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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生命即将结束,注定面对孤独与黑暗。她好害怕黑夜的降临,黑夜就像够不着边的恐惧,强烈压迫着她。
她双手猛然捶着墙,直到感觉痛楚,但是手再痛,也比不上死亡的阴影更教人心痛。
一年,她只有一年可活了!
*** *** *** *** ***
谈判破裂,麦文迫不得已出手伤了“天刹盟”的老大,逃出雪莉儿PUB。
“追呀!你们快给我追。”“天刹盟”的老大愤怒地大吼,指挥手下追杀麦文。“不要用枪,我要活捉他!”
“是。”二十名训练有素的人拿着西瓜刀追出去。
麦文从PUB的后门钻入阴暗的后巷,“该死,被逮到不被剁成肉酱才怪。”他拚命地卖力向前跑。
他从远处看见幽暗灯光下一个白衬衫、黑长裤的身影,这穿着绝对是小程,错不了。那白痴在干嘛?!
“小程,快跑!”
他扯开喉咙大喊,却被冬夜空气中寒冽的湿气哈住,根本掩盖不住后面二十名凶狠大汉的嘶杀吼叫声。
“快跑!小程!”就算用光力气,他也要喊。
正为自己哀悼的白筱澄茫然地朝嘈杂处望去,她绝佳的视力清楚地看见狼狈跑向她的麦文,以及他身后二十名拿着大刀嘶吼喊杀的大汉。
她惊愕地愣在原地。
“我还有一年的生命,不是只有一天耶。”她若还不快跑,下一分钟就是她的死期了。
麦文撞上她,两人在冰湿的地上打滚了几圈。
“我……”白筱澄一时还反应不过来,只能躺在地上瞪着被雨丝冲刷得亮晃晃的西瓜刀。
“我你的大头!还不快逃。”麦文只能祈祷他的大吼没有花光他的力气,因为他还得揪起腿软的小程继续往前奔逃。
他可不像蓝绎或贺麒有不凡的身手,可以为保护手下而英雄式地反击。他只想带着武艺虽高强但性格懦弱的小程逃到安全的地方。希望小程没有把车停得太远。
淌下这趟浑水的白筱澄心中有无限的愤怒,她只剩下一年的生命,这一惊吓、逃命,她要死多少细胞?搞不好又被折寿两、三个月。可恶的麦文!
“你干嘛不干脆在刚才时就被乱刀砍死算了!”她真想踹他一脚。
“哎哟!”麦文惊呼。“我是你的老板耶,你竟然出口这么狠毒!亏我刚刚还费劲救你!”
“对呀,你这招叫先礼后兵,谁希罕!”她瞪他,跑的速度不输他。
“不要乱用成语!小鬼!”
“我不是小鬼!不要叫我小鬼!永远别叫我小鬼!”她生气地道。现在凡是有“鬼”的字眼,都会令她发狂,因为她真要变成名副其实的小鬼了,不是一年后就是现在。
白筱澄感觉她的全身都发寒,胸口和心中都充满无辜的痛楚。先是医生的无情宣判,现在又快要变成麦文的替死鬼。
麦文这种有死不了的,他的两位好友一个是帮派老大蓝绎,能帮他撑腰;另一个是警界精英贺麒,会替他主持正义。
最倒楣的人是她。不行,她得想个办法脱身。
“车子停在哪里?”小程再一次让他惊讶,鲜少有人的脚力胜过他这个运动健将,他打从心底佩服小程。
当然,后面追杀他的人例外。根据蓝绎描述,那些人应该都是“天刹盟”训练有素的杀手。
“还远哩!”白筱澄被冷空气呛到,突然间望见了一线生机。“老板,看到前面的巷口了吗?”
“怎样?”麦文没好气地问。
“你跑右边,我跑左边!”她大吼。“他们要砍的人是你,求你好心点,别把我拖下水,OK?”
“OK。”但下一秒,麦文还是跟她跑进了左边巷子。
本打算停下脚步休息的白筱澄还来不及喘一口气,又被麦文拉着跑。
“你不是说OK吗?”她的抱怨中有着火气。
“开什么玩笑!你以为我白痴呀!”麦文好笑。“你跑左边,我的车一定就停在这附近。”
“你的确不笨。”早知道就说右边了!不过他太精了,摆脱不掉他的。可恶!
“无情无义、没心没肝的家伙,拿我薪水还想害我!”他大力打她的头。“想陷害我,置我于死地的这笔帐,待会儿再跟你算!”
“请你搞清楚,谁害谁来着?”她气极地大吼。“后面那群人怎么搞的,怎不拿枪毙了你!”
“哼!你真卑鄙,车子果然就在前面,如果我真往右边跑,现在恐怕已被乱刀砍死。”麦文一点也没有看到车子的喜悦。
“反正你这辈子享乐、玩女人的日子也没啥意义嘛。”不像她,是个有理想、有抱负、却要迈入死亡的可怜女人。
他们两人同时跳上车,麦文才发动车子,子弹就飞啸而来。不一会儿,玻璃、车身净是弹痕。
“可恶!”离开了险地后,麦文才愤怒地举拳击向方向盘。
“呼,好冷。”由于她这一边的窗户玻璃都被打破,白筱澄冷得缩成一团。
幸好前面的挡风玻璃没破。
“最好冷死你!”麦文生气地停车。
“干嘛?”她双臂环胸,防备地问。
“下车!自己走路回去。”他粗暴地倾身打开车门,把她推下车。“我又不是你的司机,没义务送你回家。”
“喂!但我是你的司机呀。”外套脱放在车上,现在她身上只着一件单薄、湿透的衬衫。“我可以载你回去,再折回来。”
麦文看着她在冷风中的滑稽模样,得意地大笑,“谁教你刚刚想谋害我,我没把你开除算是客气了。”说完,他毅然决然地把车开走。
“麦文!我恨你!”白筱澄声嘶力竭的咒骂声回荡在风中。
她环顾四周,这才发现此地距离她的住处不过十分钟的路程。
“哼!谁希罕坐你像殡仪馆的灵车,我自己用跑的还比较暖和。”
她独自在冷清、无人的街道跑着,虽然路途不远,但在凌晨三点的街道上跑步,就像是游魂般令人不舒服。可恶的麦文!
她跑回家时脸都已冻得通红,气得边开门边咒骂麦文。她不知道麦文是因为刚刚那里离她的住处不远,才会狠心地赶她下车。
这一路的折磨,让她从死亡阴影之中走出,恢复理智。
她实在没时间伤心了,光是伤心没有任何好处,不能解决现实的问题。
当务之急便是要赚钱,她还不妈妈和七个弟妹要养,再说大弟要两年后才高中毕业,她必须要赚取足够的钱给家人当生活费,直到大弟高中毕业有能力赚钱为止。不过,大弟的成绩一向名列前茅,考上大学一定没问题,所以,钱是赚得愈多愈好……
有了!一抹微笑浮上她迷蒙爱困的脸上,她可以诈赌,这种伎俩她很擅长的。想当初她在牌桌上和“流氓仕绅”厮杀时,他们都对她敬畏三分,就连赌中高手蓝绎都抓不到她出老千的证据,还说她是他的接班人。
太好了……
*** *** *** *** ***
第二天早上,麦文自个儿开车上班,所以白筱澄的上班时间就是麦文的下班时间。经过一夜一天的心理调适,她已渐能面对即将死亡的事实,并勇敢地接受命运的挑战,就算一年后要死,她也要大捞一笔才死。
赚钱计划就从今晚开始。
冬夜降临得很早,昨夜她才像个不敢面对黑夜的胆小鬼,但今日她恍若脱胎换骨般,粉颊上展露风雨无惧的勇敢笑容。
她把车子平稳地开到麦氏企业大楼门口,预备接麦文下班,可是等了许久,都还不见麦文踪影,她决定上楼探个究竟,顺便找麦文的秘书JOJO抬杠。
“JOJO美人,老板怎么还没下班?”白筱澄吊儿郎当地问。跟了麦文一年,这种花花公子调戏女子的伎俩,她也学得益发炉火纯青。
“小程,我发觉你愈来愈像麦文了。小小年纪不学好!”JOJO皱眉地瞪着小程。她是麦氏企业中唯一不受麦文魅力吸引的女人,因为她已经有两个孙子,再过五个月,六十岁的她就要退休了。
突然间,董事长办公室的门内传出大吼声。麦文怒吼时,就犹如狂狮大吼般惊天动地。
白筱澄和JOJO同时用手掩住耳朵。
“吓!真可怕。幸好我只是个司机,真犯了错也不会有机会被骂得这么惨。”白筱澄惊魂甫定地拍拍胸脯。
“你还知道害怕呀!”JOJO扶正老花眼镜,调侃地说。
白筱澄吐吐舌,给她一个笑容。“当然。”
0JO老神在在地掏耳朵。“我退休后一定会很怀念麦文的狮吼。”
“可怜的JOJO,在老板长期的压榨下,已经有点神智不清了。”白筱澄同情地比了个神经有问题的手势。
“小帅哥,等你像我跟随麦文十年后,也会麻木的。以前我年轻的时候呀……”JOJO又在讲古了。
白筱澄难过地喃喃:“没有机会了,再过一年我就要死了。”
“你说什么?”她人老,听力有点差。
“没什么。”白筱澄急急否认,这一年来,JOJO很照顾她,她怎能让JOJO担心。
“下班时间过了很久了,你要不要自己进去问他,他何时要下班?”JOJO说。
“不必。”白筱澄想起昨晚她才背叛过他,露出一副敬而远之的表情道:“我溜都来不及呢。”
“你这小子,难怪麦文这么喜欢你。”JOJO慈爱地看着小程。
“因为我是他最方便的出气筒嘛。不像JOJO你,对我才是真的关爱。”白筱澄给JOJO一个飞吻。“我也真心爱你。”
“瞧瞧你,油腔滑调的。再过几年,你一定抢尽‘流氓仕绅’的锋头。”
白筱澄开心地微笑说:“等到那一日呀,他们一定都因纵欲过度而肾亏了。”
“小程!”JOJO气到脸红。“不准你说这种下流的话。”
“会吗?”她厚颜地贼笑着逗JOJO,“肾亏是一种病症呀,我跟‘流氓仕绅’打牌时,他们开的黄腔才会吓死人哩。”
OJO的手颤抖地指着小程,“我一定要警告麦文,不准他们污染了你!”想想看,一年前的小程是一个多么可爱的男孩呀。
“这是我们男人之闻的谈话嘛。”白筱澄几乎把自己当成男孩子了。
“你不是男人,是男孩。”
又一阵麦文的狂狮怒吼后,五、六个高级主管被狼狈地轰出来。
“唔,麻烦你告诉老板,我在楼下等他。”白筱澄跨着大步跑开,然后想到什么似地,突然又转头。
“忘了什么吗?”JOJO问。
她漾着笑容对JOJO说:“忘了告诉你,你今天很漂亮。”说完,她一溜烟跑了。
“这孩子真可爱。”JOJO打从心中赞美。
白筱澄回到车上没多久,麦文便轻松地走出大楼。
通常麦文有女士陪伴、或提着公事包时,会坐在车后座。今天他没提公事包,于是她手脚迅速地下车,绕过车头,恭敬地微微鞠躬,为他打开前座的车门。
“哈罗,小程,又见到你啦。”麦文优雅地坐上车。
有鉴于他刚发过那么大的脾气,说话还是客气点好。
“还记恨昨晚、不高兴见到我吗?”她小心翼翼地问。
“怎么会呢。”麦文咧嘴而笑,伸手亲密地抚小程的头发,这已变成他的习惯动作了。“我会这么小气吗?”
看他心情似乎恢复了,她便尖酸地说:“昨晚吹风、淋雨,被赶下车的人又不是你。”
“哼,我救了你,你还不知道感激。”他将身体侧转,轻笑着说,“你可以想像我昨天一个人开着没有窗户的车回到阳明山的家,都快变成冰棒了。”
白筱澄笑了,因为她知道昨夜很冷,山上肯定更冷。“那一定很刺激。”
“还笑,还不是为了怕你这瘦皮猴生病。”他拍一下小程的头。
“竟然说我瘦皮猴!自己魁梧得像只大狒狒不说。”这么难听的绰号,当然是蓝绎、贺麒两人取的。
他们的比喻一点也不夸张,身为麦文司机的她,常有机会和他走在一起。麦文就像只强健的大狒狒,而她就像只可怜的瘦皮猴。
“没人会抱怨我这种身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