主动给原梦打个电话。
虽然是原梦先说找到了一见钟情的男孩儿,可原祈却觉得是自己先背叛的誓言,因他只是看见她的日志就放弃了,竟没有任何挽留——她十五岁生日时,许下的愿望就是要他给她任性的资格,他明明答应过的……
门开了,是易安回来了。
她看见沙发上的原祈,直接拎着大包小包走过来,把东西放茶几上,问依然遮着眼睛的原祈:“怎么了?”
原祈沙哑的回了句:“没怎么,别烦我。”
易安并不在意,挨着他坐下:“我联系好了,本市重点高中的复读班,你的学籍开学前会调过来,等开学了你就可以直接去上课。”
这么快就办妥了,原祈是有些诧异的,可随后想想,连当初重伤害这种刑事案件都能给摆平了,进个复读班也就不算什么了。
这以后的日子,原祈很听话,譬如易安说,黑发好看,他就不再把头发染成别的颜色;譬如易安说,不要挑食,对身体不好,他就努力咽下曾经不喜欢吃的东西;譬如易安还说,这段时间对你很重要,把精力放在学习上吧,其实那次统考,他已经拿到第一,可还是听她的话,和她分房睡,且一连一个多月不碰她。
如此听话的原祈让易安感觉怪怪的,结果那天原祈出门忘了关电脑,易安进他房间收拾换洗衣物时,偶然发现他素雅的电脑桌面上龙飞凤舞的毛笔字:我用十年隐忍,换你一生随性!
直到屏幕再次黑了,易安都没缓过神来。
一生啊,多么动人的情话,也曾有人许过同样的誓言给她,可转瞬就到了尽头。
有那么一首歌中唱到: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
这对很多人来说,是再平常不过的,可对她来说,确是奢求。
触动鼠标,屏幕又亮了,她看着那句话,最后勾了勾嘴角,喃喃自语:“十年呐——好漫长,大概我是看不到了。”
四月末,警局来了消息,找到了老金,可原祈被骗的钱却没办法追讨回来了。
原祈和老贾去看老金,老金在他们面前痛哭流涕,他说他老婆生孩子的时候羊水栓塞,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却花光了大部分的钱,孩子身体也不好,全都靠钱吊着呢,他对不起原祈和老贾,可现在就是杀了他也还不了他们的钱,求他们谅解,他老婆孩子还等他出去赚钱活命,等他出去,一定赚钱偿还他们。
原祈曾经很恨老金,恨得想亲手将老金千刀万剐,他常常会想,假如那个时候没鬼迷心窍,大概也不至于和囡囡走到如今的地步。
可看着才四十来岁,几个月不见,头发居然花白了,哭得鼻涕眼泪一起流的老金,加之办案刑警也证实,老金的孩子还在医院里,也正是因为他孩子住院,才把他给抓住了。
原祈感觉自己有点恨不起来这个改变他命运的男人了。
转念又想,欠六十万也是欠,欠九十万也是欠,反正他现在也还不起,债多脸皮厚,多少只是个数字概念罢了。
再说,如果能让易安心塞,那感觉也挺不错的。
但随后的一段日子,易安表现如常,看着她温和的笑容,原祈感觉自己有点心塞了。
接下来的高考,尽管班主任信誓旦旦的保证,今年的省状元非原祈莫属,但易安还是像很多考生家长一样,跟着挂心,鞍前马后的陪着。
成绩下来了,原祈没有辜负班主任的信任,但出于易安所料的是,原祈并没有报考言景顺所在的音乐学院,那是他的梦想,而且可以陪在原梦身边。
原祈非但没报音乐学院而改报商学院,而且填报的还是南方的一所大学,虽也是211工程,但距原梦比现在更遥远了,他一直对自己的成绩了然于胸,以他的成绩完全可以报更好的,还可以和原梦比邻而学,但他竟做出了这样的选择。
易安看到录取通知书后,与原祈促膝长谈。
原祈说这是他深思熟虑后的选择,易安对上这样的原祈,有点失神,直到原祈连喊她三声才回过神来,回过神后,牵强的笑了笑:“我一直以为,即便你暂时不能随心所欲地过想要的生活,但至少可以按照真实意愿去选择梦想。”
原祈却露出讥讽的笑容:“是你让我看清这个现实的社会,我只是选择相对来说更保险的专业,以确保将来有一天,我可以随心所欲地过日子。”
易安知道,这就是他所谓的隐忍,那是为了他爱着女孩所做的努力,她没有置喙的资格,所以选择微笑面对:“只要你高兴就好。”
原祈入学前去莫黛酒吧和贺久彬、小五他们做最后的辞行,易安一起去的,不过她是随莫黛到二楼休息室的小吧台前坐的。
莫黛将调好的粉红灰雁递给易安后,上下打量她,最后啧啧有声:“老妖精,看着比去年更嫩了,瞧那小脸蛋,都能掐出水来似的,爱情这玩意儿果真不一般。”
易安朝她举杯:“如果你愿意,也能行的。”
“呸,少哄老娘开心,我又不傻。”见易安只是笑,莫黛敛了吊儿郎当的表情,一脸正色:“没想到你的教育方法还蛮管用,现在的小七是个绝对好学生。”
易安点头:“因为我了解他,知道什么方子对他管用,对症下药,闯过那关,今后他一定会越来越好。”无名指空了,她又养成抚摸胸口项链吊坠的习惯:“其实他是很上进的,先前只是短暂的迷失罢了。”
看着这样的易安,莫黛欲言又止。
易安看见她一副憋得难受的样子,笑出声:“什么时候在我面前也装假了,这可不像我认识的莫黛。”
莫黛撇嘴:“其实我就是想问问,你真打算跟他一起走?”
易安挑眉:“当然。”
莫黛皱眉:“喂?”
易安却又说:“我过完年回来后买了台新电脑。”
莫黛莫名其妙:“你土豪,隔三差五乱消费,叫我恨得牙痒,想替你剁手。”
易安笑着眉目弯弯:“我要用回忆把它填满。”
“卧槽,文青范儿了——够酸。”
易安不甚在意:“所以不能分隔两地。”
原祈正式入学,易安也跟着去了他所在的城市,在距原祈学校二十来分钟车程的市郊买了套小公寓,位置是易安特意选出来的,住在这里,想见面随时能见到,又给了原祈他所要求的私人空间,有些地方管这叫“汤不冷”的距离。
大学四年,原祈总会默默地关注着原梦的各种动态信息,却甚少主动联系她。
原梦逢年过节会给他发一条祝福短信,接着会说一句她又要和池澈去哪玩,所以不能来看他。
好在大把的课余时间,还有个人陪在他身边。
暖春:不出名的小城,废弃的旧铁轨,他踏着枕木,她走在铁轨上,他牵了她的手,她借助他的手劲,走得稳稳,偶尔传出她一声抱怨:“走慢点,要摔了……”像少不更事的小男少女一样快乐,花海铺面两边过道;
盛夏:纷扬雨丝,青绿色的古城,他们坐着乌篷船里,穿过一座座拱桥,仿佛徜徉在历史中;
清秋:古老的石梯,铺满紫色小花的夹道,还有绚烂如火的红枫林,她牵他的手,徜徉林间,开着无聊的玩笑:“等你如愿以偿的脱离我的魔掌后,假如有那么一天,突然想起生命中出现过这么一个女人,又想不起来关于我的细节,那就去看看枫叶吧。”
隆冬:常福的简易房,他和她并躺在白茫茫的天地间,他说等一会儿让她烧水给他搓背,还说没见到赛虎那土圆肥的蠢狗,居然有点想它……
常芽椿在原祈大一那年的国庆节结婚了,易安带他一起去参加了婚礼。
常福没浮夸,常芽椿果真很漂亮,但毕竟三十多岁了,还是能清楚的看出岁月的痕迹,没想到见了易安,她愣了一会儿后,还真叫姑,搞得原祈很不自在。
直到常芽椿结婚时,原祈才搞明白了,那个男人的确是有家室,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