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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认识你。冷鹰堡是哪里?”紫荆怯怯地问着。
“我叫杜云娘,冷鹰堡是我住的地方。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呢?”她说着,眼睛还不时地往外头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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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紫荆。不过,我娘都喊我小豆芽。”她伸手抹去脸上的泪水,却也抹上了一团灰。
“小豆芽?好,小豆芽,你听着,一会儿会有个人进来这里,姊姊要跟他谈点事情,所以,你先躲进那神桌底下,别出声音,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别出声音!还有,这玉佩你拿着,万一我要是有什么事,你替我把这玉佩交给冷鹰堡的单剑飞。”
虽然觉得有点怪异,但是,紫荆还是依着杜云娘的吩咐,收起了玉佩,再往那神桌底下钻进去。接着,她拿出包袱里的小布娃娃,紧紧地抱在怀里。
“吱!”地一声,庙门倏地被人开启。紫荆警觉地竖起耳朵,偷偷地自桌布的破洞往外头看去。
“你来了。”杜云娘站在一处窗棂边,背对着进来的那人说道。
“云娘,你终于肯见我了!我终究还是把你给逼出来了!”进来的,是一位年约二十五、六的年轻男子,他穿着一身黑色长衫,腰问系了精致绣工的腰带,背上背着一柄铁灰色的宝剑,一看就知道出身显赫。他的身形高大,有东北人的骨架,一张脸有棱有角,五官在粗犷中带着俊逸潇洒的味道,不过,他的表情太沉了,让紫荆偷瞄一眼就冷得寒毛直立。
“领风,你这又是何必呢?”杜云娘转过身来,一脸的歉疚与沉痛。“是我对不起你!像我这样的女人,你应该把我忘了,我配不上你。”
“没错!你是配不上我,但是,你既然嫁给了我阎领风,你一辈子都是我阎领风的人。”他眼神寒栗地盯着她,口气也冷得可以冻死人。
“领风,算我求你!请你看在我们夫妻一场的情份上,放过冷鹰堡,放过单剑飞,我求你成全我们,我这一辈子都会感激你的。”她泪眼汪汪地趋上前。
“成全你们?”他倏地抓住她的手腕,扭曲着表情说:“杜云娘,你还有脸要我成全你们?你们这对奸夫淫妇,不但背着我做出见不得人的事,竟还公然私逃!你把我阎领风当什么了?你把我们空谷山庄的脸,置于何地?”
“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万死也不足惜。”杜云娘跪了下来,百般委屈地说:“可是,我跟单剑飞有十几年的青梅竹马之情,虽然我爹把我嫁给你;虽然我也曾试图要让自己爱上你,可是,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成亲这一年多来,我的人是你的,但是,我的心却在单剑飞那里。”
“啪!”一个清脆的巴掌声顿时响起。
“啊!”紫荆暗自惊呼了一声,立即捂住自己的嘴巴,一颗心跳得好快。
“领风,无论你怎么对我,我都不会怨你一句,只希望你能立刻撒兵,不要再跟冷鹰堡斗下去,不要为了我,弄得你们两败俱伤。”
原来,外头的那场刀光剑影,就是空谷山庄与冷鹰堡的厮杀拼斗。是阎领风为了要逼出杜云娘,所引起的血腥暴力。
“哈哈哈,难道你还不知道?得罪我阎领风的人会有怎样的下场?”
“难道—;—;你真要赶尽杀绝?”杜云娘惨白着脸问。
“我已经赶尽杀绝了!”他冷笑一声,直入人骨髓。“冷鹰堡算什么?单剑飞算什么?我的人早就攻进堡中,放一把火把它烧了。”
“什么?!”杜云娘错愕地望着他。
“还要告诉你一件事,单剑飞被我困在树林里,只要我一声令下,就可让他尝尝万箭穿心的滋味,你要不要欣赏啊?”他的笑容比生气还令人胆战。
“喔不!不要!领风,求你放了他,我跟你回去,我这就跟你回去。”她几乎是歇斯底里地扯住他的腿哭喊。
“你是一定要跟我回去的!而单剑飞—;—;也一定得死。”阎领风痛恨地一把掐住她的脖子,因为,他心爱的妻子大难临头,却还心系着情郎的生死。
“如果我们都得死,那你不如一把掐死我!这样,我跟单郎就解脱了,我们可以在阴间做夫妻,你掐啊!”
她一副慷慨就义的模样,却惹得他更为暴怒。
“你想的美!我不会让你死的!我要你永远都是我阎领风的女人,你是我的妻子,你休想摆脱这个身分!”他激动地青筋都暴了出来,掐着她的手更用力了。
“呀,坏人,坏人!我打死你,打死你!姊姊,姊姊你快逃啊,快逃啊!”突然,紫荆跳了出来,拿起地上的木棍就往阎领风的背猛敲。
“啊!”阎领风一时不察,让她的棍子给敲了好几下,直觉地转身抓住那棍子,“啪!”地一声,木棍应声折断,他大手再一挥,把紫荆给扫飞到一旁。
“逃?哼!杜云娘,你今生休想逃出我的手掌心!就算我阎领风不要你,也不会放了你,你休想逃。”绿帽压顶,伤了他这位大男人的自尊心;而妻子的绝情,更把他本就暴躁的个性给推进了地狱深渊。
他紧紧地将她扣在手里,满眼血丝的他,已到了疯狂的边缘。
“啊!”杜云娘让他掐得几乎喘不过气。
“喂,你放开她,放手啊!哪有人这么霸道的?她都说不当你老婆了,你没耳朵听啊?放手啦!”紫荆虽然胆小,但多少还有见义勇为的勇气,眼见情势危急,她也顾不得害怕,迳自奔上前,死命地捶着他的背脊。
“杜云娘,你怎么这么忘恩负义?我对你那么好,把你捧在手心宠你,可是,你却一次又一次地伤了我的心!在你的心里,永远只有单剑飞一个人,你把我当什么了?你自始至终都没把我放在眼里。”他激动地咬牙切齿,而眼光里似乎还泛着晶莹泪光,完全没有心思搭理娇小的紫荆。
“喂,你放开她,你这样会把她掐死的!”紫荆还在一旁继续努力扯着,但似乎没什么效果。“喂,你别这样啊!没老婆,再娶就行了。像我爹,他不也娶了四个老婆。”
“小鬼!滚开。”阎领风终于恶狠狠地吼了她一句。
“那你放了她呀!如果你非得坚持要老婆的话,那……那我当你老婆好了。不过,要等我再长大一点—;—;啊!”紫荆话还在嘴边,便让阎领风一扫,又再度扫到墙角。
她仍不死心,随即拉下自己肩上的包袱,再度冲上前,对准他的背,用力敲了下去,使尽吃奶的力气猛敲着。
“啊!”突然一声闷吼,一道血注就这么从阎领风的背喷了出来。他顿时松了掐住杜云娘的手,转过身来,错愕地望着紫荆。
“啊!”紫荆也吓到了。因为,她的包袱竟然卡在阎领风的背上,还让他喷出血来。
“这是什么?!”阎领风忍痛地从背上扯下包袱来,随即揭开一看,里头有枕头、被子,还有—;—;菜刀?!
紫荆这下子知道自己闯了大祸,她望着那片血渍与那柄菜刀,吓得瑟缩到墙角蹲着,频频打颤。
“领风,我亏欠你的,永远都还不清,你放过冷鹰堡吧!我答应你,我这辈子都不会再跟他在一起,我杜云娘到死都是你阎家的媳妇!”在阎领风尚未回过神之前,杜云娘抽出腰间的短匕,就这么刺入自己的心脏。
“啊—;—;”紫荆见状尖叫不已。
“云娘!不,云娘!”阎领风想阻止,却来不及了。
“对不起!我真的对不起你……”杜云娘在吐出这句话后,便断了气。
“不!天哪!不要啊!我不是真要你死的。云娘,我的妻啊!看我做了什么事情?我竟然逼死你,是我逼死了你!”阎领风紧抱着她的尸体,嘶声呐喊。终于,他放下杜云娘,狂呼一声,奔进了外头的雷雨交加之中。
这一场人间惨剧,就这么活生生地在紫荆面前上演。她怀里还揣着那个布娃娃,听着惊天动地的雷声,她在极端的惊吓中,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当清晨第一道阳光斜照进这间破庙里,紫荆醒了。
“大姊姊,你好好的睡吧!你交代的事,紫荆会记在心上的。”紫荆捡拾干草,将杜云娘覆盖在草堆里。
她小心地将那只玉佩塞进腰带里,这才拖着瘦弱的身影,朝着茫茫的前方走去。
此刻的她,除了怀中的布娃娃,什么都没了。由于那包袱里的东西全都沾染上血迹,只好扔了。
“笨哪!什么东西不好拿,拿菜刀干嘛咧!笨哪!”紫荆一面走,一面咒骂自己。她想到昨夜的那一幕,身子还会打哆嗦,就不知那坏脾气的男人要不要紧?她还有点为他担心呢!
抚着吵闹不停的肚子,她沿着树林走,然而,昨晚的那场大雨使整个泥地泥泞不堪,教她寸步难行。
“哇!有果子,太棒了!我快饿死了。”她像是遇见救星一样,顾不得脚上的泥泞,飞也似地冲过去,拔起果子,就往自己嘴里送,并随手摘了几个塞进衣服里,满足地离去。
“哎呀!”才走没几步路,她便让个东西给绊倒在泥地里。“是什么啊?啊!”
她定睛一看,却发现绊倒她的不是石头,而是昨晚让她那柄菜刀给砍伤的阎领风。他浑身是血的躺在泥地里,奄奄一息。
“喂,喂,你可别死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费了好大的劲儿,紫荆才将他拖出树林,再拖进树林边的一个小山洞里,她汲了桶水,往他脸上泼去。
“咳咳。”他醒了,却有点神志不清。“还在下雨。”
“雨早停了,是我拿水泼你。”紫荆累得都快趴在地上不想动了,不过,一见他醒了,脸上露出欣慰的表情。
“又是你!”他虚弱地瞄了她一眼,“你要替她报仇是吧!那,动手吧!”他眼一闭,一副等死的模样。
打从昨晚杜云娘自刎之后,他的心,也随她死去了。杜云娘是他阎领风第一眼就爱上的女子,他曾发誓要给她人间所有的幸福,但是,她却因他而死了!他不知道他是该后悔?还是该向老天抗议?于是他漫无目的的在风雨中狂奔,甚至摔倒在地也毫不在意,任由冰冷的雨水鞭笞他的身体。
“虽然你是坏人,但是,我还是不希望你死。”紫荆低下身子,用手沾着水,拂去他脸上的血渍与脏污。
“我死不死,不干你事,滚!”他不领情地别过脸去。
“怎么不干我事?那柄菜刀是我带出来的,我只是想气气福婶,谁教她老是不给我饭吃—;—;要是她知道我让她的爱刀砍了人,她铁定会气得半死。你知道吗?她这柄菜刀是切西瓜用的,可沾不得荤腥哪!”她说着便坐了下来,开始脱下她那草鞋,露出她那小巧的脚丫子。
“你干嘛?”他觉得这小女孩挺唠叨的,不知又要耍什么花样。
“救你啊!以前我娘不舒服时,都会唤我睡到她身旁,再要我用脚丫子贴在她的肚子上,搂着她睡觉,她说,我是小仙女,而仙女的脚丫能医好她的病。”九岁的紫莉,有着仙女般的好、心肠。
“什么?!你—;—;脚丫?!你发什么神经!”阎领风望着她的小脚丫,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你别难为情嘛!这里只有我们俩,没别人了。”紫荆伸手解开他的腰带。
“小鬼,住手!我要翻脸罗!”由于身心受到冲击,再加上一整晚的风吹雨淋,让他原本不算什么的伤势加重。而此刻,他是全身冷冰冰,冷得麻痹了所有的神经,只得由着紫荆“蹂躏”他的身体。
“别担心!这法子很灵,我小豆芽不会骗你的。”她无视于他的挣扎与叫嚣,硬是脱光了他身上的湿衣,再用自己的身子贴着他,牢牢地将他抱紧。当然,她也把她的脚丫抬上他的肚子,缓缓地在那上头磨来磨去。
“小鬼,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