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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尔丹带进那封信时,耐奥祖正在沉思。学徒鞠一躬,呈上一张沾满凝固的蓝色液体的羊皮纸。
“这是什么?”耐奥祖接过纸片。问道。
“从一个南边来的德莱尼身上扒下来的。”古尔丹答。
“是一支小队?”
“是一个信使。单独一人,没有武装,连坐骑都没有。那个蠢货是走路来的。”古尔丹嘴角扬起,咯咯笑了起来。
耐奥祖低头看看手上的羊皮纸。看来那些蓝色的印迹是信使的血。真是个白痴,究竟是什么使他单独一个人,不带武装,走路到影月氏族的领土来的?
他小心地打开信,以免撕坏。他迅速地浏览着上面的文字。棕色的双眼扫视信函的同时,房间里突然被光芒笼罩。两个萨满同时匍匐于地。
“大声念出来罢,耐奥祖大人。”基尔加丹圆润的声音响起。“让我和你忠实的学徒都听一听。”
“是的。请念吧,师傅。”古尔丹急切地道。
他念了。于是。自从与深爱的露坎首次谈话以来,耐奥祖第一次感觉到了怀疑。
致耐奥祖,影月氏族首席萨满:德莱尼的先知维伦献上问候。
近来,我们的多名族人遭到兽人的进攻,我不能明白个中原因。许多世代以来,您的族人与我的族人一向在和平与相互宽容**存,各取所需。我们从没有向兽人举起过武器,并且,我们还曾经救过两名无意间陷入危险的年轻兽人的性命。
“啊,”古尔丹插嘴,“我记得那两个小子……杜隆坦,霜狼氏族现任族长……和奧格瑞姆?毁灭之锤。”
耐奥祖心不在焉地向古尔丹点点头,理了理纷乱的思绪,继续读信。
我们只能认为这几次攻击行为是一场可怕的误会。我们希望能与您交谈,来保证不会再有更多的生命――无论是兽人的,还是德莱尼的――遭受这种无谓的牺牲。
我知道,被您们称作沃舒古的那座山,是您族人的圣山,是您们睿智的先祖之魂所居住的地方。实际上,一直以来,那里对德莱尼人也有着非常重要的意义,但我们也始终尊重您们将那里称为您们的圣地的决定。但,我想,现在是我们走到一起,真正认识到我们相似多于相异的时候了。我的族人称我为先知,因为有些时候,我能够幸运地被赐予洞悉未来的智慧……我希望能做一个好的领导者,领导我的人民过上和平的生活。我知道,您与您们所有氏族的领袖,也都对您们的人民怀有同样的希望。
让我们和平地会面吧,在那个对我们彼此都怀有深重意义的地方。在第五月的第三日,我与一小队德莱尼人将前往圣山中心,进行朝圣之旅。我们都不会携带任何武器。我请求您,和任何愿意前来的人与我同行,一同进入那充满魔法与力量的洞穴深处,向那些远比我们睿智的存在寻求智慧,寻求填平我们之间沟壑的答案。
以圣光与祝福的名义,愿您平安。
古尔丹第一个开口讲话。更准确地说,是放声大笑。
“真大胆啊!伟主基尔加丹大人,这个机会绝对不能错过。他们的领袖跟裂蹄牛崽子一般跑来待宰,还不带武器,蠢到以为我们还半点不知道他的邪恶计划。他还意图褻渎沃舒古!他想都别想靠近圣山。他那恶心的蓝蹄子踏上山脚之前,他就死翘翘了!”
“我喜欢听这话,古尔丹。”基尔加丹声音隆隆,语调一如既往的柔似水。“耐奥祖,你学徒的话很睿智哟。”
耐奥祖的话卡在喉咙里,嘴巴开开合合两次……第三次张开嘴时,终于嘶哑地说出口。
“我不否认德莱尼人的危险性,”他犹犹豫豫道。“但……我们不是戈隆。我们不杀没有武装的敌人。”
“信使我们都杀啦,”古尔丹指出,“那白痴不但没武装,连坐骑都没。”
“我就后悔这事!”耐奥祖厉声呵斥,“你们应该当场抓住他,把他带到我面前来,不应该干掉他!”
基尔加丹沉默着,周身发出的血红色光芒笼罩耐奥祖全身。萨满继续说下去,试图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
“我绝不会允许维伦玷污我们的圣地,”耐奥祖续道。“这点你不必担心,古尔丹。但我也不会让他没说一句话就死。谁知道,也许我们能从他嘴里知道些什么呢。”
“不错,”基尔加丹道,声音圆润而温暖。“当人处在痛苦中时,必然会把自己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的。”
耐奥祖吃了一惊,但明智地没有表现出来。伟主大人想让他拷打维伦吗?他心中的一部分为这想法而兴奋,另一部分却在退缩。不行。这种事,他还做不出来。
“我们会严阵以待。”他向伟主大人和学徒保证。“他绝对逃不掉的。”
“大人,”古尔丹缓缓道,“可否容我提个建议?”
“说吧。”
“离圣山最近的氏族是霜狼氏族。”古尔丹指出,“何不派他们去把维伦一行擒来?他们的领袖曾经受过德莱尼的招待。现在嘛,虽然他没妨碍我们,但我印象中,他也不曾领导过任何一次对德莱尼的进攻。派他去擒维伦,则是一石二鸟:我们不仅能俘虏维伦,还可以让霜狼氏族的杜隆坦证明他对我们的忠诚。”
耐奥祖感到两双眼睛看向了他,学徒那双小小的黑眼,还有他主人基尔加丹那双闪耀着光芒的眼珠。古尔丹的建议听起来再好不过。可为何,为何他耐奥祖,会如此犹豫?
他能听到自己的心跳,感到眉上渗出的汗水。最终,他开口了,令他松了一口气的是,他的声音听起来坚定而有力。
“我同意。这个计划非常妙。拿纸笔来。我要让杜隆坦知道,什么才是他的职责。”
第一百八十六章 再次见面
林越查看了一片狼藉的战场之后,赶快朝着德莱尼的聚集地跑去。出了这么严重的事情,林越相信先知维纶早就知道了这里发生的一切。而林越也知道兽人和德莱尼惨痛的历史,他想尝试着改变这一切。
全速前进的林越,最终还是没能赶上维纶的步伐。当他到达的时候,被德莱尼人告知,他们的先知已经出发前往兽人的圣地沃舒古。
信的语气不容反对。杜隆坦盯着信看了一阵,深深叹气,把信递给伴侣。德拉卡迅速看过信上的文字,喉咙里不满地低吼。
“把这东西就这么扔在你脚下……耐奥祖真是个懦夫。”她声音很轻,以免被等候在外的信使听到。“德莱尼是请他,又不是请你。”
“我发过誓要遵从他的指令的,”杜隆坦同样轻声道。“耐奥祖是先祖之魂的代言人。”
德拉卡偏偏头,思索着。一束阳光从帐篷某个开线的地方漏进来,照在她的脸上,她强壮的下颌和高高的颧骨被映得愈加鲜明。杜隆坦望着爱人,不知不觉忘记了呼吸。在这毫无防备地降临在他,和他的人民身上的混乱――甚至是疯狂――之中,他为能有她在身边而深深地感激。他尖利的指尖轻抚过她的脸颊,她浅浅一笑。
“我的伴侣……我不知道我是否相信耐奥祖。”她道,几乎是耳语。
他点点头。“但我们都相信德雷克塔尔,而他说耐奥祖的话都是事实……德莱尼人在计划消灭我们。耐奥祖在信上说,维伦甚至坚持要进入沃舒古……”
霜狼族长的目光又回到信上。“欣慰的是。至少耐奥祖没有让我当场格杀维伦。或许一旦我们控制住他。就能说服他放弃他邪恶的计划。让他解释清楚他们为什么如此执着于伤害我们……或许,我们可以谈和。”
他突然发觉这个想法紧紧抓住了他的心。他与德拉卡共度的时光是那么美妙,他是那么为自己的氏族骄傲,但如果他能简简单单地像父亲一样生活,在林中野外狩猎,在科什哈格节的月光下跳舞,沐浴在先祖之魂慈爱的温暖之中,听着古老的故事……那该多好啊。他没有对德拉卡说他一直在为她还没有怀孕而暗自庆幸。现在这个时代。孩子们的生活可不轻松。他们的童年被剥夺了,他们还不够宽阔的肩膀上背上了成人的重担……如果德拉卡有了孩子,杜隆坦会毫不犹豫地让他的儿子或是女儿接受和所有孩子一样的训练。他永远都不会要求其他的父母做他自己作为父亲不愿做的事情。幸好他目前还没有面对这样的情况,这总算是一件让他高兴的事。
德拉卡双眼眯起,目光锐利地看着他,像是看穿了他的思想。
“你曾经见过维伦一次,”她说,“当他们意图毁灭我们的消息传来,你试着在心里重新审视那次见面,我都看到了。我知道。那对你来说,很不容易。”
“现在也不容易。”他应道。“也许这正是他们派我完成这个任务的原因罢。我敢肯定维伦还记得那晚。他也许能愿意与我交谈,却未必情愿与耐奥祖对话。要是我能看见他那封信该多好……”
德拉卡叹口气,站起身。“如果那样的话,我们都不会像现在这么迷惘了。”
杜隆坦也叹气起身。“我去告诉信使,让他主子放心。我不会逃避责任的。”
他走出去的时候,感觉到她担忧的目光一路跟随着他的背影。
维伦将紫色的水晶紧贴于胸口,红色和黄色的水晶则置于身体两侧。他席地而坐,静静冥思,水晶的光芒柔柔地投在他雪白的皮肤上。另外四颗水晶如今分别放置在德莱尼领土的四处,以它们各自的强大力量服务于他的人民。只有紫色的这颗,他从不离身。
这颗水晶的力量能助他敞开身心,某些时候,甚至让他觉得他是直接在与纳鲁对话。每当维伦带着紫色水晶冥想,总会感到自己愈加坚强,愈加纯净,灵魂经受洗礼。七块水晶都十分珍贵,拥有的力量也都无比强大。但紫色的这块,是他最最珍爱的。
他竭尽全力想听到克乌雷那轻轻耳语的声音,但他失败了。维伦的心疼痛不已,低下了头。
嘈杂声传来,维伦睁开眼,看到雷斯特兰正与一名学徒交谈。维伦招手示意他过来。
“有什么消息,老友?”维伦询问,一手指了指一壶热茶。
雷斯特兰挥手示意不必。“有好消息,也有坏消息,先知。”他道。“我很遗憾,您派往萨满首领耐奥祖处的信使被一队兽人杀死了。”
维伦闭上双眼。贴在身上的紫水晶一时间变暖了,仿佛想给他安慰。
“我感到了他的死亡。”维伦沉重地说。“但我多么希望那是一场意外……你确定他是被故意杀害的?”
“耐奥祖就是这么说的,而且,不作任何道歉。”雷斯特兰的声音满是怒火与愤慨。他跪在维伦身边,红水晶旁。维伦深蓝色的眼睛看过去,水晶脉动了一下,应和着雷斯特兰的情绪。
“看来你那‘他们不会攻击没有武装的人’的理论不攻自破了。”雷斯特兰苦涩地续道。
“我是那样希望的。”维伦静静地说。“不过你刚才说,也有好消息?”
雷斯特兰一脸厌恶的表情。“其实很难称得上有多好。耐奥祖说他会派一个兽人代表来与我们在山脚会面。”
“他……不亲自来?”
雷斯特兰垂下视线,摇摇头。“他不会来,先知。”他轻声说。
“他派了谁?”
“信上没有说。”
“给我。”维伦伸出一只雪白的手。雷斯特兰把羊皮纸放在他手心,他展开纸卷,迅速浏览。
你的信使已经没命了。你应该感谢干掉他的人们没忘记搜尸体。信,我看了。我同意派一个代表和你谈话。但我不作出任何保证。我不保证你的人身安全,我也不保证能与你达成任何协议。重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