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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至少在这点上对的很,他回忆着。但赛尔弥认出我了吗?若是他认出了会怎么做?
他几乎在那时候马上就要揭露自己的身份了,但是他被什么阻了一下——小心、懦弱、直觉,你爱叫什么叫什么。他无法预见无畏的巴利斯坦除了敌意还会用什么方式欢迎他。赛尔弥从来就没认同过詹姆加入他那珍贵的御前铁卫队伍。在反叛前,老骑士认为他太年轻缺乏经验;之后,他称弑君者该换下白衣披上黑衣。而他自己的罪则更严重。詹姆是杀了个疯子,而提利昂则将一只长箭贯穿了他自己主公的腹股沟,而这个人巴利斯坦爵已认识并效忠多年。尽管如此,他还是准备赌一把,但是紧接着佩妮就对着他的盾牌猛击一下,机会转瞬即逝,再不复返。
“女王看了我们的骑士秀,”佩妮告诉其他排队的奴隶,“但是也只在那时,我们能看到她。”
“你们一定看到了龙,”老人说。
真希望我们看到了。上天不总眷顾他。当丹尼莉丝飞走时,保姆正把他们的脚镣啪啪扣上,确保他们不会在回到主人那里途中趁乱逃跑。若督察只是把他们送到角斗场就走,或者在龙从天而降时与其他的奴隶们一起跑掉的话,两个侏儒大概就能悠闲自由地离开了。或更确切说是逃跑,伴着我们的小铃铛叮当唱响。
“那儿真来了一条龙吗?”提利昂耸耸肩说。“我知道的是,没发现什么死掉的女王。”
”
这并没有说服老人。“啊,他们找到了数以百计的尸体,把它们拖进兽坑点燃,虽然有的早就成了焦炭了。也许他们根本没认出她,烧得焦黑,鲜血淋漓,破破烂烂。又或者他们根本不打算公开,这样才能让你们这些奴隶们闭嘴。”
“我们这些奴隶?”褐肤的女人说。“你不也戴着项圈。”
“哈兹多尔的项圈,”老人洋洋得意。“自从我们出生就认识他了。我对他来说几乎像个兄弟。像你们这样的奴隶,从阿斯塔波和渊凯被随便搜罗过来,天天哀号着要得到自由,但是除非龙女愿意舔我老二,我才不会让她拿走我的项圈呢。能有个好主人,那才好呢。”
提利昂并不怀疑他所说的。奴役最阴险之处便在于它是如何容易的使人习惯它。对他来说,大多数奴隶的生活其实和凯岩城的仆人没什么两样。没错,有些奴隶主和他们的督察们的确残酷无情,但是同样无误的是一些维斯特洛伊的领主大人和他们的管家和法监也不例外。大多数渊凯大人对待他们的奴隶相当不错,只要他们完成任务不找麻烦……而这个戴着锈迹斑斑的项圈的老人,怀着他对他主人晃颊大人有着强烈的忠诚心,其实并不能说少见。
“豪爽的哈兹多尔?”提利昂兴高采烈的说。“我们主人耶赞经常提起他的足智多谋。”而事实上耶赞说的大致是,我左半瓣屁股有的智慧比哈兹多尔及其兄弟们两瓣间的还多。他觉得有必要省略真实评价。
正午来了又去,而他和佩妮还没到水井,那儿正有个瘦骨嶙峋的独腿奴隶在汲水。他怀疑地乜着他们。“一直是保姆带着4个男人和一架骡车来为耶赞拿水。”他又一次将桶放下井。井里轻轻传来“哗啦”的一声。独腿人让木桶溢满水,接着就提它上来。他的胳膊晒到脱皮,看上去形销骨立但其实满是精瘦的肌肉。
“骡子死了,”提利昂说。“保姆也是,可怜的人。而耶赞本人也骑上了苍白母马,他自己的六个士兵也得了那玩意儿。我可以把两个桶都装满么?”
“随便你。”这便结束了闲聊。是因为你听到了马蹄声吗?关于士兵的谎言提高了老独腿人的效率。
他们启程返回,每个侏儒都提了两个溢满水的木桶而乔拉爵士则一手提了两个。天气越来越热,空气厚重的如同潮湿的羊毛,似乎每走一步桶便重一分。断腿跑长途。每走一步都伴随着水花泼到他的腿上,而同时他的铃铛则奏着一首进行曲。要我早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老爹,我大概就留你一条命了。往东半里外,一个帐篷被点燃冒着一股浓烟。烧毁昨晚的死人。“这边走,”提利昂说着,将头甩向右边。
佩妮疑惑的看了他一眼。“那不是我们来的路。”
“我们不想去吸那口烟,它充满了有害气体。”这不是谎言。至少不全是。
佩妮很快就上气不接下气,挣扎着提着她的桶。“我得歇歇。”
“如你所愿。”提利昂把盛满水的桶放到地上,庆幸好不容易得到的休息。他的双腿抽搐的厉害,于是他找了块合适的岩石坐上去揉大腿。
“我能帮你,”佩妮提出。“我知道硬块在哪。”即便他蛮喜欢这女孩,但是当她碰触他时依旧让他不太舒服,他转向乔拉爵士。“你要是在吃几顿棍子,就改变的比我还丑了,莫尔蒙。告诉我,你还留下什么斗志么?”
大个的骑士抬起两只淤青的眼看着他,仿佛在看一只虫子。“足够捏碎你的脖子,小恶魔。”
“很好。”提利昂拾起他的桶。“那么,这边走。”
佩妮皱起眉。“不,应该左走。”她指出。“那边才是‘老泼妇’。”
“而那个是‘狡猾老姐’。”提利昂用下巴指指另一个方向。“相信我,”他说。“我的路更近点。”他出发了,铃铛叮当作响。佩妮会跟上的,他知道这一点。
有时他有些羡慕女孩的那些甜蜜小美梦。这让他想起了珊莎·史塔克,那位他娶了又丢了的小新娘。即便佩妮因恐惧而担惊受怕,但是至少她还留有些轻信。她本该有更清醒的认识的。她比珊莎要年长,还是个侏儒,而从她的言行来看,她似乎忘记了这点,好像她是个高贵出身的受人敬仰的淑女,而不是什么滑稽团的奴隶。晚上提利昂经常听到她的祈祷声。全是白说。若真有神灵在倾听,都该是些可恶的以折磨我们为消遣的家伙。还有谁会造出如此的世界,到处是奴役、血腥和痛楚?谁又会造出向我们这样的人?有时他想搧她,晃她,吼她,做任何事只要让她从她那些白日梦里醒来。没人会来救我们,他想这样对她吼。更糟的还没来呢。但是不知怎么他怎么也开不了口。他没有对着她那丑脸一记猛敲敲碎那层眼前的遮罩,相反他发现自己只是捏了捏她的肩膀或者抱抱她。每次的碰触都是一个谎言。我付给她太多的假硬币弄到她以为自己成了富婆。
他甚至对她隐瞒了达兹纳克兽坑的真相。
群狮。他们本打算放群狮攻击我们。那还真是尖锐的讽刺。在被撕成几瓣前他大概还有点时间大笑几下。
没有人告诉他们既定的结局,至少没多说什么,但是想找出真相却不那么难,在达兹纳克都兽坑的层层砖下,那些座位之下的隐秘世界,角斗士以及照料他们的仆人的黑暗领域,敏捷麻木——喂他们的厨师,为其披甲的铁商,理发师——为其放血剃毛处理伤口的医生,斗前斗后为其献身的妓女,用铁钩锁链将失败者从沙子里拖走的葬仪师。
保姆的脸给了他第一个启示。在他们表演后,他和佩妮回到了点着火炬的地下室,那里是角斗士决斗前后的集聚地。有些人坐着磨他们的武器;其他人则对些奇怪的神灵献祭,或者在他们赴死前灌下一杯罂粟花奶麻木感官。而打赢的人则在角落掷骰子,笑着那些劫后余生的人才有的笑声。
当保姆给一个斗兽坑的人一些银子支付输掉的赌注时,看到了佩妮牵着克朗奇。他眼中的迷惑顿时一扫而空,但是提利昂此时已经知道了个中含义。保姆不希望我们活着回去。他环顾四周的其他脸庞,没有人希望我们回去。我们本该死在外头。拼图的最后一片在他不小心听到一个驯兽师大声对兽坑主人抱怨时嵌实。“狮子们都饿的要命,两天没吃东西。有人告诉我别去喂,于是我便没喂。女王得为肉付钱。”
“下次她开庭你就提议,”兽坑主人将差事丢回给他。
即使现在,佩妮也不曾怀疑。当她提到兽坑,她最大的担心就是众人没笑。要是狮子去了锁链的话他们准会笑到尿裤子,提利昂差点就告诉她了。但是他只是又捏了捏她的肩膀。
佩妮突然停下来。“我们走错了。”
“我们没有。”提利昂将水桶放到地上。提手在他的指间留下了深深的勒痕。“那便是我们想要的帐篷,那儿”
“次子团?”乔拉爵士的脸上咧开了哥古怪的笑容。“你要是认为能在那儿得到帮助,你可不了解布朗·本·普拉姆。”
“哦,我知道。普拉姆和我曾经下过五局锡瓦斯棋。布朗·本精明顽固也不是傻子……但是小心谨慎。他喜欢坐在后台留着自己的多重选择,而让对手们冒险,在战斗成定局时才开始有所行动。”
“战斗?什么战斗?”佩妮赶忙退后远离他。“我们得回去。主人需要干净的水。若我们走开太久,我们会被鞭打的。美丽猪和克朗奇还在那儿。”
“糖果会照顾他们的,”提利昂撒谎。更可能的情况是,伤疤和他的伙伴们很快就有火腿、培根和炖薄荷狗好吃了,但是佩妮不需要知道这些。“保姆死了而耶赞也快了。在有任何人想起来我们不见了之前天就黑了。我们再不会有比现在更好的机会。”
“不要。你知道他们抓到逃跑的奴隶后会怎么做。你知道的,求求你。他们再不会让我们离开营地了。”
“我们还没离开营地呢。”提利昂捡起他的桶。他轻快地摇摆出发,不再回头。莫尔蒙也跟了上去,只消片刻,他听到了佩妮急忙赶上他的声音,前方往下就是一个沙质斜坡直通向一圈圆形破帐篷。
第一个守卫在他们靠近铁栏杆时出现了,这个瘦瘦的枪兵的紫褐色虎子显示出他是个泰洛西人。“看看我们这都来了谁?你那些木桶里又装了些什么?”
“水,”提利昂说,“若这么说令你高兴的话。”
“要装的是啤酒我会更高兴点。”一个矛尖戳中了他的后背——第二个守卫来到他身后,提利昂听出他说话带着点君临口音。跳蚤窝的人渣。“你迷路了,侏儒?”守卫盘问。
“我们来这加入你们军团。”
一个桶从佩妮的手里滑落翻倒在地。在她能补救前里面一半的水就已经洒了出来。
“我们团里已经够多的白痴了。我们干嘛还在要三个?”泰洛西人用矛尖轻弹提利昂的项圈,弄得小金铃叮当作响。“我就只看到一个逃跑的奴隶。三个逃跑的奴隶。这是谁的项圈?”
“黄鲸鱼的。”第三个人开口了,他被他们的声音吸引过来——一个皮包骨头的家伙,下巴上满是胡茬,一口牙被酸叶染成红色。一个士官,从另两人对他的遵从态度来看,提利昂得出结论。他的右手被一个钩子代替。这家伙是个比波隆还卑鄙的杂种的翻版,否则我还成了受祝福的贝勒了。“这两个是本试图买下的侏儒,”士官告诉枪兵,接着乜了一眼乔拉爵士,“但是这个大个子的么……最好也带上他。三个都带上。”
泰洛西人用他的长矛比划了一下,提利昂便跟了上去。其他几个雇佣剑士——一个小伙子,几乎还是个男孩,脸上还长着软毛,头发是脏稻草的颜色——将佩妮一把捞起夹到腋下。“呵,我的这个还有乳头呢,”他说着大笑起来。他又将手滑进佩妮的上衣底下确定。
“好好带着她,”士官厉声说。
小伙子将佩妮摔到一边肩上。提利昂则在他的畸形腿能力范围内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