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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明所言蹊跷,不由地便是一愣,而后狐疑地看了陈子明一眼,眉头微皱地反问了一句道。
“不瞒老哥,兵制革新一事已是箭在弦上,个中最核心者,无外乎三级军事学院之设立,此,我大唐各级将领之摇篮也,非出类拔萃之辈难以把控,今上圣明,自当为院长,然,今上毕竟高居九天之下,却是难得拨冗去理会诸般枝节细务,终归还须得靠副院长代行管理事宜,某遍观朝中滚滚诸将,唯定方老哥最相适宜,不知老哥可肯屈就否?”
陈子明淡然地笑了笑,也不曾绕甚弯子,直截了当地便将请苏定方前来的用意细细地解说了一番。
“这……”
苏定方身在军中,自是不会不关心兵制革新之事,原本也曾想过找陈子明关说一下,看能否在不久的将来调入即将成立的四大甲级主力军中任职,只是碍于脸面放不下,也就不曾真地去找陈子明要官,却不曾想陈子明居然将军事学院的副院长之职位摆在了自个儿的面前,当真令苏定方大为的意外,一时间还真不知该应还是不应了的——军事学院副院长暂定为从三武职,等同于十六卫将军之位,可就实权以及显贵程度来说,显然要比十六位将军更高上一筹,问题是当了这么个副院长之后,怕就难有再上沙场搏前程之机会了的,至少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只能是以培养军中后备人才为主,而这,显然不是一心想沙场见功的苏定方之所愿。
“定方老哥之夙愿乃是沙场取富贵,此一条,某是深知的,然,请恕陈某直言,因着卫国公(贞观十一年,李靖由代国公改封为卫国公。)之关系,短时间里,定方老哥恐难有主将一军之可能,与其坐困中郎将之位,不若先迂回进取,将来必有率大军横扫八方之良机也,还请定方老哥三思则个。”
与苏定方相交多年,陈子明又怎可能会不知道苏定方心中之顾虑所在,这便语出诚恳地给出了番建议。
“兹事体大,苏某一时难以遂决,还请陈大人容某思忖一二再行定议可好?”
听得陈子明这般说法,苏定方自不免便有些心动了,只是事关自家一生之境遇,苏定方一时间也不敢轻易下个决断,沉吟了片刻之后,这才恳切地作出了回应。
“这个自然,定方老哥且自斟酌一二,三日内给陈某一个答复也就是了。”
事关前程之重大抉择,苏定方有所犹豫也属人之常情,对此,陈子明自是不会勉强于其,这便笑着允了其之所请。
“谢大人厚爱,您留步,末将告辞了。”
苏定方本就心烦意外得很,这一听陈子明言语中已是透着逐客之意味,自是不敢再多迁延,紧着便起了身,就此请辞而去了……
“启禀殿下,苏学士来了。”
太子近来心情极其之糟糕,无他,全力以赴地阻击了大半年,却愣是没能挡住兵制变革一事的通过,而今只能坐看魏王那厮在朝野间上蹿下跳地穷折腾着,有心加以遏制,却偏偏无力为之,太子的心情能好才是怪事了的,这不,一大早起来便无心去宫中面圣,独自一人端坐在空落落的偏殿中,郁郁寡欢地喝着闷酒,正所谓酒入愁肠愁更愁,酒没喝上多少,人已是快醉倒了的,正自迷迷糊糊间,却见东宫总管太监陈水砚急匆匆地从外行了进来,疾步抢到了太子的身旁,低声地禀报了一句道。
“嗯,宣罢。”
尽管心情极为不好,可对于苏昭这个嫡系心腹,太子倒是不愿冷落了去,但见其不耐地挥了挥手,便已是道了宣。
“诺!”
太子既是有了吩咐,陈水砚自是不敢稍有耽搁,赶忙恭谨地应了一声,匆匆便退出了偏殿,不多会,便已是又陪着一身整齐官袍的苏昭从外头行了进来。
“微臣叩见殿下。”
苏昭行进大殿时,本是一脸的喜色,可这一见到太子颓废若此,脸上的喜色立马便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则是淡淡的肃杀之气,然则于见礼之际,倒也不曾失了分寸,只是言语间未免便带着几分的不满之意味……
第249章 全新的开始(四)
“免了,免了,少炎来得正好,坐,陪本宫喝上一回。”
太子的酒量本来就不大,加之喝的又是闷酒,早已是醉意莹然了的,压根儿就没听出苏昭言语间的不满之意,但见其胡乱地摇了几下手,一边打着酒嗝,一边随口便赐了座。
“去,取碗醒酒汤来,殿下醉了。”
这一见太子已是将醉之状,苏昭脸上的不满之色当即便更浓了几分,要知道他苏昭可是太子妃的亲哥哥,又是太子最亲信之心腹,一旦太子被废,不止是他苏昭要完蛋,便是苏家老少怕都难有个好下场,错非如此,苏昭也不会在明知太子已然失了圣**的情形下,还能如此全心全意地拼力辅佐太子,而今,还是有要事要紧着磋商,却偏偏遇到太子酣醉,苏昭心中的怒气自不免便狂涌了起来,连谢恩都省了,怒视了陈水砚一眼,声线阴寒地便断喝了一嗓子。
“本宫没醉,本宫没醉,喝,坐下,陪本宫接着喝……”
将醉的人最反感的莫过于旁人说他醉了,此际的太子就是这么个德行,一听苏昭叫人去端醒酒汤,当即便不高兴了,扯着嗓子便咋呼个没完。
“还愣着作甚,快去!”
尽自对太子这等颓废状极度的不满,可毕竟尊卑有别,苏昭还真就不敢当场指责太子的不是,然则对陈水砚这个宦官头子,苏昭可就没啥顾忌了,这一见其犹犹豫豫地站在一旁,登时便怒了,双眼一瞪,已是声色俱厉地呵斥了一句道。
“啊,是,老奴这就去。”
苏昭官位虽不甚高,可因着其妹乃太子妃之故,在东宫一系中的地位却是极高,此际见得苏昭动了怒,陈水砚还真就不敢稍有耽搁,赶忙恭谨地应了一声,紧着便安排人手去端来了醒酒汤,也不管太子乐意不乐意,硬着便灌了太子一回。
“呃,哇哇……”
一碗醒酒汤倒是全都喝下了肚,然则太子却并未就此清醒过来,而是一低头,怪叫一声,嘴一张,狂吐了一地的污秽之物,腥臭刺鼻得令人反胃不已。
“快,赶紧服侍太子殿下。”
这一见太子狂吐不止,陈水砚当即便慌了手脚,赶忙扯着嗓子便咋呼了起来,自有数名小宦官紧着抢上了前去,捶背的捶背,抚胸顺气的也忙乎个不停,偏殿里顿时便是好一派的慌乱。
“够了,本宫没事了,都退下。”
吐光了腹中之酒后,太子的头虽还是有些昏沉沉地,可好歹算是稍有些清醒了,自不耐再被众人围着折腾,但见其一把推开为其抚胸顺气的小宦官,没好气地便喝令了一嗓子。
“诺!”
太子这些年来,脾气愈显暴躁,动不动就拿身边人泄愤,因此被杖毙的宦官宫女也很有几个了,包括陈水砚在内,东宫上下人等无不对其畏之如虎,这一听其有令,自是无人敢稍有耽搁,齐声应诺之余,尽皆退到了一旁。
“殿下明鉴,微臣有紧急下情要禀。”
太子这么一怒,诸般人等尽皆噤若寒蝉,然则苏昭却是怡然不惧,面无表情地看向了太子,不亢不卑地进言了一句道。
“嗯……,去书房!”
太子虽是恼火于苏昭着人灌他醒酒汤之事,可好歹还不曾被怒火冲昏了头脑,长出了口闷气之后,也就起了身,丢下句交代便头也不回地往书房行了去,一见及此,苏昭自是不敢稍有怠慢,赶忙跟在了太子的身后。
“说罢,何事,嗯?”
方一行进了书房,太子便即扬手将随侍人等全都赶了出去,而后方才瘸着脚走到了案后,一撩衣袍的下摆,就此端坐了下来,面沉如水一般地看着苏昭,声线阴寒地发问道。
“好叫殿下得知,今日一早,新任兵部尚书陈曦将左武卫中郎将苏烈请了去,闭门密谈良久。”
尽管太子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然则苏昭却显然并未在意,不紧不慢地便道出了句明显有头无尾的话语。
“嗯?”
太子皱着眉头想了想,愣是没搞懂苏昭到底想表达的是何意来着,原本就难看的脸色顿时便更不好相看了几分,冷哼之声里满是掩饰不住的怒意,很显然,若是苏昭不能说出个所以然来的话,太子可就要发飙当场了的。
“殿下明鉴,据微臣判断,陈尚书应是打算让苏烈去担纲即将成立之军事学院的。”
苏昭并不为太子的怒气所动,依旧是一派不紧不慢的做派,语调淡然地给出了个解释。
“哦?何以见得?”
当初为了反对李泰与陈子明联袂提出的兵制革新一事,太子可是没少花时间去研究那份革新章程,自是清楚军事学院乃是兵制革新的核心之一,在很长一段时期里,将会是大唐将帅之摇篮,其重要性自是毋庸置疑的,正因为此,一听苏昭这般说法,太子可就顾不得再生闷气了,紧赶着便出言追问了一句道。
“直觉!”
苏昭并未细说如此判断的根由之所在,而是简单至极地便吐出了两个字来。
“唔……,既如此,那少炎之意是……”
太子皱着眉头想了想,最终还是没去追问苏昭这般说法的道理之所在,而是转而问起了苏昭的打算。
“殿下明鉴,此要职也,断不容有失,若是能夺之,一者可坏魏王与陈曦之算计,二来也可为将来做些准备,故,微臣以为当全力相争一场才是。”
就连太子这等样人都嫩看得出军事学院的重要性,就更别说似苏昭这等智者了,但见其面色一肃,已是斩钉截铁地提出了要硬夺院长大位之决算。
“嗯,少炎所言甚是,似此要职,岂能不争,只是当以何人去争,方可保得无虞哉。”
苏昭这么一说,太子立马便动心了,只是对该派谁出面去争却是有些个拿捏不定——东宫可是有着六率卫的,隶属于太子的兵马也有着三千之数,其中大半将领都是太子亲自提拔起来的,勇悍者倒也不算少,可要说又能力能统领全局的么,那就不多了的。
“微臣倒是有一合适人选——侯君集!”
太子话音刚落,苏昭便已是毫不犹豫地给出了答案。
“他?唔……,行倒是行,只是光凭本宫之力,恐难成事,终归须得舅父那头肯出面帮衬,方能有些胜算可言。”
侯君集自打灭高昌时纵兵劫掠被参之后,始终赋闲在家,尽管还是国公之尊,却已是闲散人一个,不过么,倒是没少在东宫里走动,一直在谋求复出,为此,太子也没少为其向太宗关说,奈何太宗始终不肯表态,太子对此也是无可奈何得很,倘若能将其拱到军事学院院长的高位上去,于太子系来说,无疑是好事一桩,只是自家事情自家清楚,太子自忖独力难支,对长孙无忌那头的支持,也自不敢抱以太大的希望,眉头不免便就此皱紧了起来。
“殿下英明,此事确是须得长孙大人力挺方可,微臣愿前去长孙府说项此事,还请殿下恩准。”
苏昭当然清楚如今太子一系已是渐渐凋敝,根本无力单独对抗魏王与陈子明的联盟势力,要想扳回局面,只能靠长孙无忌那头的力量,这也正是苏昭急着前来寻太子禀事的根本目的之所在,而今见太子一口便道破了关窍,显见已是从颓废中恢复了过来,心中自是大喜不已,紧着便称颂了一句道。
“不妥,舅父乃体面人,有甚话,若是通过少炎你来转,却恐舅父心中难免有疙瘩,此事还是由本宫自去说明才好,唔,少炎可先拟份章程出来,你我好生商议一番,晚间再去舅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