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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她病了吗?她觉得全身像箸了火般炙烫。
她不是在照顾张大娘吗?怎么会睡在自己的绣房里?张大娘有人照顾吗?
啊,头好痛!
虞姬想着想着,又昏昏沉沈的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有道熟悉的男磬钻进她的意识中。
“芳菱姑娘,虞姬的病究竟要不要紧?”那男子听起来十分焦虑。
“公子请放心,大夫说危险期已经过了,不会有生命危险。不过,虞姬姊劳累过度,又染了热病,恐怕得休息好几天才会恢复。”
“唉,我前天一回到会稽,就听人称赞虞姬贤德,没想到她会累成这模样。”
“虞姬姊常说她是项家的人,照顾出征壮士的家人是她的责任。我劝她休息,她总不肯,所以才会病倒了。”
“芳菱姑娘,往后还要请你多多照顾虞姬。唉,如果不是战况吃紧,我一定留下来陪她。”
“我不照顾她们怎么行呢?秋水阿姨听到项公战北时的模样,你是瞧见了。唉,她们两人短时间内部、不了床了。”
项叔父战死?!
虞姬听得冷汗直冒,立刻惊醒过来。
“芳菱姑娘,我看,项公的死讯还是先别告诉虞姬,免得她伤心,耽误了病情。”男子的声音洋溢着深深的关怀。
“不知者无罪,公子请别自责。”芳菱的声音异常的温柔。
哥哥!
虞姬悲喜交加的张开双唇。
“我非走不可了,”男子忧伤的说道。
绿色绣帏被揭了开来,一张黝里莫俊的脸孔探了进来。
虞姬泪眼朦胧的望着许久不见的哥哥,她的唇不停的颤抖着。
“虞姬,你醒了?”虞琦诧异。
“哥哥。”虞姬挣扎着要起身。
“别累着了。”虞琦连忙扶她坐起来。
“哥哥,项叔父是怎么死的?”虞姬悲恸的问。
虞琦见妹妹已经知晓,便不,再隐瞒。
“原本,项公领导的楚军每战必胜,军中土气如虹。谁料得到,惊慌的秦二世竟派出帝国内所有的军队围攻项公,秦将意郝在定陶大破楚军,项公也战死了。”
项梁败死后,许多批评他的话纷纷出笼,但是,虞琦并不想拿这些流言来困扰妹妹。
“那……那项羽呢?”虞姬急急问道。
“项羽那时正和一个叫做刘邦的沛人领军攻打陈留城,因此,当时他并不在定陶。”
“现在他人在哪儿?”虞姬好焦急。
她不由想起不久才作过的梦。
“妹妹别担心。”虞琦拥紧虞姬安慰道。
“他人呢?”一想起那个梦,她就坐立不安。
“我回来时,项公先前扶立的楚怀王正册封项羽为次将,派他和上将军宋义一起去钜鹿救赵国。这会儿,他们应该快到钜鹿了。”
虞姬一听,隐隐察觉情况不对,但又说不出所以然来。
她暗暗思量着,总觉哥哥没有完全说出实情。
“哥哥可否多留一天?”虞姬眸光盈动,除了想与哥哥相聚之外,她还有个想
“好,我就再多留一天,我们兄妹好好聊一聊。”虞琦抚抚虞姬的肩膀。
如今烽火漫天,残尸遍野,他们兄妹不知何时才能再聚,他的确该多陪陪她。
玄黑的夜幕没有半点星光,只有一钩孤伶伶的上弦月垂挂在荒凉的天际。
一位满脸胡髯、身披镜甲的青年战将自营帐中走了出来,他那高大魁梧的身影掠过几座营帐,来到一方空地。
他抬眼望冷月,与众不同的大眼突然浮现朦朦胧胧的薄光。
记得与她分别时,也是这样一个新月独挂的夜晚。
他自领口内取出几朵干燥的红花、凑到鼻下嗅了又嗅。
这些红花是他冒着生命危险为她采来的,出征的那天,她含着泪水,把包着红花的绣帕塞入他的征袍中,一年来,他时时刻刻都带在身边,小心翼翼的珍藏在心窝上。
“虞……我该怎么办?”他捧着红花,苍凉的问道。
此时此刻,他正陷入出征以来最艰困的时刻。
然而,打击不是敌人,而是他的同袍。
“项羽,原来你在这儿。”背后突然传来一记飞扬的声音。
项羽收起忧容,回过头来。
“虞琦,你回来了。”他勉强扯出一道笑容。
虞琦…详述此次回江东所见的情况。
听到虞姬染病时,项羽急得发狂。
待他听到虚姬病情好转时,才松了口气。
“喏,这是虞姬要给你的。”虞琦自怀中取出一块色泽温润的翠玉。
项羽接过凤形工佩,玉佩约有半个手掌大,项羽认出这只玉佩正是虞夫人临死前,托吕马童带回会稽的那块。
凤形翠玉在月光下闪烁着奇异的紫光,项羽大为纳闷,忙把翠玉捧高,仔细”看,原来是虞姬用特殊的紫墨在玉佩上题了一阙歌。
楚国儿女惯常用歌辞来传达情意,项羽见玉佩上题了歌辞,遂情不自禁的唱了出来:
“项郎魂兮入我梦,
素衣飘兮虞心凄。
北国寒兮郎安否?
春兮春兮人郎怀。”
项羽低回去不已,又反复唱了几次,然后,才恋恋怅怅的收起玉佩。
他把翠王和红花纳入衣襟中,让它们紧紧贴在心口上。
“我一回营,就听说上将军委我下了一个什么‘猛如虎,狠如羊,贪如狼,强使者,皆斩之。’的军令,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叙完私事虞琦立刻问道。
这军令悠地奇怪,虞琦十分好奇。
“哼,宋义的军令是针对我而下的。”项羽的眉眼突然射出悲愤交加的精光。
“我们奉怀王命令前去救赵,宋义却在安阳滞留了四十六日,毫无前进之意。今天早上我去见他,请他即刻引兵渡过黄河,和赵军里应外合,一定能击破秦军。宋义却说他要让秦军和趟军互斗,直到秦军疲累时,再引兵急攻,一举歼灭敌军。”项羽激动的握紧了拳头。“宋义还对我说:
虞琦沉吟一响。
项羽大过豪强,因此,项梁一死,楚怀王就并合项羽的军队,
想不到,如今,项羽又得罪了上将军宋义。
若不好好劝一劝项羽,他的性命恐怕不保。
“项羽,今日的局势和项公在世时完全不同,你还是忍耐,切莫拂逆宋义的意思。”
“呸!”项羽忍不住咒了出来。
“可是,目前他的权力最大……”
“哼。”项羽忿忿不平的哼着。
项羽恨恨的呻道。
他的心里有说不尽的委屈与悲愤。
“项羽,我知道你的感受,但是,现在形势比人强,你根本争不过姜我。”虞琦也黯然神伤。
他知道再怎么劝,项羽都不会改变心意,因此,只好把虞姬给搬了出来。
“虞姬……”项羽摸摸胸口,翠玉温暖着他的心。
“虞姬……我好想念你……”他喃喃念了出来。
高大的身影掠过荒野,蹒跚的脚步显得十分落寞。
凄冷的新月依然静静临照着肃杀的军营,虞琦仰天长叹一声,胸中无限感慨。
落难英雄跃跃独行的背影好凄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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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精彩内容载入中·春天一来,萧瑟肃杀的北国有了神奇的变化。
冰封的大地换上了翠绿清新的颜色,灰蒙蒙的天空也染上了温暖可爱的色彩。
寒彻骨的溪水开始发出活泼愉悦的哗声;林荫深处也传来婉转的鸟呜。
天晓。驻扎在漳南的诸侯军已经开始操练战术,春日的空气令他们精神大振,雄壮威武的吆喝声几乎要震破山河。
年轻的诸侯上军正在大营中与诸将商研战略,营外的嘶喝令他露出欢喜的笑意。
不知为了什么缘故,今天,他的心情侣地愉快轻松。
难道是因为春天的缘故吗?
项羽暗暗思量着,他那双生动的大眼也流转着迷离的欢喜。
蓦然,震天的嘶喊一致停了下来,沈静的氛围令人纳闷。
发生了什么事?是谁令四十万大军全噤了声?在营内的诸将不禁面面相觑。
“诸侯上将军。”传令兵慌急的跑人大营。
“什么事?”项羽抬眼。
“启禀上将军,营外有两位姑娘……”
项羽右手一举,制止传令兵继续说下去。
“请进来的人带回去。”项羽不耐的吩咐。
自从钜鹿一战扬名立威后,天天都有人送美女来,着实令项羽大感困扰与无奈。
“不,上将军,没有人送她们来,是她们自己骑马来到这儿。”令兵兴冲冲的说着:
传令兵恭恭敬敬的递上一只绿色的锦囊。
项羽打开锦囊一看,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
朝阳初升,两名美丽的女子高高坐在两匹伯色的骏马上,较年长的那位美艳绝伦,格外引人注目。
她的年纪大约二十来岁,一身湖绿衣裙。
她的发上、脸上、手上、衣上都沾着淡淡的阳光。美丽的脸孔在淡淡金光中益发显得高贵迷人,四十万大军全看痴了。
“虞姊姊,说不定项羽大哥还在睡觉呢。”芳菱悄声说道。
“胡说。”虞姬轻呻。
“正因为他当上诸侯上将军,所以才会晚起啊。”芳菱眨眨圆溜溜的大眼,暧昧一笑。
虞姬好奇的转过头来看芳菱。
“嘻……”芳菱鬼祟一笑。
“不正经。”虞姬瞪了芳菱一眼。
“虞姊姊,难道你一点都不担心蔫?”芳菱收起嬉笑,关心的问。
虞姬低首沉思了一晌。
“我的心情十分矛盾。”虞姬咬咬唇,眸中流转着淡淡的惆怅。
虞姬不禁叹了一记。
“虞姬!”
远方响起一记盈满狂喜的呼唤,英姿焕发的身影随即奔了过来。
“项郎……”听到这熟悉的呼唤,虞姬不觉有些恍惚。
项郎,真的是她的项郎……
“虞姬!”一身铠甲战袍的诸侯上将军已经奔到了眼前。
“项郎……”虞她的眼睛泛起一层薄光。
泪眼朦胧中,她看见久别的爱人朝她展开双臂,当地还来不及思考时,她纤细的身子已被他抱下白马,他的双臂紧紧的圈住她,紧得彷佛想把她嵌入他自己的血肉中去。
项郎……虞她的唇办微微颤抖着。她几度欲开口唤他,然而,欢喜的泪珠缓缓滑落脸颊,激荡的温热哽咽了柔美的声音,她只能任由他紧紧抱着,只能噙着泪、噙着笑,无语凝睇此生中唯一的爱人。
“虞妞,虞姬,真的是你吗?”豪气干云的脸庞笼上如水的温柔,精光四射的瞳眸散焕着迷离的悲喜,分离一年又半载,历尽人生的惊涛骇浪,如今乍然相见,彷佛隔世,项羽用尽所有力气,紧紧、紧紧的搂着她,他好怕眼前的一切只是一个梦,他好怕她会突然消失不见。
不!他不让她消失!
他们就如此拥着,凝着,天与地都退得极其遥远。她是他眼中唯一的影子,他是她心中仅有的惦念,在这一刻,刻骨的思念终于化为甜蜜的相逢,苦涩的等待终于有了结果。
“哈啾!”
蓦然,一记惊天动地妁哈啾声惊醒了这双紧紧拥袍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