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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绛唇-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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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自言自语并没有令叶盼融喝斥或动手。基于多年战斗本能,她察觉了这男人将会是个可怕的对手。她必须全神买汪,不能有一丝浮躁。

“是的,我非杀掉白煦不可。女人们都爱他,他又不可能让每个女人满意,不如杀掉,免得危害世人。不过他毕竟是你师父,如果我让你看到他被杀死的场面是何等不孝的事,你也会很伤心的。所以找带走你之后,才会回来杀他。如果他的功力够好,也不枉我在他身上费了这么多时日。”他又笑了。

“来,跟我走。”

还未见他笑完,便没见到他有移动的迹象;但当他开口时,竟已是将鼻息吐呐在她脸旁。

她迅速挥剑,并以“千影步法”向后退去。多年的江湖经验教会她毫不留情,绝不心软,因此让处于试探的楚狂人在手背上挨了一划。

楚狂人退出她剑气之外,将手背的伤口放在唇上轻舐,带血的唇裂出好大的笑容,眼中更是迸发出浓厚、势在必得的光芒。

“非常好!”

这回他不再是试探,疾冲而来的身形蕴含无与伦比的巨大压力,震得两边树叶如狂风吹掠而过。

她退闪过第一招凌厉攻击,攻多守少。如果周以往,都是以同归于尽的招式去招呼对手,不在乎被伤,只要求对方倒下。

无风自动的树木,因承受不住刀光剑影的气流,而像狂风吹袭,落叶奔成旋风,围在打斗的人四周。

转眼间数百招的对决,叶盼融暂居弱势,出招依然辛辣。她的性格中只有“倒下”,而无“认输”。以往她对付的人之中,亦不乏功力高深之人。她会赢,正因为她有流尽最后一滴血的执着硬气。

突地,她被一道银光贯穿她持刀的右手掌,来不及以左手接刀再攻向楚狂人,她的颈已遭巨力袭击,并连点周身数大穴。

当血丝由口中与手掌中不断流出时,她也已失去意识,倒在黄土中,无法再战。

楚狂人喘息地站在她身旁,紧紧盯视着她美丽的面孔。这一夜,是冰叶行走江湖以来的第一个败仗;但她不会知道,这一役,同时也是楚狂人战得最力竭的一次。当年弑师,也未曾令他战上数百回合。

这是冰叶——真正有实力的侠女!

那么,与白煦交手的时日,开始令他期待了。

好奇怪,他非要白煦死,是因为看不惯他的行为。他这辈子行事方式全以荒诞不经为主,却不曾因极讨厌一个人而动杀念。

楚狂人是个从不分析自己的人。但这一次,他开始分析起自己讨厌情绪的来由了……

是的,因为白煦是个伪君子,彻彻底底欺世盗名的伪君子,太过天衣无缝的伪君子,他讨厌!

在意料之中,白煦次日在客厢房寻不到叶盼融的身影。看来,她需要更多时间来冷静,他只期盼她不会就此离开山庄不回来。虽然她的衣物与马都俱在,但这并不能保证些什么。

不过,她不在的时间,恰巧可以用来处理小弟与连丽秋的事,也许他可以先为他们谈过,再想出可行的方法。叶盼融不在也好,因为她一定会反对他为了安抚每一个人,而揽上所有不该挂在他身上的指责。唉!其实她是太过忧心了。如果不要太去计较的话,能助人而不损己,都该尽心去做。岂能一再估量自己是否有好处,或他人是否会感恩、有无价值之类的事?

找不到爱徒,他转身往外走,决定去找小弟谈话。才甫出厢房的走廊,却见着另一边的厢房外头站着一名美丽佳人。正是前些日子落谷事件后,便不曾再出现过的赵紫姬。

“正想去找你呢,二公子。”她走近他,淡然面孔浮出一朵笑容如冰莲。

“你身子好些了吧?”他拱手问着。

“你在假惺惺吗?何不露出真性情,怨我何不直言?”

“不,你已手下留情,白某亦已无恙,有何可怨?赵姑娘别放在心上才好。”

“你该怨的,也该找我兴师问罪的。因为我做的不只伤你一掌而已。你也错了,若非我功力太浅,你修为太深,此刻你我早已在九泉之下度晨昏了。我一直在猜,性情光明磊落,宽容慈善为怀,能容忍的极限在哪里?我对你下了药,你不可能全然无觉,近日来你该感到心痛如绞才是——”她飞快移近了身子,在他咫尺处:“只要有女体靠近你,你若没有得到某种程度的抚慰,你胸口会不断的疼,不断不断的痛下去。愈抗拒、愈疼痛,不是吗?”她紧盯着他渐渐泛白的俊脸。

白煦急退了数大步!

“没用的,你身体内的药效已闻到了女性体香,躲开了地无济于事。‘日久生情’是一味渐近的淫药,药性也是此中之高尚极品。”她又笑了,一步一步的走近:“如果第一次发作,你亲吻了女子;第二次发作时,你可能要亲吻更多,索求更多,才能平缓疼痛,一次比一次加深,但与女体交合并不是最终的解药,只是必经的步骤之一。除了我‘秘媚’的传人之外,天下无人知晓它的解法。你只会油尽灯枯而死。”

白煦运功压制体内奔窜的骚动与胸口的痛。较为奇异的发现是赵紫姬的并无法带给他昨天那种椎心之疼,因为他并不渴望赵紫姬,心念未动,则无须抗拒。他此刻的痛纯粹来自药物的作用,非要他对女体渴望不可。他渴望,但并没有他渴望的人。不是他真正的那个人,就不会有太剧烈的动汤。至少目前为止,他的内力可以压得下,使之渐渐平息。

“你不疼吗?你只要吻了我便不疼了。你更可以问我解药何在。如果我不给你,任你武功再高强,也挺不过半年。”她眼中闪过一抹讶异,发现了他竟能抑制疼痛。

那不仅必须他对她没有渴望,也要他功力够深才行。复杂的心绪在她眼皮中翻涌,而苦与涩更是其中不可或缺的主味。

“白某并不介意能活多久。”他不欲多言,拱手为礼,打算照原订计画先去解决小弟的事。

“你连问也不问,是怕我吗?怕到死也不肯问我要解药?是料定了我必然不会给,还是不屑向我要?”她轻功一使,想抓住他手。

白煦逸开三丈与她保持距离,知道自己不能闻到女性体味,不能近女生;再无礼,也得退得老远。

“赵姑娘,在下无意唐突。你会下毒,有你的原因,你肯不肯给解药,白某不能强迫。何况尚有许多时日,并不急。”

“如果解药是得与我同床呢?你肯吗?”她抖声问。

白煦怕的便是解药必得糟蹋别人而取得,所以问也不曾问,更何况去做呢?休说是赵紫姬或其他女子,就算是他心所念的叶盼融,他也不会下手。

任何必须经由伤害他人而得到自身平安的事,他根本不会去想,更遑论去做了。

床第之事,只能因为两人互许而寻求另一种圆满的升华,不能有其它目的。

“你说呀!”

“白某不愿践踏任何女子。”

“但你昨日却亲吻了她!”她低头轻语。

他们都知道,那位“她”是谁!

白煦平和的俊脸不自在的染上赧色。天!那时他竟无所觉外边有人!不过,他并无意让这事成话题讨论下去。

“对不起,在下先走一步——”

“如果你不能喜爱我,那就恨我、讨厌我吧!”她语气中难掩失落。

白煦不忍,轻道:“我不能。并非我真的宽容,而是你——某神情像极了我徒弟;更多时候,你只是像个迷路的孩子。你不快乐,而我无法去恨一个不快乐的人。因为不快乐的人,已经给了自己永无止境的悲伤枷锁,无须别人来恨了。你应该学着寻找快乐,但愿我身上的伤势曾令你快意过。”

正想离去,两名奴仆突然慌慌张张地疾奔而来;本来要经过这厢房到另一目的地的,不料见着了白煦却猛地止步,气喘叮叮地大叫:“二少爷,快……快去含笑楼!老爷夫人全在那里!”

“怎么了吗?”白煦心知必然发生了大事,即刻与仆人奔向东厢房,争取时间问着。

另一名仆人口快地叫:“二少爷,您千万要挺住!老爷会还您一个公道的!”

难道东窗事发了吗?白涛那傻小子不顾经重地闹了起来,他他未免太心急了吧!爹与大哥不知会气成什么样子,也许已动了家法思及此,他再也忍不住,以轻功飞纵而去,转眼间已不见踪影如果他曾经回过头看一下,就会见赵紫姬唇色泛着一抹不寻常的笑,与她悲哀的眼睁全然的不协调,奇诡得让人胆寒。

如果他曾回过头看她一眼的话……

但他终究没有回头。

事情非常地严重!

白煦抵达时,见到了狂怒的父亲、冰冷的大哥与娘亲,以及在地上哭求不休的二娘,她正磕头乞求老爷放过她的孩子。

白涛已被木棍打得奄奄一息,尤其全身光裸,更见得血迹斑斑与惨不忍睹。跪缩在角落的连丽秋脸色更是异常的惨白,她也是一身的狼狈,可见得外袍以下,全无它物。

“孽子!孽子!今日我不打死你,我便不叫白力行!”白老爷子扬起木棍又要打下去“爹,不要打了!”白煦抓住父亲的手,将他扶坐在太师椅上,才脱下外袍包住白涛。将他的伤口检查了一下,幸而没有打伤筋骨什么的。

“二少爷,求求您救救我的涛儿,我只有这个儿子呀!二少爷……”白二夫人转向白煦磕头。

“二娘,快别哭了。”他招来两名丫头:“扶二夫人坐好。”

“不许起来!你教的好儿子,教来与他的二哥媳妇通奸!若让他活着,如何正我白家门风?”白老爷子怒手拍向桌面,打算连妾也一同休了了事。“你……你也给我滚回老家去!”

“老爷,翠凤没犯错,她又没娘家,要赶她哪去呢?”白老夫人说了句公道话。

“爹,先看看要如何处理吧!全宅的仆人都知道他们闹了丑事,只怕早传了出去。生气无济于事,谁也没料到涛弟会做出这种事——”白熙冷静地开口。

白二夫人哭叫:“一定是她勾引涛儿的:她年纪已大,涛儿却仍幼小。她便些狐媚手段,要勾男人还不难?把她赶出去——”

“胡闹!这时候了,你还敢护短!”白老爷又喝了声,将小妾吼得不敢再为小儿脱罪。

“爹,事已至此,不如让他们成亲吧!既已是闹定的笑话,不如让事情更加圆满些——”白煦正想把握机会,将事情弄到最好,不料缩在一旁的连丽秋哭吼了出来。

“不!不是!我没有通奸!我们被下了药,我与白涛没有私情,我没有!我是白煦的未婚妻,我不嫁给别人!”

下药!?

白煦掀起白涛的手把握,确实有奇特的脉动。他向大哥点头,但白熙却对他摇头,以他商人的一贯精明无情看向连丽秋:“你说你被白涛侵犯是下了药所致,原本一直很清白?”

“对!对!”她以为有希望可以把握。

“那你的落红呢?床上没有,衣服上没有。如果今天白涛的行为是第一次侵犯,那之前,你又与谁通奸了?说!”谁能不护短呢?程度上的高明与否而已。连丽秋认帐了倒好说,不认帐,就等着一无所有吧!

“你……你欺人大甚!”抖着声音,她尖叫了出来。

“不,是你太无知!”白熙冷酷地回应。

“这一切都是你们的诡计,对不对?对不对?”连丽秋倏地立直起身,冲向白煦:“你不娶我,所以设了圈套让我跳!我做鬼也不会——呀——”下腹猛烈传来剧疼,按着流下一摊血水的恐怖景象,令她昏死了过去。

这下子,结局更加惨重了。众人都知道她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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