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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惚间,杨柳已一岁有余,可以蹒跚着学走路,可以奶声奶气地呼唤爸爸妈妈了。他叫得最早的竟然是“爸爸”这个神圣的称呼。刘正刚不记得具体是哪一天,只依稀记得当杨柳朝着他歪歪斜斜地走来,口里喃喃着“爸爸”时,这一瞬间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与耳朵。他只觉得一阵巨大的幸福感霎时间淹没了他,让他眼睛发烫,差点潸然泪下。
江西的老家得知消息后,一家人喜得合不拢嘴。刘正刚的老母亲叫嚷要赶过来看看小孙子,可是她身体太差,一直未能成行。
许是因了孙子的关系,许是刘正刚照顾岳父杨尚勇的周到细致,感动了宁玉兰,宁玉兰前不久竟出乎意料地任命刘正刚为公司副总经理。刘正刚获悉后,大喜过望,觉得自己媳妇终究熬成了婆婆,高兴万分,美滋滋地向魏明军通报了消息。
不料,魏明军当头给他一瓢冷水,断言道:“你不要高兴太早!我早观察出来了,你的岳母是个实实在在的笑面虎,她大大的狡猾。这不过是她的缓兵之计。她要取得前线的全胜,必然要稳定后方,不得已才想出这个歪点子。你呀,太单纯了。总有一天,人家把你卖了,你还要帮着数钱呢。”
刘正刚这一回,不再相信他的判断,肯定地说:“不会吧。我们不要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你个鬼儿子!我们是小人,还是他们是小人!你有没有搞错哟!这边封你一个副总,那边叫你不要上班,在家做家妈妈,哼!笨蛋!”魏明军悍然挂断了电话。
缓兵之计?不会吧。这不是把我当猴耍吗?
“不可能!”刘正刚摇摇头,断然否认。可是他转念一想,又总得眼下与往常相比倒真有点缺陷似的。
”是什么呢?“他掂量来掂量去。
“只是这杨晓娟,对我怎这么冷若冰霜?生杨柳前,她可是很在乎夫妻之事的,怎么一生小孩,就不冷不热了呢?”刘正刚怀疑当前的缺憾可能就是这一点。他苦恼地想道:“要是杨晓娟不爱我了,我该怎么办?难道她现在的行动就是一种可怕的预兆?”
他又与魏明军商量。魏明军难过地说:“他妈的,说句不好听的,我们几个人全都在这方面有些问题呀!就他宋作家鬼儿子没有这方面的烦恼。”
“哦?你说说看?”
在刘正刚眼里,魏明军向来是个采花冠军。虽然他表面上说刘正刚桃花运不断,提议说封个“黑桃K”的雅号。事实上,无论在大学还是在上海浦东,魏明军的身边就从没有缺过女人。女朋友换了一个又一个,就像换衣服似的。因此在这方面,他可称得上是恋爱专家与性爱高手。
魏明军说:“杨晓娟不可能对你没兴趣。我可以百分之百地下结论。”
“为什么?”刘正刚问询道。
“你想想,杨晓娟她相貌比得上曾婷婷、刘秀莲、朱丽叶她们吗?”魏明军分析着,“不如,我毫不客气地说根本没有可比性。可是人家都看上你小子了。你说说,她杨晓娟还不迷恋你?”
刘正刚似是而非地点点头,说:“还有呢。”
“再说,曾婷婷是何等眼界的人物?人家的聪明能干绝不亚于你家的杨晓娟。可她居然毫不迟疑地跟着你下海南?”魏明军滔滔不绝,有理有据地继续分析说,“女人与男人一个样,你是不知道,她们也贪恋美色。”
魏明军咂巴着嘴,像在回味着往昔甜蜜辉煌的岁月。
刘正刚说:“可是她现在就是不与我过?”
“这很正常。人的性欲都有一个周期规律。也许目前她太迷恋杨柳,也许这是产后造成的一个周期内的过渡期。”魏明军不愧是狗头军师级的人物,说起话来头头是道,引人入胜。
“你这个纯属心理性的问题,过段时间也许会自然消失。人家王中东,就属于哭质性的问题,……”魏明军说到一半,好像发觉泄漏了嘴,立即停了口。
“王中东?他有什么问题?”刘正刚一惊,兴趣大增地追问道。
“我以后会告诉你的。我也是从宋祖军的口里掏的。只是一鳞半爪。下次我们一起请宋作家讲。”魏明军欲盖弥彰地说,“不过,可以肯定,王中东的性生活那可是真的充满了辛酸的眼泪,充满了斑斑血迹。”
“啊!你不会是危言耸听吧?”刘正刚惊得睁大了眼睛。
第十一章 女婿沙龙(上篇)
魏明军嘴巴上讲王中东存在器质性的问题,然而他却不知道自己也是器质性问题,并且令人担忧。
单芳见吃西药无明显效果,就带上他远赴北京市中药大学咨询问诊。经检验,医生说,他属于湿热瘀阻型的少精子症,常见的症状有睾丸坠胀,小便短赤,精液黄稠不液化等,说得魏明军一个劲地点头。两人见求医有门,高兴得像个小孩似的,逛风景也有了兴致。在北海公园的湖面上划船游玩时,单芳开玩笑说,假如这一回还没有动静,她得考虑父母的意见了,那就是进行人工授精。魏明军说那不可能,要是这样还不如将他现在杀了,这是多丢人的事情,坚决不能做。
单芳又说:“这样不行,那样不行,到最后就只能按我哥说的办了。”魏明军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沉思无语。他听过她讲过几遍了,她的哥哥说,花了这么多钱和精力,还没用,不如干脆离了算了。单芳没有把这离字吐出口,可这样三番五次地暗示,魏明军觉得很没有意思。
当两人从北京回来的时候,已是农历十月初三了。那天,魏明军接到宋祖军的电话邀请,说是让他与刘正刚一起去参加他举办的the—son—in—law沙龙。宋祖军在电话嘱咐说:“那可一定要来呢。我是有要事相告的。”
初六一早,魏明军衣冠楚楚地迈出家门,站在路口等刘正刚的车。过了几分钟,刘正刚的车子便滑到了魏明军的家门前。魏明军拉开车门,一瞧车内,说:“杨晓娟不去?”
“去个屁!她还不让我去呢。现在她又上班了。”刘正刚右手在方向盘上一拍,气馁地说,“什么时候出门,她叫我陪,我就一定要到场,否则她就大动肝火;而我叫她作陪,她理都不理,我现在对她也没有办法了,不抱任何希望。”
魏明军横眉怒目,接口说:“我家那位更加,哪里都不去!好像是女皇一般,今天听说我去参加什么女婿集会,气得暴跳如雷,想阻挠我。可我不能让宋祖军小瞧了,格老子的,这个沙龙我非参加不可。”
车子开动后,魏明国怒气未消,坐在一边说:“他妈的,弄不好今天就我们两位单刀赴会,太没有面子了。”
“唉!有什么办法?”刘正刚眼望着前方,断断续续地说道,“我也想开了,先在家里忙一段,看我丈母娘以后怎么处理?难道真让我一辈子做挂名的副总?”
魏明军触景生情,想起前不久单芳在北京说过的那些话,心里便如一团乱麻,纠缠不清。又像打翻了五味瓶,百感交集。
刘正刚侧过脸,看了看魏明军,见他脸呈痛楚之色,也就不想再开口说话了,全心全意地开车。
宋祖军家其实不属于宁德镇,他是邻镇富田镇刘家村的,离刘正刚他们也就二十多公里。车子进入富田镇后,竟见王中东立在路中央等待。旁边并排站着一个膀大腰粗的青年女人。刘正刚停下车,与魏明军一起走到了王中东的面前。
“两位今天看上去精神不错呀!”王中东说着,双手一人一只拉着了刘正刚和魏明军,又向车上望了望,说,“咦!怎么不见两位弟妹?”
“别提了,她们不肯来。”魏明军实话实说。
“这位是——”刘正刚伸出手向那旁边的女人一扬。
王中东说:“噢,忘了介绍了。这是我的爱人冼晓晓。”
刘正刚上前一步,自我介绍说:“我是刘正刚,文刀刘,正确的正,刚强的刚。”
冼晓晓脸上笑成了一朵花,连声说:“噢,你就是刘正刚,我听王中东说过几遍了。果然一表人才,气质优雅哪!”
“嫂子过奖了。”刘正刚咬文嚼字,“看上去嫂子也很端庄大方呢!”
“是呀,一看就是有福之人!贵妇人哪!”魏明军热情地走上前与冼晓晓握手致意。
寒喧了好一阵,四人才分头上车,王中东的车居前引路,刘正刚的桑塔那居后跟随。
集会在宋祖军家的一楼客厅举行。应邀前来的男士竟达到十七位,而且大多是孤身一人前来赴会,携妻将子的也就不过两三人。
首先是宋祖军一一点名介绍到会的每位佳宾。魏明军与刘正刚今天算是大开了眼界,看到了不少新面孔,有扬帆摩托车制造公司的居中前、全市最大超市“天天热”连锁店的郭爱民、有万家新电子有限公司的王满满……最使魏明军喜出望外的是他在这儿又遇到了一位贵州同乡张开顺,张开顺来自黔西的毕节县,现在旁遮镇的东阳机电设备公司任副总经理。他也是大学毕业后,曾到上海打工,然后到这儿做了上门女婿。
接着宋祖军讲了自己举办首届女婿沙龙的重大目的与意义。他慷慨激昂地演说道:“诸位同仁,今天我请大家集会,不仅具有划时代的伟大意义……”
这时,下面有人“吃吃”地笑了起来。宋祖军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加大了说话的声音,“而且具有非常重要的现实针对性。对忻关市的所有倒插门女婿来说,这是一次具有扭转乾坤意义的‘遵义会议’。诸位同仁,据鄙人调查,现在我们有许多同志正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这一点我没有丝毫夸张呀。当然,鄙人说的不是纯物质上的生活,那主要是指精神上的东西。……”
他的话终于引起了在场人的全部注意,交头接耳说话的、坐在一边嗑瓜子的、几人聚在一起喝酒的,此时都竖起了双耳,聚精会神地听着他的讲话。
当他义愤填膺地说到“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时,众人瞪目结舌,互相对视,不以为然。
宋祖军似乎明知大家心中的疑虑,他大声地宣称说:“不瞒诸位,就在今天到场的先生之中,就有人默默无闻地做了近两年的家庭主妇,不,家庭主男!”
他的话犹如一发重磅炸弹,在人群中激起了激烈的议论。
魏明军脸色一暗,直愣愣地瞪着宋祖军。刘正刚闻声一震,浑身一个激灵,站在那儿顿觉无地自容。也不知这宋祖军还会讲出什么出其不意的话来,他的心里一阵发怵。
幸好,宋祖军很快作了结尾。他的神态从严肃渐渐变得轻松,亲切地说:“今天请大家来,不过是让诸位见见面,认识一下。下一步的工作以后我们再议。好,现在诸位请便。”
众人自发地鼓起掌来。
第十一章 女婿沙龙(中篇)
宋祖军的讲演一停,集会才算真正的开始。大家三三两两地或聚或散,谈天说地,一派热火朝天的气象。
魏明军挽住张开顺的胳膊,一起走到了院子里。魏明军问张开顺明年春节是否回家,如果有此计划可结伴同行。张开顺说,他今年中秋节,曾回家一趟,可能春节不再回去了。魏明军大表遗憾,说他几年未回,也不知家里究竟怎样了。两人亲密地咬了一会儿耳朵,正谈笑风生之际,刘正刚跑了出来,叫他俩回屋。
一进客厅,便听到宋祖军的声音:“诸位同仁,为方便以后大家联系,我提议各自留下电话号码和地址,还有,把你们认识的哥们,那些与我们一样的,从外地过来的哥哥弟弟都列出来,下次我就可以搞一个更大的集会喽。”
众人拍案叫绝!纷纷响应,轮流在桌上的红本本上写起来。
写完后,宋祖军拿起来一看,笑了,喜笑颜开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