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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时间内尝尽人间冷暖的男主角,原本二十出头的角色徒然生出像是四五十岁的苍凉来……
换上了这段剧的衣服,卫峯拖着步子走出来的一瞬间,在场所有的人便怔住了……
见过卫峯演戏的人都深有体会:有些人,真的天生就是为演戏而生的……
略微施妆的卫天王尚未开拍,便已经全身上下开始散发出阴沉沉的气场,一段原本反复了许多次都没能达到期许的戏,今天竟拍得无比地顺。导演直接决定将今天原本的拍摄计划全部推后,而将所有卫峯所饰演的男主角各种低谷期的个人戏份提前——
卫峯今天的情绪和状态都太过适合了。
可无意中将整个剧组的工作计划又全部打乱重排的卫天王,依然无意识地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脑海里小妻子可怜巴巴的模样一遍又一遍地飞出来,果真是阴魂不散……
她在他脑海中盘踞着挥之不去,就像她本身的存在一样,毫无科学依据。
眉头紧紧地攒着,然后忽然睁开眼,暗沉的眸光落在不远处某个虚空的点,卫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不知道她现在在做什么,半年审已经开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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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苒没想到疗养中心的精神审核会像小说里头的三堂会审一样,经过一个超大的仪器检测过后,她就被带进了一个坐满了白大褂叔叔阿姨的大房间,一个个都一脸严肃地盯着她。安苒有种自己成了珍稀动物正被围观着的感觉,环视了一圈没看到林阳的身影,不知道该放心还是失落。
脑海里响起清早碰到常夙时,他再一次阴沉沉地提醒:今天小心一点……
小心啥?
安苒觉得脑袋有些沉沉的,一晚上没睡,这会儿眼皮子都撑不住在上下打着架。迷迷糊糊地走到最中间唯一空着的一张椅子前坐下,然后耷拉着脑袋便开始打瞌睡……
待醒过来时,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房间的床上。安苒“噌”地坐起来,手忙脚乱地爬下床到处找鞋子:“现在几点了……半年审是不是迟到了……”
然后猛地顿住动作,想了起来:似乎,已经审核过了……
白大褂的叔叔阿姨问的都是些没有创意的问题,诸如:姓名年龄性取向之类的常规问题,没有问她一浴缸的水应该用汤勺来舀还是用小盆子来舀……
可是她是怎么答来着的?她似乎,全程都在打瞌睡?
呃——
安苒忽然觉得有些忧心,这半年审核的结果,还真是说不好会是什么样子的。
卫峯依然没有回来,娱乐杂志上却再次传出了关于他的绯闻。
据说聚星的神秘新人肖萌原定在半年审的那天会到片场定妆试演,结果接到消息而来的记者没有等到肖萌的现身,却目睹了卫天王精湛演技的大爆发。但听说,卫天王原本这天是没有安排拍摄的,他这样的突然现身,难免引人遐想。
虽然后来证实肖萌没能及时到场,是由于国外的班机由于飓风天气的影响而延误过久,但这丝毫不影响媒体们的大胆猜测。
安苒将杂志一把扫到了旁边,然后看着从网上找到的零星的关于十年前龙套小演员“安苒”的生平。上面列的事情并多,有些与她脑海里的记忆相符,有些却搜尽了脑海却怎么也找不到痕迹……
无意间甚至还看到了一篇匿名粉丝写的关于自己的悼文,篇幅很短,却看得她热泪盈眶。安苒从不知道像她这样镜头永远都扫不到几下,就算扫到了也是炮灰式的为了衬托主角英明存在之类的狗血戏码,竟也会有人注意到她,并且愿意站出来肯定她的存在……
猛地一拍脑袋,暗骂着自己怎么这么笨,早不知道上网找痕迹么?智商都离家出走了吧……
根据网络上“谣传”的记载,她的确是因为某种原因而出现了精神问题,然后在接受精神治疗的过程中,趁人不备,过度服食镇定剂之类的药物而自杀身亡。结合墓园前安兴说的话,如果这些“谣传”都是真的,那她脑袋里那些错乱的场景和片段,也许真的是由于她的“精神问题”所造成的。
安苒忽然觉得自己能够理解卫峯当时的反应了,果然是脊背为之一凉,她和禇安然当时也太过相似了吧……
捅了捅身旁的卫森森,安苒秉着严谨又认真的态度问:“森森,精神臆想症到底是什么样的啊?”
卫森森在半年审过后也看起来精神不是很好,耷拉着脑袋回答她:“就是想什么就是什么吧……”然后打着哈欠念叨着,“每次审核明明都睡了好大的一觉,我怎么还是觉得困啊……”
门口来接卫森森回去的常夙微微皱起眉头,刚才打听到的是:
今年的半年审,卫森森一如既往地无痕迹半催眠后便开始一边眯着眼瞌睡着,一边到处找小罐子和小锤子要收集外星球泥土样本……
而看起来同样不太正常的安苒,则是真真正正地睡了一通……
为首的老头子气得瞪眼直接给她的精神催眠报告上盖了个大大的红戳,上书两个大字: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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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审的结果两天后就出来了,报告被交到林阳和褚雷手里,一眼扫过结果栏,两人齐齐地一把将报告拍在了桌子上:“怎么会这样?!”
而褚肖已经坐在了前往疗养中心的车上,同天法报上的头条刊登上了:杀人女魔头归来。
一群记者堵在了疗养中心门口。
褚肖以病愈家属的身份进了疗养中心,一路亲自为褚安苒办妥了出院手续,然后噙着笑意站在“38”号房间门口,按下了门铃。
屋内久久没有回应。按住把手,才发现门根本没有锁。
推门进去,里面已经被收拾得一干二净,一点小女子生活过的痕迹也没有留下。
褚肖惊得楞在原地,旁边的房门打开,探出个黑乎乎的脑袋往这边瞅了瞅,懒洋洋地问了一句:“你是谁啊?”
“这屋子里原来住的病人呢?”
卫森森揉了揉眼睛,答:“外星人姐姐今天早上已经搬走了……”
说完便又将门关上,嘴角弯弯地翘起:有人动作快,自然有人动作更快。
安苒坐在粉红色的斑点行李箱上,将遮阳帽的帽檐向上翻了翻,头顶上的太阳毒辣辣的烤得人热得慌,凌晨出来的时候不觉得太热,这会儿却已经快成了蒸笼,伸手抹了把额际淌下来的汗水,四处张望着寻找附近有没有卖冰镇饮料的小卖部。
马路周围的人来来往往,时不时有人回头看她一眼,安苒淡定地瞅回去,忽然有人从后面拍了拍她的肩。
来人半张脸都被络腮胡子挡住,亮了亮挂在脖子上的相机问:“小姐,请问可以给你拍一张街拍的照片吗?”
安苒楞了一下,指了指自己脑门上带着的阿婆式遮阳帽:“戴着这个?”
那人笑着点头:“可以吗?”
依然坐在她的行李箱上,安苒看向他的镜头,嘴角自然地弯起,轻轻点了点头。
很多年后安苒想起这天时,依然觉得不可思议:她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竟会以这样的契机而出道。
第58章
候车大厅里开着中央空调,工作日的上午;候车的乘客格外的少;这里空旷又凉爽地隔绝了外面的炎热。
安苒摘了遮阳帽,搁在手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挥着;喝着汽水舒服地叹着气。低头瞅了瞅手里的小卡片;正反两面都是黑色的磨砂质地,正中间龙飞凤舞的三个英文大字SAT,背面底部一串看起来像是电话号码的数字。
简洁到基本看不太出是名片,安苒看了两眼,便直接塞进了背包侧面的暗袋内。
刚才遇见的那位络腮大叔,看起来怪怪的。安苒心想,大夏天的还蓄着那么厚的胡子;连狗狗们最近都剃毛了,他难道都不觉得热的么?
“第七套广播体操——”
兜兜里的手机忽然震动了起来,安苒掏出来打开一看,来电显示为林阳。在接与不接之间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接了起来。
安苒按下了接通按钮,然后将手机贴到耳边,抿着嘴一言不发,一双眼睛盯着天花板,等着对方先出声。
“然然?”电话那头听起来似乎有些焦急,“然然你现在在哪儿呢?”
“……”安苒继续默不作声,心里默默地答:在车站的候车厅呢。
“然然,你千万别做什么傻事啊,”电话那头听起来更加焦急了,不知道是在跑还是怎样,还轻微地“哼哧哼哧”喘着气,“审核报告一定被人做了手脚,你不可能是精神正常的,你的精神病已经很严重了,必须马上回来接受治疗……我知道你在听着……”
皱着眉头将手机挪开了些,安苒瞪着屏幕,只听林阳的声音还在从听筒里清晰地传过来,反反复复地向她强调一件事:她有病,快回精神病医院……
就算是她有病,也不用这么一而再再而三地强调吧。
安苒觉得心底里的小火苗迅速地冒了起来,待那头终于稍稍歇了歇,便用比那头高了两倍的音量回他:“你才有病!你全家都有病!”
一边跺着脚一边挂了电话,顺手将手机关了机,卸下电池板,整个直接丢进了包包里。
然后便听大厅的广播响起:
请乘坐CK420,P市方向的旅客注意了,您乘坐的CK420快速列车已经开始检票,请拿好行李,于7号检票口检票上车。
安苒“噌”地一下站了起来,跟在队伍的后面刷票上车。
禇安然“被病愈”释放这天的上午十点零五分,安苒依靠着勤劳的双脚,顺利抵达了距离安源路最近的一个小火车站,并踏上了她的“回家”之路。
安苒的家并不在P市,而是在从这里前往P市快速列车的第一个停靠站——香水镇。
高速列车提速到一半便开始减速,不出十分钟,就到了目的地,下了车大大地伸了个懒腰,重新给自己带上遮阳帽,安苒满心的雀跃:高科技造福人类,速度改变生活啊!
褚肖没有接到人,黑着脸出了疗养中心。
守卫的值班员一脸的笑呵呵:“哦,你问38号病人啊,今天早上五点刚出头就自己出院了啊……临走的时候说晚点会有人来帮她补齐手续的啊……你不是来给她补手续的吗?”
“……”褚肖一脸的黑云压顶,咬牙切齿地上了车,“我的确是来给她办手续的……”
门口守了一早上的记者们面面相觑:褚氏大小姐跑了?失踪了?
卫森森趴在窗台上使劲地往外面的方向看,可惜距离太远了,什么也看不清楚。
常夙接完电话,神情有些严肃,皱着眉头将她探出去大半的身子拉了回来,问:“在看什么呢?禇安然她到底去哪里了?”
“她去找妈妈了啊……”卫森森摆摆手,“没关系,过几天她就回来了……”
“隔壁不是东西都被搬空了么?”
“哦,那是因为都搬到阿南兄弟的房间里去了呀……”
常夙淡淡地应了个“哦”,点点头,漫不经心地问:“森森,你真觉得她没杀过人?”
卫森森回过头来困惑地瞅着他:“外星人姐姐的手是白的……”
香水县是距离市中心较近的一个小县城,虽然远不如市里繁华,但胜在清新宜居,再加上交通便利,所以也有不少人选择工作在市中心,而住在香水县。
香水县并不盛产香水,至于为什么会取了这么个名字,安苒也记不太清楚了。这问题她记得小时候总爱缠着父亲问,问一次忘一次,忘一次再问一次,直到后来父亲过世了,她就再也没有问过这个问题了。
下了火车,安苒便转了公交车,车子里人不算太多,空位将将坐满,见她拎着行李箱上来,竟有个背着背包的十三四岁的小少年给她让了座:“阿姨,你坐吧……”
安苒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被小家伙的这句“阿姨”给打击得体无完肤,一把掀起自己的防晒帽咬牙切齿:“小盆友,我是姐姐……不是阿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