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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阳看着眼前娇憨的女子,目光毫不示弱地坦然又平静地看了回去。许久,她终于支持不住,扁着嘴怨怼地辩解:“我只是睡不着而已。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了,脑袋里像被挖空了一样空落落的。这里到处都是空荡荡的,没有人和我聊天,也没有人告诉我关于我自己的事情……”
扁起的嘴挂着满满的都是委屈,眼眶微微泛着红,安苒小心翼翼地揪住林阳的衣角,仿佛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一般:“我想要出去,我想回家。我不想被关在这里……林医生,你去告诉他们好不好?我真的没有病了,就放我回去吧……”
林阳轻轻拍了拍抓在自己衣角上的手,不动神色地将衣角的褶皱抚平。
他走过去将门重新关紧,回过头来时看向安苒的目光带着不明的深意:“安然,你知道出院意味着什么吗?”
“自由?”安苒试探着答,“快乐?幸福……”
她嘟起嘴喃喃道:“反正总是要比现在好……”
林阳正色道:“意味着——二审。”
“二审?”安苒不明所以。
“根据XX法的相关规定,重大刑|事案件由于犯人在犯罪时已存在精神问题而撤销刑罚的,如精神问题在三年内得到解决,则相关部门可对此案件提起二审申请。”林阳道,“你当年的案子才刚刚过去两年,如果你现在出院的话,要面临的,就是法院的二审。我有足够的理由相信,如果进行二审,你要面对的将会是真正牢笼。”
林阳指节分明地一下一下敲着桌面:“所以,以我的私人立场来说,我希望你再在这里待一年。”顿了一下,他又补充:“再待满一整年。”
听了他的话,安苒低头咬唇沉思。
“另外,还有一个算是坏消息中的好消息吧。根据报告,你的精神状态的确比之前要改善了很多,你将可以转入中症疗养中心。”林阳顿了一顿,忽然想起了什么似得忍不住低头笑了笑,“那里,你也许会喜欢的……”
一周后,安苒发现自己从“牢笼”搬入了一座豪宅。
这是一座名副其实的豪宅,两层挑高、一层地下室,上百平米的高级餐厅、宽敞明亮的各种活动室、书目齐全的图书馆、器械齐全的健身中心、露天的游泳池和球场,一应俱全。还有先进的诊疗中心和安全舒适的独立卧房。这里一日三餐都有专业的营养师搭配,定期会有全面的健康检查,进进出出都有专人服侍。
相较于重症监控中心那座线条僵硬的封闭式方块楼,这里四处透着柔软的阳光和谐的气息,宅子四周绿树环绕,环境优雅,令人身心舒畅。如果不是最外面高筑的围墙、随处可见的电子监控设备、以及不时在眼前晃荡过去的警卫队,安苒简直要忘记自己所处的是一所精神病医院……
用了将近2个小时才将所有的主要活动区域参观完毕,安苒揉着有些发酸的膝盖感叹:这里果然不是一个普通的精神病医院啊……
唯一让她很不满意的是:她的编码。
由于在这里接受治疗的病人们通常身份地位都略为敏感,为了保护病人的个人隐私,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疗养中心按照登记入住的顺序为所有病人编码。
而安苒,好巧不巧就成了光荣的第三十八号。
门外金光闪闪的“38”门牌、衣柜里一排印着“38”logo的格式病号服、屋内随处可见的“38”标记,满眼的“38”时刻提醒着她的代码,安苒简直要被闪瞎了眼。
一想到之后的一年内,她都要被广大人民群众称为“三八”,安苒就气愤得直想摔卓。
正郁卒得跳脚,门铃突然响了。
瞅了瞅时间:哦,应该是她的专属看护到了。安苒整了整仪容,对着镜子扯了个大大的笑容然后去开门。
门外站着身着护士服的一男一女,安苒一脸善意的笑容还未完全绽开,目光不经意地瞥过他们胸前,心里“咯噔”一下,到口的开场白生生给咽了下去。
护工女挺了挺伟岸的“凶脯”,甜甜地开口:“你好,小姐。从今天起,我们就是你的专属护工了。我的编码是——38A。”
护工男面无表情地拎了拎胸口的金色logo:“38B”
安苒的笑容僵在脸上,嘴角抽了抽,“嘭”地一下关了门:用罩杯当编码,这里的人都是神经病吗?!!
第3章 Chapter 3
38A、38B这样的称呼实在是太不忍直视了,而且太影响【护工女】波涛汹涌的伟岸形象,安苒觉得很不合适,于是决定干脆按照拼音的发音来念:小阿、小卜。
两人默认同意。
入住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吸取教训,摸清环境,安苒凑过去偷偷地问:“小阿,我房间里有安监视器么?”
小阿正帮她收拾着寥寥无几的行李,答得理所当然:“当然有啊。”
安苒抬头环顾四周:“在哪儿啊?”
“哪儿都有啊。”
这不是说了等于没说么?安苒不依不饶地追问,看起来很好说话的小阿居然守口如瓶,软磨硬泡都不管用,安苒一撸袖子,决定自己动手找。
是夜,当天负责职夜的记录员淡定地看着屏幕内刚入住的那位三十八号病人:三更半夜的连着几个小时,像猴子一样在整个房间里上蹿下跳,关灯开灯再关灯再开灯,嘴里还不停念叨着“小样儿你到底在哪里,快给姐姐我出来!”
他默默地从抽屉里摸了张小纸条记下,觉得有必要向这位病人的主治医师反馈一下……
安苒用了一天的时间查阅了相关文件,正如林阳所说的,她现在最明智的选择就是继续在这里接受“治疗”,待满一年后,彻底过了她这位“主人家”当年案子的审期,到时她便可以真正重获新生了!
不过在此之前,她还需要应付疗养中心每半年进行一次的精神测试。她大概需要适时地装傻充愣一番?安苒暗暗握拳,为了新生,卧薪尝胆,老骥伏枥……
咦,成语貌似用得不太对,啊,不管了……
安苒拿起电话拨了内线:小阿,今天不在房间里吃早餐了,我们去餐厅转转吧。
他们起床得早,餐厅里基本没什么人,该有的菜系却一个都没少,早餐种类繁多得让安苒看得目不暇接,最后点了无人问津的大米粥和酱菜,咂嘴吃得津津有味。
小卜端着牛奶坐在她和小阿的对面,面无表情地陈述:营养不齐全。
安苒扁着嘴瞪他,临走又去拿了两个煮鸡蛋。
安苒决定去拜访一下她的两位邻居。
门牌上显示,她的两位邻居一位是十七号,一位是九号。安苒有些纳闷,为啥号码不是连着的?
小阿解释说,疗养中心高端大气上档次,一般轻易不会接受病人。安苒心想那这医院开了是干嘛的?这里工作人员多,但真正的病人却少得可怜。号码不连贯自然是因为许多人已经康复出院了而已。
安苒的这两位邻居,十七号已经在这里五年了,病情非常稳定——稳定地一直没有好转;而九号的情况则比较特殊,他是在安苒入住的前一天晚上进来的,据说这已经是他第三次进来了……
嗯,有点儿前科累累的感觉。安苒没注意看小阿说话时面若桃花两眼冒心的神情,兀自揣着两只鸡蛋念叨:“为了表示友好,我要去慰问一下他们……”
心里兴奋地打着小算盘:要去看神经病了!真正的神经病啊!
小卜瞅了眼她怀里的的两颗鸡蛋,默默地离她俩远了些。
十七号是个十七岁如花似玉的小姑娘,据说是十二岁那年去看立体电影时电影院发生了电路故障,小丫头被关在球形体验舱里整整三十六个小时,救出来时就疯了。
立体电影?球形体验舱?
安苒听得懵懵懂懂,可关注点却不在这个上面:“是什么电影啊?”
小阿已经失去了直立行走的能力,软趴趴地靠在墙上捂着心口:“《异形登陆》,我家卫天王进军国际影坛的第一步!简直就是神作啊……”
“卫天王?”
十年的“骨灰”期让安苒对这个世界有些脱节,她知道当年红到发紫的周天王、李天王、萧天王……可是从来没听过什么卫天王,她歪着脑袋想:那是哪一只?
记者招待会开到一半,卫峯就离席了,站起来就走,一声客套的招呼也不打,主办方的脸瞬间就黑了下来。小助理捧着一脸讪讪的笑容向众人道歉:卫峯他最近精神状态不太好。
所有人都表示理解:从活动开始,摄像师们地镜头就从没离开过他,镁光灯不停闪烁,镜头上印出男人布满阴霾的脸,如果下巴上的胡渣尚可以算是一种男人味的造型,那么眼底化妆都遮不住的黑眼圈则彻底暴露了他现在的状态。
卫天王他,又不能出戏了……
如果说“入戏”是对一个演员的褒奖的话,卫峯的“无法出戏”就成了对他的一种莫大的折磨。
《最后的格桑花》拍摄历时六个月,卫峯在里面饰演一个奋力抵抗尸毒的人类,备受折磨但始终未曾放弃,最终却被自己最信任的伙伴所吞噬,尸骨无存。结局伤感而无奈,但剧组的人都激动万分:卫峯的演技让所有人都无法平静。
众人都忙着感动流涕时,卫峯却知道自己又开始不对劲。
杀青两个星期,他依然无法走出剧中的状态,:独处时觉得黑云压顶,人一多又觉得透不过气;与人相处时明明知道对方是善意的,但脑海里自动将对方的善意转化为奸佞的笑,毛骨悚然;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伤,却时不时感到莫名的疼痛;半夜被噩梦惊醒时身体感到内里有诡异的东西似乎是要破体而出,然后是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连安眠药都对他没有效果……
症状越来越严重。
卫峯满身的阴郁,前方的镁光灯一直在闪,全场记者的眼睛和问题都黏在他的身上化不开。呼吸越来越困难,耳边已经听不清他们到底在说些什么……
他猛地站了起来,拉开凳子,直直地向外走去。
满场声音瞬间停住,只剩下镁光灯“咔嚓咔嚓”的响声,所有人地目光都跟随着他往外走的脚步,却没有一个人敢开口,直到那挺拔的身影消失在门后。
“噗通”——又有女记者晕倒了!
没事没事,这也是常事,记者招待会继续进行……
卫峯出了招待厅就往电梯间走,一边走一边扯开领口的纽扣和领带,头发几下就被撸乱。从电梯里出来的女宾客一抬眼便看到了黑着脸一副凌乱模样的他,眼睛瞪直了步子都挪不动,身子一软倒在了墙边。
卫峯眸子抬也没抬,径直走了进去。主办方为他在酒店内安排了休息的房间,他现在只想洗个澡然后睡一觉。
刷卡推开门,似乎听到了不该听到的声音。
卫峯退开两步,抬头看了看门牌,没有错。
房间内传来的吟哦声一浪高过一浪,女人的“嗯、啊”夹杂着男人低沉的闷哼。
他进了门抱胸靠墙等在玄关处,里面的人听到关门声动静更大了,拍打声都清晰地传到他耳内。又过了许久,才终于归于平静。
卫峯皱着眉踢门进去,内室一片混乱,满地的凌乱衣物,男人围了一条浴巾在胯间,点了一支烟餍足地坐在床边笑得一脸邪气:“你怎么上来了?”
仿佛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反倒是卫峯。
卫峯嫌恶地瞪他一眼,他浑然不在意。然后只见他突然想起了什么,邪笑着一挑眉,将床上掩盖的薄被掀开,露出底下白嫩嫩刚被欺凌过的肉体,向卫峯发出邀请:“要不要来试一试?”
床上的女子俯趴着,露出股间尚未清理的一片狼藉。
卫峯一眼瞥过,刚被压下的不适感一下子涌上头顶。他捂着嘴冲进卫生间里,抱着马桶吐了个翻天覆地。
再出来时,房间里已经被整理干净,床上的女子也不见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