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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相对朝堂上的那些人来说,要相信胡广的说法了。
胡广见徐光启那廋弱的脸颊,疲惫的神态,很是有点不想打扰。但自己来一趟京师也不容易,既然已经为此做了些事情,总想知道结果。便等了一会后,才压低了嗓门,轻声问道:“伯父,那以后如何打算?”
“还有时间,先看看陛下和各位阁臣是否改变看法。如若不然,伯父写信给孙督师,看他有何看法?”徐光启想了会,放下了手,睁开眼睛看向胡广道。
胡广听了一愣,不由得问道:“孙督师是谁?他的意见重要么?”
“孙督师即孙承宗,字稚绳,号恺阳,乃先帝帝师。又是原蓟辽督师,为现任袁督师的上官。对辽东战事,对袁督师所为,知之甚详。”徐光启知道胡广是外来人,不清楚情况,便详细解释了一番,“只是眼下告老还乡,不在京师。”
胡广自然听说过孙承宗的名字,大概也有了解孙承宗的事迹。见徐光启会和他商量,便放了心。
他不知道,历史有着自己的惯性。虽然他这支小蝴蝶到京师扇了下翅膀,可这一下翅膀却并不足以改变历史。特别是京师这种地方,他又没有什么能量,想改变就更为困难。
而徐光启此时抬头看着胡广,才发现他的身边竟然没人了,不由得有点惊讶地问道:“汤若望教士呢?”
胡广听他问起,嘴角一裂,微微一撇,然后才回答道:“被侄儿给说得坐不住,估计是回去想办法了!”
“哦,到底何事?”徐光启一听,极为好奇,甚至都忘记了一身的疲惫,盯着胡广问道。
于是,胡广便把他威胁汤若望的事情说了出来。当然,他也只是威胁而已,并不可能真得去做。否则这玩笑就开大了,叫天军的首领跑到京师传授西学,把造反大业扔下不管了?
因此,胡广解释完了事情之后,便总结道:“伯父,侄儿料汤若望回去后,必然说动那个龙华民,不再那么保守而敝帚自珍!”
徐光启听着,脸上一直挂着一丝微笑。说实话,他对西学很是好奇,也很是惊讶。没想到西夷竟然学问如此精深,广博。这些方面,大明已经落后好多。
也因此,徐光启下了决心,准备通过“翻译、会通、超胜”这三步,把大明空缺的学问补上并超过西夷。但西夷的敝帚自珍,让他也颇为头疼。
眼下见胡广竟然要威胁龙华民,并破除掉他这老顽固的毛病,徐光启不由得一笑,而后他又有点好奇地问道:“你真有此等本事?”
“侄儿在泰西也只是东学一点,西学一点,能说道说道而已,要达到传授西学的程度,您看看侄儿的年龄就知道了。”胡广自然不会说大话,免得被好学的徐光启抓着,就走不脱了。
徐光启听他这回答,不由得笑了。确实,胡广这么年轻,就算再聪明,也不可能有多厉害!
他却不知道,胡广虽然表面的年龄小,但其实有几百年的知识。特别是自然科学方面的学识,他敢说第二,全世界都没人敢说第一。
胡广跟着徐光启笑笑,忽然想起一事,便有点好奇地问道:“伯父,您是不是为了学西学才迫不得已而加入天主教的?”
徐光启看着好奇的胡广,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回答。过了会,仿佛是为了应付胡广,才自顾自地叹道:“我中国之人,祖宗不可忘!”
胡广一听,正想再问,这时,刚才出去的管家又出现在了门口,低声说道:“老爷,酒宴已备妥,夫人让小人过来问问何时就膳?”
徐光启一听,便站起来吩咐道:“光顾着说话忘记这事了,眼下便过去。”
胡广一听,就跟着站起来。不过他记得自己的事情还没说,就趁着还在书房的机会,向徐光启请求道:“侄儿听说伯父好种各类植物,不知能否让侄儿一观?”
徐光启听了,略微有点好奇。胡广年纪轻,对兵事有了解,感兴趣,这个可以理解。但没想到胡广竟然会对农事也感兴趣,这在年轻人中倒是少见。
只听他呵呵一笑,然后回答胡广道:“这个自然可以,只是老夫的农庄在天津,过去有一段路。而且老夫眼下正在编修历书,走开不得!”
“没事,我自己过去看看就成。有喜欢的,我能拿一点么?”胡广仗着自己年轻,直接提要求道。
这又不是什么大事,徐光启自然不在乎,当即点头答应。
胡广马上定下日期,他要尽快去一趟,已完成此次来京师的最主要目标。
一老一小就一边说着事情,一边在管家的引领下就膳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胡广在平安客栈还没起来,汤若望就找过来了。
401你欺我三分我还你一寸
当他听说胡广还没起床时,也没打扰,就候在楼下大堂等待。
这么一个西洋人待在大堂,显得很是醒目,人来人往的,不时拿瞧猴子的眼神看着他。幸好汤若望是习惯了,也不以为意。只是偶尔抬头看看楼梯,想着第一时间能见到胡广。
当胡广起床了之后,康全安便向他禀告了这事道:“那汤若望在楼下大堂等了约莫三刻钟了,一直等老爷接见。”
“哦?”胡广一听,稍微一想,便明白过来,估计这些西洋传教士是怕自己在自然科学方面真和他们打擂台,没了传教结纳大明读书人的本钱,迫不得已来求和了。
他也不慌忙,用了手下送过来的早餐之后,才往楼下走。
一堆人走楼梯的动静不一般,马上惊动了在大堂静坐的汤若望,他抬头一见,脸上马上堆起笑容,迎到楼梯口,笑着对胡广道:“我们龙华民神父想和您见一面,希望你瞧在上帝……我的份上,能过去一趟。”
胡广对汤若望倒没什么意见,也算是拿他当朋友,当即微笑着点头道:“好,我们是朋友,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去见他一面。看他是不是还那么自以为是,我也不怕和他打擂台!”
汤若望一听大喜,胡广能给自己面子,这真是太好了。他连忙伸手做出请的姿态,引着胡广走出了客栈。
边上的伙计看到这一幕就纳闷了,他有点好奇地问掌柜道:“这人到底是啥来头,年纪这么轻,又是侍郎府的人来回接送,又是西夷过来点头哈腰?”
“去,打听别人底细干什么?”掌柜一听,训了那伙计一句,不过也耐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接着补了句道,“前呼后拥的,怕是非富即贵,也不知道为什么住我们这样的客栈。不过不要去管,免得招忌讳!”
“呵呵,明白,明白!”伙计其实也是这么猜的,当即答应道。
他明白自己这一行的,要是真去打听住客底细,很可能会吃不了兜着走,特别是这种大来头。
再说胡广在汤若望的引领下,重新来到了天主教堂。这一次,是畅通无阻地直接进入了教堂内。
这个教堂并不大,里面除了最里面有一个神父打扮的人之外,并无其他人。
胡广一行人进去的动静,惊动了那个在做祷告的神父,他转过头一看,发现汤若望引着一个年轻得过份的人过来,一时之间,不由得呆住了。
他就是龙华民,昨天听汤若望所说胡广学识渊博,可谓无所不精,无所不晓,在他的想象中,以为胡广是像徐光启那样的老学者。
他很是狐疑,不敢相信,直到汤若望引着胡广到他面前后,给他介绍后才不得不确认,这个年轻人还真是自己要找的主。
龙华民出生于意大利西西里地区的一个没落贵族家庭,他听说过胡广精通各种泰西语,存心想试下胡广到底有没有汤若望所说的那么厉害,便用他的母语问道:“听说你从泰西回到母国,仗着在我们故国学了点皮毛,就想在这开馆授徒?”
胡广一听这老头出口不善,他心中明白,肯定是看自己的年龄而有怀疑了。对这种人,没什么好说的,当即毫不客气地用意大利语回答道:“你们故国怕是还培养不出我!别看我年纪小,可没有一把年纪活到狗身上去。天文、地理、数学、几何、物理、化学、军事等等,随便那一门学科,都只会比你们故国精深。”
龙华民听得张大了嘴,随后很快皱起了眉头。他是被惊到了,被胡广的大话惊到了。年纪这么小,有这么大的能耐,吹牛也不是这样吹的!
汤若望听胡广的话,就知道他心中有气,所以针锋相对,浑然没有和自己说话时的彬彬有礼。
他看到龙华民的表情,就知道他不信,想要发怒的样子。如果龙华民乱说话,更激怒胡广的话,那可能就连自己都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因此,汤若望连忙抢在龙华民开口之前,赶紧插嘴说道:“他确实很厉害,神父可以考考他。”
说完之后,他又转回头,面对着胡广,用诚恳地语气解释道:“不管是谁看到您这么年轻,都会有怀疑的,这是人之常情,希望您不要计较。”
胡广转头看向汤若望时,便没有了刚才的冷脸,微笑着点点头道:“我们中国人有一个传统,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你欺我三分,我还你一寸。朋友,我们欢迎!至于想来中国没本事却还想高高在上的,哪来滚那去!”
“那是,那是,我们都是朋友,都是朋友!”汤若望一听,连忙笑着附和道。
此时的他,一反以前迫切希望胡广来京师,真心希望胡广没来京师。
龙华民在边上听得脸红一阵白一阵,他并不笨,从汤若望的话语中,能感觉出来,至少这个年轻人的学识是被汤若望认可的。
并且他看到胡广的身后,有五六个膀大腰圆的随从护卫,不是出身富贵之人,不可能有这条件。
为了传教大业,为了上帝,龙华民忍下了心中的不平,看到胡广和汤若望都看向自己,便稍微想了下,就开始考起胡广来。
他一开始问的时候,都是他以前在和大明读书人交往中,最能问倒大明读书人的一些问题。
可那些问题,对于明末时候的人来说很难,可对于来自后世的胡广来讲,很多都是常识问题。
比如说,天圆地方是错的,地球是圆的,还有月亮星星如何;一个轻物体一个重物落下怎么怎么之类。
类似许多问题是在当时的欧洲刚得到解答,可在后世却是人人都知道的事情。加上龙华民也不是专业的学者,他肚子里的那点东西,胡广不但知道,还能巴拉巴拉地由此引申出更多的内容,讲得龙华民一次又一次的张大了嘴,不由自主地表达他的惊讶。
他一开始还不死心,各个学科,只要他了解到的,自以为大明人肯定不懂的,都叽里呱啦地问出来,但全都一一被胡广解答掉。
到了最后,龙华民已面如土色。此时的他,完全相信了汤若望的话。
402如愿
他终于不再发问,只是愣愣地看着胡广,眼中满是不可思议。
康全安等护卫们看着自家老爷,犹如评书中诸葛亮舌战群儒一般,口若悬河地用听不懂的话,飞快地答着,虽然听不懂,却能从自家老爷和那个西洋人的表情上看出来,老爷是好样的,老爷很厉害,西洋人傻掉了!
他们见此场景,心中都很是自豪,非常地舒畅。让你们这些西夷,知道我天朝上国的厉害,知道我们老爷的厉害!
而汤若望则早就知道了会有这样的结果,心中无奈,脸上露出一丝苦笑,看着龙华民在自找没趣。
忽然,龙华民双手抱拳,学着中国人的礼节,向胡广深深地作揖,然后抬头恳切地说道:“我们远渡重洋,前来遥远的东方传播主的福音,非常地不容易。