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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日金洁便向她坦承,她与尔谦之间只是互相利用,她利用他来掩护自己只爱女人不爱男人的女同志身分,而尔谦则利用她来当挡箭牌,避开那些对他纠缠不休的女人。
“这我自会去查证。”她的眼神清澈镇定得让游志茂升起一股莫名的惭愧,思及自己五年前的做法,不禁觉得有些汗颜。
随即他又告诉自己,他没有做错,她与甘尔谦只不过是分开五年而已,而他却失去了唯一的妹妹。
“游先生,不论我是输是赢,依我们当年的约定,只要我离开尔谦五年,你便会把那些照片与底片一起交给我,以游先生的人品,应该不会食言吧?”
“那些东西我没带在身上,等我回去找出来再寄给你,你把地址抄给我。”如果不是妹妹的关系,他会很欣赏她,可惜丽茹的死,注定他们不可能成为朋友,同时他也不想再见到她。
每见她一次,就无异在提醒着他,妹妹当初是为何而死。
“好。”江梓绪翻开皮包,找出一张便条纸,写下公司的地址递给他。
游志茂收起字条,正要起身,冷不防被人揪住衣领。
“果然是你逼走梓绪的,你这混蛋!”接着一拳揍偏他的脸。
“尔谦,你怎么会在这里?”江梓绪吃惊的问。
“我跟着这混蛋过来的。”证实是游志茂逼走她后,甘尔谦怒火中烧,想起五年来他就这样被迫与她分隔两地,不由分说又再挥去一拳。
“够了,尔谦。”她连忙上前拉开他,不让他再动粗打人,他这一闹,已在咖啡馆里引起一阵骚动,目光纷纷往这里投注过来。
“他够,我可没够!”游志茂趁他被江梓绪拉开,没有防备之际,也朝他回敬一拳。
见两人有可能一触即发,在这里大打出手,她连忙站在中间,隔开两人。
甘尔谦不耻的怒目嗔他。“游志茂,算我瞎了眼,想不到你竟然是这样的卑鄙小人!有本事冲着我来呀,居然使出这种下流的手段逼迫梓绪离开,你算什么男人呀?”
昔日好友,如今翻脸成仇,游志茂无法谅解妹妹就是因为他而走上绝路。
“做为一个兄长,我只是在替妹妹惩罚你们!”
甘尔谦讥讽,“你不敢动我,只敢对梓绪出手,你可真是有种呀!”语调接着一变,严厉的指责他,“再说,你有什么资格惩罚我们?即使是丽茹,也没有权利这么做!她任性的以死来向我强索感情,你们非但不严加劝阻,反而任由她变本加厉、任性妄为,最后才会导致那场无法收拾的局面。除了她自己,你们才是该为她的死负上最大的责任。”
“你说什么?!”听见他毫不留情的责备,游志茂铁青着睑。
“你一直都很清楚,我由始至终都对丽茹无意,是她纠缠着我,我有对她始乱终弃吗?我有移情别恋过吗?”
忆起当年所遭受到的不白之冤,如今一古脑的全在今日爆发了。
甘尔谦义愤填膺的接着指控,“你不管好自己的妹妹,反而在她一再的以死胁迫下,要求我去探望她,让她以为只要她以自己的性命要胁,便可以任意的予取予求,就是你们一再姑息她所做的蠢事才会终于弄假成真,酿成无可挽回的悲剧!”
游志茂脸色僵凝,一时无法反驳,须臾才道:“甘尔谦,你敢说你对这件事完全没有责任?如果她当时打电话告诉你,她服用了安眠药,你有即时询问她所在的地点,我们就不会拖了这么久才找到她。”
“这件事我承认我的处理确有疏失,”他用同情的目光望着他,“你们为了让自己好过,于是便牢牢抓着这点,把所有责任都推到我头上,这样一来,就不用面对因为你们的溺爱而害死自己妹妹和女儿的事实。”
“你胡说,才不是那样!”游志茂微微一颤的驳斥。
“我有没有胡说,你们自己比谁都还清楚。当初为了让你们失去丽茹悲恸的情绪能够得到渲泄,我任由那些媒体颠倒黑白的污蠛我,也没有反驳澄清,想不到你们居然还用这种下流的手段逼走梓绪,你们不仅可怜,还可耻。”
游家居然如此回报他的善意,他再也不会再为游丽茹的事而忍气吞声了。
游志茂恼羞成怒的吼道:“甘尔谦,你以为这样说,就可以把自己的责任推卸得一干二净吗?无论你怎么狡辩,都无法抹掉丽茹是为了你,所以才走上绝路的事实!”
“她以死来强索我的感情,难道我就该任她予取予求吗?你扪心自问,换是你遇上这种事,你会对这样的女人妥协,并且交付感情吗?你会吗?会吗?”甘尔谦咄咄逼问。
“……”游志茂脸色由青转红,再由红转白,半晌答不出话来。若是他,会任由别人这么无理的勒索自己的感情吗?
答案他很清楚,不会!
他最看不起动辄以死威胁的女人了,但如今,这女人换成是他唯一的妹妹……他便无法苛责她,更无法承认因为对她的溺爱,而造成她任性的以自戕的方法,想强素爱情,终致让她玩掉自己的一条性命!
唯有把这样的责任推给尔谦,才能减轻他们的内疚与悲恸……
甘尔谦峻厉的眼神锁着他,节节进逼。
“你也做不到对不对?那么你又有什么资格来要求我?前两次我已看在你的情面上,勉强敷衍她,才会让她食髓知味,得寸近尺,又想再借着自戕来威胁我,说到底,真正一手造成她死亡的罪魁祸首,是一再要求我去应付她的你!”
游志茂霍然一震,脸色难看至极。
见状,江梓绪出面缓颊,“尔谦,别再说了,我们只是外人,无法了解游家失去女儿的悲伤有多深。”
她转而望向游志茂,歉然的开口。
“游先生,很抱歉,我们无意再挑起当年的伤口来令你难过,那件事也许我们多少都有一些责任,但我想,最该为自己所做的事负责的是丽茹自己,而不是任何人。”她煦然柔和的语气续道:“请你们原谅自己吧,这样才有办法原谅别人。”
他僵冷的神色,在听了她的话后,徐徐软化下来,眸里的愤慨也慢慢的消失。
原谅自己?
其实这些年来,他和父母一直自责着,都是他们太过纵容丽茹,才会造成她如此激烈的个性。
确实,他们也该放下了,多年来背负着这样的伤恸,太沉重了,连心都变得僵硬。
从他的神情上,隐约看得出来他似乎已想通了一些事,甘尔谦上前拍拍昔日好友的肩。
“让过去的事过去吧,死抱着它,永远无法往前跨出一步,我已为我的疏失承受了与梓绪五年的别离,也该够了。”
说毕,他握着江梓绪的手,并肩离开咖啡馆。
外面的大雨继续下着,江梓绪微笑侧首望着身旁的人。
甘尔谦俊脸上也挂着笑容注视着她,两人十指紧扣,眼波里流动的是对彼此坚定不栘的感情。
坐上车后,他思及一事问:“那些照片和底片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不知道?那么你刚才还骂游志茂骂得那么理直气壮?”她哑然失笑。
“我只听到你说要他还给你什么照片和底片,到底是怎么回事?”见她垂着脸沉默下语,甘尔谦气闷的出声,“你到现在还不肯告诉我实情?”
沉吟须臾,江梓绪轻叹一声,抬起头。
“好吧,我告诉你。不过,你要严守秘密,不准再对任何人透露我今天说过的话。”
见她神色无比认真,甘尔谦一口答应,“没问题,我要是把你今天说的话再泄漏出去,我就是乌龟。”
江梓绪这才幽幽启口。
“那天,游志茂突然约我见面,告诉我他花了一笔钱,从一名记者手里,买下了数张照片与底片。”
当时他递给她几张照片,她一瞥之下被震慑住。照片里,是父亲十几年前与一名女学生亲密的合照,任何人看了,都会觉得他们是一对热恋中的情侣。
她不敢置信的瞪着照片,无法言语。
游志茂冷酷的再告诉她一件让她震惊的事——
“这女孩十几年前是你父亲所教的学生,他们之间维持了一年的不伦师生恋,这些照片就是照片里的这个女孩出卖给记者的,你希望这些照片被公布出来吗?”
“不——你要我怎么做,才肯把这些照片和底片交给我?”
“很简单,我要你跟他分手,并且离开台湾五年。五年后,如果他仍然对你深情不移,便表示你赢了,你们仍然可以在一起,我绝不会再阻挠你们,相反的,我会祝福你们。但若在这五年里,他栘情别恋的话,就表示你输了,你们的感情也不过尔尔,禁不起考验。”
为了维护父亲的名誉,为了顾及母亲的尊严,为了保护家庭的完整,她只能接受他的条件,离开所爱的人。
听她娓娓诉说完当年她与游志茂之间的约定,甘尔谦握紧拳头,后悔适才没有多揍他一拳。
江梓绪温柔的握住他手。
“尔谦,你不要怪游志茂,其实这样也好,经过这番波折,我们才更懂得珍惜这份感情,更明白对彼此而言,都是不可取代的人。”
“算了,既然你这么说,我就不揍那混蛋了。不过,你要补偿我才行。”五年可不是五天或是五个月,这段漫长的时光里,让他每想起江梓绪这三个字,就心痛一次,白白死了不少细胞哪。
她浅笑的说:“那我煮一桌晚餐赔罪吧。”
“哼,那太便宜你了!如果……你答应替我煮一辈子的菜,我倒是可以考虑原谅你。”
知道他在索求她一辈子的承诺,
“如果你吃不腻的话,闲着没事时,我可以煮给你吃。”
“你答应了就不许再反悔!”他握紧她的手,黑眸闪烁着炽烈而兴奋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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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绪,你的信。”
“谢谢。”接过信封,她瞥了下地址,发现是仲成银成寄来的,拆开信,她连忙检视里面的照片与底片,发现信封里还附上了一张小卡片,上头写着几个字——
祝福你与尔谦。
没署名,但她知道是谁,脸上不禁露出欣慰一笑,将信封谨慎的收进皮包里,准备带回家时,再烧掉它们,让不堪的往事化为灰烬,随风而逝。
没有谁会不犯错,过去的事就让它留在过去里,人的脚步只能继续向前走,背负着太多的怨慎和包袱,只会让自己跨出的步履倍觉艰辛,抛掉一切,才能轻松迈步往前。
“啧,小美人,发生什么好事,看你笑得这么开心?”金洁的声音笑咪咪的响起。
“一切都雨过天青了,当然值得开心。”她感激的看着这个在她不在时,替她陪伴在尔谦身边的朋友。“金洁,谢谢你。”
难得她会主动伸手握住她的,金洁不客气的摩挲着她的柔荑。
“你想谢我的话,要不要到我家来,我们秉烛夜谈,我保证你会发现,比起尔谦那个粗暴的家伙,我才是最适合你的人。”
江梓绪轻笑出声,反问她,“我没兴趣与人共享情人,我跟息兰之间,你只能选一个,你要选谁?”
金洁托腮,一脸认真的沉吟着,“你比较温柔,息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