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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恋无痕-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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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我处之安然,在老钟嘶哑的走秒声中熟睡。那是与家中完全不同的感觉。

    我们的家铺着大理石地板,整个屋子是冷彻的冰冷,唯有我的小房间是木地板。我可以坐在地板上喝水,看书。我喜欢木质干实疏密的感觉,在上面铺满我喜欢的卡通漫画,一张一张的陈列。

    姥姥家的大木床不怎么够宽,以前小姨还没出嫁的时候,我和妈妈,和妈妈的妹妹和妈妈的妈妈一起横着睡在大木床上,手握着手。

    那时候,我还小,她们都叫我宝宝。我很调皮的在床上爬来爬去,边爬边喊着对她们的称呼。

    长大了,她们不再叫我宝宝。开始觉得不习惯。

    想起小姨,她已不在身边。在那个年代,人们为了可以走出小山沟,多少人用一辈子做了交易.当小姨在那个不是很冷的春节里给我做好羊年的电灯笼时,我才知道,手中这个值得所有小朋友羡慕的漂亮灯笼是小姨离开之前赶制出来的礼物时,我觉得手中的灯笼沉在了心里.会觉得难过.

    小姨好象我第二个妈妈,她的手很巧,总是用勾针编织出漂亮的毛线裙子和小背心.小朋友的妈妈们总是会问我衣服是在那里买到的.我总是很自豪的说是我二妈妈给我织的.

    我常常会在心里觉得小姨是我的二妈妈,只是从来没有喊过。当时小姨只是不到二十三岁的姑娘.

    小姨以前在厂里工作的时候,她的车间旁边有一个巨大的铁板散热间,里面是热烘烘的,冬天的时候很冷,我身体不好常常会因为洗澡而感冒.小姨常常带我去车间的大澡堂里洗,洗完后赶紧给我包上厚厚的毯子抱我跑去那间没人进去的散热间里穿衣服.我的小衣服总是在那里面很快烘干.

    记得那个黑暗的没有一丝光亮的烘箱,有机器巨大的鸣音和持续的震动.空间有些摇晃,踩在上面可以感觉到它坚硬钢板的钝厚触觉.我看不见小姨,小姨也看不见我.我们要大声地说话来感觉彼此的存在.她在这种环境下教会我如何配合别人的口令.

    "把手扶在我肩膀上,抬左脚穿裤子啊,我的手在你腿这边."她用手贴着我的小腿,让我跟着感觉开始动作.

    小姨给我穿衣服的时候是蹲着的,我的手总是扶在她的肩膀上,触摸到她柔软的发丝.小姨很会笑,她会因为我一时反应不过来的动作而对我笑.

    有时候我们手牵手走出大烘箱,走了一路才发现不是袜子穿反了就是衣服穿反了.然后我们再一路跑回去换过来.

    现在我可以很熟练的在黑暗的夜里摸索着穿衣服不会穿错一样.有很多时候,我会想她.想起她在夜间披散在窗沿边垂落的长发.想起她在每个早上给我梳头发微微颤抖的手,她怕弄疼我,动作总是很轻.想起那个年代特有的雪花膏残留在她手心的余香.

    小时候我不知道照相是干嘛的,我也不喜欢照相.当小姨拉着我的手走在镜头前的时候,看着家人严肃的脸,我才懵懂地知道,那好象是快要离别.我也在那个时候第一次拒绝了她拉住我的手.我从镜头前站立的高椅上转过身去问身后的小姨:"是不是我们照完这张相你就要走了?"

    我看见小姨的眼睛一下子就红了.

    "那我们回家去,我们不照了小姨就不走了."

    这张相还是照了,照上了大家一双双红红的眼睛,和我哭泣的脸.

    那个羊年没有欢笑.二妈妈走了.她不回来了.她突然要结婚了.她要嫁给一个一点也不优秀的男人离开家乡.

    我吃饭的时候会哭,因为没有人用手接在我的下巴那里一口一口地喂我.没有另一个笨蛋教我这个笨蛋一起吹泡泡糖了.在她离开的时候我最直接的想法就是我没有漂亮裙子穿了.我要开始自己吃饭了.我要自己玩了.她走之前忘记了一件事,她还没有教会我该怎样渡过以后的日子.简单的说,在我还不会自己玩或者跟别的小朋友一起玩的时候她就走了.在这之后我总是会把衣服弄上很多菜汤.很长时间,我一直想念.

    小姨走了,成了我第一个懂得去想念的人.在你走之后的这些年里,楠楠好象长大了.

    感情是直接的东西,很强烈也很简单.想完全无疏漏地表达给对方根本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慢慢地,我长大了,还是习惯空留着她的位子,睡觉的时候尽量不去横占那里。仿佛她一直在那里,未曾离开过。

    常常想念她,很想念。

    突然间;很想去一趟南京,去小姨嫁去的那个城市。那个城市还有我的大姨,和我的表哥——再冉。
平静走远
    我不知道去南京的列车是南下还是北上。

    姥姥带着我一起坐上那趟火车。

    发车之前,小舅舅抱着五岁的儿子在站台等待发车的时刻。姥姥不放心舅舅的身体,费劲的在玻璃后面比划着动作,要舅舅一定注意休息,不要劳累。

    她转眼看着舅舅怀里的小遥遥,老泪纵横。

    遥遥不太明白是怎么回事,懵懂的看着火车,兴奋的看着火车冒出的团团白烟振臂呼喝着。

    他拍着玻璃,吵着说,"奶奶你回来了要给我带多多的“娃哈哈”啊!遥遥还要牛肉干!""奶奶你哭什么呀?"小孩子一本正经,"娃哈哈和牛肉干又不贵!"

    身边的大人听后都笑了起来。童言无忌,我听了也差点笑出声音。

    那个年龄段的孩子大都不知道离别是什么,只要有玩具和零食的世界就是最快乐的天地。

    直到车行渐远,再也看不到站台的影子,姥姥才回过身子坐下来。

    车里的冷气开的太足,我有些冷,不由的微蹙眉头。去中铺拿了被子披在身上。我问姥姥冷不冷,要不要搭点被子.

    姥姥还没有从难过的情绪中走出来,只说了句不冷,便又抬眼望向窗外。

    我也一阵失落,这段旅程代表了我至少有两个星期见不着妈妈的面。

    我捧着杯冰水,坐在我的铺上开始翻开书页。空间很窄,直不起腰。不一会就觉得腰身酸痛。浓重的油墨味道让我有些头痛。只好披着被子蜷在床铺的角落里,靠着巨大的玻璃,看着窗外快速游走的田地、池塘、小镇杂乱的街道。单调的景致。

    我抱着枕头合眼躺下,在困顿中不知不觉的睡着了,在火车轮与铁轨摩擦下的轻微震荡中。

    我被强烈的灯光照醒。缓缓睁开眼睛,看见我对面铺上一个身着黑衣的年轻男子,垫着自己的左臂侧躺着。他正看着我。目光相撞,突兀中,我一阵脸红。赶紧收回目光眨眨眼睛,让自己清醒一下,然后把脸迅速埋进被子里。

    他并没有恶意。

    因为睁开眼的瞬间,看见他眼中的纯净,并没有使我感到害怕。我开始猜想他的职业和背后的故事。

    这是老毛病,总是不自觉的臆测我眼中所注意的每一个人。只是想想而已,并没想过去对照臆测的真实程度。大概只把它当作是个游戏。

    我在被子里憋的喘不过气来,只能钻出被子透透气。他笑。声音很轻。我很奇怪的鼓起两腮,偏头看他。他装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弯起眼角笑将起来。他笑的样子很像我的表哥再冉。

    原来是因为这种相似,才使我对他有种难以说出的亲切感。我收回目光,笑笑,不再理会这个陌生人。

    已经是晚上九点半了。原来我从下午一直睡到了晚上。看着头顶的床板发了会儿呆,觉得无事可做,就又继续睡了过去。

    好象刚睡着不久,姥姥叫醒我起来吃点东西。

    我端着泡面坐在车窗旁的简易座位上开始吃面。先是鼓着腮吹面,吹到气短。然后大吸一口气。不小心被泡面扑窜上来的辣味呛到。开始剧烈的咳嗽。眼泪横流。很难受。一口面还没吃到,竟呛到半死。

    我沮丧的守着面,看着袅袅的水蒸汽丝丝上升,扩散,直至面彻底变凉,才拿起筷子迅速的将它们全部消灭。

    你初三了吧?从我的头顶上冒出这样一句话。

    谁在说话?我看看我周围,没有一个人。于是低头继续吃面。我想,会不会是那个人在说话?不会吧,他的铺位上没有人啊,我刚刚看了的。为了确定我所想,就又抬头往上看了一眼。没人。

    喂,这边。他说。循声望去,他竟在我上面的铺位发出声音。差点没被噎死。他是什么时候跳过去的?我睁大眼睛,心想大侠可真够矫健的,那么高的铺爬来爬去都不嫌累。

    为了表示礼貌,我回答他说我才一年级,补充到,大学一年级。

    他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说看起来不像啊。

    我暗自发笑,大侠,看人不能只看发型的。我们没再说话。

    吃完面后又懒洋洋的爬回床上,继续趴在枕头上看着黑漆漆的窗外。黑夜只有一种颜色,还好,眩晕不会那么强烈。

    途经一个小镇,破败的站台和年代久远的漆柱。已是凌晨3点半。胳膊有些微微发酸。缓缓的滑行过后,车轨终于安静下来了。

    我正对面的站台上,一个和爸爸年龄相仿的乘务员很认真的朝车头打着彩旗。我一直凝视着他。这么晚了,他还在辛勤的工作。没有回家。

    薄薄的雾气使他手中的灯筒变的朦胧,灯筒光亮的朦胧闪过我的脸。他注意到我在窗后的凝视。只是瞬间,我下意识的微笑着朝他友好的摆摆手。他亦微笑。

    车在这个小站只停了两分钟。火车开动的瞬间,他目送着车窗离去的间侧,目光相错。我心中升起一阵感动,不知为什么,一路上经过的小站无数,我唯独清晰的记得“兰考”。

    我想起爸爸。他睡了吧,还是穿着威严的制服在街头巡夜呢。妈妈又会是一个人在家吧。她怕冷吗。

    想起小时侯,常常在半夜里被大院里暴响的警铃声惊醒,那是公安局全体干警紧急集合出动的警报。我睡眼惺忪的坐起身来看着爸爸妈妈迅速的穿戴武装。

    妈妈出门时关上了灯。她说,乖,你睡。没有多余的时间言语片刻。时间变的迫不可奈。

    屋子全面背光,很黑。关门的巨大响声,常常在他们出门时的瞬间激起我强烈的恐惧感。间歇之后,突如其来的紧张气氛,会使我“哇”的一声哭起来。

    我哭声的间隙中听见停顿的脚步声。我想,妈妈听见我的哭声了,她是在犹豫吗?我希望她可以回来抱抱我。

    间刻后,脚步声既而响起。

    我在失望中断断续续的哭着。赶紧爬下床去找小凳子。忘了开灯。

    阳台正对着集合的场子。仅十几步的距离。我茫然四顾。看着头戴钢盔的武装队伍井然有序整装待发,密密匝匝。我看不见妈妈。

    在队伍中焦急的寻找她的身影。光脚踩在小凳子上面,双手扶着栏杆,可怜巴巴的向楼下张望。哭声渐大,因为我希望妈妈可以回过头来看看我。声嘶力竭过后,仍旧看不见妈妈回望的脸。

    那时我在想,妈妈的心真够狠的,她明明听见我的哭声可是为什么不回头,为什么不辙回来哄哄我呢。

    她吝啬于仅仅几秒钟的安慰吗?

    只穿着开裆裤的小孩子,矮矮的身体,远远的站在冬日里的阳台上,满脸泪痕的张望母亲身影,那样的感觉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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