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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又趁热打铁,趁明军还沉浸在对轰的惯性思维下,又偷袭了几处明军营地,杀伤上万明军。
这建虏一发挥野战特长,要是在平时,明军肯定坚持不住,一哄而散,能逃就逃了。
549乱世
然而,此时明军的统帅是孙承宗,在军队中的威信不是一般地高。手底下将领想耍什么花样,他都能看穿。
在他的严厉督促之下,此时留下的各路勤王军相对来说,已是明军精锐了,原本历史上的一些名人,被派去剿匪而出名的那些所谓猛将,此时都还在孙承宗麾下。
一时之间,祖大寿、祖大宽、曹文诏、左良玉、贺人龙等将纷纷出击,以三倍的兵力,终于堪堪抵住了建虏的攻击,战局再次僵持在抚宁一线。
这一战中,明军中也涌现出了几员表现相对出色的小将,如曹变蛟、吴三桂等人。当然,他们都是有家世背景的,别人没法贪墨他们的功劳。否则的话,能否出头就难说了。
不过总体而言,明军在抚宁战线的情况是不利的。毕竟他们无险可守,原本想人造一个围墙出来,却被建虏破坏了一半,民夫死伤无数。而建虏却是进可攻京畿之地,退可守山海关,就灵活自如多了。
无奈之下,孙承宗再次加急求援。要求朝廷增派民夫,抽调各地精锐,特别点明了四川的白杆军。有这支意志坚强军队的防守,应该对工事的修筑会起到一个良好的保护作用。
崇祯皇帝收到这个求援,却很是无奈。白杆军已经回转四川剿匪,一时肯定没法抽调到京师来。而京畿之地被建虏闹了一年,没死没被掠走的百姓,能逃得早就逃走了。那些不能逃走的,也是先前被征调了。如今再要征调强壮民夫去修筑,只能是从周边的州府去调集了,而这需要时间。
不过也不是没有一点办法,仿制的炸药包终归是做出了不少,运往前线,能起到很好的防守作用。建虏再想轻松破明军的营盘和修筑出来的围墙就没那么容易了。
孙承宗见此,也只能聊以自慰。就先保住未被破坏的围墙,再在这个基础上慢慢扩建了。
在这段时间内,原本体弱多病的马世龙终于抵不住前线的压力,在岗位上病逝。由此。洪承畴正式成为勤王军中除孙承宗之外的第一人。
京畿之地的战鼓号角声依旧,惶恐不安的人心也依旧。原本热闹繁华的京师,早已没了原有的盛况。就算是大义凛然的文官武将,都悄悄地打发自己的家属南下。
这一日,又是六辆马车离开了京师。在初升太阳的照耀下,踏上了南去的道路。
最后那辆马车与前面的五辆马车相比,从外观上就很明显能看出要低了一个档次。随行护卫的一队家丁,也都是护着五辆豪华马车。最后那辆马车的边上,只是两个小厮骑着瘦马跟随。
走了一段路之后,个子高一点的那名小厮凑近马车的窗户,有点耿耿于怀地说道:“老爷,咱们给他们交了那么大一笔钱,走了这么长时间了,竟然一个家丁都不派过来。要是有毛贼从后面冲过来,我们怎么办?”
窗口的布被掀开,毛彩贵的脑袋露了出来,往前看了看,心中叹了口气,像似安慰自己般地回答道:“算了,京师以南的河北、山东一带,有卢中丞扫荡过,算是比较安全的,应该不会有事。”
卢象升的天雄军。在征讨流贼的战事中节节胜利,基本上算是保证了京师以南地区的安宁。也正是因为如此,才有京师的达官贵人们能够安心离开京师,前往更安全的江南一带。
听到老爷这么说话。那小厮就只能闭嘴了。不过他还是有点紧张,一路前行,不停地东张西望,就怕什么地方冒出流贼来。
毛彩贵觉得待在车厢里气闷,便掀开了车帘子看着外面,心中却在想着事情。
真是不对比不知道。一对比起来,哪怕是堂堂天子脚下,也一样人心惶惶,全然不能安稳过日子。可在草原上的那些日子,却生活得很安心。就算在建虏攻城的那些日子,也能睡个安稳觉。
还有气氛也明显不一样,京师的压抑,草原上的昂扬;京师的惶惶人心,草原上的蓬勃朝气等等,真是不能对比啊!
毛彩贵想着,心中叹了口气。自己就是受不了京师的气氛,过得实在太压抑,就算眼下还受到朝廷重用,最终还是辞职南下,以自己在南边的财力,终归是能过个富家翁的。
想着想着,忽然他感觉到了这条路和记忆中不一样。以往的时候,这条路上南来北往客,不说车水马龙,摩肩接踵吧,但至少一眼望去,绝对不会少人、少车。可眼下,走了这么久,竟然除了自己这一行人之外,没再见一个行人,一辆马车。
忽然,他眼睛看到了什么,神情为之一震。这才离京师十多里地,这路边就出现骸骨,而且还不止一具骸骨!
按理来说,毛彩贵在这半年多来,也算是见惯了死人的事情。可眼下路边的骸骨这些,出现在他认为不可能出现的地方,由此还是被震惊到了。
乱世,乱世啊!毛彩贵的脸色黯然,心中暗叹道。
又赶了几里路后,看到路边有一个规模还大的村庄,原本这里因为是离京师最近的一处歇脚地方,算是非常热闹了的所在了。可眼下,竟然没看到有人。
这支车队原本也是要在这里歇一下的,看到这个情况,由两名全副武装的家丁离队,往村里去查看动静。
没过多久,那两名家丁就返回了,和前面车队的人一嘀咕后,就继续往前。
毛彩贵皱着眉头,实在想不出来是什么情况,便派了个小厮去问问情况。
过了一会后,小厮返回,向他禀告道:“老爷,村里没一个人,连锅碗瓢盆什么的全部都不见了。”
顿了顿,小厮稍微有点犹豫,最终还是开口转达道:“他们说,应该是这村的人,为了逃避徭役,全都跑了。”
毛彩贵听了一怔,不过马上回过神来。这逃避的徭役,怕是被征调去抚宁那边修筑围墙吧?
550听说过军么
这也难怪,要是去修筑围墙,恐怕再想回来就难了。
一想起这个,毛彩贵就不由自主地拿这和草原上的经历做对比了。虽然他没有留下来,可对于那里的事情,也了解了不少。
就比如说徭役吧,好像不分官民,全都要参与。但和这边不同的是,草原上虽说是徭役,可却是有报酬的,那积分可是个好东西,不但能换粮食吃,还能去换土地。
但在这边,徭役不但是无偿的,甚至还要自备干粮、工具等等。这一对比起来,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没得比啊!
毛彩贵如此想着,不由得心中叹了口气。心情不佳的情况下,便放下了帘子,躲车里眼不见为净了。
车队一路走走停停,不知不觉间便到了下午。此时,离京师已经有点远了,状况也开始出现了。
“老爷,有鬼鬼祟祟的人盯着我们。”外面小厮的禀告让毛彩贵吃了一惊,不过随后那小厮又说道,“不过老爷放心,我们这边家丁就有三十个,那些人不敢打我们车队的主意。”
毛彩贵比较郁闷,不过也没有和大惊小怪的小厮计较。不过几里路的时间,如此几次后,他就有点恼了,帘子掀开张望下,发现只是远处有衣衫褴褛的人看着这边,便训那小厮道:“就那些人,来个几百人也打不过那三十名家丁。更何况这一带,都是卢中丞清剿过的,那来那么多贼人。你要再一惊一乍的,今晚不准吃饭!”
小厮听了,连忙表示不敢了。于是乎,毛彩贵终于清静了。
在接近傍晚的时候,车队到达了预定的镇子上过夜。
当毛彩贵躺在床上时,久久无法入睡。这个镇子上不复以前繁华,这点他在路上就想到了。可是,他没想到的是。这里基本上没有水旱灾害,按理来说粮食算是能够活命的。但他看到的是,除了那些官吏之家外,就是和官吏有关系的人了。至于其他人,据说都为了躲徭役而跑路,镇上的人口,十不存一。
乱世啊乱世!毛彩贵如此想着,一直熬到深夜才睡着。
第二天继续赶路。路边的骸骨不时可见,衣衫褴褛的可疑人也没少见。但或者是见多了的原因,连那个一惊一乍的小厮,也最终麻木,见怪不怪了。
刚过下午不久,毛彩贵因为昨晚没睡好,正在晃荡的车里昏昏欲睡之际,忽然车辆猛地停住,而后车边的小厮惊慌地叫了起来:“老爷不好了,老爷不好了……”
这一次。毛彩贵听出了小厮声音中的惊恐,受过一次建虏伤害的他,一下精神起来,掀开帘子一看。
只见整支车队都在山道上停住了,三十名骑马家丁纷纷抽出兵刃护住了车队,在他们的前面,是密密麻麻地人,他们拿着锄头镰刀,长枪短刀拦住了道路。
“此山是我开,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从这里过,留下买路钱!”
这洪亮的声音传来,让毛彩贵十足确认。他们遇到流贼了。
家丁头目脸色很是严峻,一边示意手下一边催马上前几步,厉声喝道:“你们可知这车里是什么人么?他可是朝廷堂堂……”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刚才喊劫道切口的人打断了:“朝廷让我们没活路,就算是皇帝小儿,我们也是劫定了。”
一听这话。家丁头目便知道这关是不能善了了。可他看看前面的五六百人,虽然他们衣衫褴褛,很多老弱病残,但架不住人多,自己这边三十名家丁要想杀出一条路,怕是不可能的。
要是有可能的话,他们很想拍马就跑。可是,车里的主人在,没法泡。只好护着车子想退。
然而,这些贼人显身自然是有把握的,退不了几步,就见后路也有贼人围过来了。一顿乱打之下,除了家丁死伤一些外,所有人,包括毛彩贵都做了流贼的俘虏。
不过因为他没有反抗,倒也没有受伤,被流贼绑了就往山里带。
毛彩贵都被吃人不吐骨头的建虏绑过一回,眼下被流贼绑着走,却也没有多少慌乱。他打量了一阵后,有点纳闷地对走自己身边那名看似老农的贼人说道:“这山也不深,你们这么多好汉聚集在这里,就不怕卢中丞来剿灭了你们?”
那老农听了,转头看看他,叹了口气没理他。倒是他边上一个年轻的流贼开口训道:“来了又怎么样,大不了一死而已。”
这仿佛大义凛然一般的话,毛彩贵却却听出了话中的一丝无奈,甚至还带着一丝悲凉。他不由得沉默了下后,便劝道:“有卢中丞统兵,你们当流贼是没有活路的,难不成你们还想打败卢中丞?”
边上的流贼听了,就算是那个应该血气方刚的年轻人,也没有反驳他的话。因为他们都知道卢象升的威名,知道凭自己这些人的实力,绝对是打不过卢中丞所领的官军。
毛彩贵见这些流贼也不似凶恶之人,就如同以前在路上、村镇里遇到的那些普通百姓一般,便再劝道:“当贼是没前途的,这里又不是深山老林,根本就藏不住,还不如在官军到来之前,趁早散了吧?”
或者是听出了他的好意,那名老农式的贼人转过头,苦着脸认真地问道:“你以为我们想当贼人么?如果不是逃出来,肯定是被征调到抚宁去送死,有区别么?”
毛彩贵一听,哑然了。他更想深了一层。就算没被征调去抚宁,有建虏占据了山海关,京畿之地,甚至包括山东,都将不再安全。对于自己这样有钱背后又有势的人来说,还能逃往江南。可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