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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延。不会连你也不知道吧?
呵呵,不甩我是吗?
请将不成我也会激将。
沈延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地看着我。
苏,我发现你这个人很奇怪。
在我多次义正辞言的声明,据理力争的争取后,沈延总算不再称我为苏先生,这不能不说是个重大的进步。
奇怪吗?好像第一次有人说我奇怪呢?以前大家可是都认为我很特别呢。不过,在某种意义上,特别就是奇怪的同义词。
这样一想,我就释然了。
奇怪就奇怪吧,只要他能告诉我答案,就算说我是变态也没关系。
我微笑着,用眼神鼓励他说出我想知道的东西。
苏,我发现你这个人真的是非常非常奇怪。
没关系,没关系,我告诉自己不要着急,让他去说好了,这不过是满足我的好奇心前的必由之路而已。
所以我继续保持微笑。
苏,你这个人,外表看起来成熟冷静,做事有条有理,脾气温和,性格恬淡。事实上,根本不是这样的。我觉得你在陌生人面前有很强的表演欲,像个职业演员,只给对方看你想让人家看的那一面。只有在真正熟识的人面前,你才会稍稍露出你热情刁钻的真面目。
我默。
沈延竟然要分析起我的性格来了。
怎么会这样?难道他想改行做心理咨询师了吗?
苏,你这个人,最大的本事就是能把真话说得像假话一样,同样也能把假话说得像真话一样。真真假假,虚虚实实,云里雾里。如果不用心体会,根本分辨不出你这话是正话还是反话。
我不知道这是赞美还是讽刺,该说谢谢还是好好回他两句。
反正我的笑容是没法维持下去了,实在是辜负了职业演员的美誉。
苏,你这个人,最最奇怪的地方就是没事要去注意无关紧要的地方。
无关紧要的地方?
我总算明白了。
这个人,说了半天,就是想告诉我。我的问题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小问题。
厉害。
我不得不承认,沈延是最厉害的。
说了半天,兜了一大圈,浪费了一堆口水,只是婉转的告诉我,我又一次注意到了无关紧要的地方,所以他不屑于回答。
我郁闷,我还是回去工作,再和他扯下去,我恐怕会愈来愈郁闷的。
苏,你为什么不去关心点有营养的问题呢?比如说——
我落荒而逃,在他说出那个例子前逃回了我的工作室,继续在电脑前奋战。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悲惨。
陷入了工作地狱,每天在电脑前做得天昏地暗不说,偏偏想调剂心情,满足一下我小小的好奇心都会受挫。
真的是好失败,做人做得太失败了。
我一边碎碎念,碎碎念,一边努力工作。
人家是化悲痛为力量,我只要化郁闷为灵感就行了。
工作最大。
努力工作,努力工作。
九月的某天是我的生日,二十九岁的生日。
每年到这天,我都会好好庆祝我的生日,捎带回忆一下年少轻狂的过往,一生中最大的收获和教训,这次也不例外。
只是,这次有这个人相陪。
温馨的烛火,精美的食物,出色的男人。
我凝视眼前的男人。恍然间,发现人生已过去了一半。可我竟然不长进到还在继续和眼前这个男人纠缠,还是没法从爱情这所学校毕业。
命运与我们开了个玩笑,绕了一大圈,我们再次回到起点,只是不知道,这次会不会有个稍有点新意的终点。
二人世界,烛光晚餐,甜言蜜语,含情脉脉,该有的一切都不缺。
他深情地凝视着我。
我眼中的热情不逊于他。
我们的表现像所有热恋中的情侣一样,浓情蜜意,你侬我侬。
我和他都相信这是真的。
如果这都是在做戏,那我和他无疑都是最出色的演员。奥斯卡的最佳演员奖除了我俩外,也没人配得了。
烛光晚餐结束,蛋糕也吃了,我等待着凌皓要给我的惊喜,然后回去睡觉。
看到管家推出的东西,我当时的心情只有一句话可以形容。
那就是——
凌皓实在是太闲了,真的是太闲了,时间多到不象话。我都要怀疑他的公司还在不在运转,沈延他们到底在干嘛,竟然放任他们的老板这样胡闹?
我承认我反应这么大是因为心理不平衡。
在我陷入工作地狱的悲惨境况下,他还有闲工夫去玩这个,我诅咒他遭天遣。
管家拿来的茶盘上放着一堆瓶瓶罐罐,宜兴紫砂壶,白瓷小茶杯,茶洗,茶垫,小火炉,水钵,还有一堆我叫不上名字的东西。
如果我没有猜错,这个应该是功夫茶的用具。
功夫茶。
我无话可说。
是不是很感动?这可是我花了很多时间才学会的。
凌皓竟然还很得意。
我点头,我无语,我感动,我佩服,我感激涕零,我五体投地。凌皓,我不服你都不行。
茶我是喝的,但我只要有好茶和好心情就够了,茶道这种事,我一直认为是无聊人才做的无聊事。当然,这纯粹是我小市民的心态在作祟。
凌皓优美娴熟的动作,就算以我外行的眼光看来,也毕是下了一番苦功的。
等了很久很久,等到花儿都快谢了。
他总算洒茶完毕,作了个请的动作。
我拿过茶杯,学着电视上的动作,一啜而尽。
好茶。我不由得赞道。
芳香溢齿,甘泽润喉。
当然,如果等的时间能短一点,茶能多一点,我会更高兴。不过,我的这种想法是上不了台面的。那不是品茶,只能称作牛饮了。
是不是很不错?
凌皓快要得意忘形了。
不错,不错,真是好茶。我点头称是,大大点头。
连洗个碗都会死伤无数的人(死的是碗,伤的是他的手),竟能玩这么高深的东西,我如果不赞美他几句我会过意不去的。
只是——怎么突然想到要去玩茶道?我问他,心中还是很不解。
他奇怪的看着我。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不是你说想喝的吗?
啊?
怎么会这样?这关我什么事?我确定我没有提过这种要求,我还没有无聊到这个地步。我努力思考自己到底什么时候说过这话。
那晚我问你要什么礼物,你自己说想喝茶的。
凌皓好像料到我在想什么,马上帮我回忆。
呵呵。
我只好傻笑,我只能装傻,我已经想起那日我的确说过要喝茶了。只是现在和他明说我只是要他去倒杯水,我确定他肯定会恼羞成怒的,还是算了吧,将错就错吧,小命要紧。
不过,这礼物还真特殊呢。以前他送过很多昂贵的东西,现在都不记得了。这礼物,我想我会记很久的。
苏逸?苏逸?
什么?
我从神游太虚中回过神来。
他郑重其事的望着我。
苏逸,你爱我吗?
天,又是这个问题。
我在心中默数三十下,深吸一口气,深情的眼神,庄重的语气。
凌皓,请你一定要相信,我爱你。
他目不转睛的盯着我,试图从我的表情中发现什么,或者干脆是在等待我笑场,良久不语。
最后,他叹气,他说苏逸你在骗我。
我再一次无力。
我这样深情的告白,就算对面的是朱丽叶,也该深信不疑,马上拜倒在我的西装裤下了。这个人凭什么一口断定我在骗他。如果不是我有问题,那一定是他有问题。
关于我爱不爱他这个问题最近每隔一段时间他就会饶有兴致地追问一次,乐此不疲,始终不厌。
令我困扰的是这场考试我始终过不了关,甚至连被当的原因也不清楚。因为他每次的理由都不同。
第一次他问我时我在工作,只是点头,他嫌我没诚意。
第二次我在0。1秒后回答,他觉得我根本没有认真思考过。
第三次我足足考虑了三分钟才回答,他又认为我考虑太久,答案不可信。
这一次,我已经尽力做到最好了,可是还是过不了,我真是个失败的考生。
算了算了,下一次,我一定要回答不爱,看他说什么。
苏逸,你就没有什么话想问我吗?
凌皓显然还不想结束这个话题。
我吗?
我目前是有个最大的疑问,就是不知道他愿不愿意为我解惑。
凌皓,你为什么认为我不爱你?
古人有个词叫“不耻下问”,我现在正需要这种精神。
苏逸,你还好意思说,你自己想想,你为我做过些什么,你的所作所为像是爱我的样子吗?苏逸,爱不是嘴上说说而已。
可是,凌皓你现在还缺什么?
这不是我缺什么的问题,而是苏逸你想没想到的问题,你愿不愿做的问题,只是看你的心意如何的问题。比如说,苏逸你就从来没想过要为我做个爱心早餐的什么的吗?你就不能想点哄我开心的事情吗?
我愕然。
爱不是嘴上说说而已。我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只是这话由凌皓来对我说,不能不说滑稽。
真的是很滑稽。
凌皓,你是我的唯一。
我用这句话结束这个话题,留凌皓一人继续发呆,独自去睡。
爱不爱这个话题我不想再讨论。
也许凌皓他凭着天生的直觉不肯相信我是有道理的,也许我现在的话中十句有九句假的,但这话没有虚假,我可以用生命起誓。
至少到目前为止,凌皓他是我唯一真心爱过的人。
第十四章 慕容
几天后慕容跑来找我。
慕容是越发出落得水灵美丽,印证了恋爱中的女人最美丽这一说法。
她坐在凌皓家的客厅里,和我边喝茶边聊天,东扯西扯,漫无边际。我听了半天,还是一头雾水,不明白她的来意。
我只能说,这样的慕容,扭扭捏捏,极有女人味,只是不太像慕容该有的行为。
我听得那个累呀,那个晕呀,无法用言语形容。
到最后我实在是忍受不了了,论婉转我也是高手,但碰到她我硬是没辙,颇有点一山另有一山高的味道,也有点一物降一物的意思在里面。
好吧,好吧,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就算她要我做的事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只要她肯说出来,只要她希望,我都愿意为她去做,赴汤蹈火,万死不辞。谁叫我是她的好朋友呢?朋友这东西嘛,就是用来利用,就是用来陷害的。
我说慕容慕容,我们这么多年的朋友,你有事就说,还跟我客气什么?
慕容继续迟疑,继续支吾,继续天南地北,继续漫无边际没有目的。
我听得冷汗都快冒出来了。
神啊,救救我吧,那么直爽可爱有趣的女孩,竟然因为谈个恋爱就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爱情的魔力实在是太可怕了。
我耐住性子,我细语轻声,我循循善诱。
好不容易,慕容她总算抛开顾虑,她总算下定决心,她总算说出来意。
她吞吞吐吐地对我说,苏你教我做菜好不好?
听了这话后,我当时的表现只能说明我的镇定功夫还有待于提高,手中的茶杯由于重力因素直接与地面来了次亲密接触,大大破坏了我自诩冷静老成的完美形象。
可是,这不能怪我。用任何言语来形容我那时的震惊程度都不会过分,这话的爆炸力大概只有哪天凌皓脑子坏掉了说他爱我可以相提并论。
坚持了半天,我的冷汗还是落下来了。
我掐了自己一下,确定自己没有在白日做梦;看看窗外的太阳,确定今天的太阳并没有从西边出来;仔细观察慕容的表情,确定她不是闲得无聊跑到这里来开这种一点也不好玩的玩笑。
我点头,我说好。
这个任务听起来还不是很困难,应该比要我去摘天上的月亮简单得多。我想我可以完成这个难题,除非由于某些所谓不可抗力的因素。比如说,除非慕容像某人一样天生在这方面缺根筋,天生是可以在厨艺方面被归类于朽木不可雕也的人,天生与所有的食物材料和厨房中的瓶瓶罐罐、锅碗瓢盆有着深仇大恨,天生以看到它们尸横遍野为毕生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