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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好一会,罗世勋才回过神来,又是忍不住脱口而出道:“怎么可能,不就是军户而已么!”
刘大能瞧瞧看,也不再搭腔。虽然他知道就算自己告诉他,明军也不可能实施叫天军的这一套。按照首长的说法,是双方所代表的阶级所决定的。不过他就是不想说,让他们奇怪,抓耳挠腮去吧。
因此,他不理罗世勋的追问,脚下轻微用力,用脚尖轻踢马腹,稍微提高了点速度。
罗世勋见此,知道人家这是不想回答,也只有无奈地转过头,想从总督那里寻求下答案。说不定总督大人比自己聪明,能明白这其中的缘由。
可没想到,陈奇瑜也在看着他,一脸的迷惑表情,充分暴露了他的内心。
不过有一点他也没想过,陈奇瑜自然比他聪明点,想到了利诱这点。但他还是搞不明白,就算是利诱,拿什么利诱,能让人怕失去这个大头兵的资格?
就这样,他们两人都带着满肚子的疑惑,终于走到了原延绥巡抚衙门口。
门口哨兵林立,看到他们到了,都用那种举手到头的奇怪礼节致礼,而这贼将竟然也用同样的方式向那些哨兵行礼,真是怪了!
有一名看似头目的哨兵快步走近刘大能,低声说了几句,而后退了回去。
刘大能转过身,看着罗世勋和陈奇瑜吩咐道:“随从就都留在这里吧,罗游击和陈总督可以入内,我家首长正在议事厅等你们。”
听到这样的吩咐,陈奇瑜在心中长叹一声:历朝历代以来,有本官这样待遇的招抚使么?这到底是本官是招抚使,还是这衙门里的那位是招抚使啊?
听到招安,不去延安府就算了,不找个中间位置双方坐下来谈,也算了;到了榆林城外,竟然没有出去迎接,理由只是说忙,忍了;这都到衙门口了,竟然也没有出来迎接下,真当本官是要饭的么?
不过想归想,陈奇瑜倒也是真光棍了,这次甚至连吩咐一声都免了,自个翻身下马,迈开大步就往门里走。犹如关云长千里走单骑,独身闯他个鬼门关看看。
这里原本是巡抚衙门,不管是陈奇瑜,还是罗世勋,对于里面的格局,那都是很熟悉的。议事厅在哪里,倒是没听说过。
罗世勋就陪在陈奇瑜的身后,看着刘大能在前面带路,饶影壁,过院子,行走廊,这不是前往巡抚大堂么,怎么叫议事厅了呢?
只见刘大能在大堂前面站住,转身对身后两人说道:“你们稍待,等我进去禀告首长。”
说完之后,也不等他们回应,便又转回身子大步进入了大堂内,隐隐听到有声音传出来,好像就是在禀告事情。
陈奇瑜转身看了下罗世勋,此时倒也没有多少恐惧。毕竟在他这高位,见识已有不少。先前又经过不少心理建设,也能抗住压力了。
他还未来及说话,就听到脚步声传来,便转回头,看到刘大能陪着一个非常普通的年轻人走了出来。
不过这普通,也就是相貌普通,那气质还真少见,至少在这种年龄的人身上,哦,好像和陛下是差不多年纪,却有陛下所没有的自信、从容、睿智。
陈奇瑜正打量着,就听到刘大能在介绍了,只听他说道:“这位是我们叫天军首长,这位是朝廷的三边总督陈奇瑜,这位是陕西绥德游击罗世勋。”
陈奇瑜一听这话,没顾得上计较刘大能话语中的不尊重,惊讶万分地看着那所谓首长的年轻人。
虽然他刚才看到这个年轻人的时候,已经隐约有点感觉,可此刻一经证实,他还是忍不住吃惊了。
这么年轻的一个人,竟然一手创建了如此强大的叫天军,短短几年内控制了河套平原这个黄河最为肥沃的地盘,赶走了顺义王,打败了林丹汗,歼灭了五千多建虏,杀了辽东奴酋爱新觉罗莽古尔泰、爱新觉罗阿济格、爱新觉罗岳托、爱新觉罗豪格等,这些刻都是建虏最核心的奴酋啊,犹如摘地利的萝卜白菜一般随便摘。
就算是太祖高皇帝,就算是历朝历代开国皇帝,好像也没有在他这个年龄,能取得如此成就的人吧?
陈奇瑜是见过崇祯皇帝的,眼下拿这两个年龄相似,又都是一方势力之首的两人一比较,不由得在心中暗自摇头叹息,这差距实在太大了!
一念至此,他甚至原本还抱怨胡广没有去迎接,如今终于来迎接的事也给丢脑后去了。
胡广其实不用刘大能介绍,也能知道门口这两人谁大谁小。自己没打算要接受招安,不过他们竟然如此低姿态地来求招安,那有些事情倒是可以说说的。
569弱国无外交
“不好意思,实在太忙,就只能到这迎接一下了。”胡广拱手抱拳,微笑着说道。
陈奇瑜听他这么一说,才回过神来,心道好啊,迎接本官这个招抚使,就只是大堂门口来一下,还真是难以挪动你这贵步啊!
他正想着要不要借这个机会表达下自己的不满,提醒下对方无论如何都算是失礼。可没想到,他还没来及说话,就见胡广已是侧过身,向里一伸手道:“客套话就不说了,实在是忙,来,请进吧,我们有事说事。”
说完之后,他便转身先行一步走了进去,留下了再一次愕然的朝廷三边总督。
陈奇瑜真想不顾读书人的斯文,脱口狠狠地骂他娘。本官好歹是三边总督啊,你以为是平头老百姓啊,就这么迎接下,你到底是不是一方势力之首啊,懂不懂规矩啊?
要有朝一日,真得能有同朝为臣的那一天,等你去了京师,一定要给你点颜色看看不可!
陈奇瑜心中发狠,表面却没有露出凶狠之色,不得不跟着走了进去后,却又是一愣。
原本的巡抚大堂应该是空旷的,而眼下却是中间拼着不少长方形的桌子,围成了一个椭圆形的圈子。那胡广就坐在面朝门口的地方,在示意自己就近找个位置坐。
这就是叫天军的议事厅?自古以来,有这样的议事厅么?所有议事的人都能坐,还没有上官的上座,那上官的威严何在?
陈奇瑜真有点晕了,自从这次和叫天军真正接触以来,就看到听到了非常多的不合常理的事情或者现象。一般来说,这么乱搞的话,绝对是不行的,可为什么这叫天军反而是天下的强军,甚至都要让朝廷来巴结他们,求着招抚他们呢?
胡广的面前一堆文书。被他挪到了一边,然后看着神情有点不自然地陈奇瑜道:“刚才我说过,没时间客套,就开门见山地说吧。我们叫天军是不可能接受朝廷招安,为朝廷去卖命的……”
陈奇瑜后面的罗世勋站得身体笔直,也被议事厅的布局感到惊讶,正一边听一边转头环顾四周,在查看议事厅里面的亲兵所站位置。忽然听到胡广这么一说,马上转回头盯着胡广,心中暗道一声糟糕,不会自己和总督大人成为送上门的肥肉了吧?
相对罗世勋来说,陈奇瑜倒没那么吃惊。他早已料到,叫天军要有被招安的心,就绝对不是如此迎接自己这位招抚使的。之所以还来,主要还是看能不能说动这位年轻人改变主意,让自己能招安成功,否则自己的前途难料。朝廷的未来难料。
因此,陈奇瑜一听胡广说这话,当即打断他的话,稍微有点激动,马上就大声问道:“为何不能接受朝廷招安,难道你以为真凭你们区区叫天军,就能改朝换代不成?”
胡广看着他,没有一点被打断地不快,仍然微笑着说道:“我们叫天军是不是真有能力来改朝换代,不用你来操心。反正。就是不会接受朝廷的招安。”
听到这话语中透露出来的一丝肯定,陈奇瑜有点慌了。难道真没有招安的希望?
自己厚着脸皮,经历自古以来从未有过的招抚使待遇,冒着奇险前来榆林城。要是失败而回,自己岂能甘心!
陈奇瑜想到这里,情绪更为激动了一点,大声地再次问道:“难道你就不想听听朝廷的恩赐,这一次朝廷可是下了大本钱的!还是说你知道你们叫天军被朝廷招安之后,就会被派去打建虏。你们怕了?”
已经没有退路了,以至于他的话语中,不但想用利诱,还使上了激将法,希望这个年轻人有年轻人该有的冲动,进而被自己说动。
刘大能就站在胡广和陈奇瑜中间的位置,袖手而立,静静地听着他们两人的对话。此时听到陈奇瑜的话,又如何不知道他的意思,不由得心中暗笑。
在叫天军中,要说谁最冷静,最有主见,自然是首长了。以为首长年轻,就可以来手段,那真是一个笑话。
果然,胡广听了之后,一如之前一般,仍旧保持着微笑回答道:“朝廷能下什么大本钱?就算是让我去当那个皇帝,我也不会乐意。至于建虏么,我们叫天军也不知道灭了多少,眼下只是没时间而已,等有空了,兵发辽东,直接灭了他们就是。”
眼下的皇帝代表的是官僚、地主的利益,和叫天军的宗旨明显对立。要是胡广直接去坐了崇祯皇帝的那个位置,想要实现自己的理想,也是千难万难,还不如眼下用叫天军来推翻他们,按照自己的意愿建立一个新王朝来得容易。因此,胡广这话,还真不是场面话。
刘大能听了首长的话,心中暗自大声叫好。在他听来,胡广的话够有魄力,有大气魄,让以前高高在上的这些朝廷高官好好听听!
而陈奇瑜听了胡广的话,犹如晴天一个霹雳,一下劈中他的脑门。他不是傻子,能从胡广的言行举止和神态上分辨出来,这贼首并没有在说场面话,也没有以进为退之类的说话技巧,好像是真得不在意。
真是可笑朝堂上的诸公,他们以为自己开出的底牌,绝对能让这胡广动心。可人家直接开口说连皇帝宝座都不稀罕,那些底牌还怎么说得出口!
还有,自己用了激将法也没用。看人家贼首的意思,好像根本就没把强大的建虏放在眼里。
陈奇瑜呆了片刻,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直到这时,胡广的笑容才收了起来,眉头微皱了下,然后伸手虚按,同时声音稍微提高了点道:“行了行了,你先别笑,也别说话,我真没时间和你扯,直接开门见山说下我抽时间见你的目的吧!”
陈奇瑜那是无奈地笑,企图在笑声中寻找灵感,看能怎么打破眼下这个局面。没想到胡广这么一说,他只有无奈地收住了笑声,脸上全是苦涩之意。弱国无外交,哪怕只是对上贼人,也是如此啊!
570敬酒不吃吃罚酒
进入正题,胡广便收了笑容,认真地说道:“我们叫天军虽然不可能被朝廷招安,但可以答应你们,在未来两年内不主动进攻。嗯,就是保持目前的局面……”
陈奇瑜一听大喜,朝廷非常担心的一个局面,也是自己这个位置最为关心的一件事,就是叫天军接下来是不是打算攻占陕西,然后向东可以攻打山西,进而威胁京师;向南可以挺进中原,扰乱朝廷的腹地;向西南则能威胁天府之国。这些事件中的任何一件发生,都将是非常严重的事情。
如今叫天军的最大首领当面亲口主动承诺,那肯定是真的,这对于朝廷、对于自己这个位置来说,真是天大的好消息。
至于那个两年的期限,他直接就忽略掉了。对于他本人来说,只要度过眼前这道难关就行;而对于朝廷来说,有两年的缓冲,也足够有喘息时间了。
不过陈奇瑜也知道,这年轻人既然如此承诺,也肯定是有要求的。他倒也沉着,并没有马上插话,只是听着。
议事厅内很安静,只有胡广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