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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分钟之后我钻进一张的士,沿着熟悉的街道回家。
四十五分钟之后我敲开家门,妈,我回来了。
把行李扔在客厅,直接去洗澡。洒上浴盐,调好水温,把自己整个人都泡在浴缸里,涣涣的吐出气泡,咕噜咕噜的响,温暖的寂寞着。
眼泪流在水里,是看不见的。
漠颜一年前认识毁武士。
林步舞十四天前见到岑简宁。
一共做爱九次。
平均每天在一起四小时。十四乘以四,五十六小时。
用他给的卡买了两个银锁。
喝掉十七升牛奶。
接了一个他妻子的电话。
又丧失了四分之一的理想。
回家的第二天睡到中午才起床。一个人去了离家有两个多小时车程的一处古刹。一下车就嗅到庭院里浓浓的的檀香味,看到燃起的香火,青烟缭绕,看到朝拜的人群,神情凝重。
掏出手机来看,简宁仍没有回信息,打手机,关机,打公司电话,说不在。
转身。去看庙宇里慈眉善目的佛像,突然想起一种说法。
在佛前拍照的人都会悲惨的死去。
自嘲的笑,去外面租了台可以自动拍照的相机回来,卡嚓卡嚓的按了很多张照片。
取胶卷的时候,手机来了信息,慌张的把胶卷抠出来,把相机还给店铺的老板,说谢谢,然后掏出手机,看短讯的内容。
看完之后我抬头看一下四周尚未发芽的植物,几度平静的叫车回家。
我继续过我安逸的日子,没有任何贵恙,无灾无病,脸色红润。
那时候在庙里收到的短讯,是离镜子发来的,她说漠颜姐,我和他上床了,这是他刚买给我的手机。
只是游戏,姐,我和你说过。
我没心没肺。
我可以面色从容的假装无所谓。
又过了一个星期,照片洗出来。我捏着那些照片。照片里我有平和的双眼。
把在长沙买来的那个小锁拽出来握在手心里。
长命锁。长命百岁。
或许在佛像前拍照的人会悲惨死去的说法只是一种误读,只是一种谬传。
我会长命百岁。
哪里会悲惨的死,只可能惨痛的活。
REALⅡ 二
A面现实
【关于从前的那些名字和记忆。】
写完第一部分已是两个星期之后,你习惯性的先在A4纸上写手稿。修改之后再一个字一个字的敲进电脑里面。
你仍能接到漠颜的电话,直接打到手机上。或是那些或少或多的文字信息。
那一天晚上,你躺在床上,听漠颜的声音轻轻的传送到听觉神经内,你听见她幽幽的说。若我有林舞这样温暖的家庭便好了。
你一怔。然后你慢慢慢慢的在黑暗中闭上眼睛。
你对漠颜说,漠颜,请跟我说,林舞的故事。
漠颜轻轻的笑。萧,你知道吗,我看岑简宁犹豫不决的时候,心里有隐约的恨。萧,我为你故事里的林舞哭了。
你亦明白她看见了你的用心。那两个星期你不断的推翻再推翻。你甚至把自己注入你笔下的那个女人灵魂里去。
同她一起疼痛,一起绝望。你在初春三月里枯坐到天明。手脚冰凉,没有他人的温暖,只有现在漠颜的声音真切的传过来传过来。
她说,萧。若我和林舞一样幸福,便好了。
你长叹一声。终于认输。你开了电脑上网。看漠颜的QQ头像闪动。在冷蓝的桌布上不断出现的对话框。
她刚生出来就是被父母扔在医院里的。漠颜说起过去的时候,态度很奇怪。叙述的方式是第三人称。似乎那个〃她〃和她自己毫无相干。
可你明白,她只是痛。过去的疼始终没有平息。
于是她只能如此。
正如无论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身边有着什么样的人,你总想那个男人的脸。你还在爱他。即使已经一年不见。
可是无论如何都喊不出他的名字。你只是默默的,默默的,疼。
你总在回忆很多年前他的侧脸,被长头发遮住。你看着他抽烟。看着他的手势。后来。你什么都没有抓住,想他的时候,开始抽烟。
你把这些话敲在自己的私人论坛里发给漠颜看。
漠颜在一个半小时后回帖。萧。我们是不是都应该放弃。
你不想继续这个尴尬的话题,于是你说。漠颜,继续关于〃林舞〃的叙述,我想尽快完成这个故事。
然后你一边上Q上或电话里同漠颜讲话,一边飞快的在速写本里夹着的大叠白纸上写字。你关了所有的音乐。除了偶尔远处传来的火车声,你只听见笔尖在纸上摩擦发出的声音。
沙,沙。沙。
很多个傍晚林舞独自走到小巷子最尽头里去。一个人在阴暗的角落里坐下来,曲着腿,双手抱膝。她总是那么安静,那么安静。似乎上一辈子就已经把话说完。一生出来,便丧失了言语的能力。爷爷在远的地方叫她。小舞,小舞。她不应声,声音在巷子里飘的很远。
她觉得压抑。自小便是脆弱爱哭的孩子,但仍有奇怪的固执。从不在人前掉眼泪。一旦四下无儿女,便会哭。哭。有哽咽的喘息。仰起头,泪水从脸的两侧向太阳穴滑落。眼里能看见的,只是被分割的支离破碎的一小片天空。
那是孤独。漠颜说。当时只觉得孤独,只觉得整个世界都与你无关。你说什么做什么都毫无关系和用处。
当时我还那么小,那么小。
但就已经开始着离开这世界。
她有不幸福的家庭。从生下来就被扔在医院里。因为她是女孩。父亲想要一个男孩,来继承家族的企业。
一旦和金钱挂钩。连亲情都可以这么浅薄,可以这么不负责任。
是爷爷把她捡了回来。
林舞。
这个名字是爷爷给的。单字一个舞。
长袖善舞。
要怎么用最简洁的语言来描述呢,她的家庭。她的被搁置在旧橱窗上积满灰尘的童年。她的父亲母亲。她的爷爷。消逝了过去的信仰和坚定。
家里有家族产业。爷爷有四个孩子。
前三个是女孩,三个姑姑。最小的是父亲。
然后父亲生下了她。
她是父亲的女儿。
女儿。
所以,被扔在医院里近10个小时,父亲和母亲抽身离开。
爷爷将她带回家。
抚养。长大。
其实她知道爷爷更希望我是个男孩。
其实她知道父亲抛弃我不过是因为我不是他儿子。
其实她知道很多事情不能讲的太清楚的。
其实她知道弄堂小巷子里烤红薯的阿婆远远要比我母亲更疼爱我。
其实她知道这一切都是无力反抗的。
后来到了读初中的时候。十二岁。第一次见到父亲母亲。那是父亲的葬礼。有几个姑妈在推攘她。林舞,去看看那个男人!他死无全尸,凶手便是你母亲。你去看看!去看看。都成什么样子。死成了这个样子……她吃力的被夹在人群中,被推挤到她父亲的尸体前面,她觉得陌生。非常的陌生。干涸的血痕停滞在这个陌生男人的脸上。她挣扎着想抬起头,想去寻找爷爷的手。可一起身,就撞上了一个全身黑衣的女人。脸色青白的像一张纸。
停顿了一下。那是她的母亲。她叫她,过来。我是你妈妈。
林舞看了她一眼,坚定的推开她的手。
心里有无比坚定的声音回答,从你们把我抛在医院的那个时候开始,你们便不是我父母了。
你听着这些话。
你仍只有沉默,很多时候你看着你对面的那些孩子无话可说。他们是你现实里的同学和朋友。善良懂事。话亦不多。你们便坐在一起抽烟。你看到微弱灯光下映着的侧脸,把头轻轻靠到他们某一个人的胳膊上去。
你知道你是在回避过去。你如此的努力,想爱上身边的某一个人。但时常浮现在眼前的,仍是另一个人的脸,长的头发,挡住眼睛。你独自走开。他。他们都不曾追上来。
于是你便越来越难过。
林舞自从被抛弃之后便不再能与父母相认。你删除了他的电话和QQ之后就再也联系不到他。
这便是代价。做任何事情都会有代价。
那是三月。你仍在W城。
在电话里你和漠颜用声音为彼此取暖。在很多个凌晨,或是傍晚。漠颜在那边叫你的名字。萧。你便应了声,说。恩啊。
然后彼此又陷入无边的沉默里面。
其实你们能说的话只有那么多。你自己已经习惯了倾听。渐渐丧失了倾诉的能力。你听漠颜讲起关于简宁的一丝一毫。心里的重创未愈的隐痛。你对她说,继续。自己在电话这边点了根烟。
继续,继续。能一直继续到什么时候呢?不停止么。
你问漠颜。你知道海底下的光景吗。那里不是光秃秃的海底。有明亮高大的城墙和宫殿。每一个屋顶都有昂贵的明珠。价值连城。
那里有人鱼公主。长长的头发在水里飘散……
漠颜知道你在和她背诵安徒生童话里的《人鱼公主》。她安静的听。听。听。
漠颜和你说。萧。我可能会消失一段时间。我要再一次的去宁的城市。你问她,去做什么。
她回答你。不知道。似乎每一次都是绝别。
你心里是无比的悲壮。似乎真的每一次。都是诀别。
漠颜在三月下旬消失。
B面故事
【漠颜故事的第二部分。长袖不擅舞】
五。我是天使,真的。我不骗你。
简宁再也没有给我回过短讯,
接下来的十多天,游戏,电话,手机,MSN都无法联系到他。
他在逃避。
如果他选择逃避的话,那我能怎么样呢。
就这样吧就这样罢。
就这样让我的生活苟且的向前推进。缓慢的向前推进。以一个不知名的姿势前进。
不是停滞的死寂就好。
那段日子我开始消瘦。虽然每天都在拼命的往胃里塞食物。饼干。蔬菜。牛奶巧克力等等等等。
偶尔半夜醒过来,便觉得从胃到食道统统被塞满。
梗的眼泪往外掉。很堵。压的我不能呼吸。
这是没有结果的花。
在盛开过程中必须付出的代价。
他已经存在的家庭,他的妻。他的功利和欺瞒。都是我必须全部接受的事实。
我能做的只有等待。
如同花样年华里的台词。我听着觉得难过。如果多一张船票,你会不会带我走。
可是,我心知肚明。那有多余的船票。没有。不可能会有。
简宁一个月没有联系我。
我成天泡在游戏里。
我想象着能再一次和简宁说话的时候。我要心平气和的对他说。亲爱的。
亲爱的,我从来没有放弃等待正如你从来没有放弃逃避。
我想他应该不会知道我如此轻易的就原谅。
轻易的把自己推到一个万劫不复的低廉状态里去。
系统提示毁武士上线的那一刻,我在电脑面前轻轻的发抖,身体,手指,甚至脑袋两边的太阳穴也颤抖的疼,疼。
我M他。
你回来。简宁你回来。
……你回来。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