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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别拿珠儿出气……”柳如笋喘气出声。
她自小无伴,珠儿便是她唯一可以说说贴己话的知心姐妹,她从没把珠儿当下人看待过。
柳如笋抬起手,试着挡在珠儿身前,“珠儿,你别管我了……今日我若是让他给打死,正好一了百了……省得……省得沦为他坏事做尽的棋子!”
“小姐——”珠儿哭得涕泗纵横。
心疼主子命运的珠儿,奋不顾身的趴在柳如笋身上,想替她阻挡柳少庆的踢打暴行,“小姐!奴婢情愿代替小姐受苦!也不要看到小姐受到这等委屈呀!”
“珠儿……”柳如笋流下泪来,“别哭了,这是我的命,怨不得人的……你听好,如果我走了,你就回乡下老家去,别留在这里,懂了吗?”
“不!”珠儿哭得猛摇头,“小姐你别说这种话,珠儿要守在小姐身边一辈子,哪里也不去!”
柳如笋和珠儿这姐妹情深的模样,看得柳少庆邪恶的眼神一眯!
柳如笋外柔内刚的性子他清楚的很!瞧这态势,如今就算他真打死了她,也不可能让她回心转意!
难道他真要让这最后一步棋毁在柳如笋手上?
他邪恶的眼神不断流转在柳如笋主仆身上……哼,也许,这个和柳如笋一块长大、情同手足的珠儿,是个可以利用的人……
他一把抓起珠儿,将大掌扣在珠儿的脖子上,对着柳如笋恶狠狠的道:“好!你不去是不是?可以!你不去咸阳,想死?我就让珠儿先一步去阎王殿等你!”
“不!”柳如笋惊慌的瞪着泪眼,她怎么也没料到,刘少庆竟卑鄙到这等地步!
她紧紧抓着柳少庆的衣角,泪水不断的流,“哥哥,不可以!你不可以伤害珠儿,珠儿是无辜的……”
“小姐!”珠儿的害怕虽溢于言表,但却大义凛然的哭喊道:“小姐!别管我!如果珠儿可以,就让我代小姐一死!”
“你也想死?好!我就成全你!”柳少庆眼皮抽搐,大掌毫不留情的一欺一掐,珠儿顿时发出痛苦的呻吟,不多时,脸色便涨成了黑红色……
柳如笋使劲扯着柳少庆的手,哭道:“哥哥!求你放了珠儿,别伤了珠儿呀……”
“咸阳你是去不去?难道……”柳少庆阴狠的脸色丝毫不见妥协,“你要眼睁睁看见珠儿成了你的替死鬼?”
“小姐……别管我……”珠儿困难的想表明心意,“小姐待我恩重如山,这份情,奴婢今生无以为报……只求为小姐做最后这点事……”
“珠儿!”眼见珠儿就要一命呜呼——
柳如笋全然崩溃!她乍然哭叫出声,“放了珠儿!我去、我去!”
她凄声切切,趴在柳少庆脚边,“咸阳也好,迎春院也罢!只要你放了珠儿……放了珠儿,我什么地方都去!”
柳少庆重重的哼了一声,将奄奄一息的珠儿丢在地上,“你早答应不就成了!”
“小姐……”珠儿被掐得声音沙嗄,呛咳不断之外,泪水也跟着不停的往下掉!
她抱着柳如笋,主仆两人哭成一团,“小姐,别……别为了珠儿答应……珠儿真的宁可一死,以保全小姐的清誉!” “别说傻话,珠儿。”柳如笋的泪水亦没有停止过,“你乡下的爹娘还得靠你来养,我怎么能自私的为了自己的清白,来赔上你的命?”
“但是,小姐……”
“你们是有完没完!”柳少庆怒声咆哮,“别再那里哭的吵死人!要演,给我到咸阳去演出好戏去!”
柳少庆眯起眼,“如笋,你给我听清楚!到了咸阳,要用你女人天生的本事,无所不用其极的缠上沈逸天。还有,别给我耍花样!拿不到壁玉神剑,我就用珠儿的血来跟咱们柳家一起陪葬!你听清楚了没有?”
绝望,全然吞噬了柳如笋,痛不欲生的泪水,亦不住的夺眶而出。
她能不答应吗?
生在柳家,是她的原罪,如今,除了答应成为柳少庆犯行的推手,她还有其他的选择吗?
柳如笋只不明白,人活着,为什么这么痛苦……
☆ ☆ ☆
咸阳,沈家堡。
今天是沈家堡主沈逸天三十岁的寿宴。由于沈家堡不但贵为北武林之首,更在商场上占有极为重要的一席之地。
这个难得的日子在沈家老二及老三的刻意策划下,今日来咸阳共襄盛举的人,不乏达官显贵及重量级的武林人士。
沈家前院里,热热闹闹的野台戏正上演着,热络的气氛可说是达到了宾主尽欢的程度。
相较于前院里热闹的宴席,沈家堡主沈逸天,一向威凛的俊脸看不出有身为寿星的愉悦心情,反倒是抹着不耐的情绪走进了内堂。
“姚总管,你说的可是真?”沈逸天抿着唇,深皱着浓眉对着沈家堡的大总管问道“东海帮的黄进真送了这么一份礼?”
姚总管弯着身子,恭谨的回道:“堡主,没错的!咱们知道黄帮主是咱们生意上的对头,虽然表面上对咱们是敬重得很。但骨子里却不是如此。因此,这份礼……属下实在不知该不该收。”
沈逸天的不耐溢于言表。
其实,他原本就不想劳师动众的办什么生日寿宴,只是实在拗不过他二个弟弟,才勉强答应,不料,竟办得如此盛大隆重。
想到前厅一堆要应付的贵宾,以及这些枝枝节节的礼尚往来,实在令沈逸天头痛不已。现在,居然又说他的死对头送了个莫名其妙的生日贺礼——女人给他。
沈家乃名门正派,若收下此女,岂不落人口实?但不收,就意味着不给东海帮面子。该死,这简直是唯恐天下不乱了。
沈逸天扳起俊脸,“既然知道东海帮送这女人来给我,压根不安好心,你就该当场回绝才是,何需把她给留了下来?”
姚总管对沈逸天的斥责,面有难色,“是!属下本也当场要东海帮将这女子给带回……可是,二少爷开口阻止了属下,只说这事牵涉太广,要请堡主定夺……”
“逸云?”提到沈逸天平日所倚重的二弟,他那张惯常严厉的脸也放松了些许线条。
沈逸云是沈逸天身边最重要的智囊军师,生性冷静心细。他明白沈逸云对这事的顾忌,他吐了口气,“人呢?那个女的现在哪里?”
“今儿个人多,二少爷恐怕让人知道东海帮送了个女子过来,有损堡主威严,适才已则属下派人把这女子送到擎天楼里,以掩人耳目。”
擎天楼,是沈逸天居住的楼院,若在平日,禁卫森严得可说是连只鸟都飞不进。就连各楼院的总管,没有允许都不能擅入!
但今日情况特殊,这事的确得小心处理。
“罢了,我现在就回擎天楼去处理此事。”’沈逸天准备步出内堂,“对了,今日的客人都不可怠慢,你现在就到前厅去,和逸云他们替我好生招呼着!”
说毕,便往擎天楼走去!
第二章
擎天楼,一间雅致的房间里,柳如笋低垂着螓首,安静的坐在椅于上。
尽管柳眉深锁,但她那张抹着淡淡哀愁、儒雅清柔的脸蛋,却依然教人心动不已。她缓缓抬起头,带着些许不安,看着她不熟悉的地方。
这里是沈家堡的哪里呢?她紧张的绞着双手。
刚才听带她来的人说,这里就是沈逸天所住的楼院,如果真是如此,是不是代表沈逸天已经答应要留下她了呢?那么,接下来她就要成为沈逸天的女人了?
想到此,她禁不住想夺门而出。
在来咸阳的路上,有好几次她就已经想这么不顾一切的逃走。但珠儿的命她却不能不顾啊!突然,房门口响起了声音,柳如笋顿时浑身僵直,带着慌张的水亮大眼,一眨也不眨的盯着门不放。
“嘎”的一声,门开了,一个俊拔高挺的人轻易的占据了整个门口。
背着光,柳如笋根本看不清这人的长相。但是,她却可以明显的感受到此人威凛不凡的气势。这威严,若不是经过长年累月的积沉,是不可能在瞬间便叫人望而生畏的。
柳如笋的柔荑不住地抖着。
她几乎可以马上确定,这人就是沈家堡主,沈逸天……他,就是那个即将主宰她后半生命运的男人!虽然,柳如笋看不清沈逸天的长相表情,但是,沈逸天却将柳如笋的样貌看得清清楚楚!
面对柳如笋绝尘脱俗的脸蛋,一向沉稳内敛的沈逸天也不禁紧紧的皱起了双眉。
搞什么?他原本以为东海帮送了个女子过来,不过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存心要他在众武林人士面前出丑的恶毒主意罢了。
这女子,不但美得不像话,就连那双水漾般的眼眸,也像一潭幽深的秋水,像是要把他吸进去似的,柔魅得该遭天遣。
这般我见犹怜的馨柔女子,黄进居然舍得将她送给他?他是不是不正常了?
姑且不论这名美若天仙的女子,可以让天底下多少男人臣服在石榴裙下,他可以肯定的是,绝对不包括他沈逸天!
女人,对他而言,全都是虚伪不能信任的。尤其是美丽的女人,其心肠之恶毒,恐怕连蛇蝎也比不上!
沈逸天的俊脸刻意布满了严厉的线条,他大步跨进房里。
眼见沈逸天进了房里,柳如笋呼吸骤乱,她再也掩不住满心慌乱的站起,身后的凳子也“碰”地一声倒在地上。
沈逸天因柳如笋的慌张嗤了一声,讽刺的开口,“怎么?东海帮送来的人,就这么沉不住性子?”
柳如笋慌张的将凳子扶起,小声嗫嚅的道:“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如天籁般柔悦动人声音,应该是让听者入迷的才是,但沈逸天却极端不悦的锁着浓眉。
他僵着身子,重重的坐在一旁的扶椅上,“你叫什么名字?”
柳如笋在沈逸天凌厉的视线中困难的吞咽着,好半晌后,她才低声回道:“我……我叫如笋……”
“好,如笋姑娘!”
沈逸天厉着脸,劈头就直言不讳,“我想你应该知道,今儿个是我的生日,此刻大厅内外全都是我沈某重要的客人!黄进没头没脑的送了你这么个生日贺礼来给我,是何居心?” 沈逸天犀利的言词让原本就心虚的柳如筝慌张的垂下了脸蛋。
她眨着眼,开始照着柳少庆交代的内容,扯着慌,“沈……沈堡主多心了。黄帮主将我送给沈堡主祝寿,除了想借此向沈堡主表示东海帮和沈家之间的友谊之外,并无其他恶意。”
友谊?!
说穿了,东海帮在东海一带,暗地里多行不义,对沈家而言,压根是生意上的敌对头。只是,这些尔虞我诈的事,一向都只限于台面下,表面上,谁也不会正式扯破脸罢了!
想借此表示友谊?真是居心叵测!
沈逸天扯着嘴角,“如笋姑娘,你现在的意思是我若不收下你,就表示我不在乎东海帮的友谊啰?搞了半天,黄进此举,原来除了为难沈某之外,还想借着你来威胁我沈家堡不成?”
“不!”柳如笋没料到自己的一番说辞,竟引起沈逸天的误会!
她急着解释道:“黄帮主知道沈家是北武林的霸主,声威震天,绝无和沈家为敌的意思,如果我刚才的失言,引起沈堡主的误会,还望沈堡主见谅。”
沈逸天冷冷的呼了一声,“既然你是黄进送来的人,那么,你也应该很清楚,咱们和东海帮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他在东海一带的所做所为,我管不着!我之前也向黄进保证过,只要他不逾越彼此界限,互相尊重,我沈家绝不会无的放矢!”
柳如笋对东海帮的行径也略知一二。毕竟,近墨者黑,会帮着柳少庆的人,应该都是一丘之貉。
想到柳少庆的残恶作为,柳如笋心头隐隐作痛,她低垂着螓首,“沈堡主所言,我都十分清楚。”
“你知道最好!”
沈逸天锐利的直视在柳如笋身上,“既然如此,就算他想给沈某祝寿,大可不必送个女人来试图陷沈某于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