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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确定稀有水晶的地图跟她有关?跟顾唯宪有关的,并不一定跟她有关。那么多年前,她不过是个婴儿;那么多年后,我想顾唯宪并不会跟她提这些。”
尹柏点点头:“你分析得不无道理。可是这些年,我一直没有放弃过调查,毕竟那是你们欧家足可以在珠宝界甚至世界扬名立万的机会,也是你父亲毕生的心愿……关于欧家的那条祖传项链,你是见还是没有见过?”
“并没有见过,据说,只是传说而已。尹伯伯相信吗?”
尹柏干笑了几声,拿过红酒抿了一口:“宁信其有。当年你祖父辈找到的这种稀有水晶物种足以震惊全世界,从原石中提炼出来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你父亲当年跟顾唯宪兄弟情深,两人曾一起沿着地图去寻找过稀有水晶的所在地,结果怎么样,就不知道了。但顾唯宪开始的时候只是一个小珠宝商,后来一跃成为珠宝界中的龙头老大,我一直在想,其中的原因究竟是什么。会不会是……”
“他是靠着一块分文不知道的石头,掰倒了欧家的企业。是父亲对他太过信任,才会中了他的计谋。当然,这背后如果没有黑手,我不相信凭他一个人的力量可以做到。”
尹柏只觉得眼皮一跳:“难道你觉得你父亲的死,跟顾唯宪没有直接关系?”
欧以宸笑了笑,晃了晃手里的酒杯:“我只知道,抽丝剥茧,该有关系的,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尹柏叹了口气,道:“顾唯宪的治疗有进展吗?顾晚对你的接近,不排斥吗?你觉得接近她这种办法究竟可不可行?……以宸,你有没有想过,再去查查顾晚身边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到现在为止,她应该已经变卖了家里所有的宝贝,如果能留下什么,那一定就是顾唯宪留给她最珍贵的。而这个东西,会不会跟稀有水晶或是地图有什么关系?”
欧以宸没有说话,眸光深邃如夜,他的目光淡淡地瞥向一边,只一眼,便淡然扫过。在书桌的右角处,一颗宝蓝色的耳钉在月光下并不夺目,却让他的视线陡然收紧。
他当然认识那枚耳钉,是属于他尊贵的母亲,白茹女士。
一刚试住人。***
黑暗的夜色无边,吞噬整个大地,恍若有明亮的星辰,却很快地隐去。
车子行驶到的位置,是海边。海风在呼啸,巨浪拍打着礁石,欧以宸靠在车边,眯着眼,看着翻腾的巨浪雪白而过,又被卷入大海。
有烟被点燃,黑暗中明明灭灭的光,他的眸光深沉如夜,冰冷如霜。
其实有的事情,他比较后知后觉,比如说母亲跟尹柏。
尹柏出现在欧家,是在父亲死后两年左右。那个时候,欧家也处于艰难迈步的时刻,母亲虽然力挽狂澜,但毕竟是一介女流,欧氏举步维艰,别说发展,就连维持都难。可是尹柏的出现无疑给了欧氏光亮,尹柏不仅出钱,而且出力,也常常带着他去各种场合油走,熟悉了解生意场上的种种。所以,对于这样一个男人,对他没有感激,那是不可能的。
欧氏真正的发展,在他接手之后,几年之内,欧氏以黑马之势闯入商界,涵盖房产、餐饮、服装、珠宝等领域,成为全球企业的前一百强。
母亲在欧氏尚没有成熟的时候就到了美国,自此两人见面的次数越来越少。事实上,自从父亲去世之后,母亲对他的关心就几乎让他感受不到。他的衣食住行,她从来没有关注的时刻,就连有一次他发高烧烧到住院,她也是几天之后才发现。赶到医院之后不过看了一眼,就匆匆地离开了。
那个时候,他不过十六岁,虽然足够独立,心却是凉的。
之后的打拼,他靠的全是自己,尹柏的产业根基在美国,他自然回去。欧氏在他手上渐渐壮大,之后顾氏破产顾唯宪入狱,这个消息传出来不久,母亲便激动地在他面前出现,眼含热泪,称赞着他经商的才能。
只是,心依然还是凉的。
在母亲的眼里,他并不是一个儿子,而是一个商界巨子。
但真正的绝望,却不是在这个时刻——
正文 第一零二一章 心的的绝望
第一零二一章
但真正的绝望,却不是在这个时刻——
那一年,顾氏破产,顾唯宪入狱,他跟甄晴儿订婚。瞙苤璨浪母亲看起来心情很好,确实,她是从来不会体会他的心情,他是开心还是烦躁,想要什么想些什么,从小到大,她都不曾了解过。
她该是个女强人,或者,又是个大家闺秀,再或者,是个华丽的贵妇……但是怎样,她都不会是一个母亲。
她从来体会不到自己的儿子,内心跟她是怎样的隔阂;或者,即便体会到了,她也不想去做什么。因为在白茹的人生中,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成功。
只要成功,只要胜利,这就是她的母亲。
欧以宸冷冷一笑,眸光阴冷,手边的烟已经燃到了手指,却感觉不到疼。
“以宸,真要到美国去读书?现在欧氏发展那么好……”17FWB。
“这并不矛盾。”
“这……好吧,读书的事,妈妈也不拦着你。不过,以宸,你知道,妈妈那边的事业很忙,虽然在美国,也没有什么照顾你……”
“我知道。”
于是,他在学校附近住下,几个月下来,白茹没有给他打过一通电话,他有时会怀疑,母亲是不是真的跟他在同一所城市住着。
一个头疼脑热的下午,他打电话给她,想去她的住所看看,她却说下午有会议,没有时间。
他还是找到了她的住所。
一所雅致的小洋楼,白色的色调,她一向喜欢的颜色。
门没有锁,正是午后的时刻,他推门而入,走过草坪,沿着二楼的台阶而上。
粗重的喘息和女人娇媚的申银让他的脚步顿时顿住,成年的他自然清楚那是什么声音,他拧了拧眉,顺着声音的方向往后退了几步。
声音是从一楼的房间传出的,脚步在门前站定,白色的房门紧锁着,里面的声音却是不绝于耳,男人的喘息更为粗重,女人的申银更为卖力,带着几声尖叫。
“……啊……快一点……嗯……”
音色很熟悉,只是他从来没有想到,那个贯来冷漠高傲的母亲,在床*上也可以叫得这样放浪形骸。
“……啊……啊……慢,慢一点……”
声音一浪高过一浪,尖利中带着颤抖,其实,他到现在还不知道为什么他当时没有撞门而入,是不愿意扯开那一层早已经断裂的面纱吗?
走出去的脚步很快,车子开得很快,这就叫没有时间?她的确没有时间,只忙着跟自己的姘*头苟*合,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荡妇,为什么又要给自己立上贞节牌坊!
是谁说:“以宸,妈妈这辈子,都不会再嫁人了……我会给你爸爸一直守寡,直到死……”
“以宸,别怪妈妈对你照顾不周到,你爸爸就这样走了……我也想,跟着他一起去……”
“……以宸,妈妈现在只想把事业做好,以慰你父亲在天之灵,你也是……”
“……”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带着面具吗?不然,怎么可以这样真诚?这样哀痛?他没有阻止过她嫁人,她非得把自己套上那么灿烂圣洁的光环吗?
那天的车开得很快,大脑混乱却又空白,转角的时候,一辆车子这样忽然冲了出来,他扭转方向盘,却还是重重地撞上了路边的树。16605869
自此之后,他失去了记忆。
失忆的感觉是痛苦的,什么都不知道,每一双眼睛都是陌生。可是脑海中有会突然出现那么几张脸,痛苦得简直要将他的脑细胞杀死。
他不知道为什么最先想起的,是那双清澈的眼睛,湖水一样明净。再后来,他逐渐地想起了一切,包括,小洋房里的一切。
失忆的那几年,掐掐手指,母亲来看他的次数,屈指可数。
他的心不是冷,是绝望。
回国之前,他再一次到了那所小洋房,是在晚上的时间。
门还是没上锁,看来,这里的治安非常好。
他冷冷地勾唇,直接走上二楼,地点不一样,发生的却是一样的。
有那么一瞬间,他真的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那个房间里叫声放*浪的女人,真的是他的母亲吗?不是失忆引发的错觉?
他一度以为自己的这个记忆,是有问题的。
握着门把的手在颤抖,正要用力旋开,手却被握紧了,他转头,安夏对着他一直摇头,把他带到了别的房间。
父亲去世之前,安夏一直是负责父亲的衣食起居的,父亲死后,她还一直留着,之后,母亲执意把她带去了美国,他跟她见面的次数便是极少了。
在他的记忆里,安夏是一个温暖的人,如果说他的生活中有一个母亲的角色,更多的是安夏,不是白茹。
“那个人是谁?”
安夏既然一直跟母亲住,一定也会知道这些事情,更何况,他们在一起似乎很频繁,他那么难得地来两次,都是这样的场面。
“少爷……”安夏低低地垂眸,“我真的不知道,他来的时候都是神不知鬼不觉的,看起来很神秘。我也试着从门缝里偷看,或者偷听,但是我只知道他的名字中带着个‘泽’字……就一次,他们忘了锁门,我看过他的身上,后背有一个火焰的纹身……基本上这种时候,夫人都会把我支出去,这次是我偷偷跑回来的……”
“你早就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的?”
安夏叹了口气:“具体的时间,我也不是很清楚,我也是在美国之后照顾夫人的生活起居才发现的……少爷,这些,其实我想过一阵子都告诉你的,可是现在我收集的证据不多,我怕贸贸然跟你说……”
“你发现了什么?”
安夏摇摇头:“我并没有发现什么。只是老爷……我了解他,他不是那种遇到事情会去跳楼的人。他不在了,你跟夫人怎么办?……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毕竟我手头什么证据都没有……”
一正心么亲。安夏的话,让他重新开始审视整件事情。父亲跳楼的时候,他尚年幼,时隔那么多年,就算有什么证据,都渐渐消失了。
可是除了顾唯宪,还有一个重要的人,杜泽南。他也是父亲的得力手下,当年的事之后,就再也没有了踪影。
太阳穴在跳动,尖锐的疼痛,这么些年,几乎跟调查顾唯宪一起,他也在查杜泽南,可是这个人,竟像是忽然之间人间蒸发了。
把这么些年的所有连贯起来再想一遍,母亲对于他的存在是忽略的,对父亲的仇恨,她从不插手,而在尹柏的书桌上,竟然有她的耳钉……
耳钉是女人的贴身之物,在什么情况下才会遗落?他能朝着哪方面去想?
又抽出一支烟,他冷冷地勾唇,他的心,不是冷,不是绝望,而是死的。
***
身边没有熟悉的呼吸,意外的,顾晚睡得并不安稳。她想她是疯了,明明应该是安稳的时刻,她反而觉得不安定了吗?
晨曦的微光刺入眼底,她睁开眼睛,床边空空荡荡,欧以宸……是一个晚上没有回来吗?
跟她其实没什么关系,顾晚耸了耸肩,稍化了点淡妆,应该是很好的心情。
上午的工作竟然有些走神,她晃了晃脑袋,自嘲地笑了笑,她还真是会杞人忧天,欧以宸是什么人?需要担心吗?就算要担心,需要她吗?
手机铃声响起,她惊了惊,慌忙拿出,号码却是陌生的。
“姐姐,是我,还记得吗?”清甜的声音响起,顾晚眼前马上浮现出一张可爱的俏脸,“宁檬?”
“是啊是啊,是我啦!我来你公司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