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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儿笑。
很好看的笑容,带走了若儿对我的承诺。
那些零零碎碎的,我们的过去和一切。琐碎的记忆,眼泪,痛苦,爱。
那个男人的名字和他的头发一样,有着媚惑人心的表情和举止,一举手一投足中,都有着暴风雪残留的萧瑟。
他叫紫寐。
寐当时笑的很好看,殃。我们会是最好的兄弟,对不对。
我叫蓝殃,寐每每说起我的名字的时候,都会说,殃,我们的名字,看起来不知道相隔了多少个前生往事,却总是有着千丝万娄的联系。
事实上我一直不知道,自己是兄弟意气多一点,还是爱若儿多一点。
若儿走的时候,一直一直的看着我的眼睛,她总是叫我的全名,蓝殃,蓝殃,你不要我走,我就留下来。
我没有做声。
后来,我总是在很多白天和夜晚想起紫寐和若儿。
一个人总是沉侵在痛苦的时候变的异常清醒,只要你尝过什么是嫉妒和撕心裂肺的纠葛。
某年某月某日,干晴无风大云如锦。
事实上我一直都留在落霞岛上,即使若儿已经不在,遍地的桃花落红一遍遍的告诉我春天就过去。
我手里一直就那样捏着一柄折扇。若儿送给我的。笔直的扇骨,扇面上娟秀的几个字,逍遥者,心外无一物也。
实际上,我不知道这样过了多久,是三年还是五年。
那天,从一所叫做沙巴克的遥远城市传来了紫寐的消息,他篡权夺位,而讨的原本城主信任的方法,居然是把若儿献给他当妾。
我终于在一个冷冷的阴雨淋漓的夜晚泪流满面,寐永远是我的兄弟,而我,永远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为什么要那样做。就像很多年前,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会笑的那么好看,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的一个笑容居然可以那样的倾国倾城,毁了我和若儿的约定却叫我生不得任何怨念。
见到若儿的时候,她已经是是一个华丽的妇人了,见到我来到他们面前的时候,若儿依然笑的灿烂妩媚,寐依然不动声色。
若儿居然还是那样死心塔地的跟着紫寐。
我听到胸腔里居然有喀擦喀擦的声音,不知道是什么裂开了,崩碎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沙巴克这所城会有漫天的飞雪和层压的北风,至少,在落霞岛,只有桃花的落去,来告诉我春去秋来。
我说,寐,我要抱抱若儿。
我说要抱抱她。寐的脸色马上就变了。他昂起头大声的讥笑我,殃,若儿是我的妃子,你有什么资格抱她。
我嘴唇抖了几下,然后默默的转过身去,轻轻的道:她既是你的妃子,你为何还要将她献上原来的城主。
紫寐笑,冷冷的,殃,任何事情都有他应该有的价值,我只是用的恰到好处而已。
说完以后,便不再看我。我却看到他本来干燥稳定而切修长如玉琢的手,变的粗糙不堪。
我突然感觉一种诡异的气氛流淌在皇宫的周围。
一切的一切都开始恍恍忽忽游离不清,比如若儿的眼角什么时候有了皱纹,她为什么已经不穿那雪白的洛裙……。
若儿苍老了……
若儿大声的叫我,蓝殃,蓝殃!求求你不要去想……求求你不要……去想。
紫寐的眼睛沉锭成青莲一样的颜色,痛苦的颤抖迂回着。殃,你回去,你回去好不好……
终于想起,那个时候,紫寐要带若儿走,我对他亮出了我很久没
有用的必杀起手式。可是我记得若儿尖叫着挡在了紫寐的前面。
那时候,我硬生生的收回了那记攻击,所以法术的反噬都回应到我的身上……
那时候……倒下了的人……是我啊…………
那个时候,若儿对我说的话……原来,原来是你不要死,我就不走……蓝殃,蓝殃蓝殃蓝殃……
我颤抖的一步一步的向若儿挨过去……终于,我的手轻轻的穿过若儿的身体。不,确切的来说是若儿的身体轻松的穿透了我的手。
我怔怔的看着自己的双手,自己已经多少年没有剪过头发,修理过指甲?……然而,我却一直没有变……
若儿和紫寐,他们都老了……
紫寐原来并没有将若儿献给城主,那一切的一切,都是我的想象……
原来我,早已经在那个时候就已经死了吗。
而这么多年来,日日站在落霞岛的桃花林里等待若儿和紫寐一丝一毫的音训的不过是执住的恨,或者爱,或者爱恨兼容的痛苦。
花褪残红青杏小。
那时候,我的血溅在了若儿送我的那把折扇上,若儿的泪,也一滴一滴的掉在那扇子上。
青灯长绕不流碎,有暗香残留,不知酒醉滋味。
那把折扇,名叫逍遥的折扇,捆了我整整二十年的魂灵,只因上面暗香残留,我不忍抽身离去。
没有悲却,何来逍遥?……
从此,再没有人记起一个叫蓝殃的道士,只有一把名为逍遥扇的兵器流传了下来。
据说,得到他的人,必定经历了万万千千的万劫不复,只因为,曾经使用过它的那个男子,眼睁睁的成全了自己的残忍,别人的幸福。
『雨』
看到模糊的灰黄色城墙的时候,体力已经完全透支了。
果然是那样,沙巴克的雨水,还是红色的,鲜红的,和血一样红的颜色。
记忆中,前一次看见这漫天的腥风血雨,已经整整十年。
不堪华楼十年恨。
雨下的急促,断裂,就像一个窒息病人的喘息,叫人恐惧的不敢睁开眼睛。
十年前的那场雨。
是我最后一次看到这个世界上我最爱的人的脸,弥漫在那么暴烈的雨里,被水倾食的变形,扭曲,最后那双祖母绿色的眼睛一直紧紧的盯着我。
一直一直。
我从那双眼睛里看到他没有说完的话。
殇,活下去。
复仇。
复仇复仇复仇复仇复仇复仇复仇复仇复仇复仇复仇复仇。
我冷冷看着毒杀我哥哥的紫晶,毫无表情的说。
你现在不杀我,一定会后悔。
紫晶召唤出冰冻般的火焰,围绕在哥哥的尸体周围,我就那样眼睁睁的看我这个世界上,我最相信的人,我最爱的人,我的神。
在我的面前。灰飞湮灭。
后来的事情我记得不是很清楚,紫晶没有杀我。因为我是若仲唯一的妹妹。
紫晶杀若仲哥哥,是因为他的叛变。
我还知道,紫晶,其实是爱着哥哥的。
我当时还不能理解的爱恨原则,却在紫晶的一记毒砂下完全明白,即使再深爱,也不能容忍的背叛。
我继承了哥哥所有的法术和灵力。
但是因为我天生的体质不适合修炼魔法,所以一直都没办法使出像哥哥那样的魔法,甚至很多时候,我连最基本的魔法结界屏障,都无法打开。
比若在这漫天的血雨里。
我一步一步的挨向城墙,支撑了我身体全部重量的,是一根笨拙的橡木魔杖。我知道我需要更好的魔杖或神器。可是我没有。
当我终于重重的靠在城墙上的时候,身上已经分不清是雨水还是血水,只是绝对。
绝对没有泪水。
我在紫晶杀死哥哥的时候,就已经流干了所有的泪水,从此之后的殇,只会流血流汗,绝对没有泪水。
其实我还有足够的时间来回忆哥哥的样子,或者紫晶的爱恨。可是哥哥在死的时候,他的绿色眼睛告诉我,殇,复仇,复仇。
于是我只有背负着哥哥的怨念,一直向前。一直向前。
屏障。
十分完美的魔法屏障,记忆里,十年以前,我还幼小的时候,哥哥就是在有很大暴雨的时候替我撑开魔法的屏障,挡掉雨水的冲袭。
哥哥……我轻声的呼喊着,准备转头去看撑开屏障的人的容貌,却看不到任何的东西,只有一整片的黑暗,我迟疑的在黑暗中向前走动一步,终于沉沉的跌落在地上。
你……
醒过来的时候他还在那儿,一直一直的撑着那个浅蓝色的屏障。
你叫什么。他很久以后才开始问我。
殇。
你来这里做什么。
…………
我是城主的贴身护法,需要我带你进去吗。
我看着眼前的这个人,眼中闪现出皎洁的笑意。
我直直的盯着他,然后突然凑到他的面额前,温热的呼吸直接喷在他的脸上。
我知道我是美艳的,继承魔法后的凄绝美丽
那个人心中一怯,目光中满是慌乱。
不不,你别这样……你这样做什么……
我用手推他,看着他没有防备的失去平衡,撞在后面的墙上。魔法屏障顿时灰飞,血雨撕裂着他强装的镇定。
他很快就立起身,轻轻的说,不要这样。
我笑了,没有意义所以纯洁的微笑。我开始用手压着惊慌他,拼命的亲吻他的脸,开始是脸狭,移到眼睛,最后是嘴唇。
他不停挣扎,摆脱中带着惶恐,被压着的嘴无法呼吸,无法练咒。
我强力压着惊慌中的他,咬破了他的嘴唇,血雨顺着头发,流淌。
吸吮。
我看着他慢慢的闭上眼睛。
然后毫不犹豫的推开他,告诉他,我还给你了。
头也不回的,向城里走去,可是雨却一直一直都那么大,我感觉自己的力气并没有恢复分毫,脚步越来越沉重,然后,重重的,跌在血色的雨水里面。
我感觉自己一直一直的往狠深很深的地方掉落下去,明晃晃的黑暗中,映出哥哥微笑的样子,殇,我的殇……
醒来的时候,那个男人坐在我旁边。
是沙的宫殿。
我叫兔子。
我是殇。
我知道。
我安静的看着这个叫兔子的男子。安静的看他银色的头发被雨水倾泡的绯红。
我终于又疲倦的合上眼睛。
什么都没有说。
雨晴了是在两天之后。
兔子站在房间的外面,轻轻的叫我的名字,殇。声音很细微,就像怕惊吓着我一样。
我抬起头冲着他微笑。
记忆里,已经很多很多年没有过这样的微笑,很多很多年。
温暖的笑容穿越了时间的风沙,清新如初,再也没有,痛苦或是任何的悲哀,至少那一个笑容的时间以内。
兔子扶着我出门,站在高高的城墙上面,他问我,你为什么在雨天,没有撑开屏障来遮挡雨水呢。
我安静的笑着,和一个普通平和的女子并无两样,然后缓缓的伸出手,一个黑魔法的手印姿势。
我看着兔子,看着他的脸色慢慢变了,然后眼睛里充满怜惜。
为什么。
他说,殇,告诉我为什么。
为什么你会学黑魔法,黑魔法是没有防御魔法的。
我又笑了,一点都不虚伪的笑,因为我能力不够,我天生就无法成为完美的魔法师,我只能学习一个系的法术,为了攻击,我选择黑魔法。
温暖干燥的风轻轻的吹过城墙,我看到一望无际的戈壁,黄沙。
心里平和安详,像膨胀的水分,轻柔的溢满。
有很多很多年,没有见过这样被阳光晒暖的风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