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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刚想张嘴,正堂之上的孙广深对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暂时不要打断刘华,孙广深想看看刘华能从尸体上验出什么名堂?
仔细勘察了一番尸体,刘华站起身来沉思了一下,然后缓缓看着众人:“根据尸体经脉的僵硬度,以及血液的凝结程度,我断定这两名死者是于今天凌晨五点左右遇害的。
哦,我说的五点就是大家指的寅时左右,而死者的儿子,是在清晨七点钟左右发现张中举神色慌张离开的现场,那啥,七点指的是卯时左右,这是我自己发明的一种形容时间的方式,大家不用感到奇怪。
这中间隔了两个小时左右,嗯、那什么、两个小时指的是一个时辰,这也是我自己发明的形容词,各位不用惊奇。
大家试想一下,如果张中举真是凶手的话,他为什么要从现场耽搁两个小时呢?这两个小时足够他找到死者家中的钱财,并处理现场了。
假如张中举是杀人凶手,那他为什么不趁着夜黑人静时逃走,非要等到清晨天亮时再回家呢?又为什么没有对现场进行一丝隐藏处理呢?原因只有一个,他是冤枉的。
还有,刚刚这位陈捕头说在张中举家里搜出了两锭银子,有十两之多,他怀疑这两锭银子就是死者家中失窃的那些礼金之一,但我要告诉大家的是,恰恰就是这两锭银子,证明了张中举的清白,也正是这两锭银子表明了凶手不是张中举。
大家试想一下,死者被盗的那些礼金,虽然有二十三两之多,但是我相信,那些亲朋好友前来吃酒席,肯定会根据自己与死者家庭的远近亲疏,留下数量不一的礼金,这也就是说,死者收取的那价值二十三两银子的礼金,应该是由那些亲朋好友们用铜钱和岁银子折合成的。
我判断在死者的礼金簿上,不可能记载有留下五两银锭子的亲朋名字,而且还是两个,因为我之前听人说过,咱们这里主要流通的货币是铜钱,碎银子都很少见,更何况是整锭的银子了,即使有,我想对方也舍不得拿来随份子吧?
还有,张中举手里有死者生前出具的借据,而且他知道死者有能力偿还自己的债务,那他又何必动手杀了死者呢?再说了,他一心想要考取功名,又岂会为了这点儿钱自毁一生?他这么做岂不是自掘坟墓吗?
两位死者的手指甲里面都沾有泥土,男性死者的肩膀粗壮有力,臂部肌肉结实、雄壮,这说明他生前经常劳动,而且干的都是一些力气活,所以身体素质才会这么健壮。
但男性死者身上却偏偏有三个伤口,而且一处在肩膀上,另一处则在手腕上,这说明死者在遇害前,曾经反击过,和那名凶手进行过搏斗,但是最后因为打不过对方,所以才被杀害了。
大家看看这位书生的体质,身体瘦弱、双臂无力,手不能提,肩不能挑,这样一个弱不禁风的读书人,会是死者是对手吗?他有能力和死者搏斗一番,并且将死者给杀死吗?”
第四章当庭破案
听到刘华的分析后,孙广深眼前一亮,他看了陈清麟一眼:“陈捕头,你可曾查看过死者家里的礼金簿?那上面记载的二十三两白银,你是如何得出结论的?”
“嗯……这……这个嘛……”犹豫了片刻后,陈清麟瞪了刘华一眼,接着,他有些尴尬的回答:“启禀县尊,卑职看过那份礼金簿了,上面记录的那些礼金,除了一些散碎银子之外,大部分都是铜钱,确实没有留下整锭五两银子的记录,卑职……卑职是把礼金簿上的那些礼金,加在一起得出了二十三两银子的结论。”
“哼……糊涂,你可知你差点酿成一起冤案?回去再给你算账”训斥了陈清麟一句,孙广深把目光转向了刘华:“这位小公子好强的推理能力啊?本官佩服,那按照你的分析,这凶手是何人呢?”
见县太爷夸奖自己了,刘华笑嘻嘻的对孙广深抱了抱拳:“嘿嘿……领导过奖了,回头来点实际的,赏我点银子就行。”
说完这句,刘华顿了顿,然后继续道:“凶手既然能够跟死者进行正面搏斗,而且还能把死者杀死,甚至没有给第二个死者呼救的机会。
这说明凶手平时应该擅于打斗,根据两名死者身上的致命来伤口判断,这名凶手有一些武术基础,出手稳、准、狠、干净利落,普通人做不到这一点。
刚刚陈捕头说了,死者收取的礼金大部分都是铜钱,能够折合成二十三两白银,除了那些散碎银子之外,相信那些铜钱的数量也肯定不少,凶手将这些铜钱偷走后,既没有被死者周围的邻居发现,也没有遗落掉一枚铜钱?
只有一种原因可以解释这种现象,那就是凶手的住处离死者家很近,凶手能够快速将这些铜钱转移到自己家中,另外还有一件事情,死者和凶手搏斗的时候,按说周围的邻居应该能够听见动静啊,可为什么当时没有邻居出来查看呢?”
说到这里后,刘华转身来到了李鸣的面前:“李先生,你仔细回想一下,在你父母家的周围,有没有这么一个人?他善勇好斗,此人应该经常和人打架或者参加过兵役,懂的一下搏斗技巧。
此人家里应该没有正常渠道的生活来源,而且这个人在外面有欠债,对金钱的需求比较迫切,你结婚的时候,他应该到场了,看到了你家收取的礼金,并且知道那些礼金没有放在你的新房,而是放在你父母家中了。”
听到刘华的话后,李鸣陷入了沉思之中,几息之后,李鸣将目光放在了他旁边的一个中年男子身上,不但是他,跟随李鸣来的那些人,也都将目光放在了此人身上。
感受到众人的目光后,这名中年男子显得有些紧张:“你……你们都盯着我干什么?”
将这名男子的表情尽收眼底后,李鸣愣了愣神,然后他慢慢把头转向刘华:“这位小公子,我身边这人,倒是符合你刚刚说的那几点。
他叫董大力,今天来帮我护送父母的尸体了,所以也来到了这里,他和我父母是邻居,两家只有一墙之隔,董大力以前当过兵,十多年前,万岁爷亲征葛尔丹的时候,他当了逃兵,然后就回到了家乡。
回到家乡之后,董大力不务正业,整天和人打架斗殴,他利用从军队里学到的一些刀法,打架时敢打敢杀,渐渐的也闯出了一点名声。
但是他因为沉迷的赌场和清楼,所以在外面欠了一屁股债,我结婚的那天,考虑到和他是邻居,所以请他来帮忙招待客人,我父亲喝多后,也是他帮着将我父亲送回房间的。
对了,当时我把礼金放在父母房间内的一个箱子里了,这个过程正巧被他给看到了,我当时便感觉他的眼神有些不对劲,我还以为自己看花眼了呢,所以就没往心里去,没想到,他竟然为了那些钱,施毒手将我父母给残害了,是他,肯定是他,他就是杀害我父母的凶手。”
想到这儿,李鸣便朝旁边的董大力扑来过去,看到李鸣疯狂的状态后,董大力显得十分委屈:“青天大老爷们,你们可要为小的做主啊。
俗话说抓贼抓赃,这无凭无据的,怎么把这么大一个屎盆子扣我头上了呢?小的冤枉啊,求青天大老爷为小的伸冤做主。”
将一切都看在眼中后,孙县令略一思忖:“来人,先将这董大力押解起来,然后众人随我去董大力的家中搜查,看看此人家中有没有李家失窃的那些钱财?
如果搜查无果,证明董大力确系被冤枉的,此事和众人无关,乃我一人过失,本官亲自给董大力赔礼道歉,摆酒赔罪,假如从董大力家中搜出那些被盗的钱财,直接将此人压入大牢,待秋后处决。”
一个多小时后,孙县令带着县衙里的三班衙役以及许多百姓来到了案发现场,刘华也在这些人中间,众人先去命案现场看了看,然后来到了董大力的家中。
经过衙役们仔细的寻找,把董大力的住处里里外外翻了一遍,结果根本没有发现李家失窃的那笔礼金,这时,众人全都把目光停在了刘华身上。
陈清麟有些讥讽的来到刘华身旁:“小神探,你刚刚在公堂上分析的头头是道,直接将凶手给锁定了,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怎么来的这里后,却一句话也不说了呢?
说啊,接着分析啊?县尊大人还有这么多同僚,全都是相信了你的分析,这才劳师动众的跑到这里,结果来到这里之后,却什么都没有搜出来,这是怎么回事呢?你能不能继续帮着分析一下啊?”
没有理会陈清麟的冷嘲热讽,刘华独自围着董大力的家中查看起来,他从门口处,一直查看到了董大力的卧室,不但偏房没有放过,甚至连茅房也检查了一遍,但是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看到刘华一无所获后,陈清麟脸色的笑容更甚了,刚刚刘华在公堂之上,因为礼金的事情,害他被孙县令责骂,眼下见到刘华出丑,不知为何?他心中竟然升起了一股兴奋之意。
刘华并没有被外界的情绪干扰,转了一圈后,他停下脚步,仔细审视起来董大力的房间,他在换位思考,假如他是董大力,那他会把偷来的钱财藏在什么地方?有什么地方适宜藏东西?或者被人看到后,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正在他凝神思考的时候,董大力家中院墙旁边的一根木棍,引起了刘华的注意,只见这根木棍直径约五厘米,长约一米半左右,这根木棍下方沾了一些土壤,此刻正斜竖在墙边。
刘华走到墙边,把木棍拿起来仔细观察了一下,他发现这根木棍沾着土壤的地方,有一些粪便的痕迹,看到这里,他好像想到了什么?
只见刘华低着头从院子里来回的游走,好像是在寻找某种东西?当刘华来到茅房旁边时,终于找到了想要找的东西,那是一个直径约五厘米左右的小洞,洞口除了松散的土壤外,还有一些粪便。
找到洞口后,刘秀来到了董大力旁边,一脸轻笑的看着他。董大力见到刘秀的笑容时,脸色有些发白,他眼神躲闪的低下了头,好像在躲避什么?
“董大力,这根搅屎棍上面的粪便还没有干凅,你应该在不久前刚刚使用过吧?我刚刚检查过你的茅房,发现那里并没给掏过的痕迹,既然你没有掏茅房,那为什么这根木棍上会沾染着粪便呢?
如果我没有猜错,你将从李保财家里偷来的那些钱财,全都藏在茅坑里了吧?你肯定是先用某件物品将那些钱财包裹起来,然后塞进了茅坑里面。
做完这一切,你便用这根木棍把那个包着钱财的包裹,使劲朝下按了按,当茅坑里的粪便将那个包裹完全掩盖后,你又简单的伪装了一下茅房。
从茅房出来后,你见到木棍上沾有粪便,便随手从这片较为松软的地面上捅了捅,用地面上的土壤将木棍上的粪便擦掉,接着,你将这根木棍顺手放在了墙边,对吗?”
刘华说完后,便让安排人去董大力家中的茅房进行挖掘工作,几名衙役从院子里找到几根树枝,然后一脸不情愿的进入了董大力家中的茅房。
过了不长时间,那几名衙役用树枝挑着一个包裹走了出来,用水将包裹冲洗干净后,发现这是一块有防水功能的油毡布,当一名衙役将包裹打开后,发现里面除了一些散碎银子之外,还有大量的铜钱。
在铁的事实面前,董大力交待了自己的作案经过,原来他前段时间因为点背,在赌场里输了不少钱,赌场的老板多次逼他还债,并给了他最后期限,称如果过期不还钱,便卸掉董大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