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你记住了吗?”
梁啸苦笑一声:“最多记住了一半。”
“能记住一半,就算不错了。”桓远笑笑。“你也不用担心,现在只是给你打个基础,将来你参加都试,有了切身体验,就会真正理解了。”
桓远又喝了一口水,哑着嗓子道。“虽说兵不厌诈,但更多的是扎实功夫,并没有什么奇思妙想。名将出自行伍,是因为只有经过行伍,才知道那些看起来很简单的一句话里包含着多少先贤的智慧。阿啸,你没有机会做赵括,你也不能做赵括,将来从军一定要踏踏实实,先为不可胜,而后可胜。”
梁啸用力的点点头。“师傅,你累了,好好休息吧,我去猎点野味。”
桓远摇了摇头。“打猎的事交给你钟离叔,你还没到那一步,不要将好不容易练出的心境破坏了。”
梁啸无奈,只好走到钟离期面前,将桓远的话转告给他。钟离期脸色忧郁,叹了一口气,一脚将荼牛儿从树上踹了下来,拖着他打猎去了。
梁啸想了好一会,钟离期的那一声叹息总在他耳边回响,让他隐隐地有些不安。
其实,他自己也感觉到了一些不对。桓远今天说得太多了,就像要将肚子里所有的东西都掏出来,一口气塞到他脑子里似的。这种紧迫感让他非常不安,总有一种有事要发生的感觉。
他走到桓远身边坐下,静静地陪着他。
……
一轮满月爬上了山坡,清冷的月光照在树上,被割成零乱的亮斑,落在梁啸等人的脸上、身上。
钟离期和荼牛儿收获颇丰,不仅猎了一只野猪,抓了两条肥鱼,还找到了一窝鸟蛋。这些战利品全扔在荼牛儿背上,钟离期手里只拿了几颗鸟蛋,上下抛玩,轻松写意。他的手就像长了眼睛似的,不管鸟蛋扔得多高,都能稳稳的落入他的手中。
荼牛儿一脸晦气,两只手湿淋淋的,还有几片蛋壳,像是刚捏爆了几只鸟蛋似的。
“怎么回事?”梁啸迎上去,从荼牛儿背上卸下柴伙。
“别提了。”荼牛儿闷声闷气的说道:“平白无故的又折腾我,非让我手里握着蛋和他对打,浪费了几枚蛋不说,还白白挨了他几下。”
梁啸安慰的拍拍荼牛儿。“牛儿,要不是你师傅这么用心的教你,今天和雷被对阵,你能全身而退?”
荼牛儿愣了一下,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嘿嘿干笑了两声。梁啸知道,这货绝不是什么良善,不知道肚子里憋着什么坏水要报仇呢。劝阻他也是为他好。以他的实力,使坏只会被钟离期虐一顿,不可能有别的结果。
“牛儿,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嗯哪。”荼牛儿用力的点点头,不怀好意的瞟了钟离期一眼。
生了火,烤完野猪和鱼,钟离期先回去了。他是里正,负有一里之责,不能露宿城外。桓远却没有走的意思,抹抹嘴,意犹未尽的说道:“今天不回城了,就在这里夜宿。阿啸,牛儿,给你们一刻钟时间,去找个地方躲起来。一刻钟之后,我去找你们。如果被我半个时辰内找到,今天就别睡了,绕城而行至天明。”
梁啸和荼牛儿互相看了一眼,不约而同的爬了起来,一溜烟的向远处奔去。
开玩笑,现在刚刚入夜,绕城步行到天明,那不得把腿跑断?
桓远听着渐渐远处的脚步声,嘴角挑起一抹笑意,笑骂了一声。
……
梁啸拖着荼牛儿一口气跑出两里路,在东向的山坡上停了下来,找了一块巨石,拨开下面茂密的野草钻了进去。
“干嘛不跑远一点?”荼牛儿不解的问道:“我们跑得越远,他越不容易找到。”
“废话。要让他找不到还不简单?我俩直接跑回城去,找个地方躲起来,别说半个时辰,就算是到明天早上,他也找不到我们。”
“对啊,为什么不?”
“牛儿,你师傅揍你揍得还不够啊,还没开窍。我师傅让我们躲起来,是为了胜负吗?他这是测试我们藏身的能力。你不要想做小密探吗?小密探最重要的本事就是善于藏身。即使是藏在敌人面前,他们也不知道你的存在。只有这样,你才能打听到消息,才能一击得手。”
“对对对。”荼牛儿悄然大悟,赞叹不已。“阿啸,还是你聪明,怪不得我师傅总夸你呢。我说,我姊的事,你再考虑考虑?真的,做妾也成。”
“闭嘴。”梁啸大怒。“再提你姊,我跟你绝交啊。”
荼牛儿无所谓的耸耸肩,不以为然。梁啸正准备再说,突然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不由得一惊,连忙闭上了嘴巴,心里暗道:“师傅,这就是你不地道了,说好的一刻钟,你怎么不讲信用呢。”
他正在腹诽桓远,突然眉头一皱,伸手按住了荼牛儿,竖起一根手指,挡在嘴边,示意荼牛儿别说话。
脚步声越来越近,他听出不是一个人的脚步声,更不是桓远特有的脚步声。粗粗一听,至少有三个人。
天都黑了,谁会到这儿来,难道和我们一样,是来观摩都试的?
就在这时,一个梁啸熟悉的声音在他们的头顶响了起来。
“为什么不让我自己动手?不亲手宰了这贱民,此恨难消。”
第44章遇险
这个声音,这个语气,梁啸都熟得不能再熟。
除了胡来,还能有谁?
梁啸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胡来,这就是你的不对啦。不管我以前怎么得罪了你,你两次欲置我于死地,我都忍了,你还不依不饶,非要我的命不可?泥菩萨也有三分土性子,兔子急了也咬人。你真要这么干,可就不能怪我了。
梁啸凝神屏息,仔细倾听。
他听到了四个人的脚步声,三个人很正常,第四个人却有些古怪。他似乎是踮着脚尖在走路,声音非常轻,就像蜻蜓点水一样,不注意听,很容易忽略过去。
而且他一直没有说话。
三个人说话,梁啸听出了两个人的声音:一个是胡来,一个是胡来身边的箭手冯疾。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尖厉而略带沙哑的声音,就像沙砾刮过陶碗,又有点像恶狗的牙齿啃咬猎物的骨头,透着说不出的残忍,让人不寒而栗。
梁啸从来没听过这个声音。
“胡来,别总想着你那点破事,耽误了我的事,你不要怪我不给你胡家面子。”
梁啸很诧异。这人究竟是谁,居然敢用这样的口吻和胡来说话。胡家可是广陵屈指可数的豪强,胡来更是个横行广陵城的纨绔,这人难道比胡来还要霸道?
梁啸正在侧耳倾听,仔细辨认,忽然闻到了一股臭味。他愣了片刻,连忙伸手捂着鼻子,转过头,对荼牛儿怒目而视。荼牛儿一手捂着鼻子,一手在鼻前用力猛扇,一脸得意的坏笑。
梁啸哀叹。真是猪一样的队友啊,居然这时候放屁,而且这么臭。
巨石上,那个刺耳的声音再次响起。“什么味,这么臭?”
冯疾不紧不慢的说道:“这里常有狼狐等野兽出现,它们都喜欢藏猎物,可能是坏了,才如此恶臭。”
“也可能是有人在这里解手。”胡来也说道:“那些贱民常这么干。”
那人哼了一声,跳下巨石,脚步声渐渐远去,越走越远。
听得脚步声消失,梁啸连忙钻出草丛,向相反方向逃去。荼牛儿跟了过来,得意的笑道:“阿啸,怎么样,我一屁退千军。”
“得了吧。”梁啸没好气的说:“你也不看看什么时候,差点害死我。”
“这是什么话,屁乃人身之气,岂有不放之理?”荼牛儿眉毛一挑,不服气的说道:“我师傅说,屁多是气至脏腑的表现,这说明我这段时间的苦练有效果,一日千里啊。用不了多久,我就是真正的高手了。”
“屁的高手。”梁啸骂道。
荼牛儿笑嘻嘻的,正准备还嘴,突然伸手一推梁啸,将梁啸拨得一踉跄,险些摔倒。梁啸大怒,正准备骂,却见荼牛儿挡在他的身前,双腿微分,身体前倾,双手一前一后,如临大敌。
梁啸吃了一惊,伸头一看,只见前方不远处,一棵大树后面,影影绰绰的有一个人影。
梁啸倒吸一口冷气,想起了那个脚步声特别轻的人。不会是胡来派来的刺客吧?
时间仿佛一下子凝固了。梁啸屏住了呼吸,第一次有生死一线的感觉。他盯着那个身影,慢慢的爬了起来,伸手在地上摸了一下。没找到石头,他就抓了两把土,准备迷了那人的眼,创造逃跑的机会。
虽然双方相隔数步,他却能感觉到那人身上的凛厉杀气,就像一张拉满的弓,随时都有可能射出必杀的一箭。面对这样的人,梁啸有自知之明,知道不是对手,只有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就在梁啸心跳如鼓,两腿发颤,随时准备撒腿逃跑的时候,他忽然想起了桓远说过的话。不可胜在我,可胜在敌。既然那人迟迟没有出手,显然是没有必胜的把握,否则他早就冲上来了。
这说明自己并不是想象的那么弱。
想通了这个问题,梁啸迅速冷静下来,心跳虽然很快,却不再慌乱,只是让他更加警觉。腿也不颤了,慢慢的恢复了知觉,就连听觉都好了起来,荼牛儿的呼吸,周围的虫鸣,一一入耳。
梁啸听到了另一个弱不可闻的声音,就在他身后三五步。
梁啸顿时觉得头皮发麻,太阳穴呯呯乱跳。今天出门没看黄历啊,居然被人前后夹击。这人跟在身后只怕有一会了,自己居然一点也没发现,真够大意的。再走两三步,说不定就要背心一凉,一命呼吸。
梁啸紧张万分。他长长的吸了两口气,又慢慢地吐了出来,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头不动,只是转动眼珠,四下查看了一下情况,发现自己和荼牛儿站在一片小树林的旁边,左前方不远就是两棵杂树。杂树不高,却枝叶披拂,垂至地面,足以给行人造成麻烦。
梁啸悄悄的伸出手,拽了拽荼牛儿的衣角,压低了声音。
“牛儿,两棵树。”
荼牛儿点了点头,不动声色应了一声。他们是多年的死党,伏击别人和被别人伏击的事都没少干,梁啸一开口,他就知道什么意思。
“走!”梁啸突然喝了一声,转身用力扔出了手里的泥块,然后四肢着地,手脚并用,连滚带爬的冲向了那两枝杂树。荼牛儿低吼一声,转了半圈,背对杂树,双手握拳,保持警戒,连退几步,退到杂树前,翻身倒地,一个懒驴打滚,从横生的树枝下面滚进了树林。
两人的动作虽然难看,却很熟练,而且配合得非常默契。
躲进了树林,荼牛儿挥掌劈下两根手臂粗的树枝,递给梁啸一根。“阿啸,你先走,我断后!”
“等等。”梁啸接过树枝,却没走。他隐在树后,指着左前方的那棵树,仔细辨认了一会儿。“牛儿,那人……好像是我师傅。”
“呃……是吗?”荼牛儿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埋怨道:“你师傅这是干嘛呀,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闭嘴!”梁啸转过身,指了指右前方。“那里才是敌人。”
“那里?”荼牛儿睁大了眼睛,四处张望。“那里还有人?在哪里,在哪里?”
就在这时,离梁啸原来位置不足五步的草丛里,一个纤细的人影站了起来,手持状如长剑,却漆黑无光的武器,一步步的向后退去。一直退到百步之外,才突然转身,消失在茂密的野草丛中。
梁啸目瞪口呆。听到这人的脚步声,他立刻明白了。这就是那个与胡来同行,却一直没有说话的人。
第45章我要杀人
“看那人身形,应该是个擅长行刺的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