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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如灵蛇一般;迎向真气的截面;并且主动进攻;一招一式尽数拦阻在黎佑生面前。
这还是他第一次如此主动;几乎失去了最赖以依存的谨慎;但效果却是出奇的好。只听啪啪啪数声;两人身形交换数次;黎佑生无往而不利的身形一缓;真气锋面如同失去了控制;散乱的向后散去。
倏尔;真气消散。黎佑生退到了水池边;真气全部堆在身前;双目通红的看着孟帅。
孟帅看着他;笑道:“如何?”
黎佑生咬牙道:“你竟然看得破。”
孟帅道:“生死之间;一切遮掩都会被抛弃。你虽然使用百兵;但真正精研的也只有刀法;其他无非障眼法而已;我用石头扔你的时候;你只有用刀法来抵御。既然知道你的去势是刀法;一百变里面少了九十九变;也没什么唬人的了。现在咱们继续吧。”
黎佑生道:“好。你既然说刀法;那咱们就来刀法。你接我一招——独劈太岳”说罢气势再次爆升。
之前他也曾将真气尽情释放;形成气势逼人的气场;然而当时的气势与如今相比;相差何止天地。
当初他气势的上升;如同一人攀登高峰;一步一阶;稳步提升。而如今确如大江决堤;汹涌澎湃;仿佛一下子爆炸开来。
且一般真气;或者浑厚博大;或者霸道刚猛;唯独他的真气;隐隐然含有一股罡金锋锐之气。
刀气
他竟不似赤手空拳释放真气;反而像是手持神兵利器;释放最纯正的刀气
孟帅眉头皱起;双手合拢;外放的真气反而收敛起来;气势越降越低;似乎偃旗息鼓;神情却反常的严肃。
台上的观众都看出来了;两人都不是正常状态。这样一动一静;一内一外的变化;只能说明两人都同时酝酿着——绝技
欢呼声反而降低了;众人都不自觉的屏住呼吸;集中精神;等待着之后的爆。
若论爆时间;比上一次更短
就听一声怒吼;黎佑生跳将起来;整个人化作刀锋;狠狠地向下劈去
独劈太岳
这是刀势中最为刚猛的一招;单刀寸铁;劈山开石。可谓是刀中绝技;一往无前
孟帅神色凝重;双手上翻;结了一个复杂之极的印法
明镜印
他竟要以四印八法中的一印;在寸步不离的情况下;硬接这一招独劈太岳
无论能否接住;两人都要以硬碰硬的方式;进行正面对抗;胜败在此一举
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真气聚合的刀气已经有如实质;不再是透明的气劲;而形成了一抹白色。
西方白金刀气
“喝——”一声大喝传来;刀气已经迫在眉睫。
孟帅的明镜印也已经蓄势待。眼见一场距离的碰撞;就在眼前。
就在这时;刀光中的黎佑生目中闪过一丝诡异。
下一刻;直直下劈的刀势在毫无征兆的情势下;改变了方向。
下劈;变成了直刺
如此凶狠的刀势;能在一瞬间毫无折损的情况下改变轨迹;不但说明手法厉害;更说明蓄势已久。这一转折看似无理;却又如水到渠成一般;毫无瑕疵。
这是突破常识的一转——
独劈太岳;转白虹贯日
不但方向转折;而且是刀法转剑法。
刀行厚重;剑走轻灵。刀和剑或许有相似之处;但用起来却完全不同。黎佑生这一转;刀气散;剑气凝;更是换了个天地。
这一剑的转折;不但犀利;更让孟帅的对策全部落空。剑光直刺的;是孟帅的顶心;也是他防守的空挡。这虽然是正面对战;已经近乎偷袭。
迅雷不及掩耳;只有如此方可形容。
眼见孟帅要被这一击削去半个脑袋;突然;他头往下一低。
紧接着;他身子逆势而上;从剑光半截处钻过去。在他手中;出现了一抹红光——
乾坤血影杀
血光一闪而逝;与剑光交缠在一起;一瞬间;白色和红色的掺杂;出现了一层淡淡的粉色。
二色一分即开。
刷的一声;漫天颜色散去;光华化为点点星光;再化为虚无。顷刻之间散尽。
噗通;一人仰天落下;落在后面碧水之中;另一人原地倒下;嘴角也溢出一抹鲜血。
孟帅仰面朝天;喘匀了气;擦掉嘴角的鲜血;暗自心惊道:这一招果然厉害;我已经做了这样的完全的准备;内府依旧受了如此震动;若真给他劈中;那还了得?
不过;对方受的伤;肯定比他胜过百倍;能不能从水里爬起来;还在两说。
刚如此想;就见水面泛起一阵白浪;黎佑生从中冒出头来。孟帅嘿了一声;道:“怨不得你算我的大敌;就这打不死的风范;堪比青铜五小强。”
黎佑生从口中吐出一口掺着血的水;往岸边游去;爬了上来。就见他身上白气蒸腾;似乎在以内力蒸于衣服;然后又往口中塞了一个丹药。
孟帅道:“又来;你带了多少丹药?够你满血复活几次?”
这时;场外也有些嘘声。毕竟众目睽睽之下;黎佑生一而再再而三吞服丹药;确实有占便宜之嫌;倘若这事是孟帅做的;恐怕早已嘘声大气;黎佑生毕竟人气更高;还不至于惹太大反感;但众人心中的天平;渐渐有些倾斜。
其实孟帅现在也暗扣了如意珠;以黑土世界之力在恢复伤势;且连精神都能恢复;要说满血复活;比黎佑生彻底。只是此事不必明说;你做初一我做十五;但这个正义的上风是一定要占上的。
黎佑生虽然在药力的催下;内外伤势渐渐缓和;但药石之力;毕竟有所限制;他的身心都遭到重创;一面真气护身;一面恶狠狠道:“你居然又知道。”
孟帅明知他是缓兵之计;但也不在意。黎佑生只道他没有带丹药;拖得越久;对自己有利;对孟帅有利;殊不知孟帅更有外挂在身;暂时跟他对话两句;以此来恢复精神体力也好。等他恢复到了巅峰;黎佑生死期就到了。
因此;孟帅也只是一笑;道:“我知道什么?若说你说的是你的主兵是剑不是刀这件事;那我倒是早知道了。”
黎佑生道:“凭什么?难道我藏得不好?”
孟帅道:“没有为什么;你不像。兵器有灵;你身为百兵世家的传人;比我更了解这一点。练某种兵刃久了;当然会沾染上某种兵刃的气质;何况你们这种人兵合一的异常武技。你从头到尾不像个练刀的。”
他从上往下打量黎佑生;道:“我有一个朋友专门练刀;就像刀的魂魄一样。我非常清楚练刀的应该如何。纵然你们套路有差别;精神气不该如此南辕北辙。算你运气不好;你如果练习其他兵器;我或者看不出来;但说自己练刀;算你撞在枪口……刀尖上了。”
黎佑生郁闷的吐了口气;道:“我道你如何知道;原来是瞎蒙的。”
孟帅切了一声;道:“如此深入灵魂的剖析;你竟然不能理解。好吧;我屈就一下;说点肤浅的小道理。你刚才换着花样冲上来的时候;我就判断出来;如果你有专心研究某一样兵刃;那一定是剑。”
黎佑生甚是不服;道:“为什么?”
孟帅道:“因为只有作为剑法的时候;你的动作特别优美潇洒。没有一个动作不漂亮;就像你的人一样;翩翩出尘;玉树临风。你别以为我小肚鸡肠;你那副卖相胜过我;我从来都承认。而只有剑法和你本身最配。”
黎佑生哼哼两声;虽然依旧不服;但对这两句也还受用。
孟帅道:“别误会;我可不是说你配所有的剑法;你哪有那么大脸?我只是说你的剑法被你练的和你很配;这就是我刚刚说的灵魂契合。这绝对是下了功夫才能练成这样的。而且是下的额外功夫。”
他笑吟吟道:“无论什么时候;生存需求也是高于审美需求的;我们练武的人;一定是把一套武技练的炉火纯青;先挥了威力;才能考虑到额外的美型。一个动作你都考虑到美型了;说明功夫下的透了;必是本命无疑。你如果是主次不分的绣花大枕头;也轮不到你升到这个位置上。何况就算你真是绣花大枕头;用心琢磨的还是只能是你的主兵。”
黎佑生明显觉得自己平静下来的心绪又开始翻滚;明显是心浮气躁;对自家伤势不利。当下强行压住;但正因如此;脸色更加难看;连俊美的眉眼也减色几分。
孟帅冷笑道:“虽然确定了主兵;但我还想试探一下。没想到你居然用完全驴唇不对马嘴的刀法来搪塞我。想来我兄长在上面提醒我的话你也听见了;你又不傻;当然猜到我试探的用意;正好用刀法来混淆我的视线;设下暗度陈仓的诡计。可是我早已认定你是剑法主兵;因此早猜到你的伎俩;正好将计就计。”
黎佑生这才释然;恼怒之下又有几分颓丧;没想到孟帅寻常的相貌之下;有着完全不输于自己的才智;咬牙道:“你暗藏的那手武技;也不错啊。”
孟帅不想提血影杀;只因血影牵扯太多;刚刚也故意改头换面;不希望让人联系到那位杀神;当下扯过话题;道:“好的还在后面呢。我说你装这么半日;也该缓过来了吧?你还有别的招数没有?”
黎佑生道:“自然有。你以为刚刚是我的王牌武技么?我真正的武技;还是在剑上——”说着;缓缓抽出一把剑来。
孟帅目光一闪;道:“你有剑;我就没有么?那么最后我就在剑上决一雌雄吧。”说着也抽出剑来。
黎佑生脱口而出道:“你……也用剑?”目光下垂;遮掩着从心底透出的喜色。
五六一澄天伏魔;有劳君久候
场中;两人各持剑对峙。
黎佑生的剑细长;只有两指宽窄;却比寻常剑器长出一尺有余。长剑亮如秋水;寒光熠熠;显然是一把利刃。
而另外一边;则是孟帅。他手中的长剑太过平常;就是三尺青钢剑;钢火不错;仅此而已;市面上一百两银子一把;不需划价。这还是大荒物资匮乏;一般武器价高的缘故;若在俗世;这样的宝剑十两银子一把不能再多了。
因为这把剑太寻常;众人简直不能相信;无不暗自揣测;这恐怕是一把低调奢华有内涵的神兵利器。
黎佑生目光一凝;在自己剑刃上一弹;道:“此剑名‘不息;;取意剑光流转;生生不息。湖心寒铁所制;十二重封印;奇兵六品。”
众人轻轻哗动;世间兵刃;分利、精、奇、灵、玄种种。有一种说法;叫材料定级封印定品。凡间的凡铁;再千锤百炼也是利器;晋级不到精兵的地步。而到了精兵;才可以作为封印的封底;最高九重封印;封印重数越多;品质越好。
到了奇兵;那就不是先天以下可以用了;奇兵级别的兵刃动辄十数重封印;非先天以上封印师不能封印。能够使用如此封印奇兵者;必是先天武者。
只是先天武者能够使用奇兵;并不是先天武者就一定拥有奇兵。尤其是在大荒;这里许多先天武者武技都学不到几门;何况奇兵?要知道东方七色剑也不过奇兵巅峰;据说凑齐了七把;才能更上一层楼;堪堪踏上传说中灵兵的门槛;已经是大荒千古罕见的至宝。七大宗门镇派之宝;也达不到奇兵上三品。
而黎佑生手中;竟有这样的宝物。一出手就是十二重封印;六品灵兵;可见底蕴何等深厚。
孟帅道:“需要报剑名么?此剑我是从一个地摊上收来的;一百两银子一把;百炼钢所制;我倒给它起了个名字;叫做‘无限升级;。”
黎佑生眼睛一眯;道:“一把利刃?”
孟帅道:“按照一般划分;也可以这么叫。”
黎佑生道:“孟兄真是省心啊。以如此资质;行武技大事;岂不不自力量?”
孟帅一听就知道他语带双关;正在骂人;笑道:“有道是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又或者用我们家乡话;叫‘实践是检验认识的唯一途径;。别废话;打了这么半天;该有个了结了。”说着轻轻一晃;剑身上浮了一层淡淡的烟
两人各自举剑;遥遥对峙;剑气纵横山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