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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景莹双目虽然无神;却已经满含热泪;道:“老祖宗他们……生生死在你们手里;我好恨……好恨……老祖宗没了;我田家也要没了;都没了。”她突然拍案而起;抓住孟帅的袖子;道:“你当时在场;说说他们是如何被害的
孟帅道:“你问的是这件事?那又何必动手?我可以都告诉你。其实……我也没见到究竟是如何。我只把我知道的事情说出来。”当下就把阴邪花胁迫他去骗龙木观的老者;将他扔给田攸;和田攸大战;最后打开封印放出洪水;自己沉到水底的经过说了。
这番话并没有假话;但也不尽不实;一些不能说的;譬如他和阴邪花的交易;他当然不说。而后面他不知道的;譬如他穿过封印到了对面水中以后发生的事情;因为本来就不清楚;也不用强行脑补;只照实说了便是。
田景莹听了;两行泪默默而下;道:“你不是好人;至少也是小恶。你和我究竟不是一路人。他们……他们是大恶。比我想的还要穷凶极恶;无所不用其极。大荒之中都是那样的人么?那是个多么可怕的地方啊。”
孟帅顺着她的话道:“一定是个是非场。我实话实说;你是个涉世未深的少女;眼睛又不方便;去那里颇为凶险。”
田景莹道:“那又如何?我听到这个消息;就已经立下大誓。不管前路如何荆棘;哪怕是粉身碎骨;我也要报此大仇。今生今世;不杀灭六大派上下鸡犬;就不能报我田家满门的血海深仇。”
孟帅又奇道:“你怎么说得跟你田家已经灭门了似的?虽然你家老祖没了;毕竟你还有母亲;有哥哥;还有外面称王的那些亲戚;不用逼迫自己把一切都扛上;这也不是你一个人的事啊。何妨让其他田氏子弟替你分担一些;这样效率还高些。”
田景莹道:“没有灭亡么?我田家的气数真的尽了。本来皇兄是以龙木观为底牌;还想要退守京师;观天下龙虎斗;以图后来的。那虽然是垂死挣扎;但还有三分生机。但如今龙木观既灭;还有什么希望?纵然还有几年苟延残喘;但天数不可逆转;终究是不行的。到时候田氏子孙再多;多不过逆贼手中刀。能逃出几人继承香火已经幸运。说不定到时我就是田氏的最后一支血脉。”
孟帅苦笑道:“你这是不是有点想象过度了?事情还没到那么悲惨的地步;你先把自己吓丢了胆魄;那还怎么与天下英雄较量?”
田景莹烦躁道:“我有胆魄有什么用?天下大事不在我;皇兄……皇兄他自毁长城外面的敌人都杀过来了;他不思团结田氏;反而嫉贤妒能;做那些亲者痛;仇者快的事。九弟的死和他脱不了于系还有中山王……中山王……”她说到这里;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孟帅见她发愣;神色恍惚;怕她陷入障碍;插话问道:“你说你得到消息……你是怎么得到龙木观的消息的?”
田景莹神色不属;听到孟帅的问话;随口道:“你们数日不归;这边岂有不去探查之理?有黑泥卫的精英潜水下去;一路到了龙木观;发现了积水的洞穴;还有老祖宗们的遗体。”
孟帅“啊”了一声;心道:六大派的人也忽略了这一层了。他们只道在地下做的隐秘;但是这毕竟是人家田家的地方;田家人怎么会不知道位置?也是他们人高人胆大;不把这些俗世的武者放在眼里;这才有这样的疏漏。
他又追问一句:“后来呢;后来他们追下去发现了什么?”
田景莹摇头道:“没有追下去;洞口被巨石堵住了;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但是我知道的几位老祖的尸首都被发现了;想来是全军覆没了吧。后来他们把老祖的遗体收回;就发现了……”说到这里;突然戛然而止;脸色一下变得苍白;似乎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深感后悔。
孟帅“嗯?”了一声;算是发问;见田景莹不说;也不再问。
田景莹站起身来;双手压住桌面;一字一顿道:“事到如今;我只有一条路了;上璇玑山报仇也好;存身也罢;若不去璇玑山;我绝无后路;有死而已。绝对……绝对要成功谁要是跟我争斗;我便使出一切手段碾压过去。”
孟帅第一次在田景莹身上看见那种决绝无二的气质;一往无前;近乎霸道。可知她的誓言不是虚言;是真正的心誓。他被这种气场镇住;良久无言。
过了一会儿;田景莹道:“能帮我一个忙么?”
孟帅道:“帮你取得斗印大会的胜利?”
田景莹摇头道:“那件事与你无关。我要取胜;也是凭借自己的本领;你想帮我我也不要。我想求你另一件事……可能是我最后一件未了的俗事了。”
从田景莹那里出来;孟帅心中有事;一路走一路沉吟;神思不属。
走出几步;就听有人道:“先生?”
孟帅回过头;就见张瑶卿站在廊下;向他微微一笑。比起当初;她气色好了许多;整个人迎风而立;如芍药笼烟一般;风致楚楚;不可方物。
孟帅想起这两个女子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心中略有尴尬;且她看到自己从田景莹那边出来;不知会不会有什么联想。
但事已至此;孟帅还是走过去;张瑶卿退了一步;道:“先生一向可好?
孟帅哈哈道:“还算过得去。群玉堂好。”
张瑶卿侧过身子;似乎要让孟帅进屋;但随即站住;道:“先生你忙吧?
孟帅听她此语;不像是一般的问候语;道:“也不算忙。怎么了?”
张瑶卿道:“若是忙;我就不留您了。”
孟帅皱眉道:“你到底什么意思?”
张瑶卿道:“没什么……小方他去找您了?”
孟帅道:“是啊。”突然一凛;心道:他们的关系倒是突飞猛进啊;方轻衍之前还用的是化名;现在她叫出小方来;显然是知道真名了。这小子怕是认真了。
张瑶卿道:“他……有些冒失了;也有点多事。”
孟帅一怔;随即道:“你说的是……”
张瑶卿眉毛一挑;道:“他定然跟您说;我对比赛的事很是焦虑;没有信心;希望您来指导我。虽然他一片好心;但总是操心太过;好像我还是要人照顾的孩子一样。”
孟帅失笑道:“哦?这么说你反而信心十足了?”
张瑶卿目光中异彩闪过;璨如明星;道:“自然。固然我以前有不足之处;但只要是和同辈斗印;我又何曾让人?您挑选上我出赛;也不是因为我是个无用之人吧?若是事事依靠您的教导;那才能前进;我又如何履行和您的约定呢?您只管放眼看着。那边那位也称天才;但天才之间的成色也是不同的;到时候就叫他知道;谁是真天才;谁是伪天才。”
孟帅这才恍然;张瑶卿之所以不肯请孟帅进去坐;不是看到他从田景莹那里出来有所芥蒂;而是有一股傲气在。她不想孟帅看轻她;以为她要事事求人帮忙才能过关。她已打定主意要独自一人迎战。这时请孟帅进去;好似她信心不足似的。
虽然这个念头有点傲娇;但张瑶卿年纪轻轻又有才能;有这样的骄傲不足为奇;倒是刚才孟帅心思太多;反而显得小气了。孟帅也是微笑;道:“好;那我拭目以待。”
张瑶卿道:“定不负您所望。”说着露出一丝神秘的笑意;道;“我新试验了一种封印;自信是前人没有的;就算有;也是早已湮没的;必能令人眼前一亮。后日我就拿这个做胜负手;若是这样还输;我就一头撞死。”
孟帅忙道:“慎言;什么死活的?比赛而已。你若有什么意外;罪孽可都在我身上。”
张瑶卿笑道:“我只是那么一说——因为我根本也不会输。”她突然道;“倒是您……我想知道;您现在想要我去璇玑山的心;还如当初一般坚定么?
孟帅呼吸一滞;立刻回忆起了刚刚田景莹的言语;然后;他又看到了张瑶卿的眼睛;璀璨如星光;不如田景莹霸道;但执着之意;并不少了半分。
蓦然;他心中已经明了——田景莹和张瑶卿;都是天纵之姿;一时之选;自己当初能推她们一把;那是天意;再往后的事情;根本不是自己能管得了的了。
于是他回答道:“当然。”
张瑶卿嘴角上挑;端正一礼;道:“既然如此;请您放心。”
二九五正中央;斗封印
十日;天气晴;飞龙在天;诸事皆宜。
升土大会的前哨战斗印大会终于在东宫隆重举行了。
本来封印师都是集中在西偏殿;不与其他人混同;但这样的大会;放在狭窄的西偏殿未免局促了;也显不出璇玑山七大派之首的气魄;因此就搬了出来
其实冼正真的意思;只要搬到东宫的正殿便可;但皇后听说此事;立刻出面鼓动;说此类难得一见的盛事定要大办;不但要朝野同贺;更要广邀嘉宾;权臣显贵不说;连武林中的耆老也要邀请;最好办出来一个千古罕见青史留名的大盛会。
冼正真却是拒绝了;他虽然也喜好名声;但也清高自诩;对俗世的权贵不屑一顾;更不觉得这些人前来观礼脸上有什么光彩。且要是广邀嘉宾;不知道要耗费多少时日;他出来时间不短;已经有思归之意;迫不及待从俗世抽身;等不得那么长时间。
饶是如此;他还是接受了皇后的建议;将这一场大会挪到了太极殿正殿举办。那是只有大朝才会开启的大殿;平时连皇帝都不会随意涉足;在这里举办;可说是天下至高;独一无二了。
其实在这里举行;把璇玑山捧得是高了;却难免要惹得其他宗门弟子不满。毕竟璇玑山先一步占了天下最好的地方;没给后面的升土大会留下地步;就算升土大会也在太极殿举办;倒好像六大派要步璇玑山一派的后尘一般。
但这都是后面的事;今日斗印大会已经举办;这一场盛事也就成了事实。
皇后的能力毋庸置疑;在极短的时间内;将这一场大会办得比祭天还隆重。金银珠宝;火树银花堆积如山;另有舞乐助兴;笙歌处处。奏乐有全套的宫廷礼乐;也有丝竹管弦;从大雅小雅奏到时新小调;无所不有。燕语莺歌;从早上开始就不停歇;为斗印大会预热。
这场大会的观众按照冼正真的意思;除了六大派的弟子;东宫的学院;只邀请了一些俗世的封印师和武林前辈。封印师大部分是田景莹的封印师会上邀请到的;武林前辈则以靠近京城;来的方便为宜。至于那些权贵;那是一概不请。
如此;场面未免显得寒酸;在大殿中显得空荡荡的。皇后便使出人海战术;让宫娥宦官一排排的站在后面;以制造万人空巷的视觉效果;一个太极殿倒也满满当当;插不进人去。
虽然说是邀请封印师和武林高手;但那些高手和封印师显然不在冼正真眼下;充数之意再明显不过。不但几个有心结交的封印师连他的面也没见到;连座位的安排也在东宫的弟子之下。在冼正真眼中;那些天才少年还有三分可能成为同道;这些所谓的高手永远也只是路人甲乙丙丁。
虽然如此;这些俗世高手和封印师们对于能参与此会还是心情激动;倍感荣幸;纵有一二人心怀不满;至少没表现在脸上。
孟帅和众弟子;就像前世被拉去充数的小学生一样;从清晨就到场;坐在前排;一个个老老实实;端端正正;该鼓掌鼓掌;该喝彩喝彩;断无差错。
这其中大部分弟子丝毫不关心比赛的结果;无非就是出来看个热闹;但总有个别人情势关心;乃至坐立不安。
方轻衍从早上一来;就有些不对劲;脸色有点发白;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有由白转青的意思。
孟帅就在他身边;看了他的样子;实在有些看不下去;便低声道:“你行不行啊?虽然今天是群玉堂的关键时刻;但你好歹有点出息行不行?前几日我见到她了;她比你可有强多了;简直霸气侧漏;光彩夺目。我看她有十分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