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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拿望远镜,偷偷扫瞄的话,她“哀愁”的表情,肯定一览无遗。
“这真是个美丽的地方,难怪你一放假就急急赶来享受这份悠然的山林生活。”张常忻忽然回头,唇角扬起一抹飞扬的弧度。
为敏面无表情地扯动一下脸颊的肌肉,拉出一个完全没有兴味道敷衍“微笑”,如果这抹残留在脸上,僵硬而完全没有美感的动作,可以称之为“微笑”的话。
在不能口出秽言,动粗的情况下,她只好采取和甘地一样的“不合作政策”,试图用“沉默的抗议”来令他感到“自讨没趣”;用“不苟言笑”的态度,来引起他的“挫折感”。只是他的神经构造,似乎总是和别人的不一样,每一次她精心策划的策略,总是得不到预期的效应,反而令她自己有种深沉的,无力的“挫折感”,而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些无聊,自讨没趣了。
“你似乎有些闷闷不乐。”张常忻见她没有反应,良久,才又主动的添加了一句问话。
为敏维持着同样基调的表情,心下却暗自在嘀咕,他的反应真是迟钝的可以,明明清清楚楚就摊在脸上的表情和思绪,还要反应个老半天。
难道她此刻的表情,会是欢天喜地的吗?
“伯母没有告诉我你的行踪。”张常忻舔了一舔唇,突然说。
为敏总算抬起她那对慧黠灵活动的眸子,望了他一眼,对于出卖她的真凶,她可是一定要抓出来,虽说那个“真凶”不是爸爸,就是妈妈,她却一定要从张常忻的口中,亲口套问出来,省得回去对质时,她那赖皮的爸妈,半点也不肯承认。
她狐疑地望了张常忻一眼,他刚才说的那句话,难不成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我找你不着,又见伯母对你的失踪,全然没有一丝忧虑或担心的模样,就猜你应该是在亲戚朋友家度假。当然这其中最有可能的就是繁叶山庄了。”张常忻说出他的推测。
看吧!就说他天赋异禀,适合干侦探或间谍之类。
还是她太傻了?没有玩躲猫猫的天分?总是被“鬼”抓到。
“其实,我千里迢迢的到此,做个不速之客,惹得你闷闷不乐,我也很内疚。”张常忻又说,他的坦白和直言不讳,令为敏有些惊讶,不过意外归意外,她的心里却不免咕哝着“那就日行一善,做做好事,给我几天宁静的日子过呀,你也省得内疚内伤。”
张常忻仿佛窥见她心中所想的,很诚挚地朝她笑了笑,出手不打笑脸人,为敏耸耸肩,被动地看着他。
他想说些什么呢?
“你知道我一直很喜欢你的。”顿了一顿才说。
为敏简直是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回应这样一句充满浪漫诗意的言语,是对象有问题吧?否则为什么她完全感受不到那股丰沛感情下的甜蜜呢?
或者古人形容的黯然销魂,欲仙欲死的爱情,根本只是在字里行间,才能出现?
“我一直在想,我的表达方式是哪里出错了,所以才不为你接受。”他似乎费了一些劲,才把这几句话说出来。
天际几只迟归的飞鸟,蹀过她清秀的眸子。
“爱情是与生俱来大本能,知觉,不会因表达的方式起来变化,就产生不同的效应或结果。”为敏心里回答着他的问题。
这、是、谈、感、情!
又不是接受卡内基的口才训练。
“我在想我是不是应该改变一下对待你的模式。”张常忻终于把主题昭示出来。
她感到他的“自我反省”,“自我检讨”,进而能谋求改善之道,但是对她而言,感到不足以构成爱情成立的基本要素,她从头到尾,一心一意只想“推翻”他的一厢情愿。
这原本是要两个人才玩的起来的游戏,一个人只能唱独角戏。
何况,在她叶为敏道字典中,关于爱情的注释,只有简简单单的两个字:“直觉。”
她的直觉告诉她:张常忻不是她的“直觉”。
因此,对他,她实在无话可说。
“我知道你一直没有要好的男朋友,当然,这并不能解释你为何迟迟没有接受我的原因。”张常忻微笑拓然地注视着为敏略有迷惑而十分不解的模样,心下倒有几分哑然。“有时候,我们对于自己心所向往,喜爱之极的事物,总是尽一切的努力,想要去求得它,我们的父母前辈告诉我们,只要努力,只要付出,就可以得到回报,所谓的‘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所谓的‘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可是,世间上的事,并不都可以用这两句话得到一个圆满的答案的。”
他到底想说什么?为敏越听越糊涂了。
“就像我喜欢你一样。”
这是他的结论?摆哀兵姿态吗?他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我太急切,太注重自己的感觉,太想达到自己的理想,以致忽略了你的感受,造成了你的困扰。”张常忻的表情看得出来是很诚恳的。
所以呢?
“我想我应该放手了。”张常忻长长的嘘了一口气,有些如释重负的味道。他拓然地又对为敏展开一个温暖的笑容,“这句话,在来繁叶山庄的途中,我想了又想,考虑了又考虑,现在终于对你说出来了。”张常忻再度扬起一抹友善的,“说出来心里轻松多了!”
他看见为敏的狐疑不解,急忙又一句,“真的。”
为敏睁大了眼,他说什么?她似乎嗅到一丝期待已久的自由气味。
“我的意思是,我们是不是可以退一退,从朋友重新做起?或者你会发现我并没有想象中那么讨人厌?到底交易不成,情义在。”为敏第一次发现张常忻的身体中,竟然也有幽默细胞。
“不过,我可是拒绝马上离开繁叶山庄,这里实在太美,太吸引人了。”张常忻环顾四野暮合的景致,舒适自在的摊摊双手,心上的一块大石,终于可以搁下,上面这一番话,可是他揣摩了许多日子,才成功的在为敏面前说出来的。
“就当我是个没有“不良企图”的普通朋友,上来小住一番如何?你毋需刻意招待我,当然,我也不会再用计‘强迫’你陪我散步,除非你心甘情愿。”张常忻一口气把他要说的话,一股脑全部说完。
这回换为敏杵在原地,不知如何反应了。
“外患”就这么平定了?容易的有些过分的离奇了。他苦苦纠缠了她两年,然后莫名其妙的跑来对她说,不玩啦,他要“放手”了,不按逻辑的剧情发展,不禁令她有几分难以置信,也有几分错愕。
他终于感到“挫折感”和“自讨没趣”的无聊和无力了?
或者,有新的目标的产生?出现了一个更值得他去追求的女孩?
“为什么?”为敏还是忍不住开口问,明知道这样一个问句有许多暧昧,仿佛她在追究他的没有“贯彻始终”,没有“再接再厉”,但她还是忍不住问了。
张常忻摇摇头,“Ifyoulovesomethingveryverymuch,letitgofree。Ifitdoesnotreturn,itwasnevermeanttobeyours。Ifitdoes,loveitforever。放手,也许我们还有机会做朋友的。”
为敏望着天色,面容在半昏黑的夜色中的张常忻,她突然有一种奇特的陌生感觉。
“我可以在繁叶山庄多住上一阵时日吗?”奇怪,她以前怎么没发现张常忻很温和,很有人味,很好相处的?
她只想了想,便大剌剌地敞开心胸,伸出友谊的手,“欢迎你到繁叶山庄。”
黑暗中,张常忻温驯友善的笑容,恍若星子般的眨闪起来。
第五章
张常忻到底是个言而有信的人。
上繁叶山庄的第二天,一大清早他就和叶为敏的爷爷溯着附近的小溪流而上,背着钓具,一老一少玩到天色昏暗才进门,看着他们竹篓中的丰硕成果,为敏简直有一股懊恼,后悔自己睡得太迟,没有能跟上他们的行程。
“哇!我都不知道现在天然的溪谷中,还有活蹦乱跳的野生鱼类呢!下次我也要一起去。”杨恬如这个道道地地城市里长大的孩子,比任何人都要兴奋,睁大了眼,望着那些还活蹦乱跳的鱼。
上山这段时日,她的变化最大,原本白皙的可以掐得出水的娇嫩肌肤,接受了山林原野的洗礼和太阳的滋润后,展现着极健康诱人的褐色活力;而她原本带来的那几套洋装,衣裙都被稳当的收拾在衣柜之中,取而代之的是随便的一件T恤运动衫和短裤。老实说,要不是之前她和为禹那档子偷鸡摸狗的事被她不小心给撞见了,她会喜欢上这女孩的,和气,大方,善解人意,而其毫不做作。
至于为禹,她始终没给他什么好脸色,说话不是爱理不理的,就是尖酸刻薄,句句话里带刺。为敏一向是个坦率而真实的人,遇见了这种欺瞒和荒谬的事,她实在不能假装毫无这件事的发生,像往常一样和为禹嘻嘻哈哈,打打闹闹的过日子。
为禹几次涎着笑脸对她示好,她只是一径不理,碰了几次钉子后,所幸也不再搭理她,反正他镇日和杨恬如一起鬼混,才没有时间找她呢。
对于这种不合常理的现象,她实在是纳闷极了,难道叶耘是睁眼瞎子,对于为禹和杨恬如过分的亲昵,完全视若无睹?难道叶耘完全不在乎?不生气?好几回她都想找叶耘谈一谈的,可是却又觉得这样的事端,由她来开口,未免奇怪,而且有挑拨离间的嫌疑,处理不当,不仅害为禹和叶耘的感情受到损害,也会伤了叶耘,这是她最大的顾虑,既然找不出更好的方法,妥善地将这件事摆平,她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假装没事,对于为禹,心里的怨怒与不满,可是如一触即发的炸弹,随时都有可能点燃引爆的危险。
这天,张常忻又和爷爷一同去寻幽探访了,为敏一个人在庭院中闲晃,不知不觉地就又走到落荫湖边的那可古树旁,下意识的往树上一望,空空荡荡的,没有半个人影。
她期盼能见到谁呢?叶耘吗?
老实说,自从那天她摔下落荫湖中,叶耘将她救起来后,除了大伙共同用餐的时刻外,她几乎没有单独再遇到叶耘,他在躲着她吗?好几次经过枕山居的门口,见到门缝中透出来的亮光,知道叶耘就在里面,她总是伫立在门前良久,有股想敲门的冲动,她想跟他说说话的。上山的这几天,她赫然发现她喜欢回繁叶山庄,那是因为繁叶山庄中,有叶耘的陪伴,明明是仲夏的炎气,她却觉得有几分萧凉。
为敏叹了一口气,缓身抱膝坐在树下,她的背倚着粗糙的树干,眼睛直愣愣的注视着落荫湖,一眨也不眨的,怔怔出神,她伸手拦水,溅的他一身湿,那时她的笑声多么畅快恣意,多么无忧无虑?而现在,那些日子呢?
那些璀璨如星辰的欢乐日子呢?
明明是阳光粲粲的夏天,她却寥落得一如深秋的凉涩。
这算什么?她盼望了好久的假期,不该只是在这种低调沉闷的时刻中,一分一秒地蹀踱离去。不行!她一定要挣脱这个困境,冲破这郁闷的桎梏!
“找叶耘谈一谈吧!”有一个清晰而细微的声音在她耳畔浮起。
“找叶耘谈一谈吧!”这个念头逐渐扩大,侵占了她所有的念头。
只犹豫了一秒,为敏便从树根上起身,拍拍裤子,勇敢地对自己一笑,“也该是解决平息‘内忧’的时候了。”
这会儿叶耘会在哪儿呢?
她目光向四处搜寻着,随即双手圈在嘴边,狠狠足足地吸饱了一大口气,扯开嗓子大叫着:“叶—;—;耘。”
她猜她的声音足够令全世界的人听见了,这样也好,破釜沉舟,让叶耘听见她在找他,免得她临行又退缩了。
“叶—;—;耘。”
为敏边大叫着,边进了繁叶山庄,她有种直觉,他该是留在枕山居中的,连跑带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