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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个子脸色微变,她擅长易容,这一次过来精心打扮成一个三十来岁的汉子,就是平日里常常见面的人也看不出破绽,却被百里晓一口叫破,登时不知所措,过了一会儿,恢复神色道:“白先生好眼力,慕容佳拜服。可是小女子哪里露出破绽?”
百里晓当年号称万事通,江湖经验何等丰富,见识何等广博,慕容佳易容术不错,但还瞒不过他,笑眯眯道:“也不算什么破绽,其实我一直觉得王平斋的粉底要比柳荫楼的好用,慕容姑娘下次可是试一试。”
慕容佳道:“惭愧,原来是遇到了前辈。晚辈自不量力了。”她今日过来,早有目标,准备下满腹说辞,这时开门便受挫折,知道对手厉害,心中的自信立刻消去许多,咽下开头的腹稿,准备再调整说辞。
百里晓却是不给她机会,又道:“郭三小姐好?”
慕容佳露出笑容,道:“小姐好。唉,既然是先生看破了,借贵府一瓢清水,我先将化妆洗去,这般伪装着实累得慌。”
百里晓指着屋后的水缸道:“请便。”
慕容佳自取了清水,卸下妆面,露出来原本颜色,走到百里晓面前,再次敛衽行礼,道:“小女郭门客卿慕容佳,见过先生。”
百里晓打量她,见她素面朝天,容颜秀美,尤其一双水汪汪的的眼睛,流波转动,微笑道:“姑娘太客气了,能得丽人光临,蓬荜生辉啊。”
慕容佳之所以立刻洗尽妆面,一来为显示坦荡,二来趁着卸妆的时间思量对策,三来就是以相貌缓解对方戒心。她自负美貌,比郭宝茶有过之而无不及,想这白先生寻花问柳、夜夜不眠,自然是存心好色之人,见了自己的容貌,自然放下防备,自己的说辞也好下了。
哪知还不等她开口,百里晓道:“姑娘定是来接你那位亲信的,很好,我们等了好些时候了。快跟我来。”说着站起。
慕容佳还不知道这件事,奇道:“什么亲信……”陡然想起一人,道:“是巧珍?”
百里晓道:“我怎么知道她的名字?只知道是隔壁逃过来的。进来先报了郭三小姐的名号,我们公子一听,那还了得,郭三小姐的人哪能怠慢了?赶紧亲自安置了,就等你们过来接人。慕容佳姑娘大驾光临,肯定是为了此事,这就跟我去吧。”
慕容佳又自呆住。郭宝茶在郭宝莲那里有钉子的事她当然知道,而且还是她亲自安排接头的,可是这钉子是好不容易打进去的,自然是准备常用,或者关键时刻大用的。正因为此,她才要大力拉拢同在一条巷子里的孟帅。但还没正式说上话,那钉子自己跑出来了是怎么回事?
呆了一阵,慕容佳道:“难道是出了什么事?”但紧接着她又想起另外一事,道:“这么说来,我们的关系已经暴露了?”
百里晓道:“我们有什么关系?”
慕容佳仔细思量,心道:如此说来,二小姐早就提防了我们,现在更是加倍提防,在这小巷子内外,不知道有她多少眼线,这几位小姐,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好在我为了谨慎,易容前来,不过既然来了,想要出去也没那么容易。这可要和他们家好好说了,若无此人配合,我出去说不定就有危险,我们小姐杀人不眨眼,二小姐只有更厉害,落入她的地盘,只怕会死的不明不白。
当下嫣然一笑,道:“是没什么。乃是我家小姐的一些私事,将前辈和钟公子扯了进来,实在是对不住之至。”说着再次敛衽行礼。她已看出百里晓知道的远比自己想的为多,正所谓真佛面前不烧假香,索性坦坦荡荡说了出来,反而显得磊落。
百里晓见她坦率此事,心中略有好感,道:“我家公子是忠厚好人,看在你们小姐面上,已经替你们挡下,这就把她领回去吧。将来咱们就大道朝天,各走一边了。”
慕容佳道:“多谢。三小姐定有厚报。巧珍这丫头没有给贵府添麻烦吧?”
百里晓道:“麻烦不说,今天你把她领回去,天大的麻烦也解了。”
慕容佳见他水泼不进,不给自己下说辞的余地,心中略感烦躁,笑道:“那请带我去见她。”暗中道:为今之计,只好先见了巧珍,问出她擅自出逃的缘故再想对策。
百里晓站起身来,道:“很好,这边请。”说着推开大门。
慕容佳愕然,道:“她去哪里?”
百里晓道:“我们公子吩咐将她妥善安置,决不能让人发现了。我思来想去,这院子里哪有什么万无一失的地方,还不如放在外面。”
慕容佳道:“外面?你已经将她送出巷子了?啊,不,你说是隔壁?”
百里晓走出小巷,到了对面一推门,大门应手而开,道:“你过来吧。”
慕容佳心中疑惑,她早就对整条巷子做过盘查,这对门是一间空屋她当然知道,要是这家人把巧珍放在这里,倒也算是隐藏的很巧妙。只是这样一来,巧珍没有人保护,岂不是一搜就能搜到?
然而略一思忖,她就是已经知道道理,“是了。在他们看来,第一要紧的是解脱自己的干系,至于巧珍会不会被搜到,并不在意。说到底,又不是正式的盟友,他们自觉出手相助已经是人情,要是护不住也不算什么大事。也是我们经营的时间太短,遇上这样的变故,这一步棋算是下废了。
然而此时还有一处难处,这两座宅子之间还有一段距离,她现在妆容卸了,怎能出门?但现在再次化妆,又太过繁琐。好在自己只是卸了面妆,头发仍是梳成男髻,衣衫也没换。衡量了两边的距离,垂下头快步走过小巷,反手把门关上。
她刚刚关上门,最里面郭宝莲家的宅邸打开门,郭宝莲一身劲装带着嬷嬷和侍女走了出来。
那嬷嬷道:“小姐,这下你看清楚了吧?那小子和那边儿果然是一伙儿的。虽然不知道今天来的是谁的属下,但包藏祸心,总是不错的。咱们近日就将他们一网打尽。”
郭宝莲嗯了一声,道:“且慢,你们先退下。”
那嬷嬷道:“小姐,那边是怎么逼迫您的,您都忘了?难道还要心软不成?”
郭宝莲道:“一来这封印师的事情,我还有些疑虑。二来我有一个新的思路。”
两人进了院子,但见满目荒凉,真正是个破败的院子。慕容佳以袖掩口,暗道:巧珍被藏在这里,想来是吃了不少苦头了。
百里晓推门进了后院,在后院一间耳房的床上,找到了那位巧珍。
正如慕容佳所想,那巧珍倒在床上,人事不省,脸色苍白,身下只有稻草铺垫。看来已经躺了有一段时间。
慕容佳上前扶住她,略一搭脉,就知道不过是给封闭了穴道,其余不过虚弱而已。当下给她推宫过穴,没料到推拿几次,始终没有效果,偏头看了一眼百里晓,暗道:此人的手法很厉害,定然来历不俗。他这是给我警告,叫我休要小觑了他们,还是要我开口求他,欠下人情?可你也小看了我姓慕容的。
当下并指如刀,飞快的颤动了几下,在巧珍的脊背上划过,就听巧珍“哦”了一声,清醒了过来。
百里晓看了她的手法,目光微微一挑,心道:原来是他们家,慕容家难得还有人存世,这下可给我抓到一条大鱼。
巧珍惊醒,立刻坐起,一眼看见慕容佳,叫道:“慕容姑娘救我。”说着跪下抱着她大哭起来。
慕容佳拍拍她,道:“好啦,咱们回家吧。”
巧珍道:“我要见小姐,有大事禀告。不,告诉你也行,我有大事要告诉你。”
慕容佳止住她,道:“慢来。不着急,咱们回去再说。”
巧珍欲言又止,道:“是。”刚刚站起身,只听咯噔一响。
三人同时一惊,回头看去,却见发出声音的不是别的,乃是巧珍睡过的床板。
慕容佳还道是巧珍不小心摇晃了床,道:“没事,咱们……”
一句话没说完,只听又是咯噔一声,那床板突然整个翻了过来,露出一人多长一个大洞。
在三人惊异的眼光中,一个人从洞中爬了出来。
四十七得失命
三人之中,以百里晓的经验最为丰富,身形一动,并没有踏前,反而后撤一步,以慕容佳和巧珍的身形为拐点,遮蔽了自己的身形。
慕容佳和巧珍也是大吃一惊,往后退了几步。
但见那人爬出来时,一只手搭在床边,按下一个血手印,身子摇摇晃晃,动作十分迟缓,再探出脑袋来时,更是只见满头满脸都是鲜血,乍一看好似一具血尸。
倘若是孟帅在此,看见如此情景不免发散思维,叫出许多怪物的名字,但百里晓一眼就看出,不过是个受伤的人,不足为虑。
那受伤的人勉强爬出洞穴,一抬头,竟看见三个人,惊骇道:“谁?你们哪里来的?”
百里晓喝道:“你是何方小贼,竟敢到此偷窃?”他自然知道对方不是窃贼,故意如此说,不过是激将。
果然那人咬住牙,道:“我是此间主人,你们干什么?竟敢私闯我的宅邸?”一面说,一面将身子挪到床沿,坐正了身子,两只手放在身前,十指交叉,形成了一个怪异的姿势。
百里晓和慕容佳同时盯住他,各自转着心思。
巧珍却是一怔,立刻道:“慕容姑娘,就是他。我之所以找你,就是为了他。”
那人吃了一惊,道:“你是何人,我认得你么?”
巧珍深深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百里晓一眼,道:“姑娘,咱们这边来说。”说着拉着她倒退几步,走出门去,显然是防备百里晓偷听。
百里晓但笑不语,暗道:你们太小看老夫了,别说在院子里,就算是在墙外头,我要听你们说什么,有什么为难?让你们走远点,说起来放心,我更容易得知机密。当下假作无所谓,转过头来,自己打量那人。
眼见那人鲜血侵染下的脸其实出乎意料的年轻,最多十七八岁年纪,严格说起来,不过是个少年,看来年轻气盛,无论从哪方面说,也只是寻常模样。百里晓暗自思忖,不知此人是什么来路。
他在看着那人,那人也在盯着他,目光中的警觉再也抑制不住,哑声道:“你是哪家的?是来……的吗?”
百里晓眨了眨眼睛,笑道:“啊哟,对不住,老夫就住在隔壁。惭愧,本还以为这里是一座空屋,因此来的孟浪了些,可不是什么歹人。这么说你就是屋主?咱们是邻居,先前少拜会,以后定要多走动。你伤得不要紧吗?我家里有上好的白药,正好可以给你用上。”一面赔笑,一面走上前去拉他的手,似乎要给他搭脉。
那人沉下脸来,抖着手,喝道:“让开,谁要你多事。”一甩手,翻手掌往外推出,百里晓顺着他的手跌出几步,踉踉跄跄到了门边,道:“有话好说,干嘛这么粗鲁?”
那人喘了口气,道:“你现在给我滚出去,这是我家,你在这做什么?”一面说,一面随手整理自己已被鲜血侵染了的袍子。
突然,他的手在空中僵住,紧接着,猛地跳起来,发疯一样的在身上拍打,不住的掏摸,叫道:“我的东西呢?我的东西呢?”
百里晓奇道:“你这是怎么了?”
那人声音渐渐带了哭音,叫道:“不对啊,我的东西呢?”返回头在床上床下爬来爬去,在缝隙里搜寻不止,渐渐满头大汗。
百里晓见他如此,眉头一皱,道:“什么东西这么要紧?”
那人抬起头来,原本慌乱的目光露出一丝凶光,喝道:“是不是你拿了?”
百里晓道:“干我什么事?”
那人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