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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廉这恶气?
很快,几十个炸药包,已经给儿郎们堆到了院墙底下,引出了引线。
府内正堂屋檐高处几个正小心趴着望风的奴才,简直都快要吓尿了,一个领催忙急急对萨哈廉禀报道:“爷,李元庆,李元庆这狗杂碎要动真格的啊!”
院墙里、院墙外不过隔着四五十米,此时又没有什么风,萨哈廉早就听到了外面声音有些不对。
但碍着面子,他还一直强撑着,此时听到身后这奴才说‘李元庆要动真格的了’,一瞬间,萨哈廉后心上的冷汗都渗出来。
他可以用这些年轻的汉人女眷们来要挟陈忠,那是因为陈忠是‘将’,这种事情他不敢轻易做主。
毕竟,这么多娇滴滴的女人,平白被烧成了焦炭,谁也会心疼不已啊。
但李元庆却是真正的辽南王啊!
这些年,李元庆究竟是怎么走过来的,萨哈廉就算是用屁股,那也能倒背如流啊。
跟李元庆这种霸王般的枭雄耍小心眼儿,他又怎可能讨的了好……
到明日,李元庆怕是随便支个理由,便能将这两万多女眷轻描淡写的抹过去啊……
不过,不到最后时刻,萨哈廉还是不想放弃,忍不住歇斯底里的大呼道:“李元庆,你,你这狗杂碎!你真要冒这天下之大不韪,行这罪恶滔天之事嘛?这些汉人女人如果死了,那可全都是因为你而死……………!”
李元庆身边,陈忠也有些急了眼,忙急急道:“元庆,咱们已经控制了大势,何须,何须这般着急啊。若是把萨哈廉这疯狗逼急了,那……”
李元庆笑了笑,掏出雪茄盒,磕出一颗雪茄,递给陈忠,自己又慢斯条理的点燃了一颗,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浊气笑道:“大哥,你~,你要知道!这世道,有些牺牲,不可避免那。”
“呃……”
陈忠登时哑口无言。
他很想要说些什么,却忽然发现,喉咙里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竟然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一旁,孔有德也是一股寒意、直接从后脑勺凉到了后脚心底儿,大帅这……
但片刻~,孔有德却也回过神来,若是大帅此时不做出这种杀伐决断,之后,怕还不知道萨哈廉这狗日的,究竟要耍出什么狗手段来。
与其让萨哈廉抓着主动,将自己的弟兄们至于险境,又何如~,快刀斩乱麻,直接将事情了结?
这府内前院,撑死了也就能盛个五六千、六七千人,即便她们牺牲掉,却是还可以保全剩下的万多人啊。
总好过所有女眷,都陪着萨哈廉这狗杂碎一起殉葬。
想着,孔有德心态表情不由都骤然轻松了不少,‘大帅说的不错。有些牺牲,总是无法避免那。厚待她们的家人便好了。’
郇猛、顺子、杨磊、金回子诸将,包括身边的所有将士们,脸色也都是有些各异。
但~,只要有李元庆在,所有人的心里,却都有了一种无法言喻的主心骨。
李元庆自是注意到了身边诸人的表情变化。
片刻,他深深吸了一口雪茄,掏出怀表,看了一下时间,冷厉道:“萨哈廉,你还有半盏茶!”
在此时这个时代,因为华夏传统的传承,像是一炷香、一盏茶、一个回合之类,是没有精确的时间限制的。
后世的一刻钟,是十五分钟,但此时,一刻钟却是半小时。
一炷香大概介于半小时到一小时之间,大于一刻钟,却又小于半个时辰。
而一盏茶大概就相当于后世的十分钟、或是十五分钟左右。
其中具体的精确,那就要看个人喜好了。
在很大程度上,这其实也是华夏传承文明非常有意思的一个地方,‘以人治’、在一小部分唯物的基础上再‘唯心’。
此时,听到李元庆阴厉又充满了冷酷的声音,萨哈廉额头上的冷汗已经不住的翻涌出来。
身边诸多奴才,也都像是将死一般,眼巴巴的看着他。
他们都是壮年汉子,小的才十几岁,大的也不过三十大几、四十出头,正值人生最巅峰鼎盛的时光啊。
如果能有选择~,谁又不想好好的活着,而愿意被这狗日的活活烧死啊。
关键是这几年,大金在与李元庆的辽南锋锐交锋中,只要是放下武器投降的大金勇士,哪怕是真奴呢,却已经不会再遭遇到天启中年以前那般,战死也是死,投降也是死。
尤其是进入了明人的崇祯年以来,但凡是投降长生营和辽南的勇士,基本都能保障自己的性命安全。
甚至,如果在明军的劳改营地中表现的好,还可以与家人进行书信往来,甚至得到特赦。
武纳格可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啊……
而萨哈廉这边,他不过才二十七岁,上有老,下有小,妻妾娇美,孩子可爱,若不到万不得已,他又怎会选择与这些卑贱的汉人女奴同归于尽?
这完全就得不偿失、完全不对等啊!
这些娇滴滴、柔软可欺的汉人美女的确是好,但~,一把火过去,还不是一堆红粉骷髅?
难不成,他萨哈廉还能把这些享受带回到阴曹地府……
这时,外面有李元庆麾下嗓门大的亲兵大呼道:“萨哈廉,你听着!我家大帅又令!我数一百个数,若是你再不投降,可就不要怪弟兄们翻脸无情了!一百,九十九,九十八……”
就像是秒表一般,刹那间,这数数的亲兵已经数到了八十几,萨哈廉手脚都开始止不住的哆嗦起来。
他还年轻,他还不想死啊!
只是……若是他不死……爱新觉罗家的威望,又如何得以保全?
“七十八,七十七……”
但外面这破锣嗓子,简直比发了情的乌鸦还要令人呱燥,萨哈廉简直恨不得即刻冲出去,割了他的舌头,让时间静止下来。
可……这又怎么可能呢?
“到底该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
萨哈廉心中简直纷乱如麻。
尤其是身边这些奴才,一个个简直仿似死了爹娘一般的神情,萨哈廉已经明白,他已经没有了任何机会。
但他萨哈廉显然绝不是常人。
片刻,他眼神忽然一冷,一把扯住身边一个心腹奴才,低低耳语几句。
“呃…这……”
这心腹奴才瞳孔猛然放大,几乎要被吓尿了,片刻,忙道:“爷,这,这怎的能行啊?这……”
“少他娘的跟爷废话!要是你想死,就出去送死!要是不想死,就快照爷我说的做!”
萨哈廉说着,站起身来,高高举起了双手,片刻,却又将双手垂到了背后。
“三十七,三十六……”
外面已经数到三十几,眼见这奴才还没有动作,萨哈廉不由大怒:“狗日的,还不快动手!若是用爷自己的性命,换你们这些狗奴才的平安!爷这条命就值了!”
“爷!”
“爷啊……”
身边奴才登时也都反应过来,哗啦啦跪倒一片。
“动手!动手!”
萨哈廉像是狮子一般,低声咆哮。
“喳。”
身边奴才再不敢怠慢,赶忙上前来,小心捆住了萨哈廉放在背后的双手,这心腹奴才急急对外面大呼道:“李元庆,李军门,您千万不要乱来啊!我们投降!我们都投降!求您绕过奴才们一条性命啊!奴才们已经将萨哈廉这狗杂碎绑了!马上开府门啊!”
…………
第1237章 元庆,你当哥哥是打桩机啊…
~~~~~~
片刻,府门被人用力打开,十几个奴才簇拥着被缚住双手的萨哈廉,手中兵器高高举过头顶,小心翼翼的来到了府门的台阶上。
李元庆此时虽是穿着夜行迷彩衣,但这心腹奴才却是一眼就认出李元庆来。
因为周围明军如山峦般的众星捧月,加之李元庆高大的身材,那几乎就是风向标啊。
这心腹奴才忙快步奔下了台阶,‘扑通’一声,隔着几十步,‘砰砰砰’的对李元庆磕了几个响头,额头上都被地面的沙石咯出血来,忙道:“李帅,李帅,爷,爷啊!奴才等迷途知返,已经将萨哈廉这狗奴才绑了!求主子爷绕过奴才们一条小命儿啊。”
他身后一众奴才们登时也反应过来,忙‘哗啦啦’跪倒一地,“主子爷饶命,主子爷饶命啊。”
“这……”
“这些狗鞑子……”
明军这边登时有些无语。
这形势变化的也有点太快了吧……
刚才还剑拔弩张呢,但此时,这些狗鞑子却是认怂了……
陈忠也有些目瞪口呆,半晌,迟迟回不过神来。
李元庆身边,杨磊、顺子、金回子、孔有德诸将,以及李元庆的近身亲兵们,此时却不敢有丝毫怠慢,牢牢的拱卫着李元庆,在李元庆身前,形成了一道人肉城墙,生怕狗鞑子耍诈。
“元庆,这事情,小心些。说不定萨哈廉这狗杂碎又在耍阴招。”
陈忠这时也反应过来,忙低声对李元庆道。
他之前就是因为太冒失,被萨哈廉麾下的神射手偷袭了,若不是他反应快,萨哈廉这边的奴才又还有些‘道义’,怕小命儿都要交代掉。
李元庆点了点头,嘴角边却是露出了一丝说不出的笑意。
这些狗鞑子喊他‘主子爷’,其实……其实也不算错。
因为他李元庆……在很大程度上,也算是后金的驸马。
尤其是聪古伦的身份极为高贵,是老奴的嫡出血脉,再加之李元庆本身的地位,按照此时女真和蒙古混杂融合后的规矩,李元庆也算是最高等的‘金刀驸马’了!
这些狗鞑子们抓住了这一点,倒也的确是用心了。
政治这种东西……其实本来就充满了敌我纷杂的纠缠、又晦暗无比的深奥、生涩。
尤其是豪门权贵,他们的鸡蛋,不可能只放到一个篮子里。
这就像是历史上的祖家。
祖大寿虽是辽西的一面‘老旗’,但祖家却是有不少的子侄,甚至是嫡系子侄,一直在后金军中效命。
包括吴三桂,也一直与后金军暗通款曲。
至于松山之后,朝中的阁老名门们,与李自成这边的猫腻,那就更不用提了。
蝼蚁尚且偷生,更何况是人呢?
趋吉避凶,本就是人最本能的一种本能。
事已至此,以李元庆的身份和阅历,早就过了眼里容不得沙子的年纪,若能早些顺畅的结束乱局,又何苦自命清高、非要自己在自己前方的道路上制造麻烦?
李二有句话说的其实非常透彻了:“历史是面镜子啊。”
西楚霸王项羽勇不勇?猛不猛?
坐拥以江东为根基的数十万锋锐,到头来,却为何被泥腿子刘邦给打趴下?
包括后世的我军,为何能在后来的战事中,将美式制式装备加身的诸多**王牌军打趴下,甚至简直犹如摧古拉朽一般?
哪怕在后世,总是习惯一板一眼的人,或许可以在某一个小领域,做到巅峰,做到极致,却是绝不可能在大局上玩的顺溜。
其实,这东西……无他。
一句话便可解释:“海纳百川,有容乃大!”
要善于创造机会,更要善于把握机会,但~~,要更上一个层面~~,却要同样善于给别人创造机会,并帮助别人把握机会。
正如大名鼎鼎的澳门何生那句话,“大家好,那才是真的好嘛……”
不过,在此时,依照李元庆对后金规制的了解,若是没有萨哈廉的允许,这些奴才们敢做出这种大逆不道之事,那是绝无可能的。
后金的‘奴隶制度’的确是落后,但却未必就没有比大明先进的地方。
这些奴才们多半是真奴,剩下的便是汉军旗和蒙古人,也皆是既得利益阶层,个个都拖家带口,怕是不止一个老婆孩子。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啊。
若是这种事情,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